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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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我还以为你不喜他现在这般……”透过杯缘盯着苏禄贤的表情清楚的知道他是无比的庆幸。
“谁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苏禄贤又灌了几杯酒，如此说着，听着有些许醉意陆皈一一愣连忙反应过来，要是万一又喝醉了又得扛回去。
连忙站起身拿走他手上的酒壶，感觉的一股醇厚的酒香传来，预感不妙，他该不会拿着自己都不敢喝的酒喝了大半壶。
轻轻摇晃了那酒壶，瞪大了眼盯着苏禄贤带着醉意的脸，捂着脸完了一时半会可能醒不了酒了，待在这可是很危险的。
“咳咳咳咳咳。”不远处的苏绥突然咳嗽了起来，感觉到后背轻拍着的手，回想起方才听到的稍微有些不适应。
但没动弹，卿乔正听的津津有味的，突然听到这声，偏头看过去，见岑潇这般又立马回头听去。
“我都还没什么反应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岑潇看着他这般模样嘴里带着些许笑意这么说着。
“你可别乱说话，看你这样想必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苏绥连连咳了几声，注意到岑潇的语气变化，立马这么说着。
“是吗，苏哥，哥。”苏绥听着浑身一激灵更加直起的腰，立马偏头看向卿乔，见她并未看向这边顿时松了口气。
沉着脸瞪了眼岑潇一眼，伸手抓着他的手重重拍了一下，而后抓着筷子正襟危坐的看着面前的饭菜。
根本没有注意到卿乔暗戳戳看过来的眼神以及蜷缩起来的手指，见岑潇微看过来连忙正色，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说书人。
岑潇见苏绥这般倒也没说些什么，继续听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语气“这一日可谓是乌云密布，那黑压压的气势似要将人压倒，在哪溟涨之中一艘正随着海浪起伏不定……”
“这话本到底是谁写的，如此有想象，还把人弄去溟涨那去，是在那处又别的什么东西？需要解决。”苏绥话刚这么说完，那边的说书人立马接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个个说着“怎么到了最精彩的部分怎么就停了。”
“就是就是，我还想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呢。”一道女子的声音如此说着。
“是啊，好不容易不是那些老调常谈的话本了，这折才讲了几日就又没了？”
“各位各位，可不是我不继续说了，这着者还没写完呢，再等几日，再等几日。”
“啊？还没就没写完，这着者为何人，蹲他家门去，让他赶紧写。”
“这么吊人胃口，着实不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来着说书的，店家说不定会知晓。”说书人话音刚落立马跑开了不一会就没影了。
“诶诶诶，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跑着快作甚？”说着这话的人站在那处盯着那说书人的背影厉声说着。
旁边的人见膘肥体壮的人站在那处默默坐回了凳子上，轻声招呼着那边的店小二。
“小二哥，方才说书人所说的，是哪位着者？”
“这客官，店家在这方面做的实在太严，不过我还是知道些小道消息的。”店小二见周围叹气的表情话锋一转。
“人我是不知道，但那人自称酒中仙。”
“就这一个不能称得上名字的名字？”不远处的人见这边吵吵嚷嚷的立马走了过来，小二见状连忙走开了。
“酒中仙亦是人间客。”岑潇听着对面的卿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有些疑惑，看了眼卿乔。
“只是听到这名字略微感慨一番而已。”卿乔轻声笑了笑喝着杯中的茶水。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比较慢，出了这醉仙楼之后看着那边走的摇摇晃晃的两个人苏绥的脸沉了下来。
忙的走上前盯着苏禄贤和陆皈一两个，看着他们跌跌撞撞的模样忍不住抬手闭着眼。
“怎么又喝的这么醉醺醺了。”自从那一日喝完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去归原的酒楼喝的半醉劝都劝不住。
“走吧……”
“琉如，没能将淩沨照顾好是我的错。”苏禄贤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苏绥接下来的话，语气之中带着悔恨亦或者是难过。
见他们两个跌跌撞撞朝着前边走去，原本想要上前的卿乔被苏绥拉住了“等等，先别去，他们这个样子挺好。”最起码会将平日无法宣泄的苦闷说出口。
就这么前面两个摇摇晃晃走在前面，而后面三个静静跟在他们身后，好半晌都没说话。
“哥，太爷爷这么可以理解，为什么陆爷爷有时也是这样。”
“习惯了，当年归原观落成之际同时也是太爷爷的死期，陆爷爷一直没能等到太爷爷到来，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可人却不见了。”
“他寻了太爷爷很久，只是陆爷爷只知道苏禄贤这个名字，其他一概不知，就这么找了许多年，始终没有见到。渐渐地学会了喝酒，混乱的思绪中说不定能见到自己相见的人，可幻觉终究是幻觉。”
苏绥说着这一番话，卿乔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轻声呢喃着“高山流水。”
“忘年之交。”
卿乔和岑潇的这两句可谓是异口同声，苏绥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人这一生遇到知心的好友不枉此生。”
此时被乌云遮住的月光洒了下来，照在他们几人的身上，卿乔看着地上的倒影嘴角轻勾，背着手蹦蹦跳跳走到前边，敛着眸子心中多想无人知晓。
“明日你就不能出门，一直等及冠之礼结束之后才能出来。”
“嗯。”回想起那些繁琐的礼仪，忍不住蹙着眉，默默点了点头“赶紧把这件事解决，对我来说及不及冠无所谓。”
苏绥听着看了眼这个满脸不在乎的人摇了摇头，多少人都渴望自己的及冠之礼可以快些到来，他倒好反而不愿意了。
稍微摇了摇头轻声说着“及冠之后才是大人，做的事情以后可不能还想以前那般……”
话倏然一顿，倒没接着说下去，看着岑潇满脸委屈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惯着你。”离得有些近了清楚的看到岑潇的表情，呢喃说着“怎么在我这，你就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也就在你这这样。”听着在耳畔的声音，苏绥眸光一颤别过脸看向一旁轻声说着“那便好。”蜷缩着手指回想起方才有些沉的声音，故作镇定的如此说着。
“哥，岑公子你们两个赶紧跟上。”跟前的卿乔见两个人一直没有跟上前，回头看了过去，瞪大了眼，咬着唇瓣疼痛才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们两个离的有些近了，岑潇嘴角挂着笑意看着面前的人，苏绥脸上带着些许宠溺看着他，此时的月光洒在他们二人身上，美得好像一幅画。
见他们立马回过神，苏绥这时立马撤了一步，卿乔转过身有些懊恼，刚刚为什么要说这话，但嘴里却说着“只恨自己不会画！”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看着面前的走远的两个人，心中一惊忙的跟了上去嘴里说着“不行，要把画拾回来。”充满坚定的语气，急急忙忙跟上陆皈一和苏禄贤二人。
苏绥站在那处顿时松了口气，稍微抬眸看了眼岑潇有些生气的表情，牵着他的手款步跟在卿乔他们身后。
“等你及冠之后，随你的意。”
……
一日的时辰很快便过了，这一日岑府张灯结彩，响彻云霄的爆竹声在此时响起，林舒菽站在那处捂着耳朵，招呼着旁边几人。
“你们在这看着，我先进去了。”话这么说着飞一般跑进了里头，直奔岑氏宗祠而去，方一进门就看着岑氏旁支的人个个穿着深衣站在门两旁。
嘴角挂着笑意，时不时说上一些话，观望着门口的位置，林菽见他们的表情就知晓他们这是嫌弃了。
嘴角一抽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至于看到不是公子就这种表情吧，急匆匆跑到岑阳煦身旁，见岑景和站在那处捋着胡须站在那处。
“家主已经放完鞭炮了。”
“嗯，那就好。”岑阳煦此时倒不像平日看到那般，一身玄衣穿在身上倒显得有些沉稳了，林菽默默点了点头看向站在那处穿着一袭白衣的苏绥。
小声说着“家主这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岑阳煦闻言偏头看向那处，看清楚了苏绥身上的衣服嘴角一抽，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不然呢，难不成想看锦儿伤心的脸？”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林菽一愣，同样嘴角一抽，摇了摇头，只期望家主等会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这不就对了。”语气沉了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那边，而苏绥那处想到方才岑徵允对自己说过的话“小辈，潇儿的及冠礼还差个赞者，要不就你来吧。”
“既然决定好了，那便去找那边的岑景和，也就是赞礼，跟着他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罢不等苏绥反应过来走到另一处，从怀中拿出张宣纸细细看着，点着脑袋。
苏绥被莫名其妙安排了这么个任务，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那处的岑景和走去，刚一走进那边同样也来了三个人。
“嗯？这么快就来了？”岑景和看着岑珀惟站在那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心中同样高兴但脸上却不显。
“赞者还没找到吗？这都快开始了。”其中一个人急切说着这样的话，这时苏绥缓步上前说着“岑二爷让我过来的，说你们这还差个赞者。”
“好家伙这是直接安排好了，没有告诉我们？”
“我看就是。”另外两个人这么说着，只有岑珀惟暗戳戳躲在岑景和身后，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非常不好惹，还是不要靠这么近，稍微点着头嘴巴上的胡子一晃一晃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该做些什么？”岑景和倒是还算镇定，但见苏绥摇头的表情嘴角一抽开口说着“这本家的人还真的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商量好来吗，非得这么干。”
“这不是看你们这么闲，才让你们找找事干。”岑徵允的声音这时传来，苏绥看着他们原本松散的身体立马站直，其中岑景和打哈哈笑道。
“岑二爷，你说的都对，我们有的时候真的闲得慌。”看着他们供着的手岑徵允默默点了点头，这时听着。
“二叔，我们来了。”岑闲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忙的扬起笑脸看着那边的两个人。
站在旁边的几人看着他这么变脸的速度摇着头，以前都没觉得这人变脸的速度这么快。
“你们两个可算过来了，等这冠礼结束之后你们两个可得跟我好好喝上一杯。”
“二叔上次喝酒还没长教训啊。”
“谁说的，你知道你三叔是什么样的人那时候要不那日子不好说些什么，不然早就骂出口，还会给我们这么多机会。”
“你这话说的，弄得好像我不让你喝。”岑衍韵的声音突然传来，岑徵允偏头看向他满脸疑惑“这个时候你不该在东厢房吗？出来作甚？”
“时辰尚早，出来走动，不行？”无法反驳什么，偏头看向另一处，要不是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早就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苏绥见他们这样，摇着头以前都不见是这样，这才几月不见就成这样了。缓步走向岑景和身旁轻声说着“岑赞礼，这赞者需要做些什么。”
平视着他的眼睛，见他有些呆愣蹙着眉，总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人，但见他很快便回过神走向另一处开口说着接下来的每一个赞者需要做的步骤。
听着这些繁冗的礼节，也知晓了岑潇为何会是那样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头，复盘着接下来要干的事情松了口气。
这时全场说话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林菽端着一盆水走到苏绥身旁，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盥洗一番后拭手。
林菽垂着眼看着苏绥已经清洗完毕，退到一边，这时由岑珀惟带着另外两个人托盘，而上面则是淄布冠，皮弁，以及爵弁，按照顺序排列在那处。
苏绥暗戳戳观望着四周看着岑景和立于香案旁，岑氏旁支的几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中，岑阳煦在岑氏宗祠的东面，而岑徵允则在西处，各行岑氏一礼后，缓步上前。
“岑氏长子岑潇及冠之礼，起。”一旁的乐器的声音停止了，后岑阳煦向前走一步抬手又是一礼，众人颔首。
“三加始，冠者出。”岑景和笔直地站在那处朗声说道，这时在场人的目光看向岑氏宗祠的大门，奏乐声又响起。
岑徵允和岑阳煦同时站了起来，盯着那处过来的岑潇，嘴里止不住的笑意，这时岑徵允手背相对一礼，岑潇面向香案坐下，岑潇感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自己身旁，忍不住看了过去。
但岑徵允轻微咳了一声，让他注意点场合，这才恋恋不舍的别开了眼，苏绥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奠在香案南段。
“初加冠。”听到这句话岑潇跪了下来，苏绥走向另一处，盯着岑徵允将手洗净，拭干，对着岑阳煦又是一礼。
款步走到岑潇跟前端跪着，整理了头发之后，将托盘之中的淄布冠拿下，与此同时岑徵允说道。
“癸卯荷月今辰，为汝行及冠之礼，父母双亲俱在，亲证吉月今时。”话音刚落岑徵允将那淄布冠戴在岑潇头上。
岑徵允点了点头站起身，岑潇见状同样起身，见岑徵允朝着自己一拜，岑景和又道“冠者着深衣。”
这时苏绥缓步走上前，看着他，将林菽手中托盘中的衣服拿了下来，递给岑潇原本这一步不应该是这样的，林菽见状瞪大了眼，刚想说些什么。
就见岑潇抬手将那衣服穿在身上，霎时间林菽松了口气，暗戳戳抬眸看向岑徵允的表情并未有什么不妥。
紧接着徵允又道。
“望尔品性厚德载物，愿汝镌心铭骨，亘古不忘。”岑徵允同样的动作，只不过这次戴的帽子乃是皮弁。
岑景和朗声说道“三加爵弁。”看着岑徵允的动作点了点头，脑海中想着接下来的步骤，岑徵允又道。
“屡变星霜之中，如登春台之时，为汝加冠赠字，亲朋好友耳闻目睹，望尔戒骄戒躁，切勿大失所望。”
这一句说完，苏绥上前将那些物品撤下，将酒爵拿过来站在岑徵允旁，听着岑景和又说了一句。
岑徵允朝岑潇又是一礼，将苏绥手中的酒爵走到跪在那处岑潇跟前说着。
“浊酒已清，邀诸共饮，记酒中之苦，想百姓之难，做先人后己之事，勿忘，勿妄。”
岑潇朝着岑徵允一拜，直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酒爵，稍后撤一步，右手拉着长袖，将酒爵中的酒倒在地上。
酒爵放在香案之中，抬手朝着岑氏宗祠三拜之后，转身接过苏绥递过来的酒爵一礼仰头一饮而尽，再行两次礼。
岑景和又说道“字冠者。”岑徵允将怀中事先写好的宣纸拿了出来，嘴里说着。
“礼仪既备，荷月今日此时，昭告汝字，曰懿憬，望尔解其中之意，不负期望，慎言，慎行。”
岑潇听到这，眸光一颤朗声说着“懿憬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而后向岑徵允拜谢。
苏绥听着敛着眸子心中呢喃着岑潇的字，懿憬，是个好名字。一时间有些愣神，并未太过关注旁边的人。
这时岑潇站起身，手背相对朝着那边的旁支一礼，岑阳煦看了眼一旁的岑徵允微微颔首，终是等到这一刻了，站在前边的岑景和朗声说到“岑懿憬及冠礼成。”
“多谢各位前来。”岑潇弯腰一拜，之后站起身看着那些站起身来的人，苏绥感觉到一人拉着自己的衣袖回眸看去，就见林菽拉着自己示意自己走向另一处。
“接下来是家主即位，我们去旁边等着就好。”苏绥闻言看向那边岑潇默默点了点头，跟着林菽走向旁边盯着那处。
岑阳煦缓步走到最上层的台阶之处，转过身朝着宗祠里头走去，身后几人纷纷跟上，将宗祠围的水泄不通，背着手站在那处轻声喊到“岑懿憬。”
“在。”岑潇稍微向前一步，垂眸看着地面面前的人再次开口说。
“岑氏第六代子孙岑潇出类拔萃，担大任之人选，吾自知不能将岑氏推向另一个高度，故今日将岑氏家主之位传给长子岑潇，各位可有异议？”
站在高处看着那些人的表情，并未发现有什么有异心的表情，松了口气看向那一次是将他们吓着了。
“既如此，岑潇上前。”语气充满了威严，看着垂首的人缓步上前，手中的礼一直没有改变，这时岑徵允将那把毖敕剑双手递给岑阳煦之后站在另一边。
“这柄剑是先祖传下来的，今日交给你莫要忘了他的嘱托。”
“懔遵教诲。”双手接过那平日挂在腰间的剑，而后转过身看着底下的人，将那剑又挂回了腰间听着他们齐声说道。
“吾等见过家主。”众人皆是一拜，岑潇看着稍微一颔首“多多指教。”
苏绥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那边里头高处的岑潇，摩挲着手指，今日看到的他好像与往日见到的又有些不同只觉得欣喜。
但心中所想似乎不是这样，今日一过他们二人的身份可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想到此处压制着心中的想法并未深想。
这时林菽默默看了眼身旁暗自垂着眼的苏绥，回想起岑潇跟自己说过的话，看来还真的如公子所想轻咳一声说着“苏公子，家主让我带句话给你。”
还没意识到林菽嘴里的家主已经换了个人了默默点了点头，静静听他说着“不论如何，我们的身份从始至终都只有‘平等’。”
林菽边说着看着苏绥的表情，不得不感叹平时这冷起来的脸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要不是公子临时教了一招还真看不出来。
“嗯。”苏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岑氏宗祠里站在高处侃侃而谈的人，偏头看向林菽。
“接下来就是你们岑氏家宴。我不便待在此处就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