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疯魔秦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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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后银蝶四处寻找夜羽的下落，多日来找遍京州城大街小巷，却一无所获。
它曾想过夜羽或许已被神秘莫测的夜未央带去了清水村，但又觉得不可能。
眼瞅着苍穹拍卖会即将开始，银蝶决定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够找到夜羽。
银蝶本以为在那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冲击之下自己一定完蛋了。
苏醒后猛然发觉丧失已久的实力竟然恢复了，不仅如此，它还找回了当初丢失的记忆，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一切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了，一时间让银蝶有些难以接受。
本想着在夜羽帮助下慢慢寻回丢失的记忆跟力量，哪曾想自己只是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便轻而易举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想着夜羽曾经非常希望参加拍卖会，银蝶心中升起别样心思，不管如何它都要有个交代。
银蝶幻化成风度翩翩的锦衣贵公子，躺在老鬼酒庄奢华客房内久久不能入眠。
恢复记忆后银蝶本想离开京州城，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可一想到跟夜羽十数年来的点点滴滴，心中又充满了茫然。
的确，当初是在迫于无奈的境况下与夜羽签订契约的，期间还受到了夜未央威胁。
但在与夜羽相伴的日子里，他却从夜羽身上感到了无比的真诚。
一直以来夜羽嘴上说着要清理掉世间一切灵怪，但银蝶清楚夜羽是非常善良的。
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夜未央打断腿脚的风险，私自将凶残灵狐放生。
遇到夜羽前银蝶被很多生灵欺凌过，其中有体态丰腴的贵族妇人，天资非凡的炼丹修士，表面单纯，心思恶劣的孩童，还有那些同类。
总之，数百年来银蝶见证了尘世间的丑恶。
夜羽看自己的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鄙夷，更加没有人族对待灵怪一族特有的仇恨，有的只是平淡。
正是那股平淡的目光让银蝶心中升起数百年未曾有过的尊重。
夜羽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即便自己当初记忆残缺，也有秘法毁灭两人之间达成的契约。
银蝶当初便是抱着再瞧瞧的心态跟夜羽待在一起，哪成想这一待便是十数年，直到成为生死相依的伙伴。
踏出京州城的刹那银蝶心中传来刺痛感，他要找到夜羽，找到那个异想天开的二傻子。
……
紫宸殿。
秦无念满脸寒霜，这些日子隶属自己的暗卫几乎翻遍了整座京州城，却无丝毫线索，夜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也曾怀疑夜羽已落入德妃手中，但通过各种消息以及分析，又否认了这种猜想。
春雨姐妹四人心惊胆寒，根本不知此时该如何宽慰自家殿下。
而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此时谁要是触及自家公主底线，势必遭到无情清算。
冬雪怀抱着秦无念往日最喜欢的箜篌静坐在珊瑚石上，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快二十多年了，她还是首次瞧见自家殿下这般哀伤。
往日，在冬雪心目中秦无念就是一位超越一切的仙人。
殿下精通诗词歌赋，擅长各种乐器，更是千年不出的修行奇才，虽然用餐时嘴刁，但其在冬雪心中始终是完美的存在。
此次，夜羽离奇失踪让冬雪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秦无念，她是至高无上的大秦公主，更是掌控万千生灵命运的主宰。
冬雪亲眼目睹一些人在寻找夜羽的过程中偷奸耍滑被自家殿下无情夺走了生命。
现在想起那些侍卫无辜的眼神，冬雪不禁汗毛炸立。
秋叶几人没有打扰坐在珊瑚石上发呆的冬雪，这几日，秦无念展现出来的疯狂同样超乎了她们的预料。
夏天无意识地向着湖水中不停抛石子，前不久那血淋淋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也坚定了长久以来摇摆不定的想法。
春雨深深望了眼心思复杂的夏天，随即心中发出长长的叹息。
她们姐妹自小陪在秦无念身侧，感情比亲生姐妹还要真挚，荣辱与共在一起。
春雨本想劝劝夏天，可看夏天现在的举止，她硬生生憋住了。
前不久被秦无念亲手斩杀的侍卫中就有夏天的表兄，夏天暗恋多年的兄长。
“唉！但愿二妹坚守本心，保持理智，不要做出错误选择，不然到时...”，春雨心中尽是彷徨。
突然，寝宫那扇禁闭已久的大门打开了。
四女望着出现的秦无念不禁用手遮住了大大的嘴巴，仿佛遇见了鬼一般。
……
钟粹宫。
德妃躺在温润白玉床上，内心充满了担忧。
这些时日秦无念的所作所为她十分清楚，她万万没想到秦无念为了那个乡下野小子居然做的那么狠。
洛平安不仅是大秦王朝东方军团掌军将军独子，贴身侍女夏天堂兄，更是京州城青年俊才，就因为办事不利，居然被秦无念无情斩杀了，下手毫不留情。
更让德妃担忧的是秦王的态度，事情发生后秦王不仅没有责罚秦无念，反而降旨处罚了洛府，这一切反常行为震惊了京州城所有达官显贵。
德妃曾向执掌南方军团的堂兄寻求答案，却被对方无情驱离，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些年自己是有多么的幸运。
她不清楚秦王父女间的关系，可在深宫多年，她知道秦王父女间的关系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这几日德妃惴惴不安，生怕秦无念将夜羽失踪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按秦无念现在疯狂的模样，她真怕其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别看自己是秦王最宠爱的妃子，但林清雨熟知秦王的秉性。
一旦自己触怒到底线，迎接自己的将是无情杀戮，毕竟这种事情秦王不止做过一次。
“娘娘，威武侯求见。”
“快，快请威武侯进来。”
德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换好衣服急匆匆跑了出去。
……
太子宫坐落大秦王宫西南角，是整个大秦王朝根基所在。
按大秦王朝祖制:储君是大秦王朝根本，秦王是王朝最具权势的人，但大秦太子却是王朝的未来。
太子一旦确立，其拥有不亚于秦王的权势，除了不能调动大秦军队外，其他各方面与秦王一般无二，这也是大秦王朝数百年很少发生动荡的缘由。
虽然大秦太子地位显赫，但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太子被废的先例，基于先例太子秦无炎自王后离世后便蛰居太子宫闭门不出。
“太子殿下，无念公主状态十分不好，您要不要出手干预？”
年轻侍者望着静坐在书堆中的男子，神情恭敬。
外人只知太子喜静，不愿处理政务，但只有他们这些亲信才知晓眼前满是书卷气息的男子，究竟是何等天才。
他们坚信大秦王朝在秦无炎治理下将进入皇朝时代，将来未必没有可能重塑大禹皇朝的光彩。
十多年来秦无炎隐居太子宫不曾掌控太子应有的权利，但大秦王朝到处充斥着太子的贤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秋叶送来的消息吧！”，扔下手中书籍，秦无炎神色淡漠。
“太子殿下，自夜羽那个混蛋失踪后无念公主仿佛失去了理智，这些日子公主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触及到陛下底线，秋叶担心任……”
“唉！那鬼丫头，当初让她待在无念身边便是为了这一天，这些年她不辞劳苦一心替本王收集信息，可是苦了她了。”
“太子殿下，秋叶的性命是殿下给的，她做这些何谈辛苦，倒是殿下你这些年为了不被猜忌始终隐忍不发，太子殿下才是真正辛苦的人。”
“秋澜，你也没必要过分担心，我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你...你们所有人这些年受的苦都将得到回报。”，秦无炎目露精芒。
“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紫宸殿那边就不要管了，父王虽有底线，但对无念而言，她的所作所为还远远没有触及父王的底线，随她去闹吧！反正她跋扈...”，秦无炎神情古怪，仿佛知晓很多隐秘。
遣散周遭侍卫，秦无炎望着眼前的素描画怔怔出神。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为了眼前平平无奇的少年，自己那心思深沉的妹妹居然会暴露弱点。
要知道这些年为了寻找秦无念的死穴，他可是没少费心思，却始终一无所获。
“唉！你说本殿下是不是该感激你这个贱民。”
话音落下。夜羽画像顿时被秦无炎付之一炬。
……
随着灵怪皇朝使者抵达京州城，整个大秦王朝陷入狂欢中。
和平契约签订后灵怪皇朝为缓和与人族的关系，每隔五十年便会派出庞大使团出使中原大地，向中原大地输送友谊。
上次灵怪皇朝使团出使大秦王朝还是三百多年前。
据大秦志记载:灵怪皇朝出使大秦王朝后，王朝实力突飞猛进，一举消灭京州附近割据势力，奠定了大秦王朝鼎盛局面。
此次灵怪皇朝出使大秦王朝势必给王朝带来新机遇，说不定大秦王朝可以凭借此盛况，一跃成为中原大地的霸主。
……
行走在热闹大街上，到处可见来自灵怪皇朝的奇珍异宝。
这些都是可供普通人交换的货物，至于最珍贵的物品早已存放在苍穹拍卖行，只等拍卖会开始。
银蝶如今对灵怪皇朝的态度十分复杂。
他虽出自灵怪一族，却是被抛弃的，他出生高贵，但在灵怪皇朝中却是禁忌存在，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
蓦然，银蝶看到一道朦胧身影，心有所感，不自然向着窈窕身影走去。
……
如果说翠玉轩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所，那坐落京州城北部的万花楼无疑是女人们的天堂。
这里每日替京州府上缴的税款，足够清水村那种偏僻小山村消费十年。
得益于上苍降下的福音，大秦王朝女子地位跟男人相差无几。
四大主力兵团西方与北方军团的掌军将军便是女子之身，她们的先祖跟随秦太祖创下锦绣山河，数百年来一直守护着大秦王朝的边疆。
金发女人呵退笑脸相迎的俊美男子，淡蓝色眸子看向后院，在鸭公带领下，金发女人走进一间偏僻厢房。
金无梦望着眼前紫纱遮面的女子，表情错愕，十多年未见，秦无念还是这般保守。
“亲爱的公主殿下，你怎得还是这般保守，引诱我想瞧瞧纱巾下是何等风华的容颜。”
“多年未见，你个老妖妇还是这般无聊。”，秦无念语气淡漠。
金无梦表情尴尬，“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师尊我不恭敬，也不知当初为何眼瞎，收了你这不靠谱的弟子。”
正在煮茶的春雨神色古怪，她万万没想到两人十多年未见，依旧是那般针尖对麦芒，嘴里的话都能气死她这个外人。
严厉目光注视下，春雨只能尴尬离开房间，她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抚摸着秦无念银色秀发，金无梦满眼心疼，“唉！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这些年为让我踏上这条路，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如今我已然踏上忘情路，你该替我高兴，而不是...”，秦无念语气淡漠。
“我确实想让你踏上忘情路，但绝不是这种方式，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我真后悔将太上忘情赠与你。”
秦无念替金无梦斟了一杯茶水，淡漠目光盯着金无梦，“拿来吧！”
金无梦眉头一皱，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灰色盒子，神情凝重。
“事情冬雪已经跟我说了，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还是要劝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盒子中的东西，踏上忘情路无法回头。”
秦无念接过盒子的手微微一顿。
“师尊，好意我心领了，我已付了一个月的房钱，你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没有人会打扰你的。”
话音落下，秦无念毫不犹豫离开了房间，丝毫不提关心金无梦的支言片语。
“公主，您对无念殿下是不是太好了，专程从靖州荒野赶来送东西，她没有答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对公主...”
“无需抱怨无念，要知道她心中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金无梦嘴角满是苦涩。
“无念殿下心中的苦我不知道，可公主您心中的苦我们都看得出来，这些年虽然您将阳光灿烂的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但您...”
金无梦神色怅然，千载时光悄然而逝。
原以为岁月更迭，隐藏在心底的苦楚终将消散，何曾想到时光反而让那些痛苦生根发芽，蔓延周身。
猛然间金无梦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神念瞬间笼罩整个京州城，可数息过去了，毫无发现。
金无梦神情激动，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但不知为何对方始终未曾现身。
“是你吗？千年过去了，你终于回来了，可是，你为何躲着我，难道还是不能忘记...”
刹那间，金无梦泪流满面，徒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侍女。
……
洛安寺，种植园。
韩执事心情异常烦躁，本以为逮到只肥羊，哪曾想半个多月过去了，夜羽那小子始终不见踪影，害得自己白白替对方扛着。
因此，当钱多多到种植园寻夜羽时韩执事才会冷脸相待。
活成人精的钱多多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来自灵怪森林的佳酿，一脸笑意递给韩执事。
韩执事虽是超脱境高手，却也从未尝过来自灵怪森林的佳酿，看向钱多多的眼神格外友善。
拥有相同志趣的两人相见恨晚，从京州城花魁聊到中原大地绝代佳人，从灵魂城财富聊到灵怪皇朝隐秘，天南地北，无话不谈。
兴趣高涨之时钱多多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拜访韩执事的初衷。
钱多多虽未从韩执事这里得到夜羽的下落，不过却得知了一些灵怪森林隐秘，这对他今后远行意义深重。
钱多多接受了韩执事的请求在最短时间里寻到夜羽下落，不然，其外院弟子身份将被剥夺。
要知道在洛安寺外院，眼馋夜羽身份的人可不在少数。
“飞雪，你说师弟究竟去了哪儿？前些日子慕容雪那个暴力女还在打听师弟的下落，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尴尬。”
握着云飞雪青葱小手，钱多多满脸疲倦。
“少爷，你也没必要担心，先生很可能离开了京州城，苍穹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按照先生之前流露出来的意愿，他很可能出现在拍卖会上，到时候...”
“但愿吧！京州城最近气氛很是不对，苍穹拍卖会后我们立马离开京州城，我有预感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即将在京州城爆发。”，钱多多神情凝重。
云飞雪闻言，清纯脸庞上布满了担忧之色。
“我爹已经回老家了，你弟弟妹妹也跟着一起回去了，灵魂城是中原大地和平之地，他们待在那里十分安全。”
“谢谢少爷。”，云飞雪满脸娇羞。
“你陪我一起长大，是最好的伙伴，不用在意这些，现在我倒是有些担心青禾，你改天有空劝她出去躲躲。”
云飞雪重重的点了点头，二十多年来钱多多的预感从来没有出过错，更别提她也感知到京州城气氛有些古怪。
……
京州城外，一行笼罩在黑袍下的修士凝望着这座屹立在风暴中的古城，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
从今日起，他们将扎根京州城，覆盖中原大地。
一大一小两个绝代佳人望着奇怪的黑袍人，神色古怪。
“师尊，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怪怪的，我觉得京州城很危险，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黄莺拉了拉凌惊鸿的袖子，俏脸苍白如雪。
“小莺儿，你已是天人境修士，遇事怎可这般胆小，我辈修士当逆天而行，仙挡诛仙，佛挡杀佛，一切有师尊替你撑腰，尽可大胆行事。”
绿裙宫装黄莺白了眼师尊，随即露出尴尬的笑容。
一路行来，哪次自己不是被不靠谱的师尊坑了。
一遇到事，师尊跑的比谁还快，哪里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凌惊鸿没有理会黄莺幽怨的眼神，盯着京州城上空，嘴角浮现出古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