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不得不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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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他们这是要掘先皇的坟啊！”秦太后提醒萧楚宴。
难道因为重兵围城，自己的儿子被吓傻了吗？
竟然会同意那些逆贼对先皇做出这样的事！
秦风年也慌了神：“皇上，这些逆贼心思恶毒，你可莫要着了他们的道儿啊！”
“太后和国舅不必多言，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楚宴语气低沉，不容质疑。
走到此刻这一步，原也在意料之中……
他也不愿去打扰先皇的清净。
可谢安说的没错。
若先皇是被人害死的，哪会真的入土为安？
早些为他平冤，才是自己作为儿子最该做的。
先皇他不仅仅是自己的父皇。
更是一代开国明君。
是大烨朝万万个子民心中的英雄。
无论害死他的人究竟是谁。
哪怕是自己的生身母亲……
他作为儿子也好，作为皇帝也罢，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宴儿，你可不能如此糊涂啊！”眼见萧楚宴决心已定，秦太后有些急眼了。
秦风年直接朝着萧楚宴跪了下来：“皇上请三思啊！皇上请三思！”
然而，无论二人如何言语，萧楚宴都不为所动。
反令胡统领制止了秦太后的过激行为。
之后，吩咐成国公带领几名大臣，和宫里的几名御医，同叛军中的几名将领以及安王一起，快马前往皇陵，验看先皇尸骨。
其余人则继续等在城门处。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时辰。
城外的叛军，都干脆席地而坐。
秦太后头上不停的冒汗，没过多久，也终于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萧楚宴吩咐羽林卫，送了一把椅子出去。
两个宫人搀扶秦太后坐了上去。
直到未时末，才见一众人回还。
成国公跳下马，便匆匆跑到秦太后身旁不远处，对着萧楚宴行礼道：
“皇上，先皇的尸骨果然是黑色的！先皇他，他真的是被人毒死的啊！”成国公面色悲痛，眼角闪着泪光。
其余众人也都一一跟上前来。
几位一同前去的御医，一起回道：“皇上，我等皆已验明，先皇他的确是被人下了毒！”
叛军中的几位将领也嚷嚷起来：“先皇死的冤枉啊！”
萧子然拨开众人，走上前来。
“皇兄，父皇他死的不明不白，皇兄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他的眼睛红红的。
显然是早就哭过了。
萧楚宴面色猛然一暗。
脚步禁不住踉跄了一下。
竟然是真的！
他的父皇竟然真的是被毒死的！
百官之中不少臣子也开始唏嘘悲痛。
“一代开国明君，竟然如此惨死，先皇何其冤枉！”张丞相老泪纵横。
“皇上，臣请皇上严惩凶手！”陈太师也说道。
“严惩凶手，杀了太后与国舅！”
“严惩凶手，杀了太后与国舅！”
叛军的呼声又开始一浪高过一浪。
这次不仅仅是叛军，就连城门内的百姓，听出了实情，也一并高呼起来。
秦太后和秦风年急的团团转。
眼见的叛军只差过来抓了二人。
萧楚宴冲众人摆摆手，示意都先停下来。
“就算先皇是被人毒害的，那也不是哀家做的，哀家根本不知情，你们怎能随意赖在哀家头儿上？”等众人一安静下来，秦太后立刻说道。
“就是，本国舅更是丝毫不知，你们莫要冤枉了我……”
萧楚宴看了看城下众人，以及城楼之上的百官。
也道：“得知父皇是被人害死，朕也非常痛心……可是，你们可有证据证明，这事是太后与国舅所为？”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那个多年来，在宫中小佛堂烧香拜佛之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被毒害的不是别人。
可是与她同床共枕之人啊。
她怎么下得了手？
“皇上，当年先皇后故去之后，秦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秦妃，便开始管理后宫一切事务，先皇的饭食更是不容旁人插手，这点后宫之人全都知道。”站出来说话的是齐太妃。
皇后死后，秦妃仗着自己生的是长子。
又有娘家可以依仗。
直接将她母子二人赶去了宫中最角落的飞花轩。
半点不让接近先皇。
就连先皇病重，她母子二人也未能见上一面。
幸好先皇的遗诏是提早就拟定好，朝中几位大臣都是知道的。
否则，他们母子二人还不定会落个怎样的下场……
“关于这一点，朕也知晓……”萧楚宴神情黯然的说道。
十二岁，已经是个不小的年纪。
许多事，他还清楚的记得。
从先皇病重开始，整个后宫，便在太后的掌控之下了。
甚至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听到自己的儿子亲口确认了这一点，秦太后的面色十分难看。
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
“没错，是哀家在打点后宫事务，也是哀家亲自侍奉先皇饭食， 可哀家侍奉先皇，不是分内之事吗？
谁说那毒一定是下在先皇的饭食里？说不定，说不定先皇是在旁的什么地方中的毒，比如，比如，比如奏折上？”秦太后眼前一亮。
“要知道，先皇即便病重，也还在坚持批阅奏折，谁知道那奏折有没有被有心之人下毒？”
秦太后的话，使得百官为之一怔。
奏折下毒？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秦风年拍手叫好：“没错，太后所言极有道理。你们根本不能确定毒是下在先皇的饭食中！自然也不能确认这事儿与太后有关！”
谢安轻哼一声，看向身旁的李珍。
好一阵子没言语的李珍再次站了出来。
“皇上，草民有证据证明，那毒的确是下在饭食之中。不过，还须得皇上允准，方可拿出证据来。”
“你说。”萧楚宴沉声道。
“当初草民发现先皇被人下毒之后，多了个心眼儿。将先皇当时用过的饭碗，藏在了宫中一处隐蔽的地方……只要皇上派人将碗取来，着人验一验，便可知。”
此言一出，城内城外又是一阵躁动。
秦太后和秦风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的转。
却始终说不出一句阻止的话来。
“来人，陪李御医亲去一趟宫中，取碗来。”萧楚宴艰难的说道。
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只怕，也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