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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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眼中沉睡的佛祖猛得睁开智慧双眸，将视线投向生机勃勃的中原大地。
数息过去，佛祖没有半点儿收获，“这都是啥事，一个个的不让人安心。”，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沉睡。
天涯海阁，孤悬海外的世外小岛。
千年前来自天外的仙人度化岛上野怪猛兽，在此处开坛讲经。
历经岁月演变，曾经的荒岛已成为海上生灵信仰之所。
传闻天涯海阁深处有一座清幽小院，那里是仙人休憩场所，可千百年来从未有生灵抵达。
“老师，起床了，起床了，你已经睡了五百年了。”
黄莺落在巨石上，嘴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良久，巨石中传出一道意味深长的叹息声。
巨石炸裂，裂缝中走出一道身材婀娜倩影。
附近能量快速向女人聚拢，片刻后，一袭白衫女子凭空出现。
白衫女人一头乌黑齐腰长发，迷离蓝色眸子中闪烁着智慧光芒，白皙无瑕的面颊上尽显慵懒之色，女人迈开逆天大长腿，顿时引得小黄莺惊叹连连。
小黄莺仰天长啸，瞬间化为绿色宫装少女，尽显娇憨之态。
“师傅，你终于睡醒了，莺儿真的好想你！”
话音未落，少女如同乳鸽般扑向白衣女子，脸上尽是委屈之色。
“吆！数百年不见，瞧瞧这张委屈的小脸，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惹着我家莺儿了？告诉师尊，我一定将其扒皮抽筋，替小莺儿出气。”
“没有人欺负莺儿，只是莺儿多年未见师尊，十分想念师尊。”
少女满脸娇羞，千载时光一晃而逝，她依然是当初的模样。
黄莺是凌惊鸿来到这方世界后遇到的第一个待人友善的生灵，也是其唯一弟子。
千年前身受重伤的凌惊鸿在黄莺照料下逐渐恢复了意识，后来，闲来无事的她便创建了天涯海阁。
天涯海阁在黄莺精心管理下发展壮大，最终成为修行圣地。
在此过程中黄莺劳苦功高，而凌惊鸿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
……
“小莺儿，快给为师讲讲，天涯海阁发生了哪些趣事？你是不知道闭关这些年可是将为师给憋坏了。”
凌惊鸿狠狠咬了口肉质饱满的灵果，妩媚俏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师尊，你要淑女一些，这些年我一直在替你寻找佳偶，你现在这副模样，真让我为难！”，黄莺一脸懵逼。
“呸！你个死丫头，不好好修行，整日想些有的没的，难怪一直长不高，要是再这个样子，看我以后怎么惩治你。”，凌惊鸿俏脸含煞。
“嘻嘻，师尊，我骗你的，莺儿才舍不得师尊嫁人了，数百年来我一直尝试唤醒你，却没有丝毫回应，莺儿一度以为你已离开天涯海阁了。”，黄莺言语间满是委屈。
“傻姑娘，师尊我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你的，如今这方天地规则发生了变化，你要抓住机会好好修行，否则很可能被大时代淘汰掉。”，凌惊鸿神情严肃。
“莺儿记住了，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努力修行，争取不被大时代淘汰。”，黄莺表情郑重。
“丫头，不是师尊逼你，天地大变，沉睡已久的老家伙都将苏醒，未来即便是我都没有绝对把握生存下去，你一定努力提升自身修为，否则很难...”
说道此处，凌惊鸿眼底掠过一丝恐怖杀意。
“这方天地发生了何事？那些老怪物为何会苏醒，你还能镇杀他们吗？”
黄莺语气低沉，一时间难以接受从师尊这里得到的信息。
“未来事我也不清楚，我希望你在今后的几年里抓住机会迈入化道境，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掌控命运，毕竟我不可能陪你一生一世。”
“老师，我明白了，今后我一定努力修行。”
黄莺紧了紧小拳头，圆嘟嘟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不要想着骗为师，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抓紧时间安排下天涯海阁的琐事，师尊我带你出去逛逛。”
“师尊万岁，莺儿最喜欢师尊了，师尊待莺儿可真好。”，黄莺满脸兴奋。
凌惊鸿不停地摇头，黄莺现在已经是天人境巅峰高手，但在她心目中其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中原大地，好久不见，你们的梦靥又回来了。”
凌惊鸿表情古怪，她想去看看那些老朋友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要是对方见到自己还活着，估计到时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
紫宸殿。
秦无念被秦王训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旦秦王打开话匣子，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仿佛打了鸡血似的，有说不完的话。
别人想从秦王这里得到一丝关注非常难，但在秦无念这里，她只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出于对父亲的尊重，这些年她才没将复仇矛头对准大秦皇室。
可一旦秦无念失去耐心，她可不敢保证到时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来。
应付完喋喋不休的父王后，秦无念瘫软在云床上，满脸生无可奈。
她早已经想好了种种对策，但面对亲生父亲无微不至的关怀，始终下不了手。
“殿下，陛下将画带走了。”，春雨神色紧张。
“不用在意，那本来就是准备送给父王的，提前拿走了也好，省得我在生日宴上出风头，要知道很多妃子看我不爽好久了。”，秦无念满不在乎。
“不...不是江山社稷图，陛下拿走了素描画。”
秦无念目露寒光，“怎么回事？那些画我不是已经收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画室。”
“昨日确将素描画收起来了，不知为何陛下进入画室时夜羽少爷的素描画像就摆在画室正中央。”，夏天惶恐不安。
“父王他当时有何反应？”
“陛下嘴角挂着笑意，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嘱咐李侍者...”，秋叶神情困惑。
在她看来秦王好歹也会向她们询问画像中的是何人，但看秦王举止，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惊诧之色。
“殿下，没什么大不了的，陛下拿走画像或许是想替殿下你选择良婿罢了，再说了...”
冬雪脑洞大开，一下子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春雨三姐妹面面相觑，仿佛第一天认识冬雪这个迷糊的小丫头。
“难道冬雪一直在隐藏自己？”
但冬雪吃糕点的表情，让屋内几人意识到其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芋头。
“冬雪的话也不无道理，这都十多年过去了，陛下或许早就不记得夜羽少爷了，再说，您那幅画处理...”
春雨宽慰着秦无念，试图驱散自家殿下心头的担忧之情。
秦无念没好气白了眼春雨，她可不是冬雪这种小孩子。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秦王就会知晓夜羽已然抵达京州城，这让秦无念暗恨不已，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夏天，这段时间将紫宸殿内外打扫一遍，我可不想晚上睡觉时被蚊子叮咬。”，秦无念双眸泛着寒光。
“殿下，紫宸殿用的都是来自灵怪森林的芳香蜡烛，晚上不可能有蚊子的，殿下你就放心休息吧！冬雪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寝宫内几人扶了扶额头，不知该怎么教育冬雪这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
……
一连数日，银蝶艰难的维持着夜羽摇摇欲坠的身体。
就在即将撑不住的刹那，银蝶感受到夜羽体内诞生了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
正当银蝶试图了解这股力量时，在力量的冲击下瞬间失去了意识，宛如落叶般轻悠悠飘落在地上。
夜羽识海跟以往一样并没多大变化，但如果有化道境修士进入就会发现其识海仿佛就是道诞生的地方，玄奥莫测。
感恩于超凡之初上苍降下的福音，大多数人虽无法修行，但流传在中原大地的通用功法却可让普通人自由出入识海，这或许是上苍对普通人的怜悯。
要知道一旦拥有了识海，便相当于拥有了第二条生命。
只要在死亡降临的瞬间将自身意识保存于识海中，花费一些金钱便可以在灵魂城获得重生。
灵魂城是整个中原大地唯一不受战火纷扰的地方。
当初人族与灵怪皇朝签订契约后双方便在中原大地中央之地建立了灵魂城，一同为死去的亡灵超度。
灵魂城竣工那日上苍再次降下福音，此后，灵魂城便成为中原大地所有生灵的圣地。
按照契约规定，但凡在中原大地生灵都可以在灵魂城获得救赎。
普通人之间的斗争跟修士不同，他们没有力量抹杀一个人的识海。
数百年来产生了专门掠夺识海的勾当，幸好修行界规则森严，否则都不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夜未央当初阻拦夜羽修行，除了其不具备修行天赋外，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对普通人相当友善。
她相信凭借夜羽的才华未来定可以封王拜相，到时娶几房妻妾，在尘世间混得风声水起。
不必要迈入残酷修行界，整日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很可惜头铁的夜羽根本听不进夜未央的劝告，一门心思放在修行上甚至恨不得跟其断绝关系。
……
识海中，夜羽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随着夜羽意识清醒，识海掀起惊涛骇浪，一道寒芒盯着慢慢旋转的金色莲花，清秀脸庞上满是狰狞。
此刻他已然知晓金色莲花的来历，但心中却充满了更多的茫然。
他也洞察了神秘功法的来历，因此对姑姑夜未央的感情十分复杂。
夜未央在给予自己生命的同时又剥夺了修行天赋，她将自己从母亲身边无情带走，却又给了自己幸福童年。
夜羽明白只要融合金色莲花，自己将逆天改命，正式踏上修行路。
可在触摸到金色莲花的刹那，他又犹豫了。
他痛恨将自己带到清水村的夜未央，心中也想要给其一点颜色瞧瞧。
但不管怎么说夜未央对自己的关爱是真切的，虽说其抹杀了自己修行天赋，可她也将本命修行功法传给了自己。
即便自身无法修行，他也可凭借夜未央赠予功法与世长存。
直白一点讲，只要夜未央不消亡，夜羽必将永世长存。
夜羽清楚一旦自己走上修行路，未来势必跟夜未央为敌，这是自己出身造成的，无可避免。
当初夜未央为保全自己性命，不惜屠戮万千位面，最终将自己救下。
对这份恩情夜羽无法偿还，即便夜未央救自己心思不纯。
不知在识海待了多久，夜羽咬了咬牙，最终决定结束自己荒诞的一生。
主意打定，顿时，金色莲花与命运之书相撞。
刹那间，被夜未央加固的识海顿时支离破碎，强大冲击力瞬间将夜羽身体击成粉末。
一阵清风拂过，夜羽就此消失不见。
……
无尽星域，命运神殿。
夜未央猛得睁开眼眸，口吐鲜血，冷艳面庞上满是不可置信。
就在闭关修行紧要关头，她留在夜羽识海中的命运之书被一股玄妙力量击碎，失去了同夜羽的感应。
夜未央顾不上暴露夜羽的位置，冷漠无情的视线投向死寂星域，投向血色小破球。
心思急转，夜未央看到了夜羽的抉择。
她是真的无法相信夜羽会这般果断，两人相伴无尽岁月，夜未央仿佛第一次认识那个没脸没皮的少年。
两行清泪顺着精致面颊止不住的往下流，一片片星域在夜未央泪水中化为尘埃。
星海尽头抢夺机缘的几位主宰发现了夜未央的异常变化，却未及时回撤星海。
即便命运女皇毁灭了整片星海，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要得到灰色迷雾中的机缘，他们随手可以创造出更加璀璨的星海。
对于他们这些生命来说星海中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随时可以舍弃。
行走在无尽星海的禁忌存在神情怪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会将逆天机缘付之一炬。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那颗荒芜星球上居然存在毁灭自己力量的存在。
要知道禁忌存在为突破修行桎梏，征战星海四方八隅，所向无敌。
心有不甘的禁忌存在将目光投向死寂星域，猛然间发现自己已被冰冷无情的眸子锁定。
“靠。”
不待禁忌存在反应，一道无与伦比的剑芒向他袭来。
旋即，一道朦胧的身影击碎无尽星海，瞬间来到禁忌存在站立的星域。
巨大眸子俯瞰着渺小身躯，禁忌存在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即便自己无敌于世，但碰到这位命运女皇，他也不禁心惊胆战。
不待禁忌存在解释，夜未央手握利剑杀向禁忌存在。
两人交战的余波瞬间将繁花似锦的星域毁于一旦。
数道沧桑的目光跨越无尽星海看向激烈战场，整片星海寂静无声。
……
天涯海阁。
凌惊鸿摸了摸光洁额头上的冷汗，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完蛋了。
她虽是至高无上的神皇，可在那道冰冷眼神下什么也不是。
如果被其盯上，转瞬间就会被抹杀，压根没有反抗的能力。
“看来，死寂星域已经不安全了，也该离开了，要是被那群仇人发觉，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老师，你怎么了？”黄莺一脸担忧的盯着凌惊鸿。
“小莺儿别担心，可能是昨天吃坏肚子了，我们现在就去中原大地，老师带你逛逛不一样的世界。”
话音刚落，黄莺拖过自己的包裹，圆圆小脸上满是自得之色，期待师尊夸奖自己。
凌惊鸿伸手摸了摸黄莺光洁如玉的额头，表情略显局促。
看来这几百年自己已经睡傻了，这更加坚定了凌惊鸿逃离死寂星域的想法。
……
“师弟，你在吗？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钱多多推开夜羽房间的大门，目露疑惑。
钱多多摸了摸房间内的家具，脸色难看，看来师弟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这些天钱多多找遍了夜羽往日踏足的场所却无任何发现，这反常行为让他担忧不已。
“飞雪，师弟会不会出事了？这些日子，我老是心绪不宁的，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少爷，你多虑了，先生虽然不懂修行，但就凭先生待人...或许先生有要事处理，要不再去其它地方找找？”
“师弟经常喜欢在龙马街闲逛，或许那里会有师弟的下落。”
钱多多将一张精致邀请函放在桌案上，随即轻轻关上了房门。
钱多多踏出院门的双脚又撤了回来，一脸疑惑的盯着庭院。
“少爷，怎么了？”，云飞雪俏脸上满是不解。
“飞雪，有没有在师弟房间中看到金色莲花？”
“没，先生的房间虽落有灰尘，但我敢确信房间内没有金色莲花，少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也许是错觉吧！走，我们去龙马街看看。”
钱多多将一闪而逝的疑惑抛之脑后。
……
“殿下，陛下今早果然派人去洛安寺了！”，秋叶语气沉重。
“小羽了，他有没有被父王带回王宫？”，秦无念满脸担忧。
“殿下放心，夜羽少爷不在洛安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秦无念神色困惑，据她所知夜羽在京州城根本没有熟人，其不待在洛安寺还能去什么地方？
“会不会被钱多多藏起来了？”
“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发现钱家那个冤大头也在找夜羽少爷，估计他也不清楚夜羽少爷去了哪里。”
夏天目露困惑，对夜羽的失踪百思不得其解。
“有没有可能去了翠玉轩，我记得他好像跟那个红玉认识吧！”，秦无念语气复杂。
“我们去翠玉轩看过了，红玉半个月前已离开翠玉轩，至今不知所终，夜羽少爷不可能在翠玉轩的。”
冬雪吐了吐舌头，小脸通红，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秦无念心思急转，瞬间意识到情况可能脱离了控制，“全城寻找夜羽，天黑前我一定要见到他。”
春雨虽觉得不妥，可一想到自家殿下对夜羽的感情，便不再多言。
“傻小子，愿你不要出事，否则姐姐会疯掉的...”，秦无念心情沉重。
秦无念望着钟粹宫方向周身弥漫杀意，秦王在紫宸殿寻到夜羽画像的背后离不开德妃挑唆。
如若依旧寻不到夜羽下落，她不介意让钟粹宫提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