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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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猖狂，殿下，这口气若忍了，我怀渊国威何在！我……”
长孙泓的思绪被一声怒喝打断，今日这般闹事还是他这个好老师出的主意呢。
他突然像蔫了的花一般，摆摆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要是打赢了，谁还在这受气。”
怀渊战败，一方面是天宿军队战略性胜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怀渊士气不足。
怀渊以为婉长公主讨回公道为名出兵天宿，但天宿这边为首将领却恰恰是长孙婧的亲生儿子韩卿尘。
即便怀渊军队在数量上占据优势，但在士气上显然不足。
原本想，天宿无故软禁他们，可名正言顺挑起纠纷，两国都刚经历战争，但只要怀渊西曲联合起来，天宿未必会有还手之力。
若是成功，他们自有办法可以顺利逃脱，回到怀渊。
现下，长孙泓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他这个好老师可不仅仅是他的好老师，更是他那个皇兄的好老师。
有可以平安回到怀渊的办法，不代表那个人想让他回去。
若这次事真闹大了，自己在天都出个意外，怀渊更是师出有名。
张栋不知道韩卿尘对长孙泓说了什么，让其态度有了转变，他眼眸暗沉，对长孙泓警惕更甚。
直到走出宫门，踏上马车那刻，苏如是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马车缓缓起步，她掀起帘子往后看了一眼，高耸的宫墙挡住墙内的所有隐秘、隔开墙外广阔的广场。
许是太阳西沉的缘故，整个宫殿蒙上一层雾色光芒，让她看得不真切。
“去南阳侯府。”
苏如是的声音弱弱的，话说出口她才惊觉，有一丝惶恐，猛地回头看那离她愈来愈远的皇宫。
她害怕，她终将会活成宫里人的模样。
瑶光院，阮牧心坐在石凳上，两日相处下来，雪云猫现在对她反应不大，由着她把它抱出来，拆开纱布，用清水小心清洗，再在伤口敷上新的膏药。
她的每个动作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疼了这小可怜蛋。
“原以为是人病了，没想到是猫伤着了。”
苏如是刚跨进瑶光院就见着眼前一幕，面上调笑，心中却苦闷不已。
她这个闺中密友哪需要她来操心。阮牧心打小就有父兄罩着，现下又有锦王护妻，担得上是这天都城内最自在的人儿了。
阮牧心听到声音回头，只见到一个满脸疲惫的苏如是，全然无往昔风采，再回味她方才的话，就料准她今日在宫中不好受，抱着猫起身向她走去。
不料换药时还安静如斯的雪云猫突然性情大变，从阮牧心怀里挣脱了出去，跳到石桌上对着苏如是龇牙戒备。
捧着茶点进来的知夏也吓了一跳，这猫儿一整日都好好的，苏小姐一来怎就狂躁了？
阮牧心眸光流转，二话不说，一手接过知夏手中茶盏，一手挽着苏如是走出院子，让知夏先把猫儿关回笼子先。
“这……”
苏如是被拉着向外走去，她扭头看那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的猫怎么见着她就发狂了。
阮牧心心生百千想法，叫住正要去厨房的司秋，让她先去把阮明哲找来，自己则和苏如是在花园里随意寻了处休息，顺手将茶点交给路过的丫鬟带下去。
她绕到苏如是身后殷勤地捶起肩膀：“苏姐姐，你这今儿是遭了多少罪，身子这么僵。”
阮牧心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苏如是原本伪装的轻松淡然，瞬间瓦解，向她抱怨：“你还说呢，自个儿装病躲清闲，殊不知，我在宫里短短一日就要遭七七四十九难。
那皇后、淑妃挨个上，还有徐芸芸，从前是清高的尚书府嫡女，现在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话里话外委屈不少，让阮牧心诧异的是，淑妃竟没帮苏如是。
她和淑妃接触不多，不了解其脾性，不过韩卿安倒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对于可用之人之物，皆会好生待之。
淑妃是成王生母，对武安候手中的兵权也是眼红已久，理应善待苏如是才是。
她和皇后势均力敌，想要在宫中对苏如是照拂一二，完全没有问题。
待苏如是将她今日遭遇都一一倾诉，阮牧心就明白了，轻笑道：“你在皇后那挨了巴掌，她再喂颗甜枣，真是打的好算盘。”
苏如是起初是因淑妃没帮忙而有些失望，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挨了几个板子也就过去了。
后来淑妃将她召去莲华宫加训，她也只觉得身心疲惫，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一层。
她整个人变得蔫拉吧唧，细想自己还未成婚，就已经招架不住皇后和淑妃的磋磨，心情更苦闷了，开始转移话题：“刚刚那只猫是怎么回事？”
阮牧心未明讲，将手指放在唇上，表现的神神秘秘的。
这时知夏小跑过来说阮明哲回府了，不过有些醉醺醺的。
阮牧心在阮明哲耳边只小声说了几句，阮明哲噔地坐直身体，酒醒了一半，等看到猫靠近苏如是时狂躁不安的模样，彻底酒醒了。
猫儿背后牵扯甚广，苏家和成王利益攸关，阮牧心不便讲太多，只道要找出这背后虐猫的人。
苏如是可不是第一次认识阮牧心，她知晓阮牧心没有说明，心里理解却免不得有些落寞。
但她肯定自己今日是第一次见到这猫儿，平日武安候府里也不养猫。
几人商议一番，苏如是配合着几经变换，唯有最后换掉衣裙、又清洗了发丝，雪云猫才不会对她露出凶相。
“这衣服是今儿刚做好送府上的，这猫儿还认这衣裳不成。”
苏如是疑惑，阮牧心却不这么认为。
“猫儿对颜色的辨识能力极弱，且我今日所穿与你一般，同是桃粉色，既然颜色和样式都排除了，那接下来……”
“接下来就是味道了。”
阮明哲一口灌下知夏端来的醒酒汤，说着就想拿起衣裙闻闻，余光瞥见两人好像默契地远离自己，他的手僵在半空。
“别、别误会啊，我就看看有什么特别的没，苏小姐平日里用的什么熏香，这猫对识色能力弱，但对味道极为敏感。”
苏如是想了想，犹豫道：“我平日里素来不爱用熏香，只是……倒是今日进宫，学得就是用香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