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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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城楼之上，一阵躁动。
文武百官无不震惊。
叛军口口声声称先皇是被人害死的。
却未说是被怎么害死的。
却原来，竟是被毒死的？
“此事非同小可，可不是空口说说就行了的。李御医，你说这话，可有凭据？”
“对，你到底有什么凭据说先皇是被毒死的？”
……
城楼之上，百官一声接一声的问道。
秦太后也道：“没有凭据，你就是污蔑哀家，纯属造谣祸国！”
李珍再次冲着城墙之上的百官拱了拱手：
“各位大人，先皇是被人在每日的饭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只可惜，草民愚笨，一直到先皇驾崩前一日，才察觉其中有异，然先皇已经昏迷不醒。
草民深知宫中情势复杂，不敢轻易说与他人。只悄悄告知了太医院与草民交好的王林王御医，希望能与他共计对策，救先皇与水火。
王御医交待草民且莫要告知任何人，以免自己性命不保，草民听信了。然而，当日太后便以草民无能为由，换了王御医接替草民，继续为皇上诊病。并派草民出宫办差……
结果草民差点丧命……次日先皇便驾崩了……而王御医此后却成了太医院的院判……这其中的关系，各位大人自可以琢磨。”
城楼之上的百官闻言，果然议论开来。
“若先皇真的是被毒死的，那太后的确是大有嫌疑。”
“没错，国舅也脱不了干系……”
“国舅和太后向来同气连枝，国舅做的事，哪一样背后离得了太后……”
一众叛军在谢安的带动下，齐声呼道：“太后有罪！国舅有罪！”
秦太后气得涨红了脸，她大声怒斥道：“荒唐，荒唐！什么时候，瞎琢磨也变成实证了？”
秦风年则强忍着怒气，笑起来：“太后所言极是，若都可以瞎琢磨诬陷他人，本国舅倒是觉得李御医纯粹是为了帮助叛党篡位，才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秦太后和秦风年说的话不无道理。
百官停止议论，叛军也停止了呐喊。
众人齐刷刷再次看向李珍。
“没错，你说了这么多，如何能证明先皇是死于被毒杀？又如何证明是被太后毒杀？”张丞相率先问道。
李珍上前一步：“各位大人，要想证明先皇是死于毒杀，其实很简单。但凡毒者，必入骨髓，尸身腐化之后，尸骨多呈黑色。只要派人去皇陵查验先皇尸骨便可明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查验先皇尸骨！
这也是敢说的？
寻常人，若被掘开坟墓，那也是奇耻大辱。
休说是皇帝陛下。
尤其是先皇，这等开国明君！
果然，秦太后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她指着李珍的鼻子骂道：
“你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这等话你也说得出口？先皇入土为安多年，岂能轻易惊扰，你是想让他死后也不得安生吗？”
秦风年也跟在秦太后之后，大骂李珍：
“你这厮真真是无礼至极！为人臣民，能说出这等话，灭你九族也不过分！”
不待李珍答话，谢安上前开口道：
“太后和国舅之言差矣，若先皇死的不明不白，想必他在土中，也难以为安。查验尸身，正是为了替先皇平冤，唯有如此，先皇才可能早登极乐，免在地下含冤受屈。”
先皇的尸身他是一定要查验的。
重兵围城，为的就是不给太后和皇上以及国舅拒绝的机会。
若他们同意，那当然最好。
若他们拒绝，他也是要强行查验的。
唯有查验清楚，才能令天下人信服。
安王的皇位也才能更加顺理成章……
“谢安，你这匹夫，休要再挑唆百官和众位将领！哀家不容许你有辱先皇。”秦太后丝毫不肯让步。
秦风年跟后，冲着谢安身后的一众将领拱手道：
“诸位将军，你们莫要上了安王与谢安的恶当，谢安公然对先皇不敬，足见其心可诛！若你们还效忠先皇，便杀了这个贼子。”
然众将领根本无视秦风年所言。
他们拼杀至此，就是要求一个明白的。
谢安冷笑道：“太后和国舅如此阻拦，是怕自己的罪行暴露吧？”
秦太后和秦风年立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百官面面相觑。
验，还是不验。
似乎都有道理。
可谁也做不了这个主。
一直不言不语的萧子然，走上前一步。
他冲着秦太后行了个礼：“太后娘娘，本王是先皇的儿子，对于父皇之死，有权知道真相，还请太后娘娘莫要阻拦，尽快查清的好。”
秦太后看着萧子然，气不打一处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说是先皇之子？先皇哪里会有你这样伙同外人造反的儿子？”
“太后娘娘，安王他的确是先皇之子，这点你不能否认。”城楼之上，张丞相的声音响起。
“没错，太后娘娘慎言。”很快有其他官员附和。
秦太后咬了咬牙，强自收敛了几分怒气。
又道：“就算萧子然是先皇之子，可也只是皇三子，先皇的事，还轮不到他做主！”
这话一出，众人又都安静下来。
“那朕呢，可做得了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城楼上传下来。
秦太后怔了怔，回头去看。
原来萧楚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百官的身后！
见到是儿子来了，秦太后面儿上显露出一丝惊喜。
儿子定然是体恤自己孤军奋战，在宫中坐不住了，特意来帮自己的。
秦风年也顿觉精神振奋起来。
看起来皇上还不像他想象的那般无情……
“先皇的事，皇上自然做得了主。这天底下，也唯有皇上，才做得了主。”秦太后说道。
“没错，先太子已经不在，皇上既为先皇长子，又是当朝帝王，自然做得了主。”
成国公一领头，百官也纷纷点头。
“好，那朕，就下令查验先皇尸骨，给天下人一个明白。”萧楚宴语气果决。
眼神中却有一丝莫可名状的悲痛。
“什么？你说什么？”刚刚有了一丝松懈的秦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再次转过身，去看城墙之上的萧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