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一样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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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吃个汤圆的配菜也太丰盛了吧。”
陈诚老家的的汤圆都是实心的，糯米粉做成的，没有馅料，有人喜欢蘸糖，有人喜欢配咸菜，所有的味道都是来自菜额外的配菜。
而到现在陈诚为止他也分不清汤圆和元宵的区别，都能吃就行。
陈诚打了哈欠，说道：“都是昨晚做饭剩下的边角料，重新弄了弄，当成早饭菜来吃。”
“看起来，还可以。”张一洋也他对伙食的要求，无非两点，能吃和好吃。
听起来有些矛盾，菜色普通一点，类似家常，小馆子时，他觉得能吃就行，如果是稍微高档一点，他评价的标准就变成了必须好吃。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见人下菜。
陈诚将碗里的汤圆用筷子夹断，分成两半。
面前的盘子里放的是糖，他夹起分成一半的汤圆放在盘子里滚了几圈。
陈诚夹起汤圆，放进嘴里，问道：“杜景浩那边怎么样？”
“甘肃那边天气不好，可能要晚几天动身，等我们去完盐城，正好可以去扬州找他。”张一洋抬起头说道。
陈诚点点头，看向张一洋，“他的车我是没什么想法了，回头还是坐高铁去吧。”
赵文宇的车一直在修理厂，过年也没拖回来，人家要过完初七才上班，基本指望不上他。
张一洋摇摇头，说道：“过两天晚上，我偷偷的回一趟家，趁他们睡觉，我从我爸妈那里把他们车拿走，然后等回来再告诉他们。”
“真是个大孝子。”陈诚很难不对他竖起个大拇指。
张一洋点点头，说道：“希望见到她的最后一面自己能稍微体面一点。”
陈诚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大过年的，果然不能和你俩待在一起，总郁郁寡欢的。”
“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就当是无病呻吟。”张一洋微微抬起头，脸色十分平静。
陈诚听着张一洋的话，说道：“无病呻吟的年龄已经过了，曾经没经历的东西，那就可能要用一生来弥补。”
“你们两个吃饭，怎么都不叫我。”
赵文宇从地上爬起来，责怪着正在吃饭的两个人。
张一洋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没叫你？你睡得和死猪一样，压根叫不醒。”
陈诚看着赵文宇，看了眼手表微笑道：“马上都快九点了，也就别想着吃饭了，你该去拜年了。”
“坏了！”赵文宇一拍脑袋，然后他就坐在了两人旁边，“算了，反正都已经迟了，再迟会也没事，爱咋咋地吧。”
陈诚听完，站起身也给他盛了一碗汤圆。
赵文宇吃着汤圆，含糊不清的说道：“可惜了，昨晚喝醉了，楼下地下室里的烟花和炮仗都没人放。”
“留到元宵节。”
陈诚吃完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你们吃完饭，自己去把碗洗了，我去继续睡觉。”
“睡觉…”张一洋有些疑惑，但还是喃喃说道：“貌似除了睡觉，我也没其它事干了。”
赵文宇翻了个白眼答道：“你们两个人，能不能积极一点？现年新气象，过年就该热热闹闹的。”
“哦，没谈恋爱前，你比我们两个消极的多。”
“你…”
陈诚又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回了房间，大家都怎么熟了，装什么矫情？
回到房间，看着手机，仍旧只有陆怡发来的消息。
她已经顺利的回到老家，坐上牌桌，开始打麻将。
“别输得精光。”
“……能不能盼我一点点的好，不过是和弟弟妹妹玩，一块钱起步，但要是输光了，我就找你借，你看怎么样？”
陈诚想了想，却回了一句，“如果还不上该怎么办？”
“我签卖身契行吧，还不上，我把自己都给你……”
“我不要。”
“……？”
手机那头的陆怡看着陈诚发来的微信，一阵无语，气极反笑问道：“我肤白貌美大长腿，这你都不要？那你想要什么？”
“钱我可以借你，但我的确什么都不想要，嫌麻烦，你想还就还，不想还就算。”
陈诚打了个哈欠，等待他的是陆怡的五个句号。
“大过年的，笑一笑，好不好？哪怕装一装。”
陈诚打开自拍，拍了一张，挤出个微笑，然后发了过去。
陆怡看着陈诚发来的自拍，十分嫌弃的回复道：“你这挤出来的笑容，比哭都难看，真的瘆人。”
“哦，我觉得也是。”
陆怡看着微信消息有些崩溃，赶忙回道：“不行了，如果再和你聊，我都快悲伤了。”
随后又补了一句，“我打麻将去了。”
陈诚看着消失的陆怡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逗逗她还挺开心的。”
没过一会，陈诚刚有睡意，张一洋推门进来。
“张大少爷，有何贵干？”
张一洋看着陈诚问道：“我们昨晚谁最后一个倒下的？”
“呵，你的胜负欲真奇怪”陈诚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你猜你们两个被子是盖的？”
“知道答案了，我也就没那么在意胜负了。”
“没有能够有人一直赢下去。”
陈诚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来，便开始赶人了，“问完没？问完回你自己房间睡觉去，记得把赵文宇被子扔到沙发上，他只配睡那里。”
睡觉前，叶依清也给陈诚发了自己在老家的照片。
但陈诚只是看了一眼，便把手机息屏，随后闭上了眼睛。
回笼觉从白天一觉睡到傍晚，他再起来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只在天边留下一道橘黄色的光线。
陈诚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这种午觉睡醒睡醒，等一觉醒来，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那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和窒息感，太熟悉不过。
陈诚面对这样的场景时，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走下床，打开灯，最后拉起窗帘，遮住夕阳最后的光。
陈诚打了个哈欠，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消息很多，但他却任何一条都懒得回。
张一洋推门进来，问道：“晚上吃什么？”
“你自己不会做饭吗？”
“会。”
“那你问我什么？”
“因为我懒，不想做。”
陈诚看着张一洋，两人之间陷入沉默，相互瞪着眼。
“我也不想做饭。”
“那就都饿着算了。”
“大家一起死对吧？”赵文宇推门进来，怒视着二人。
陈诚挑了挑眉，问道：“话说，你这会不是应该去拜年了吗？不管晚饭？”
赵文宇摊手，答道：“下午已经拜完年了，晚饭前我被父母赶回来了。”
“嫌弃你没带女朋友回家？”张一洋的语气中满是戏谑。
“差不多，而且我也不愿意在那里待着，大多都是同龄人，拖家带口的，生活一眼都看到头，真恐怖。”赵文宇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诚拿出手机，翻找着消息，最后把手机递了过去：“看看吧。”
“哦，钱晓雨结婚啊？你和我说过，回头一起去。”赵文宇打了个哈欠，脸上的神情相当淡然。
大概是时间太久远了，对钱晓雨的感情大概就只剩下些虚无缥缈的执念，加上邓曦的出现，最后的执念也彻底消散了。
他看向张一洋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问题出现的瞬间，两个人眼神同时落在了张一洋身上。
张一洋面对两人，点了点头说道：“年初三走，早两天去，找个地方落脚，等参加完婚礼，我们就走。”
“你那套西服能用的上了。”陈诚看向赵文宇。
“要不要怎么盛装出席？又不是去抢婚。”
陈诚嘴角微微扬起，笑道：“指不定呢？到时候他就改变主意了呢。”
赵文宇认真答道：“那肯定不能穿那件西服，要是打起来了，衣服肯定会坏的，这西服太贵，坏了肉疼。”
听见陈诚和赵文宇的对话，张一洋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暗自想到，“我们只是去参加婚礼，不是黑恶势力。”
但又转念一想，“是啊！万一到时候真的改变了注意呢？”
“为兄弟你就不能牺牲点什么吗？”
陈诚看着赵文宇，捂着胸口，看上去有些痛心疾首，随后开始义正言辞的指责着他。
赵文宇对此翻了个白眼，回道：“那你不如也牺牲一下，把房间让给他？”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鉴于你长时间不回家，滚回去睡沙发吧你。”陈诚语气中仍旧义正言辞。
赵文宇被陈诚不要脸的精神彻底打败，向他竖起大拇指，随后他甚至在反思怎么能把脸皮弄到和陈诚一样厚，那自己的业绩是不是就可以突飞猛进，成为销冠了？
陈诚拿起手机，恰好陆怡发来一条消息，是一张图片，点开后看见，她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堆零钱，看来她下午赢了不少。
“赢了钱，马上带着他们去买些零食。”
图片后面还跟了条语音，陈诚听完，回道：“这些钱买不了多少零食，是不是还要自己贴不少呢？”
“哈哈，这帮小鬼头看到什么都拿，一点也不给我省钱，但是过年嘛，图个开心。”
陈诚听完语音，喃喃道：“这丫头。”
下一秒，张一洋和赵文宇站在了他面前。
“你这一脸谄媚的笑容，听起来有情况。”
陈诚嫌弃的推了赵文宇一把，说道：“你是属狗吗？嗅觉怎么灵敏？还有情况，要真有情况，那我都快当爹了。”
张一洋则是一脸严肃的回道：“你看陈诚是这样的人吗？”
“就是，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两都是。”赵文宇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留情面。
陈诚同张一洋对视一眼，淡淡说道：“收拾收拾，今晚打包扔进集装箱，然后卖给老黑奴。”
“告诉你们，我可是练过的。”赵文宇有些慌张，赶忙拉开架子，一副要动手的感觉。
“你想试试？”陈诚挑挑眉毛。
“试试就试试。”
“张一洋光一屁股就能压死你了。”陈诚语气相当不屑。
站在一旁的张一洋，朗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知道自己壮，体重不轻，怎么还人身攻击？”
陈诚大手一挥，说道：“那不管，现在你还想试试吗？”
“打不过。”
陈诚打了个哈欠，“觉睡得越多越困，但睡觉还是很舒服。”
“明天你去邓曦家的东西买好了吗？”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张一洋忽然的问道。
赵文宇言辞激烈，说道：“我为什么要去邓曦家？我们只是在谈恋爱。”
“买点东西上门，这样可以以示真心嘛，女生要的就是一个态度。”陈诚语重心长的说着。
赵文宇呵呵一笑，反击道：“你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知道什么。”
陈诚看了眼一旁憋笑的张一洋，接着说道：“这些事连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都知道，听起来你甚至还不如我。”
“……”赵文宇一阵沉默，同样沉默的还有张一洋。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在一段感情里要的就是一份坚定的选择，而结婚就是把这份坚定的选择再加上一层保险。
陈诚看着沉默，若有所思的两人，拿起手边的抱枕砸了过去，“你两愣着干什么？不想吃晚饭是吗？”
“啊，随便吧。”张一洋缓过神来，挠了挠头，继续思考。
赵文宇则是赶忙拿出手机，说道：“我来点外卖，你们想吃什么？”
陈诚身处局外，但也正是因为他是局外人，所以才能看的清楚。
而张一洋和唐娟分手的原因，无非就是张一洋的顾忌太多，无法有一个坚定的选择。
而赵文宇呢？虽然他已经和邓曦在一起了，但曾经的经历，也让他对邓曦始终有一些怀疑还猜忌，无法真正的下定决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句话倒是永远不过时。
赵文宇点完后，把手机递给了陈诚。
张一洋说道：“你吃什么，也帮我点一份。”
“我很好奇，现在的你到底对恋爱秉持着什么态度？”张一洋看着正在点餐的陈诚问道。
陈诚甚至没有抬头，直接说道：“我对恋爱没有什么态度，因为从没有没有经历过。”
“那不是应该期待值很高吗？”张一洋问道。
陈诚摇摇头说，“我曾经对一段感情的期待值有多高，现在就有多低，只要我对一段感情没有任何期待，那就永远不会失望。”
是啊，只要不对感情抱有大的希望，那就永远没有失望。
赵文宇接过话，回道：“如果真的保持这种思想，你的后半生大概率是不幸福的。”
“秉持着宁缺毋滥的思想，难道后半生就一定幸福吗？”
“概率至少会大一点。”
“呵呵，现在结婚的话，说句难听的，孩子是自己的那就算成功，所以只要我不结婚，那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赵文宇谈了口气，说道：“关于对感情这一方面，你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张一洋幽幽的说道：“忘记关于叶依清的所有，代价就是丧失掉所有感情，对吗？”
“嗯…因为没有什么精力，再像喜欢叶依清那样喜欢另一个人了。”陈诚语气相当平静。
三个人都沉默了，偌大的客厅中，没有一点声音，他们都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请问有人在家吗？”
门外的外卖小哥见电话打不通，只能疯狂敲门，门都快敲烂了，里面都没有回应。
外卖小哥站在门外，手机调到拨号页面，按下110三个号码。
里面没动静，电话也打不通，但五分钟的在线消息告诉他，明明客户在家。
正在外卖小哥考虑要不要报警时，赵文宇满脸忧愁的打开门。
外卖小哥赶忙把外卖递了过去，笑道：“还以为您不在家，电话也没接，我都快报警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陈诚率先在敲门声中醒来的，赶忙一脚踹醒赵文宇去拿饭。
张一洋看着碗里的饭，没有什么胃口，苦笑道：“我觉得，我们三个人不能待在一起，遇到事情太多，积攒而成的悲伤，像一颗极度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随地能把人炸的粉身碎骨。”
陈诚点点头说道：“说的很对，赵文宇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我？”赵文宇抬起头，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呵，为什么是我搬出去？你们住的可是我家。”
赵文宇的强调，陈诚一个字听不下去，说道：“你搬出去后，是不是还能住在邓曦那里？”
“是啊。”
“那我和张一洋搬出去是不是就无家可归，没有地方住了？”
“啊…也是。”
“你搬出去了，还有地方住，我们如果搬出去就没地方住，对不对？”
赵文宇听完后，点点头。
陈诚双手一摊，“那讲道理，所以你是不是该搬出去呢？”
“是啊…”赵文宇迷迷糊糊的答应了，赶忙说道：“不对，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容我再想想。”
“你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把你大小脑扣出来，装不满一把勺子。”陈诚翻了个白眼。
赵文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天就不在家吃饭了。”
张一洋表情变的怪异起来，问道：“就不怕被给直接赶出来吗？”
“做错就做错吧，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才会真的后悔。”
赵文宇忽然间下定决心，一边的张一洋却显得有些落寞。
陈诚并不清楚刚刚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给两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怎么了？”陈诚忽然接到了陆怡的电话。
电话那头陆怡说道：“每次给你打电话，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睡觉。”
陈诚挠了挠头，好像每次陆怡打电话过来，自己要么是在吃饭，要么就在睡觉。
“也亏得你每次打电话时都记得我在做什么，毕竟我无业游民一个，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外，还能做什么？”
离职前陈诚每天就只能睡很短时间，现在离职后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更何况，自己也没工作，又没什么兴趣爱好，除了吃饭那就只有睡觉。
“希望你能稍微振作一点。”
“客套话免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电话那头的陆怡赶忙说道：“诶呀，本来明天我是打算和家里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去看电影的，但中途出了点事，所以…”
“哦，所以你想约我看电影啊？”陈诚直接打断了陆怡的话。
“你在想什么？我明天要赶去省外拜年，刚好三张电影票，你们刚好三个人，我便宜点出给你算了。”电话那头的陆怡正哼着歌，听起来心情不错。
陈诚看了眼身旁正若有所思的两人，微微摇头，说道：“算了吧，赵文宇打算明天去邓曦家拜年，张一洋？算了吧，再者，和他们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我还不如窝在家里睡觉。”
“算了，白送你了。”陆怡语气中相当无奈。
陈诚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白送？那我也不要啊。”
“如果是免费送的，你都不要吗？”
“因为我懒得出门。”
陆怡那头陷入沉默，随后吼了一句，“笨蛋，懒死你算了！”
陆怡吼完一声，立刻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的陆怡，在房间里，又一次气的直跺脚，“可恶，可恶，可恶，懒到家了。”
陈诚也她被这一吼，弄得不知所措，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这样看起来，她还挺真的可爱的。”过了一会，陈诚回想着刚刚的场景，不自觉的露出个笑容。
“我先回房间了。”张一洋兴致有些不高，吃完饭便起身，直接回了房间。
赵文宇吃完饭，离开家里，打算去准备一点礼品，明天去邓曦家时还带着。
这件事，他也没和邓曦商量，打算明天直接去拜访，先斩后奏。
当然，他也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无论这件事成功与否，赵文宇已经将自己的选择展现给了邓曦，现在的决定权在她了。
“这两人真没意思，算了，我也挺没意思的。”陈诚站起身离开沙发，回到房间，钻进被窝，以一种十分放松的语气说道：“果然被窝才是我最后的归宿。”
他忽然想到想，如果陆怡看到这一幕，听见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一定会说，被窝？我看看你最后的归宿一定是坟墓，小土包最适合你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一旦自己想到陆怡时，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陈诚掏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这次他出奇的没有带耳机，而是选择外放音乐。
音乐让他倍感轻松，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他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