第71章 问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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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瘦小黝黑的秦大山冲白青羽打招呼，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眼中满是兴奋，手上还握着一把小刀。显然，他正在干他喜欢的事情。
真是个阳光少年——被阳光暴晒过度的少年！黑！
不过笑起来牙齿显白，应该每天有坚持刷牙，牙齿整齐好看。
白青羽向来不需要别人保护，所以本能的拒绝道：“我看不用了吧……”
秦大山不解道：“什么事不用了？”
秦正光道：“用！得用！最好是用一辈子！你还记得那天去砖窑的路上，我给你提过的、问你大山可以吗？你说你会好好考虑……”
白青羽想起来了，秦正光这是在向她提亲，想让秦大山做她的上门夫婿。
看了看秦大山那黝黑却英俊的小脸，白青羽心头涌起一种无力感，她没有恋童癖，但是又没有其它合适的人可供她选择，而她现在又必须尽快确定结婚对象，否则，房子修好后若是没有人跟她成亲，她有很多事都没法干，甚至一切财产都有可能被别人夺走。
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白青羽说：“你把刀子交给别人用吧。陪我去一趟东坡那边，我在那边买了块地，要去看看。今后，可能还需要你替我两边跑腿。所以你也先去熟悉一下场地。”
秦大山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又有活儿给他干了！又能挣钱了！他举了举手中的刀子，不知道要交给谁，正要转身跑回去，白青羽就一把拉住了他。
“交给明霞吧！”白青羽说：“明霞，你去跟他们学习嫁接桑树。如果这里的桑树嫁接完了，就去把山坡上的桑树嫁接了。另外，大山和秦二叔家的桑树……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嫁接一半。毕竟这门技术还没有成功过，不能太冒险。你们家的桑树用一半来做尝试就行了。万一失败了，也不至于损失太多。”
秦正光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们快去快回！大山，你是男子汉，要照顾好白姑娘！”
秦大山使劲点头：“我知道！”又对白青羽道：“我们走吧！”
三人加快脚步上山而去。
他们选择的路径是先去二道梁的垭口，然后从垭口处下东坡。这条路对钱里长来说略微有点绕，但是对白青羽来说却是最近。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二道梁垭口，然后顺着那条溪水向下而行。
这山坡同样十分平缓，但也同样没有道路，不过处处皆可行走。秦大山在前面带路，蹦蹦跳跳，天真活泼的性格展露无遗。
想到要和这么一个孩子成亲，白青羽就觉得荒谬可笑，还有几分无奈。罢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找个爱人成亲，只不过是找个人帮自己把户籍落实而已，就当养了长工吧！其余的就不去想了。
反正自己是不可能对任何男人动真情的。
她在地球上的经历和年龄，让她不再相信所谓的爱情，什么海枯石烂，什么天长地久，那都是小年轻们才有的情感冲动。她曾经以非常刺激的方式活到三十三岁，见惯了生死和背叛，她的心就像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别人触摸不到，也感动不了。
而她所表现出来的善良和热情，都是她努力想让自己保持的一种状态，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恢复到十五岁之前的纯真善良，一切皆可从头再来，再也不要活得像块冷血无情的石头。
她觉得自己不过是想要利用这些人而已，就算偶尔心生感动，但那也只是一时冲动，并不能长时间地将她的心茧剥落、让她变得柔情似水。
“白姑娘，你喜欢吃核桃不？这边山坡上有很多野核桃树，壳很薄，将来可以摘来吃。”秦大山回头开心地笑道，他的手指向了旁边一大片光秃秃的核桃树。
那片核桃树林差不多有二十多亩的样子，只是长得较为稀疏，怕也有一百多株。
“哦？它们的壳有多薄？像我这样的手……能直接剥开吗？”白青羽举起一双纤长白嫩的小手，尽力让自己也显得“天真可爱”，这才符合这个身体的年龄。
核桃啊！那可是好东西，除了直接吃，还可以制作成多种养生食品，这坡地买得不亏。
秦大山被那双美好的玉手晃得有些走神，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手，不禁多看了一眼，然后回过神来，兴奋道：“我觉得可以。不过，你这双手也太好看了！用来剥核桃可惜了。你若是爱吃，我替你剥好了！现在那地上肯定还有没烂的核桃，我去捡几颗来，你剥一剥就知道了。”
说完便如猴子般敏捷跳起，跳过了溪沟，风一般地向那核桃林跑去。
白青羽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能摇头叹息，真要是成亲了，这便是给自己找了个儿子！
钱汇旺看了呵呵直乐，说：“这孩子……跟我那孙子性子相似，也是这般活泼好动。不过这片核桃树倒真的不错，其壳极薄。即便是你们这样的女子，也能轻易剥开。只可惜……”
“可惜什么？”白青羽好奇地问。
二人一边向坡下行去一边聊着。
“若是往年，本村的孩童大人必会来上山捡些核桃回去解馋，甚至还能卖两个铜钱。如今都卖给你了，孩子们便少了个去处，少了些乐趣。”
“呃……”白青羽可不想将自己的核桃白送出去，将来还要做成一项产业呢。她左右一看，问：“这山坡看着十分漫长，怕不止五六里，不可能只有这一片野生核桃吧？”
钱汇旺笑道：“那是！那是！这道山坡向西北而去，有几十里之长，只不过划归我们钱进村的只有六里而已。野生的核桃树到处都是，只不过这一片的核桃最是易剥好吃而已。”
“找到啦！”黑瘦少年在远处兴奋地大喊，双手举着几枚核桃飞快跑来，又是跳又是纵，跟个黑猴子似的。当然，是个很好看的猴子。
接过秦大山献宝似的递过来的核桃，白青羽用力一捏——也没用太大的力道，那硬壳便咔地一声裂开，只可惜，里面的果肉已经坏了。
秦大山忙将手里的几个核桃摇了摇，又掂了掂重量，选了一个递给白青羽：“这个肯定是好的！”
白青羽接过剥开，果然……有一半是好的，另一半已然变黑。
秦大山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有失水准，丢了脸面，忙要再选好的，白青羽忙劝阻道：“算了！都扔了吧！在野外自然保存的果子，基本上都不可能保存很久，除了松鼠老鼠这些小动物会吃以外，蚂蚁也会吃，更有细小的细菌会腐蚀这些果实，基本上不会完好地保存到现在。”
秦大山犹不死心：“要不我再去找找，肯定能找到几颗好的核桃，让你尝尝好不好吃！”
这猴子正要起跳，被白青羽眼疾手快地给硬拉了回来，她说：“不要！我又不馋这个！那片核桃树林今后可能就要交给你管理了。你将来抽空常来看看，争取扩大种植面积。若是有那种壳厚不好剥的，你就叫上一些人把它砍掉，再嫁接上那种壳很剥的。”
秦大山瞬间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核桃树也可以……嫁接？”
白青羽看了一眼钱汇旺，微笑道：“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但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任何人都别说。”
秦大山赶紧闭嘴，很严肃地点头。
钱汇旺一脸无奈的笑容，你们俩说的话我老头儿可全都听见了。只是，什么嫁接？是给核桃树成亲吗？没听说过核桃树还分公母啊！
接下来，便一路顺利地来到了山脚下，看到了那片五十多亩的荒地，果然地势较远处的农田要高上一两米，没有水源。
也不是完全没有水源。
每到雨季，山坡上必然会有大量山水流下，却在山脚下冲出一条一两米宽的大水沟，这水沟顺着山脚向西而去，最终汇入了石头河，然后流去了双河镇。
从垭口上流下的溪水东拐西绕后，也是流进这条大水沟，然后汇入了石头河。
石头河从葫芦口以瀑布的方式倾泄而出，立即就拐道向南，于平原上缓慢流淌，浇灌了两岸上千亩良田。这段河一边是钱进村，一边是圣果村。
因为是平原，所以这片土地上的溪水河流极多，可谓沟渠纵横，农田灌溉十分方便。石头河只是众多小河中的一条。
钱汇旺带着白青羽把这片荒地和附近的环境看过一遍，白青羽越看越满意。
钱汇旺指着荒地南边的一条大路说：“你看，这里离大路也不算远，你花些钱请人修一条路与那大路连通，将来运货倒也方便。”
“嗯！嗯！”白青羽开心地点头，说：“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叫些人来修路。”
接下来，他们又核定了边界以及边界埋线之法，双方便告辞分开。
白青羽和秦大山沿原路返回。
路上，白青羽见秦大山欢乐无忧，不是捡石头打飞鸟，就是撒腿去追野鸡野兔，要不就突然大叫一声，听山林间传来的回声，乐得黑脸开花。
他甚至还怂恿白青羽也跟她一样大喊几声听回音，又说要抓一只野鸡回来，把最漂亮最长的羽毛送给白青羽，让她插在头上。
他说这些完全就是一个男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本事，没有丝毫讨女孩子欢心的意思。
这孩子性格讨喜，就是太像“孩子”了。搞得白青羽这个假孩子很是内疚和不好意思。
还是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谈吧！若是能谈得拢，那就娶了他便是。
“咳……那个，大山……”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对如此单纯的孩子。
“什么事？”秦大山一脸笑容地回头看向她，马上又收敛笑容，认真道：“我保证，这嫁接核桃树的事情，不给任何人说！就连我妹妹都不说！”
白青羽点点头，最终下定决心，说：“我听你二叔说，你想来……上门？”
秦大山愣了一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低头扭头转头一边串动作，局促不安喃喃道：“那个……嗯……我二叔过……其实我……我又矮又黑，家里又穷，我……我配不上你……”
白青羽好笑道：“你也知道你配不上我？”
“啊？”秦大山猛地抬头愣愣地看向她，这个话我自己说没什么，可你这么说就有点伤人了啊！
白青羽过去轻轻地拉着他的手，说：“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人能配得上我！所以，我也不是要找一个配得上我的人，我只是要找一个心地善良、聪明勇敢、健康快乐的男子。”
秦大山紧张得身体都僵硬了，被白青羽轻轻拉着，机械地跟着她向上走。
“不过，你现在配不上我，将来却可以配得上我。”
“啊？”秦大山惊讶地抬头仰视着她。
“你现在个子矮，是因为缺乏营养，等我的厨房建好之后，你和大花就来帮我做饭，每天吃蛋吃肉，保证一两年后，你就可以长到像林文涛那么高，那样，你就可以保护我了。我再把神仙教我的知识和本领传授给你，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到时候，你就会变得比我还要厉害，那样，你就配得上我了。”
“真……真的？”少年的眼中亮起了希望之光，如星星之火，即将燎原。
“真的！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学，只要你肯努力，不怕吃苦，不怕受伤。”白青羽有力地说。
“我愿意！我什么都不怕！我肯定会努力！”秦大山激动得脸都红了，看上去就更黑了。
“那就好！”白青羽声音变得轻柔，叹了口气，说：“那你原意做那个配得上我的男人吗？”
“我愿意！”秦大山大声说，说完又不自信了：“可是……我觉得我真的配不上你……”
乡下小子面对城里姑娘，大致都会有一种潜意识的自卑。
白青羽再次叹气，忧愁地说：“其实，严格说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啊？这……这……这是为啥？”秦大山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流露出来的忧愁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