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梦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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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悠悠，转瞬即逝。
岁月之力最是公正，不会为任何生灵停留，即使修为高深的大修士最终也将化为尘埃。
清风山脉雄据南洲，绵延千万里，其内多凶兽，珍贵药材，向来是南洲修士锤炼意志，磨炼修为的绝佳试炼之所。
千年来三大势力盘踞清风山脉，艰难守护着周遭普通生灵安危。
浩然宗是清风山脉外围微不起眼的小宗门，不仅遭受三大宗门盘剥克扣，还要应对随时爆发的野兽洪流。
时不时爆发的野兽洪流令曾经威名远播的宗门人才凋敝，如今只能靠宗门先辈遗留阵法勉强度日。
虽然浩然宗早已落魄不堪，但残存的数百位修士毅然决然留在宗门，始终不肯离去。
众修士清楚一旦浩然宗失守，那山脚下清风城十多万生灵都将沦为野兽口粮，
为了浩然宗先辈们不惜一切代价付出的守护，众修士誓与宗门共存亡。
……
清风山脉深处是没有任何生灵敢踏足的生命禁地。
千年前清风山脉有九彩宝光现世，永夜大陆强者纷纷赶到贫瘠南洲，图谋夺取天地造化。
奈何那些强大修士一去不复返，此后，再也没有生灵敢涉足清风山脉深处。
清澈见底的水潭边，少年茫然盯着潭水中游来游去的九彩小鱼，空灵眼眸中满是困惑之色，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顺着九彩小鱼游动轨迹望去，顿感头痛欲裂。
眨眼间功夫，清秀少年晕倒在地，不知生死，徒留下水潭中东张西望的九彩小鱼。
月升日落，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久，清秀少年缓缓睁开眼眸，脸庞上满是无奈之色。
“唉！这都是什么事，难道想死都这么难吗？”
少年捞起目光呆滞的九彩小鱼，慢慢悠悠离开了这片无人敢踏足的生命禁地。
……
砍死一头野狼劲装少女瘫软在地，鹅蛋脸上满是生无可奈。
“祖父，我不行了，你放过小铃铛吧！我真的杀不动了。”
顺着少女疲倦目光望去，一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野兽尸体，腥臭味弥漫整片密林。
慕容翰眼底划过心疼之色，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当看到已经累得睡着的孙女时果断闭上了嘴巴。
他并非不疼爱天资聪颖的孙女，面对如影随形的刺杀，他只能变得心如坚石，但凡有一丝犹豫，爷孙两人很可能...
慕容翰有时十分痛恨自己，若非自己一意孤行，年幼的孙女也不会遭这份罪。
要知在曾经生活的那个地方，如孙女这般大小的孩子大都还在读书习字，欢乐玩耍。
但为了无辜惨死的亲人，慕容翰不得不逼迫孙女修行，否则很难躲过持续不断地追杀。
从须弥戒中取出棉袄轻轻盖在孙女身上，慕容翰盘膝而坐，周围灵气快速向他聚拢而来。
虽然到他如今境界苦修已无多大用处，但慕容翰还是想搏一把，如若自己侥幸突破，孙女未来的路也会顺畅许多，
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传入慕容翰鼻孔中，果断在孙女身旁布下结界，其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顺着飘荡在树林中的味道望去，慕容翰见到了十分滑稽的一幕。
玄袍道士四平八稳坐在巨石上，手中木棍敲打着专心烤肉的灵蛇，口中骂骂咧咧的。
反观受苦受累的灵蛇，眼眸中满是讨好之色。
慕容翰思虑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出手。
虽说孙女眼下非常需要灵兽辅助修行，但他清楚意识到灵蛇实力非同凡响。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自己未必是灵蛇敌手，更别提一旁还有神鬼莫测，看不清虚实的少年道士。
片刻后，在灵蛇幽怨眼神中道士狠狠咬了口滋滋冒油的烤肉，清秀脸庞上满是自得之色。
或许是看到了灵蛇眼眸中的渴望，道士撕下一小块烤肉在灵蛇错愕眼神中放入自己口中，清秀小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恶意，丝毫不理会一旁泪眼汪汪的灵蛇。
看到此处，慕容翰恨不得冲出去将道士暴揍一顿，道士举动太过恶劣，连他这个外人都...
“老人家，别躲了，出来喝点酒，暖暖身子，”
道士不知从哪儿掏出数坛老酒，沁人心脾的酒香味弥漫整片密林。
此次，道士没有再逗灵蛇，随手抛给其一坛老酒，继续大口咀嚼肥美烤肉。
慕容翰再也禁不住酒香诱惑，从大树后闪出，抓起放在地上的酒坛开怀畅饮，眨眼间功夫脸色通红。
“好酒！”
一坛老酒下肚，慕容翰将目光看向滋滋冒油的烤肉，旋即在道士错愕眼神中抓起烤肉大快朵颐。
……
暖洋洋的日光轻轻抚摸着慕容小月圆嘟嘟的小脸，女孩往上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棉袄。
微风拂过，慕容小月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祖父，你在哪儿？小铃铛听话，下次再也不敢偷懒了，你不要丢下小月，赶紧出来吧！”，
慕容小月弱小无助的声音回荡山林间。
夜羽推开慕容翰搭在腿上的胳膊，满脸嫌弃，“老家伙，快醒醒！”
半天无声，夜羽丢下不醒人事的慕容翰，瞳孔透过重重空间望向蹲在草地上哭泣的慕容小月。
明明已经是十多岁少女，却无半点儿先祖风采，一遇到困难只知道哭泣。
夜羽开启回溯之眼，已然洞悉慕容翰祖孙的来历。
回溯之眼，夜羽涅盘重生后获得的能力之一。
曾经夜羽一心拜入佛门修行，却碍于天赋只能在种植园苦苦挣扎，终生看不到希望。
涅盘归来后他已拥有过去不敢想象的力量，虽不知自己有多强，但对付超脱境的韩执事就跟玩一样。
夜羽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能祈求韩执事那个黑心老家伙还活着，否则自己想报仇都找不到对象。
……
心神微动，夜羽瞬间出现在慕容小月身旁。
哭泣中的慕容小月一把抓起利剑，一脸凶狠的盯着破空而来的少年道士，圆圆小脸上满是警惕。
“你...你是什么人？”，慕容小月俏脸通红，身子微微发颤。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一时间有些痴了，就连利剑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夜羽表情古怪，果然，慕容小月这丫头就是暴力女慕容雪的后代，也不知举止大胆的雪姐最终便宜了谁，眼下还活着没有。
“小丫头，利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丢下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羽语气淡漠，深邃目光望向一尘如洗的天空。
“我...我当然知道，只是手滑了，不小心将村雨掉到地上。”
慕容小月捡起利剑，满脸警惕地盯着不怀好意的少年道士。
“走吧！小妹妹，哥哥带你去找不靠谱的爷爷怎么样？”，夜羽眼珠子乱转，语气柔和，“你不信任我？难道我看起来像骗子？”
“不像，不，你就是骗子，小铃铛告诉你，你们这些灵怪的手段我清楚，我警告你，祖父是强大的皇境修士，你若是有胆子骗我，我一定让祖父将你锤成渣子，埋入...”
“皇境？”
夜羽神情古怪，难道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亦或者自己穿越了，在他记忆里中原大地修行体系中可不存在皇境。
慕容小月见夜羽神情呆滞，以为其被祖父高深修为吓住了，随后得意洋洋盯着夜羽，灵动眸子不停地转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没有理会慕容小月的小心思，夜羽将慕容翰龙头杖插在草地上。
顿时，慕容小月看向夜羽的目光森寒无比。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
慕容小月重重点头，祖父教导过她武器是修士的第二条性命，一旦武器被他人所夺，那意味着修士在精神上已然死亡。
夜羽神情尴尬，虽不知慕容翰教了慕容小月什么，但看慕容小月的举止，他便知道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跟我来吧！难道你不想瞧瞧祖父的尸体？”，夜羽故作凶狠之态。
慕容小月梨花带雨跟在夜羽身后，时时找机会偷袭夜羽，她一定要替相依为命的祖父报仇，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
浩然宗，浩然大殿。
宗主马跑路满脸愤恨，眼前高傲的青年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浩然宗千年荣耀可不能毁在自己手上，眼下他要做最坏打算。
“天河宗还要不要脸，你们创派老祖出自浩然宗，没想到才过千年，你们居然对浩然宗生出觊觎之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青年俊郎脸庞上满是讥讽之色，根本未将马跑路的话放在心上。
天河宗老祖出自浩然宗不假，随着时光更迭，天河宗已成为清风山脉霸主级势力。
浩然宗坚守传统，从南洲霸主沦为清风山脉不入流小宗门，各中是非只能由历史评判。
“正是念着浩然宗曾是天河宗祖地，这才给你马宗主一个面子，实话告诉你，如若不按时献出宗门，那下场是怎样的，估计用不着跟你...”
青年没有多余废话，随即带着一众强者消失在浩然大殿，徒留下神色难看的浩然宗修士。
“宗主，浩然宗已然破败成这副模样，为什么天河宗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放过我等？”
女人瞳孔空洞，对可以预料的未来生出几丝迷茫。
“是啊！宗主，按理来说天河宗没有针对浩然宗的必要，要知我们可是坚守在清风山脉第一线，这对三大...”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些年南洲各大宗门不知将我浩然宗洗劫了多少遍，难道真的不想让...”
“天河宗全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宗主，跟他们拼了吧！这些年我们遭受的耻辱难道还不够吗？”
“宗主，拼了，我等誓与浩然宗共存亡。”
众修士义愤填膺，天河宗多番逼迫，他们不想忍了。
马跑路何曾不想跟天河宗拼个你死我活，但师尊临终之际有遗命，无论如何，浩然宗绝对不能落入天河宗之手。
“去修行吧！一切有我，你们只管刻苦修行，我想未来总会变好的。”
马跑路夺门而出，徒留面面相觑的十多位修士手足无措站在浩然大殿愣神。
……
“长老，浩然宗有何特别之处，为什么家族要不惜一切得到它，我观如今的浩然宗根本没有崛起的可能，没有必要死盯着它不放吧！”
南宫宇捏了捏身旁少女白嫩肌肤，目露邪芒。
南宫宇身为天河宗少宗主，一出生便站在修行界顶端。
虽说天河宗只是清风山脉的小宗门，但南宫宇可是来自天外天修行世家，且在族中地位非凡。
“少爷，你可千万不要小瞧浩然宗，它跟永夜大陆其它宗门不同，传闻太上女帝曾在浩然宗隐居过，浩然宗很可能留有太上女帝修行功法，这才是我南宫家入主天河宗的缘由。”
南宫宇神色大变，他怎么也想不到落魄的浩然宗竟然跟太上女帝有牵扯。
“长老，会不会是谣传啊！众所周知太上女帝出自大秦皇朝，其不可能跟浩然宗有关系，即便有关系，浩然宗历经千年洗劫，太上女帝遗留功法也早被他人夺走了，不可能留存现在。”
“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太上女帝毕竟是永夜大陆开创者，无论浩然宗有没有女帝遗留功法，都值得探寻，一旦找到女帝遗留功法，那我南宫世家定会再创辉煌的。”
“长老，太上女帝真的有那么强吗？要知南宫世家来自天外势力，难道还比不上土生土长的太上女帝吗？”
南宫宇骄傲的脸上挂满了不屑之色。
白发长老没有理会自家少爷，身为千年前的老怪物，他自然知晓太上女帝的可怕。
他曾亲眼目睹过太上女帝的风采，那一剑开天的气势至今深深印刻在心目中，正是那一剑才让自己有机会破入帝境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少爷，今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太上女帝的功勋不是我等可以议论的，要知道一旦被大秦皇朝所知，我...”
南宫宇没有将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太上女帝也就是早出生了千年，要是放到现在他估计一根手指都可以碾压对方，永夜大陆哪里有...
老者权当没看到南宫宇的表情，毕竟太上女帝已经消失数千年，其早已成为神话传说。
对现在的年轻修士来说太上女帝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可以轻易超越的巅峰。
……
悠悠转醒，望着跟灵蛇嬉戏的慕容小月，慕容翰神情尴尬。
他经常教导孙女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各种诱惑，哪里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坛老酒放翻了。
正想找夜羽出口气，蓦然识海沸腾，慕容翰心思急转，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突破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仅仅睡了一觉，境界居然开始松动。
这是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压下各种繁杂心思，慕容翰将心神沉入识海，疯狂吸纳周遭灵气。
慕容小月望着盘膝而坐的爷爷，圆圆小脸上满是担忧。
“道士哥哥，祖父他怎么了，不会出事吧！”
“可能是酒后反应综合征，修行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小月，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夜羽右手抓着灵蛇，一脸认真地盯着慕容小月。
“道士哥哥，我准备好了，开始吧！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慕容小月神色坚定，她要成为强者，今后保护祖父，保护亲人。
屈指一弹，玄妙力量瞬间将慕容小月跟灵蛇笼罩，一人一兽随即便陷入昏迷中。
夜羽之所以愿意帮助慕容小月重塑身体，主要是在其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当年自己跟银蝶也有一段快乐的时光，随着自我毁灭，他与银蝶之间也失去了联系。
透过回溯之眼，夜羽看到了慕容小月跟灵蛇之间的羁绊。
正好，涅盘归来的他脑海中产生了一些想法，慕容小月是天生的工具人，正好帮自己验证猜想。
此外他也想瞧瞧经过自己的改良，慕容小月未来能走到哪一步。
狠狠瞪了眼袖口处口吐泡泡的九彩小鱼，夜羽清秀面庞上满是无奈。
他将九彩小鱼带离生命禁地，原本想着满足口腹之欲，但朝夕相处下来却被对方可爱模样征服了。
夜羽最终放弃了宰杀九彩小鱼，并给其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妖黎。
一开始夜羽便不喜欢中原大地对灵怪一族的称呼，在他看来灵怪二字带有强烈的鄙视色彩。
相对而言他更喜欢将中原大地上的灵怪一族称为妖，在他看来妖是自由的，是不甘命运的，敢于同...
夜羽也曾经向姑姑夜未央提出的过自己的观点，最终却被对方嘲讽的羞愧难当。
涅盘重生后夜羽决定以妖的观点解释灵怪一族的存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能算是纯粹人族，用妖一字形容自己相当贴切。
“妖黎，老实一点，要不然我真的将你炖了，这些日子你也清楚我厨艺了得，如果不想成为盘中餐，我劝你...”
妖黎望着夜羽邪恶表情，摇了摇萌萌的脑袋，引得夜羽脸色铁青。
趁夜羽不注意，妖黎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猛得扑向沉睡中的慕容小月。
夜羽神色古怪，一时间搞不清楚这个小妖怪想做什么，只好密切注视着渐渐与灵蛇融为一体的慕容小月，期待她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
月上柳梢头，夜羽迈步识海空间，神色复杂。
原本悬浮在识海中的命运之书跟金色莲花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玄之又玄的神秘门户。
夜羽非常清楚神秘门户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他并不想使用。
这扇神秘门户属于曾经的夜羽，但跟涅盘重生后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涅盘后的夜羽舍弃了曾经的一切，现在的他无比纯粹，不想跟过去扯上任何关系。
如今夜羽不再想着修行，更不想成为人族偶像，想在的他只想做一条咸鱼，好好看看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
思虑再三，夜羽心一横，神秘门户化为一道光影没入慕容小月识海空间。
随着神秘门户没入慕容小月识海，清风山脉电闪雷鸣，宛如末世来临，索性这一切异象消失的十分迅速，没有引起过多关注。
……
无尽星域，命运神殿。
夜未央猛得将目光投向血色小破球，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甘心的夜未央再次将视线望向永夜大陆，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错觉？”
夜未央闭目沉思，这些年她跨越无尽岁月想要找到夜羽的踪迹，却毫无收获。
……
荒芜星球上，禁忌化身壮汉，满脸生无可恋。
如若早知命运女皇如此逆天，他又有什么必要塑造敌手。
眼下不仅修为被命运女皇削去三成，更重要的是承载着自己道的金色莲花也消失不见了，这让禁忌存在愤恨不已。
天知道金色莲花脱离监控会给无尽星海带来怎样的影响，也不知未来是否会产生祸患。
禁忌如今只能祈祷金色莲花不要被邪恶污染，要不然未来不知会捅出多大篓子来。
“唉！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