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中毒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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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妍猛地一拍桌子，怒斥：“一群蠢货！你们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本宫竟不知你们私底下还有这样的心思。怎么？嫌弃你们的主子没用？竟轮到你们二人来替本宫做主。”
泗安和妙柔同时垂下头。
“奴才不敢。”
“奴婢不敢。”
洛妍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沉声问：“既然你们插手了此事，想必幕后主使也清楚了吧。”
泗安回道：“回娘娘，经查证，在贵妃饮食里下药的宫人曾在昔日的云贵妃宫里当差，因触怒了云贵妃被贬黜到了浣衣坊，后又不知为何进了熙维殿伺候。”
涉及云贵妃，那便与单家脱不了关系。
但此事却又是单颖亲口所说，而指证的人却是与单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云嫔。
洛妍的手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心里则在思索着这其中的联系。
泗安并不清楚禾川殿内发生的事，只当洛妍疑心到了单家身上，继续说道：“奴才见牵扯到了单家，便深查了下去，前些时日才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与云嫔有关”
泗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娘娘怎知？”
洛妍坦言：“云嫔去过禾川殿，口无遮拦的说了些话，被单颖察觉到了异常。临死前她讲此事告知了本宫。”
泗安了然，“的确。奴才查到下手的那宫人不止一次进入过云嫔的德宁殿，且都是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去。”
越是如此，越是容易让人察觉到不对。
“说下去。”
泗安道：“查清楚与云嫔有关后，奴才派人仔细调查了她的母族。因为那药制作不易，里面包含的数味药材都是珍贵之物，售价不菲，且需要擅长药理的人才能研制成功。”
洛妍懂了，“据本宫所知，云嫔的母族唐氏一族皆是文臣，也就只会动动笔杆子了。”
泗安赞同：“确如娘娘所言。”
数日之后，他派去宫外查探的人传回了消息，有人亲眼看着云嫔之父唐杰峰与单惠泽来往密切，二人连续多日相邀去城内的百香楼喝酒。
而百香楼，是京都内最大，最豪华的一座青楼。同时也是洛家在京都内最先建立的据点。
有了这则消息，再加上已经证实那宫人曾在云贵妃宫里伺候的事实，泗安传令下去，派人跟着，查清楚唐杰峰和单惠泽喝酒的时候都在说什么。
百香楼的人收到消息，立刻安排下去。
待晚上唐杰峰和单惠泽出现后，立马将人安排在了一早备好的雅间里，并且让楼里最擅探听消息的姑娘沉鱼出场。
沉鱼明面上是百花楼最红的姑娘，私底下则是洛家培养出来的最擅查探消息的影卫。
她做好了万全准备，只等人来。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预期，没等自己开口引诱，单惠泽便一股脑的将所作所为抖了出来，描述之详细，都不用第二个人补充了。
而唐杰峰也是个没脑子的，非但没提醒单惠泽小心隔墙有耳，反而大力的吹捧着对方，直把单惠泽吹得不知天高地厚。
沉鱼惊愕了好一会，慢慢的才醒过神来。
一番阿谀奉承，单惠泽早已喝的脸色发红，唐杰峰很有眼色的开口告辞，将沉鱼还有满屋的莺莺燕燕留了下来。
自己则是另开了雅间，寻了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姑娘伺候。
单惠泽把那些人都赶了出去，独独留下了沉鱼。
“沉鱼，我可是惦记你好久了。”
百花楼的头牌，如今也成了自己怀中的玩物，想来他单惠泽当真是时来运转了。
沉鱼笑的妩媚，一双玉手不断地在单惠泽身上游移，直把他撩的浑身起火。
等夜深了，单惠泽累极睡了过去。
她这才穿上衣裳，前往顶楼跟主子复命。
百花楼共有五层，下三层为客人们寻欢之处，上二层一直不曾对外开放。
天子脚下从来不缺仗势欺人之辈，曾有人想要上去看看顶层的风光，结果刚登上第四层就被打了下去。
那人素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会轻易罢休。不论初衷为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回面子。
他唤来了仆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了上去。
这次的结果更为惨烈。
带去的人全被一刀抹了喉咙，那人也被挑断了手筋，从第四层被扔了下来，当场昏死了过去。
当夜在场的人无一不是胆战心惊，都在惋惜，好好的一座百花楼怕是要从京都消失了。但令人意外的是，事情都发生了数月之久，百花楼仍旧照常营业，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
那事过后，京都内的人都有了共同的认知：不管你是何尊贵身份，只要进了百花楼就得遵守楼里的规矩。否则，那就请做好断手断脚的准备。
第五层
宽阔的空间里只有一间房。
一身蓝色锦袍的俊美男子坐在窗前赏月，手中的酒杯已然空了。
那姑娘立刻上前为他斟了杯酒，放下酒壶后就退的远远的。
自百花楼被这位公子接手后，不少姑娘们都被他的风姿迷倒，投怀送抱的人不计其数，但最后都被打的遍体鳞伤送了出来。
刚开始她们还以为是新主子的嗜好特殊，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身干的就是这行，便是粗鲁些也是见惯了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天就有人来将那重伤的女子扔去了乱葬岗，同时放话：新主子最不喜女子靠近，若再有不知分寸的，那城外乱葬岗就是诸位的归处。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轻易踏足楼顶的那间房。除非主子传召，整个顶楼都是寂静无声。
洛徊喝完了杯中的酒，问：“都打听清楚了？”
那姑娘点了点头，躬身回道：“按照主子的吩咐，一切都办妥了。”
洛徊的双眼一直望向窗外，在这里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座深不见底的宫城，那里困住了他的挚爱，也拦住了他。
他不吭声，沉鱼也不敢擅自开口，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候吩咐。
半晌后，洛徊缓缓开口：“把该送出的消息送出去吧。”
沉鱼垂首：“是。”
泗安收到消息后，还没等与妙柔商量出个结果来，就被洛妍察觉了。
“单惠泽亲口所说，是他与唐杰峰合谋，买通了那宫人在贵妃的吃食里下药，希望趁此机会让莹嫔和云嫔得到陛下的重视。”
洛妍听后嗤笑不已：“自以为是的蠢货！”
殿内跪着两个刚刚也被骂作“蠢货”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垂着头等待着自己的宿命。
“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泗安想了想，说：“还有一事。奴才方才提过，贵妃所中之毒制作不易，想来单惠泽身边定有擅长此道的人在，娘娘准备如何处置？”
这样的人继续留在单惠泽身边，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祸事来。
洛妍瞥了他一眼，“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泗安立刻闭紧了嘴巴。
整件事情到这也算是查出了眉目，洛妍思忖片刻，吩咐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本宫想单独静静。”
泗安和妙柔不敢再说什么，纷纷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踏出殿外，妙柔无声的松了口气，不住的拍着胸口：“好险，我还以为娘娘会立刻赶我们离开呢。”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泗安却没有她这么乐观，沉声道：“我劝你先不要开心，谁能保证往后？”
他这么一说，妙柔的好心情立刻没了。
“是啊。照娘娘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原谅我们的。”
泗安立刻接到：“但是我不后悔做这件事，即便娘娘怨我恨我，今生都不想再见到我，我也不会后悔。”
妙柔亦是满脸郑重，“我也不会后悔。”
翌日，莹嫔被赐自尽的消息传到了瑾安公府。
单惠泽难以置信，短短数月自己就收到了两个女儿身死的消息，而且是一个比一个死的屈辱。
“你是说，我的女儿被赐自尽是因为秽乱后宫？”
来报信的仆役浑身哆嗦着开口：“回老爷，外面的消息都是这么说的，是真是假小的也不清楚。”
单惠泽一个茶杯扔了出去，当场把那仆役的脑袋砸出了血。
“滚！”
仆役满脸的血也不敢伸手去擦，躬身行礼后立刻退了出去。
单惠泽喘着粗气，不断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半晌后他推开门去了后院。
绿藻正跟女儿说着话。
这段时间以来她们母女深受重视，眼看就要翻身了。为了把握住机会，绿藻三不五时的就会把单清喊来，不停的嘱咐她要听父亲的话，为了她们母女两个日后的荣华富贵，一定要乖乖的，决不能像她的两个姐姐一样。
可惜沉浸在日后荣华富贵里不可自拔的绿藻并未注意到，坐在她面前的女儿眼里丝毫没有对未来的向往，唯有死水一般的孤寂。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两人被吓了一跳。
见单惠泽来了，绿藻忙起身问安：“老爷来了，快坐。”
单清也是低声给父亲请安：“见过父亲。”
单惠泽径直落座，开门见山的说：“为父已经决定月底送你入宫，清儿，你准备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