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洞房驾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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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宏明娶了一后宫妃子，有次他对靳妃提到他渴望一生一世彼此忠贞的感情。
后来他愿意为靳妃放弃整座后宫，即是出于这愿望。
以不想跟陌生男子有肢体接触为借口，跟他解释刚刚的反应准没错儿。
何况王慕晖父亲是王氏的宗主，当朝太傅王业卿，而王氏是支撑华英国的四大世家之一。
母亲则是先皇长姐，宏明的姑母兴福公主。
华英国风云名人录前十，她家至少占俩。
成亲三天，宏明敢为这点屁大的事儿杀她吗？
不敢对吧？
呵呵呵。
给你台阶了，赶快下。
关翎不知道，她的心思全部流露在脸上。
刚刚浮现在脑海的温情荡然无存，宏明盯着她的脸默默冷笑。
拿女子贞洁当借口掩饰？
“皇后不记得与朕成亲当日的事？”
他一脸讶异地问。
“不记得。”
话本里没写过，关翎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记得？”
宏明再确定了一遍。
“真的不记得。”
皇上的语气透着诡诈，不过比起画蛇添足，这会儿实话实说较好。
宏明俯下身，凑在皇后耳旁，用仅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皇后忘了，与朕大婚当晚颠鸾倒凤早有夫妻之实？”
关翎被这话震得吐不出一个字。
话本不是这样说的啊！
话本说宏明与王慕晖成婚多年，毫无感情。
就算作者没有特意强调过两人是否圆房，与皇上成亲时王慕晖尚未及笄。
这也太禽兽不如了！
“皇上……怎能……”
哪儿有这样的事？
话本里就算与男主圆房也是进入书里的新人物。
哪儿有原主圆完房，心满意足退出，换人接烂摊子的？
羊肉没吃到先惹一身骚？
……等等……王慕晖是在圆房时魂归极乐的？
哎呦……没想到啊……
她第一次见到因为这种原因仙去的原主。
宏明本打算看她吃瘪的表情，谁知她结结巴巴一阵子，忽然眼神变得猥琐，对自己上下扫视。
“皇上日理万机，注意身体。”
刚刚万分嫌弃他的小女子，突然按了按他胸口。
看口气跟表情是想了一堆不干净的事。
皇上突然有了种遭人戏弄的愤慨。
宏明一把攥住她抚上胸口的手，咬牙切齿地发问。
“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就不介意了？”
“介意啊，但皇上已经是妾身的人了，妾身不得负责吗？”
说话的人一脸不情不愿。
“胡说！”
宏明差点拍床而起，临了吸了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恢复那张笑脸。
“皇后比传闻更加豪迈，颇有男子气概。朕一时吃惊，失态了。”
看到皇上这张假到不能更假的笑脸，关翎也很意外。
话本里宏明对靳妃以外的人全部冷若冰霜。
跟靳妃以外的人说话不会连续超过四句，每句不会超过七个字，跟作诗一样。
相比市井更加流行的暴君型男主，他算有理智，虽然不太多。
宫里宫外为了点滴小事被他处死的人比比皆是。
王慕晖为王太傅与兴福公主的独女，宏明都敢把她囚禁致死。
华英国上下他不敢碰的人，可说没有。
关翎看话本时忍不住好奇，他跟其他妃子到底怎么相处？
眼下的他，不仅对王慕晖充满耐心，而且笑容满面。
哪怕显而易见是装出来的笑脸，好歹与话本描述大相径庭。
难道靳妃没入宫以前，他是这副样子？
按话本常见桥段，她已经跟皇上结成了书商不给刊印的关系，往下只能把讨宏明欢心当成目标了。
这……她可真是……不太愿意……
沉舟到现在没见着。
她没其他选择。
宏明这会儿还攥着皇后的手。她另一只手轻轻盖上宏明的手背。
“别管谁成了谁的人，妾身愿尽绵薄之力替皇上分忧……皇上今晚在这儿安歇吗？”
她讨厌有一堆妃子的男人——不妨碍她想开眼界。
宏明猛地从她掌心里抽出手掌。
“刚刚的话是朕与皇后玩笑。”
他的脖子上起了鸡皮疙瘩。
“此处是龙霄宫内的竹青馆，皇后有任何事尽管差人报知朕。”
说罢，皇上带着一众宫人宫女匆匆离去。
谁来告诉这个男人君无戏言！
害她空欢喜一场。
望着皇上远去的背影，红袖站在罗汉床边喃喃自语。
“在榆州老家时就听说皇上与小姐长得相似。那日大婚见到三分，今日算是全信了。”
周围一没人，她的称呼又变回“小姐”。
关翎猜她是与王慕晖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
宏明说这里是龙霄宫里的竹青馆。
依话本所说，皇上与皇后大婚后，会在凤梧宫举行合卺礼，随后一起住在凤梧宫十五日，接着再返回龙霄宫，继续住十五日。
如今大婚过去三日，她怎会睡在龙霄宫？
“我怎会在龙霄宫？按规矩，不是该在凤梧宫吗？”
“小姐，你想起来了？”
不，她没有。
“凤梧宫……”
红袖刚要开口，忽然把话咽了回去。
匆匆忙忙跑到内屋门口，对外张望一番，把门掩上，来到桌旁拿起宫女送来的湿巾，假装为她擦脸绕到罗汉床边。
王慕晖以前在家到底干过什么？
这丫头的反应跟常年卧底太傅府的细作一样。
“皇上跟你大婚当晚，凤梧宫出命案啦！”
红袖在她耳旁小声说。
命案！
是她熟悉的话本开头！
等等，过了那么久才出现这种剧情来得及吗？
而且大婚当晚发生命案？
她没有解决那件事，倒是王慕晖可能被那件事相关的人解决了。
“皇宫禁卫森严，又是大婚当晚，怎会发生命案？”
“可不是吗！”
红袖捂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有公公在凤梧宫偏殿发现一地血迹，一点人数，发现无缘无故少了两名宫女。那可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啊！”
一地血迹？
那要多大出血量？
“小姐在龙霄宫听完敕封，忽然晕倒。太医检查说是染了风寒，本来想送到凤梧宫休息，结果因为凤梧宫发生了这样的事，皇上只好把你留在御和殿了。”
“怎可能是风寒？”
关翎摸了摸自己的嗓子。
要是风寒三日好不透彻，她这会儿没半点不适。
而且按红袖说法，王慕晖是在昏礼半途，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失去意识。
这么大的事话本居然没有提起过。
“小姐才不是染了风寒！”
红袖激动得差点喊出声。
“我陪小姐从榆州过来，小姐染没染风寒，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姐是……”
她手做了个飘来荡去的动作。
“落水？”
这倒也是高达五成的话本会出现的情节。
“才不是！”
红袖又激动又憋屈。
“皇宫里有这个，这个！”
她的手摇摆得更加起劲了一些。
关翎终于懂了她的意思。
“别胡说，皇宫是堪过风水，有神只守护的地方，怎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