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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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会告诉公…家主的。”听到这样的回答,苏绥微微颔首抬眸看着那边的人不想岑潇竟然也看向这处,二人遥遥相望,苏绥示意一番后离开了此处。
同样岑潇移开了目光,继续说着“我不希望再遇到前面发生的事情,旁支的人向着外人。”
……
苏绥从满是红绸的长廊走到大厅之中,再踏着有高高挂起的竹片的地方。
出了岑府,直奔醉仙楼而去,路上走的有些快,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方走进醉仙楼,站在那处寻找着苏禄贤的身影。
“客官,里边请。”
“先不用,在找人,可知卿乔在何处?”环顾四周都没有见到人影,只能问问旁边的人,看着他脸上的纠结倒也没说些什么。
只是站在那处看着这附近,这大厅里到没见到他们几个的身影,想必是在厢房之中“客官你在此处稍作片刻,我去问问。”
那人看着苏绥微微颔首,赶忙跑开了,很快那人带着卿乔走了过来,看着那处的苏绥微瞪大了眼“哥!我说怎么人还没到,原来是换了身衣服,难怪小二哥不清楚。”
“别贫嘴了,赶紧过去。”
“哼。”卿乔重重哼了一声,走在前面带着路,一打开门就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
“下次这么喝酒迟早没命。”苏禄贤的语气有些不好。
“这有什么的,想我那一次喝醉了没干过这种事。”陆皈一有些含糊不清的话。
“你还挺自豪的。”听得出来苏禄贤这话说的很是无语,这是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抬眸一看,瞳孔微缩。
这时又有些不着调的话“呦呦呦,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适合你。”
“太爷爷,陆爷爷。”感觉的手臂的疼痛,陆皈一立马回过神,迷茫着眼坐在那处重重嗯了一声。
“已经解决完了?”
“嗯。”说着走到苏禄贤旁边坐着,看着他杯子中的茶,松了口气看来上次一不小心掉河里长记性了。
回想起当时那场景,幸亏当时他们几个在,不然人都不知道去哪捞。听着陆皈一不以为然的语气,心中有些烦闷却不知为何。
“有何感触?”苏禄贤看着他的表情误以为他想到别处去了,敛着眸子如此问道。
尚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苏绥摇了摇头“繁琐,累。”想到这种事情需要提前好几日做好准备,目的是为了这最后一日的成功,怎么说呢感觉有些浪费时间。
“这么觉得?”苏禄贤刚想再接着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原本听的认真的卿乔掀起眸子看了过去。
只见店小二拿着新的一副碗筷走了进来,点了点头,待他出去之后继续听着苏禄贤的话。
“这及冠礼流传下来不知多少年了,在苏氏存在之前,这礼就已经存在了,那时的可比现在的更加繁琐,而流传下来的这一套是已经删删减减很多了。”
“既如此为何还要继续流传这样的礼?”原本有些迷糊的陆皈一此时清醒过来,坐的端端正正听着苏禄贤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有用的自然要传承下去,无用或是陋习自然要摒弃,这及冠和及笄都是象征着成年,也代表着他们这些年轻人身上的担子重了,给他们一个很好的警示有何不可。”
“太爷爷能问一个问题吗?”沉默许久的卿乔此时问着,听着她有些困惑的表情苏禄贤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应道。
“女子同男子本身就不一样,这也意味着所承担的责任也不一样,那女子所承担的责任是否是相夫教子,留存香火?”
卿乔问着这样的问题就连自己都觉得离谱,可回想起亓官韫跟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问出了声。
“卿乔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苏禄贤听着这番话一时间到不知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并未思考过,但看着卿乔那困惑的表情如此说着。
“看到的,人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回家这都是不可能的,就连我娘都遭受了很多白眼。”
陆皈一听着,猛的灌了口水,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
“我来跟你说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这成亲之后的人会跑去同一个地方,你们猜猜是何处。”
听着带着醉意的话,原本并不想理他的,但这个问题却让卿乔眸光一颤轻声说着“那里?”
“善茯堂啊。还能是哪,你们就没发现在可没几个小孩……”说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迷迷糊糊瞪着眼拿着面前的两个杯子中的一个,在灌了一口酒。
这句话说的有些听不懂什么意思。
“陆爷爷,话说清楚。”卿乔凑近耳旁大声喊到,猛的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
“你们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现在成了亲的女子都怀不上孩子,能怀上都是感恩戴德的!”
听着跟自己的问题还不相关的回答,卿乔嘴角一抽又听着陆皈一的话。
“所以,方才的问题重点并不在这个,而是在,在那个王八羔子制定的,现在都生不出来了,还留存香火。”
陆皈一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要用什么话来概括,直接冒出这么一句啪嗒一声,脑袋扣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卿乔看着陆皈一这个模样伸手摇了摇他,半晌都没有反应,下意识看向苏禄贤和苏绥同样蹙起的眉,暂时没打搅他们,方才陆皈一说的话,好像在归原里的老婆婆那里听过。
该不会那老婆婆骂人的话全都被他听见了吧,想起那人骂的话就觉得浑身一激灵,骂人不带脏字不得不说想学。
“咳咳咳,”苏禄贤这时咳了几声之后说到“卿乔方才的问题我想是能回答你了。”
“可能我说的也不对,莫要见怪。”见卿乔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着。
“我本身是认同你方才说的话的,当时我跟你太奶奶在一起之后就因为这样的问题产生过矛盾。”
“我们两个本身脾气就很犟,谁也不让着谁,我记得她说过‘女子不应该是成为男子的附属品,而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这句话本身没错,可我所受的教育并不是这样所以我那时我并未理解琉如到底是什么意思。”
卿乔听着暗自垂着眸,果然自己方才的想法在太爷爷他们看来就是大逆不道,可她就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苏绥看着卿乔落寞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刚想说些什么这时苏禄贤有道“那天晚上她跟我说了很多,同样也改变了我对女子的看法,可就在那一日苏氏旁支的人过来……”话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卿乔,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我想到了你太奶奶……我并反对你这样的想法,只希望你能活出自我。”
苏禄贤的语气有些颤抖有些不解,扭头看过去,听着他用着沙哑的声音说着。
“以前受了这么多苦怎么不同我说?自己一个人憋着不累吗?琉如?”苏绥看着他这个样子应当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坐在那处暗自伤神。
苏绥揉着卿乔的头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但卿乔可没想这么多轻声呢喃着“哥,要不要听我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以往都不见得她会说这些的。
“嗯,你说,我听着。”
“我从一出生就不受待见,外公在的时候还好,至少那种冷嘲热讽的话不会当着面说出来,直到外公去世,舅舅成了亓官家主,以前想要欺负我的人更加明目张胆,而亓官韫就是其中一个。”
“她明明就是娘亲的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卿乔的语气倒没有什么变化,但抓着苏绥的袖子隐隐有些发白。
“她曾经告诉我要是不听话就把我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人,我不想这样寥寥草草过完我这一生,所以我想逃出亓官氏。”说到这里很是释然,抬眸看着苏绥。
“娘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爹的坏话,可我觉得他就是个背信弃义的王八蛋……”
“嗯,听多了确实会这么想。”
“你以后若是不想嫁人,那便不嫁,强娶也得过我这关。”
“嗯嗯嗯,哥你真好,一点都不像亓官旁支的那些人,一天到晚说什么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当时我就想回一句,再老我也是个美人胚子,真就搞不懂了明明自己的生活都是这么不如意还要把别人推向火坑。”
卿乔这句话说的让苏绥心头一颤,倒不能这么说。
那些人多数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轮到自己这一辈的时候,旁人怎么做,自然也同样跟着不然自己‘鹤立鸡群’难免会招人笑话。
“这也不能怪他们,只能说这世道有些毛病。”
“嗯?你们这是谈论了什么,就扯上了世道。”刚迷迷糊糊酒醒的陆皈一听到这话,拿着另一个杯子倒了些茶一饮而尽。
“还不是那些破事,尽惹的心烦。”卿乔直起腰,偏头看着陆皈一的胡子,有些手痒“陆爷爷酒还醉着吗?”
“谁跟你说我醉了的。”听着醉这个字眼立马直起腰浑浑噩噩瞪着卿乔“没醉没醉。”看着稍微凑近的人,有些不解。
苏绥看着卿乔动作吃饭的动作一顿,这么干有些不好吧“哥,你可不能说是我干的啊。”卿乔看着在自己手中编成的辫子,回头看了眼他。
不巧就对上苏禄贤的眼睛,手中的动作猛的一顿,清楚看着他抬手捋着胡须别过脑袋,这个样子似乎代表着自己没有看到卿乔的动作。
“哈哈哈。”苏绥看着自家太爷爷的动作,忍不住小声的笑到,瞄了眼陆皈一胡子上的辫子,摇了摇头,要是老了之后还这么,以后可就有的闹了。
“可别看着了,要看就等你哥老了之后。”苏禄贤感觉到那处强烈的视线,扭过头就看到卿乔跃跃欲试的表情。
“太爷爷,这不是还早吗?而且我已经练好手了,让我试试呗。”
“可别,你哥小时候就喜欢动我胡子,要不是那时还是魂体的状态,早就薅光了。”卿乔听着,默默看了眼一旁一本正经的苏绥,见他没有说话。
“哥,太爷爷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依旧是没有说话,因为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干这样的蠢事,应该是没有的吧?但见苏禄贤那个表情有时候又不得不信。
“小丫头片子,你给我放手!”陆皈一浑浑噩噩睁开眼,就看着卿乔在自己跟前,手中还拿着自己蓄了很久胡子,立马大声喊到。
“诶,陆爷爷你醒了,不对酒醒了吗?”
“醒了,赶紧放手。”深呼一口气,吹着胡子有些乱了,看着她满眼笑意的样子有些欲哭无泪。
“陆爷爷别生气,给您弄好来。”卿乔顺着陆皈一的胡子,听他重重哼了一声,看着自己编好的辫子拆了下来,有些可惜。
“怎么好端端想要这么弄?”
“好看。”朴实无华的理由,陆皈一哈哈大笑“你这性格我喜欢,不过以后可不能这么动了,至于原因吗,老了之后你就知道了。”说的跟没说一样。
卿乔将目光看向苏绥的头发,又有些手痒,立马反应过来,猛的看向她拿着另一双筷子夹着一口饭送进她嘴里。
“别想,不要动。”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心中并未有什么反应,劝说着“我看你这头秀发挺好的,自己梳去。”
“自己的哪有别人的好,哥,哥!你就让我弄弄吧,保你满意。”将口中的食物咀嚼着咽了下去。
“辛亏你是我妹,不好说些什么,要是其他人早就该好好教育一下。”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手中还是抵着卿乔不让他靠近。
见他这么油盐不进的样子,嘟着嘴坐在一边,看着苏禄贤的花白的头发又没什么兴趣,男子的发饰就那么几样,看来看去就那样。
既然不让我亲自动手,我找别人还不行吗?坐在那处叉着腰,想到这里,嘴角挂着笑意,不过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
“懿憬啊,大哥让我们过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跟你说道说道。”岑闲悠在吃完饭之后,将岑潇拉到一边轻声说着。
看他们两个的表情就知道要说些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说这些怎么听都觉得有失风度轻声说着“回房再说。”
说罢看了眼一旁依旧在那喝着酒的岑阳煦,走在前边带路,直到进到屋中不一会就传来了岑闲悠的叫声“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们就只有抱过几次?甚至连……”岑闲悠站在那处捂着脸,这叫什么事啊。看着他那个样子该不会要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有什么问题?”
“这当然有问题了!你们两个睡一张床就没有冲动的?”岑潇看着他无奈的表情,在他的期待之中缓缓摇了摇头。
这下好了岑闲悠表情有些龟裂,坐在一边手撑着脑袋怎么就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扶洵,这怎么办?我都怀疑是不是不举?”这么说着,同时抬眸看向那边的岑潇依旧没什么表情,偏头捂着脸“是不是禁欲禁傻了?”
“这倒没有。”这下轮到岑潇说话了,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缓慢抬起手摩挲着下巴“你们说的莫不是床笫之欢?”
“可那有什么用处?”原本岑闲悠亮起来的眸子又暗了下去,抓着扶洵的腰立马拧了上去“你来!”忙的坐在那处安抚着岑闲悠,拍着他的手。
“你就没看过春宫图?”岑潇听着蹙着眉看着他们两个,盯着岑闲悠那难以启齿的表情应当是方才自己所说的,至于春宫图?
岑潇看着岑闲悠期待的表情,站起身朝着那边的书架走去,指尖轻抚着上面的古书,在一处角落处抽出一小册子。
放在他们二人面前“你们说的是这个?”岑闲悠看着这封面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的书,默默点了点头。
“没看过,当初给我这本书的人看他面相不怎么好,就没打开过,现在看来不是什么好书。”
“咳咳咳,但是你要学。”扶洵都觉得有些离谱,竟然还真有人这种书看都不看的……
“学?”岑潇环着手有些搞不懂他们的用意,盯着他们不对劲的表情,抬手将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册子翻开了第一页。
岑闲悠看着他如此动作,猛的一个惊讶,刚想抢过来,稍掀起眸子看向岑潇的表情,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动作。
岑潇看着册子里头的内容微微蹙着眉头问出第一个问题“干这种事情能感受到欢愉?”见岑潇表情没什么变化,岑闲悠看了扶洵一眼松了口气。
“嗯,不过力道要适中,不然承受那方会很痛苦。”说到这里他们二人猛的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岑闲悠立马站起身凑近岑潇轻声问道另外一个问题。
“不清楚。”看着他诚实的表情,岑闲悠嘴角稍微一抽,换了个问法“你和那位苏公子谁的性格更强势一点。”
“这个……”岑潇回想着和苏绥的相处一时间还真不好判断他们两个谁更强势,但有一点“我有的时候会不着调,一般他都会惯着我,不会说些什么。”
“那你们两个谁更依赖谁?”岑闲悠听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考量又接着问道,听着岑潇回答着“依赖?”
“从哪些方面体现?”听着岑潇的问题,扶洵嘴角一抽,坐在他身旁说着“谁抱着谁,或者睡姿。”
“我抱着他,睡姿平躺着,除了肩膀会挨着,其他没有。”岑潇这话说的可没有半分掺假,岑闲悠听到此处看了眼扶洵怎么就搞不懂了这两个性格如此相似的人怎么就搞在一起去了。
“扶洵现在怎么办?总不可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吧。”岑闲悠坐在那处抓着一旁扶洵的衣服有些欲哭无泪的意味。
抬手揉着他的脑袋,弯着腰稍微抱着岑闲悠“没事没事,时辰尚早,大不了以后再来,他不会自然还有另外一人。”
岑潇坐在那处喝着茶水,敛眸看着那桌子上的册子,心中思绪万千至于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后又了解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站起身看着扶洵揽着岑闲悠离去的背影。
而后又坐回了凳子处,瞟了眼依旧在那处的册子敛着眸子,他其实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倒是挺好的,如果真的要做到那一步恐怕需要征得苏绥同意。
至于位置,一并商量之后在决定,这么想通了之后将那本册子放回原来的位置,侧目看向窗外,天色已晚这时候出去已然不现实,今日如此累倒不如早些休息。
而苏绥那处,将苏禄贤他们安顿好之后踏上了回岑府的路,方走到半路就看到迎面过来的岑闲悠和扶洵二人。
“岑大夫,扶大夫。”对面的两个人稍微一愣,看向前方的苏绥,岑闲悠笑道“刚念叨你,你就来了,赶早不如赶巧。”
“你们二位是在找我?”
“是也不是,不过现在还有些话需要跟你说到说到。”同在岑潇那出问的别无二致,但岑闲悠有些惊讶“你既然知道为何……”话并未说满,但苏绥却懂了什么意思。
“他还未及冠,这么做不妥。”苏绥话这么说着,岑闲悠默默伸出手拧了一把身旁的扶洵“你们二位倒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我会跟他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天色已晚,回善茯堂的路上多注意安全。”观他们反应过来这才重新迈着步子踏上前往岑府的路,留下岑闲悠和扶洵两个,看着前方的路。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这个样子不管他们二人谁在上谁在下……”
“平常的人都不会这样,怎么到了他们两个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岑闲悠思索不出来的问题恐怕无人能告诉他答案。
走在前方的苏绥步履有些轻快,岑潇及冠之后,那便是孟秋十五前往前黎,看看那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一路上回到只房畅通无阻,坐在屋内的的凳子上,倒了杯茶看着窗外依旧有些圆的月亮,抬手抚摸着脖子上的红珠子,恍惚意识到并未拿着锋利的武器将它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