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女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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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凉州回来，金儿感到从未有过的郁闷，窝在一处小屋昏天黑地过了几天。这天夜里，终于决定出门透气，登登登跑到附近的城里，花了些银子，给自己做了一身风流书生装扮。在她看来，只要拿把扇子就风流了。信步游走在繁华之地，融入车水马龙，心情好了许多。
逛得一会，她瞧见一个眼熟的人，飞小辛。心道，既然飞小辛在，那千庭叶估计也在。想起上次把他诓骗得挺惨，一时得意，决定再诓骗一次。她悄悄跟着飞小辛，见他最后竟然进了“宝翠楼”，浓郁的香氛气和莺莺笑语，就是青楼了。听得那迎客的几个姑娘喊他“飞少爷”，必定很熟悉。金儿想，不会，千庭叶就在这里边？这么说一百零八个女人不是开玩笑？当时她以为是飞小辛编的玩笑，压根没当真。按习惯她绝不会掺和丁点与自己无关的事，此时却饶有兴趣，决定进去探个究竟，顺便看看还能骗千庭叶点什么，比如好歹骗几两银子吃顿肉也行的，她不太贪心。
刚要到门口，却见对面一个书生也要进去。金儿瞧那书生和自己打扮竟如出一辙，不过人家的行头质地比她的好太多了，她的就显得像地摊货，因而她想法不满足于几两银子了，决定要骗千庭叶给她买套高档衣服，毕竟他上次给她买了好几套。再看那书生面貌，一张凌厉消瘦的瓜子脸，薄薄的红唇，肤白透光，青黛眉，丹凤眼，眼仁黑亮如珍珠。真该死，是个貌美又英气的女子。她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看她。
“哎呀，怎的忽然来了一双如玉般的公子啊，啧啧啧，快请啊。“几个姑娘过来拉拽两人。两人同时摇了摇扇子，微微对视一眼，互不相让齐头进了宝翠楼。
金儿进门后，直接找非飞小辛，环顾一圈，见他搂着一个粉裙子的姑娘上楼去了。转眼一瞥，刚才那个竟也在瞧飞小辛。唉哟，同道中人啊。
“公子，如何称呼啊？第一回来吧。”两个鹅蛋小脸的女孩儿扭着金儿。金儿瞧她们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兴许还小些。“啊，小哥哥我姓叶！”“小哥哥我姓沈！”旁边那个也向旁的姑娘介绍自己，声音挺大，好像要盖过金儿才行。
姑娘们好像瞧出两人在较劲了，一穿红裙略微成熟些的姑娘道：“那叶公子，沈公子，二位可已经有中意的妹妹了，不若早早领了去....做些快乐的事？呵呵呵。”
沈公子道：“不忙，我约了你们飞少爷先喝点小酒。”红裙姑娘立刻会意，“噢。那沈公子跟我来。”说着领着沈公子上楼。“慢着，我也约了飞少爷！”金儿抢道。众人诧异，她也不管，非跟着一道上楼去。结果两人就从楼梯口开始打起来了，腿上都想先上，手上互相拿着扇子对拆，“哼哼哈哈”一阵，两人同时到了楼上。
“哎呀，公子们呐，到底见不见飞少爷嘛~~”红裙姑娘上去委委握住二人的手，倒是轻轻巧巧给拉走了。红裙姑娘领了两人到头儿里的房间敲了门。飞小辛应了后，两人互相瞪着眼进去，却见飞小辛光着上半身，压着一个姑娘在床上。沈公子似乎不好意思，立刻撇过脸去。金儿却兴趣盎然，凑到床边，“小辛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哎呀，这妹妹真不错，皮肤好嫩，还有乖宝贝儿....”
飞小辛打量了她几眼，忽然笑，“啊！你，.....”金儿忙说，“小辛哥哥，不记得我啦，我是小叶！”
“小叶？”飞小辛愣了愣，从床上下来，只招呼了一眼沈公子。套了衣服，拉金儿出门，走到好远一个犄角旮旯才问：“金儿妹妹，你来做什么？幸好他大人不在，你上回把大人骗了，他气得不行呢，说再碰见你要抓你回去做八辈子丫鬟！不过呢，我可得感谢你，他真的把一百零八个女人给我了，嘿嘿！”其实，做八辈子丫鬟的事儿是飞小辛瞎编的，千庭叶根本没说过这话，只因千庭叶吓唬过他让他做八辈子仆人。
金儿不由自主黑下脸来，“果真有一百零八个？”飞小辛笑，“你不知道吧。我们大人手底下有五家妓院，总共有一百零八个女人。现在妓院都归我呐，我发展壮大了一番，已经有一百一十八个啦。我每天都可以做快乐的事情！”
“......”金儿想他可太缺心眼了，这么就抖出了千庭叶的底儿，再想千庭叶那岂不是个狗官，居然私下经营妓院！
“金儿妹妹，你既然来了哈。为了感谢你，这儿你随便玩儿，看上哪个姑娘就带走，两个也行，不收你钱了。”飞小辛表现得非常慷慨，没有觉出“金儿妹妹”和两个姑娘怎么玩的问题。
“呵呵，小辛哥哥真大方啊！”
“嘿嘿，那是。那金儿妹妹，你随意啊，我还得去招呼客人。”飞小辛说完回屋去了。
金儿本来好奇他要如何招呼那沈公子，但忽然觉着一次玩两个姑娘，那应该很有意思，兴趣大增。随后去楼下找了刚才那红裙姑娘说了飞小辛的意思，然后按着年纪挑了两个最小的才十五岁的小女孩儿，又招呼上酒菜，兴致勃勃去房里玩了。
金儿吃喝玩乐一夜，也不知怎么玩的，反正非常开心，早上兴高采烈地从宝翠楼出来，什么烦恼都忘啦。她当真觉得妓院是个好地方，每天都可以做快乐的事情。
心情好她便在城里多逛了半天，买了一头小毛驴和一把长伞，又配了个箱笼挂在毛驴背上，包了点牛肉和青梅酒，悠哉游哉准备回先前落脚的小镇。忽而听得街边传来悠悠琴声，一时被吸引。套了毛驴在门口柱子旁，进了这家“凤鸣琴行”。
一小伙忙过来招呼，“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琴？咱家古檀木配铜丝的琴卖的最好啦，您看看？” 金儿却问，“是什么人在弹琴呢？”“噢，我们有位师傅在上头。”小伙瞧他行头普通，大约就是瞎逛的，估计不会买，就不再热情了。
金儿循着琴音上楼去，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弹琴之人。楼上好几个隔间，她紧张地找去，只见一位戴着短纱小笠帽的女子坐在窗边，纱巾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容，只一双纤纤素手游弋于弦上，分外轻柔。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弹琴之人略紧张一下，出现一点瑕疵，不过很快又调整回去。一曲罢了，金儿坐到人家对面，“您可以让我看看么？”这就非常唐突了。
“啊！”对方很轻的惊了一下，又柔声解释，“公子，小女子貌丑，恐不便予公子瞧了。”一种略显卑微的语气。
“有的人自己眼光高，但并非真的丑。”金儿鼓励。
过了一会她缓缓掀起纱巾，是个年轻姑娘，倒不是丑，只是普通，骨相不太匀称，脸皮薄且惨白，眼小，眉淡。但或许是被音乐陶冶以及性情温和善良，倒又补足几分让人喜爱之处，所以算不上丑。但是金儿还是表现出很明显的失望，让那姑娘顿时紧张无措，忙放下纱巾。
金儿多少还是有点良心，赶紧道歉，“啊，对不起。我以为可能是我认识的人，但不是，所以才失望的，并非姑娘丑。姑娘你温柔娴雅，挺讨人喜欢的....真的。”
“哦。”姑娘小声应了。“姑娘是这里的师傅？”姑娘忙摇头，“不是的。我是来学琴的，师傅这会不在。师傅弹得才叫好，我....瞎弹的。”“哦”，金儿也觉得她弹得是不错，但也未到当师傅的水平。“那师傅也是女子吗？”姑娘又摇头，“不是。”
“哦....”金儿又失望了，“那打扰了。”起身便走。
正在这时一男子上楼来，那姑娘立马起身喊“师傅”，“我给您沏茶。”然后又跑到内室去。这师傅是个青年男子，长衫飘逸，面目俊秀，蓄发如墨。
一看人家这么好看，金儿马上不走了，并笑嘻嘻道，“您是这里的师傅？那能否请您弹奏一曲，让小生仰慕？”
男子微微一笑，“二两银子！”
金儿想这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好男人，可惜她逛妓院都是凭关系免费，身上并无二两银子，遂一气呵成，转身下楼牵了毛驴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