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再提,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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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付钱的话，也行，把你为什么回来的原因告诉我们。”
“这……”陈诚的问题让赵文宇有些难以开口。
张一洋补充道：“不说就滚出去。”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赵文宇相当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我爸妈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回来过年的，我说是，这下好了，直接不要我回去了，说让我死外面。”
陈诚和张一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觉得叔叔阿姨说的很正确。”
“那邓曦呢？你带她回去不就行了吗？”
面对陈诚的疑问，赵文宇微微摇头，答道：“她回自己父母那里过年了，我可以带她回家的，但我觉得时间还早。”
曾经某天晚上，陈诚和曹建宇一起加班，结束后吃了顿烧，他告诉陈诚，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
如今的陈诚也能开始稍稍的理解这些话，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成家这个阶段。
“你们俩…真是我好兄弟。”张一洋看着两人有些咬牙切齿。
陈诚呵呵一笑，也给赵文宇满上了一杯酒。
“你们看春晚吗？”
“不看。”
陈诚问过后，两个人同样选择了拒绝收看春晚，他们越发觉得春晚无聊，明明是一个喜剧最后非得弄个煽情结尾，大过年的谁又愿意掉眼泪？
索性选了部三个人都没看过的电影。
陈诚回房间拿出三个骰盅，分给另外两人，说道：“光喝酒多没意思了，整点酒桌游戏。”
张一洋看了看面前的骰盅，打了个哈欠，说道：“想知道什么，我直接说就是了，玩这套做什么？”
“多少走个形式，不然光说故事那太没意思。”
赵文宇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那就太没意思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赵文宇被张一洋瞪的不敢说话，开始摇骰子。
“运气真不好。”
张一洋原本也是玩心大发，但奈何自己的运气不好，第一轮比点数，自己竟然是最小。
陈诚也不客气，说道“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吧。”
“你就怎么确定？我的故事里一定有个她。”
陈诚靠着椅子笑道：“不知何时起，我看人一向很准，当然，是建立在你承认的基础上。”
“如果你不承认，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叫唐娟，也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从学校出来后，我的第一份实习就是在一家机器人公司负责产品的制造，后来也因为她一直留在了那家公司，我们食堂打饭的时候认识的，帮朋友要微信，最后却和我聊上了。”
说完，张一洋把杯中的剩下的白酒一饮而尽。
唐娟比张一洋大了三岁，最初他只是把唐娟当做姐姐看，工作时一口一句娟姐，毕竟她已经在这所公司工作三年了，所以多认识一个领导，未来的路也稍微好些。
可后来，随着聊天的增加，同事关系逐渐变得暧昧不清，张一洋试过向唐娟表白，最后都被搪塞了过去。
唐娟认为，两个人年龄差距太大了，不一定能有未来，她是那个年龄过来的，弄不好就耽误了那个男生的一辈子。
后来，杜景浩和谢明月分手，意志消沉，一路到了苏州，临近年末，正好找张一洋去跨年。
那天的杜景浩自然成为了张一洋的僚机，他一个人牵制住了唐娟三个闺蜜。
但最后跨年夜，张一洋还是没有能给唐娟表白成功。
而杜景浩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失恋带来的悲伤情绪，直接喝趴了唐娟的三个闺蜜，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拿下其中一个。
最后唐娟和张一洋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三个女生弄回来了家。
只此之后，只要张一洋带杜景浩去喝酒，赴约的永远只有唐娟一个人。
杜景浩本以为张一洋和唐娟的故事至此就结束了。
但后来过完年，两个人竟然就在一起了。
按照张一洋的说法，实习结束后，她和唐娟还有些联系，两个人生活里还挺无聊，就偶尔打打语音电话，到最后开始天天打视频，就这样过完年后，两个人就突然的在一起了。
杜景浩感觉自己被背刺了，对着张一洋一顿暴力输出，但当时的张一洋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也不在乎杜景浩的话。
这一点他和张一洋几乎一模一样。
后来，两个人一起留在这家公司的工作，这一下就是整整就是三年，后来，张一洋作息不规律，饮食紊乱，得了胃病后两个人合租搬进了一套房子，方唐娟照顾张一洋。
也是在唐娟的照顾和限制下，张一洋所有的坏习惯都被强制戒除掉。
三年后，张一洋25岁，唐娟28岁，而在一起第三年的纪念日当天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唐娟等不了了，也等不起了，她已经28岁了，过年回家总有亲戚在帮她介绍对象，父母也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后来明里暗里，唐娟暗示了张一洋无数次。
可是不是张一洋一直在逃避结婚那个话题。
因为当时的他的的家里，无法在苏州提供一套房子的首付，而且他父母也希望他能回来。
他没有办法，只想再拼几年，看看能不能多攒点钱，付个首付。
他认为结婚至少给女生一间能遮风挡雨的房子，连一套属于两个都小家都没有又怎么可能结婚呢？
最后，在三恋爱周年纪念日当天，大吵一架后，分了手。
张着说着，眼泪顺着他脸颊往下流，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
张一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的喘息着，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
陈诚和张一洋没有去安慰张一洋，只是坐在椅子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后来，我想过再挽留她，可是我过去后，她的室友告诉我，一个礼拜前她已经回盐城了，后来杜景浩从她闺蜜口中得知，唐娟要结婚了，就在大年初五，男方是相亲认识的，我不回家的原因，就是偷偷想去参加她的婚礼，见她最后一面。”
说完，张一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拍在桌子上。
“钻戒？”
赵文宇和陈诚看着桌子上的小方盒，同时瞪大双眼，惊呼出声。
张一洋点点头，眼睛通红，喝了口酒说道：“我花光所有积蓄，还向朋友借了钱，买了这枚钻戒，我的挽留就是求婚，但她…”
“为什么要偷偷？正大光明！我陪你一起去！”陈诚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脑袋，口干舌燥，然后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赵文宇看到陈诚激昂的模样，他从未见过老朋友的这番模样。
“他妈的！我们去。”
张一洋跟着陈诚后，也一拍桌子，直接跳了起来。
两个人将眼神最后都落在了张一洋的身上。
“你们看什么东西？他妈的，直接去，上班？我上个屁的班！”
张一洋站起来，脚踩在椅子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陈诚只感觉一股不知名的热血涌上脑袋，让感性超过理智都感觉，大概就叫热血沸腾。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接下来的人生也是一眼看得的到头，二十多年的人生太过于平庸，遵循理智，从未勇敢，剩下青春在苟延残喘。
陈诚清楚，这是自己仅剩不多的青春中最后能疯狂一次的机会，如果还没有把握住，那最后在自己的坟墓中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陪葬品。
虽然扰乱别人的婚礼是不道德的，但为了兄弟的幸福，这又算的了什么？
张一洋和赵文宇一杯接着一杯，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的就对上了。
陈诚也不掺和，坐在一旁默默地喝着饮料。
他看了眼时间，默默地起身走到房间，拿出手机，先给陆怡发去一条消息确认了一下。
得到陆怡的消息回复后，陈诚长舒一口气，调整好自己饿情绪，尽量让自己恢复曾经做策划和公关时的那种最佳的状态。
“我要给你打电话了啊！”
她提前告知了陈诚一声，等了一会，陆怡的电话到了。
陈诚接过电话，笑着说道：“叔叔阿姨，新年好。”
“小陈，新年好啊！”
电话那头的陆怡父母语气相当友好，让陈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道。
“啊…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因为公司正在发展重要阶段，一直在外面出差，等有时间了，我去看您们。”
“好的啊！小陈啊，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好的，谢谢，叔叔阿姨，祝您们新年快乐。”
陆怡的父母远比陈诚预想的要好说的话的多。
而且更让陈诚出乎意料的是，陆怡竟然还给她的父母写了一个大概的故事，甚至还介绍了自己，虽然不清楚自己陆怡那里的具体人设，但能够让陆怡父母满意，想来绝对不差。
陈诚正准备挂掉电话，陆怡却从父母手中拿回了电话。
“亲爱的，那我们过完年后见。”陆怡的声音相当甜腻。
吓得陈诚一阵沉默，甚至手机都没拿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捡起手机，给叶依清去了一个电话。
虽然这件事是叶依清拜托陈诚的，但就她的性子来说，是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的。
陈诚电话打刚打过去，瞬间接通。
“你从手术室出来啦？”叶依清语气中的开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陈诚靠在床上，长舒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累，“是啊，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病人脑部肿瘤的位置太刁钻，整整七个小时才完成。”
关于手术室里的事情，这些年，她多少听叶依清提过，脑部出了问题一定是最困难的，神经太多，必须百分之一万的细心。
“我们刚刚才吃过年夜饭。”
陈诚接话说道：“那叔叔阿姨没因为我没去而生气吧。”
“没有，没有，等什么时候不忙了，和清清一起到家里来玩啊，到时候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一定，一定，那就提前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了。”
“你也是，新年快乐。”
叶依清没多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害怕再多说点什么容易说漏嘴。
无论是陆怡还是叶依清，也都只是敷衍一下，所以交流也都是最基础的客套话。
父母都是见过许多世面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过多的信任，语气礼貌不过是简单的待人之道。
今天的天气很好，陈诚站在窗前，摇头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她已经很久没有觉得，月亮竟然有这般的皎洁。
“陈诚，别窝在房间里装死了，这大好日子的，赶紧一起出来喝点。”张一洋在门外敲着门，叫嚣着。
陈诚面无表情的走出了门，坐回了原位置，呵呵一笑：“今天我不给你们两个喝趴下，我名字倒着读。”
“别吹牛，你一个人怎么喝的过我们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文宇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双手扶在桌子上。
陈诚呵呵一笑，开了放在自己脚边的白酒，到上了满满一杯。
“不服？那就来试试。”
从晚上八点半一直喝到十一点接近农历新年。
饭桌上除了陈诚，张一洋在挑战最后半瓶酒并没有成功，也倒在了桌子上。
而陈诚则是打着哈欠，摇晃着杯中的“酒”，念叨着：“糖还是放少了，应该多放点的。”
他早就猜到了两个人会劝他酒，所以他脚边放着的酒瓶里都是水，还加了不少糖。
糖水怎么又可能喝醉？但他的目的还是没有达成，两个人喝点的烂醉如泥，更是直接倒在了桌子上睡觉，一点丑事都没有套出来。
陈诚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把客厅空调开到最大，把张一洋和赵文宇直接扔在了地上，顺手还盖上了一床被子。
他打了个哈欠，才洗完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微信消息跳个不停，都是各种新年祝福。
陈诚有些无奈，他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年轻时不懂事，没有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导致自己的微信里客户和朋友都混在一起。
别人过年在群发祝福，陈诚却在批量删除联系人。
所有的客户，一组那里都有，他也不用担心会得罪到那些客户，因为那些客户的朋友圈中里无数人，被删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太多了，算了。”
临近十二点，陈诚仍旧没有删完所有的人，他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
随后叹了口气后，又拿起了手机，点开一组的聊天群。
“都到家了吗？”陈诚没有看上面的信息，直接发了这句话。
看到一组成员都到家后，陈诚顺手发了一个红包，金额不大，讨个彩头。
“新年快乐！”
陆怡仍旧压着点给陈诚发来祝福，陈诚也压着点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忽然窗外升起无数的烟花，陈诚从床上站坐起。
赵文宇家本就在高层，那一朵朵烟花就在陈诚的眼前绽放开来，无比绚烂。
他打了个哈欠，平静说道：“没有内核，但表面功夫看起来还不错。”
陈诚拿起手机，给叶依清发去一条新年快乐，对面几乎是秒回。
他转身回到床上，戴上耳，从陆怡家打扫完卫生，他把自己喜欢的歌都拉进了一个歌单中。
音乐是陈诚最后的避难所，他有个习惯，虽然现在音乐软件随时随地就能听，但在他手机的本地音乐中有离线缓存的八百多首歌。
曾经的按键手机时代，音乐并不能随时随地听，想听音乐，必须先从电脑上要先下到储存卡中。
初中时期，陈诚捡到过一个旧的按键手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失主也从未打过电话，出于私心，这手机陈诚也就拿着用了。
当然他没有办手机卡，用仅剩下的零花钱买了一张储存卡，又从网吧那里下了几十首歌。
仅仅几十首歌就已经塞满了整张储存卡，而这几十首歌贯穿了他整个初中生活，反反复复，已经听烂了，而每一首歌的歌词都记得异常清晰，倒背如流。
后来到了高中，依旧是那个手机，陈诚买了一张空间很大的内存卡，然后不断的下载新歌，后来有了智能手机，因为流量不多，所以他仍旧习惯蹭无线网，先把音乐下载全部下来，然后再听。
后来，无论换什么手机，这些歌就一直跟着他。
“好久不见。”
陈诚很久没有听歌了，他都快忘了这些陪伴自己很多年的老朋友。
都是些老歌，和他一样，跟不上时代，听起来却格外的安心。
鞭炮，烟花一夜未停，但靠着音乐他睡得相当安稳。
“起床，起床。”
陈诚从床上爬起来后，一脚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踹醒了。
张一洋睁开眼，挠了挠头，喃喃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费力的爬起来，挠了挠头，“怎么月亮光都怎么亮了？”
“起床啊，懒狗。”张一洋又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赵文宇。
张一洋踢了几脚发现没醒，索性也不理他了，反正拜年迟了被骂的他，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