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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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明日得找办法拿把匕首过来，母蛊的话想必就是自己体内的这只，想到在临泱城外遇到的怪老人，他跟自己说过的话，自然是不会信的。
若真的到了这种时候舍弃自己这条命换其他人的命有何不可？但这样做恐怕会辜负岑潇……
抚摸着脖颈上的红珠子一顿，半阖着眼看着杯中暖黄烛光下的倒影，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想法，叹了口气。
看到时的情况吧，这么想着仰头看着盯着那轮朦朦胧胧的月亮，良久都未反应过来，坐着有些累了，这才和衣而卧闭着眼躺着不一会便睡过去了。
只是刚躺下没一会，稍微睁开了眼，抬手捂着脑袋，完了平时都不会注意到的问题现在全都跑过来了，真的是。
坐在床沿处捂着脸，感觉到门外站了个人有些疑惑，披了件外袍上前打开了门，就见岑潇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件里衣站在门口。
见人打开了门，猛的冲上前抱住了苏绥，嘴里说着“都怪小叔子今天跟我说这么多，害得我晚上睡不着觉。”听到这里苏绥从愣神之中回过神。
轻声笑到“可我听他们说你那会可不是这样的，看了春宫图都是面不改色的。”
“瞎胡说，我那不是不想在他们面前露怯，而且他们怀疑我不举。”苏绥听着嘴角一抽，平时都不见的这么奔放。
“虽然你现在及冠了，这种话在我面前这么说可以但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尤其是人多的时候。”
“这我当然知道，话这么说没脸的可是我。”语气一仰，靠在苏绥肩膀处，脑袋轻轻蹭着，苏绥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推开了他，朝着屋里走去。
“把门关上，再进来。”不等苏绥跨过屏风身后就拥上来一人，死死抱着他，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环着他的腰轻声而又带着沙哑的语气。
“我难受。”苏绥感觉到身后浑身炙热的人，眉峰微蹙，却没有推开他，轻轻抚摸着他垂在自己身上的头发。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你说些事情。”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吸蜷缩着手指敛着眸子，刚想开口就听着岑潇说着。
“我知你什么意思，我无所谓。”微攥着手颤着眼，岑潇的呼吸比以往相比有些重，这个样子叹了口气。
“去，去床上。”语气稍微不自然，岑潇闻言直起腰盯着一旁苏绥泛红的耳朵，感觉到他迈着步子手上并未松手。
苏绥很是不解，不等有什么反应，感觉到岑潇再次接近的脑袋，与此同时耳垂处有些湿润，浑身一僵，心跳的有些快，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岑潇明显感觉到他的僵硬，稍微松了点自己手中的力气，看着苏绥依旧戴在脑袋上发冠，伸手取下之后，长发散下。
侧目看向苏绥的表情，抓着他的手腕询问着“还没想好吗？”现在思绪本就有些不集中，还让自己想事情？立马转过身，抬起手拉着岑潇的脖颈重重一拉。
直接堵着他的嘴，咬着唇瓣，岑潇吃痛稍微松开了点牙关，乘胜追击咬着舌尖，另一只手死死锢着岑潇的腰。
好半晌苏绥稍微松开了点用着低哑的声音轻声说着“我们两个现在就试试，谁在上，谁在下。”
“好。”岑潇稍微调整了呼吸，再次凑了上去，稍微抬眸看向那边的床，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点子，小心谨慎朝着那边移了过去，苏绥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压在床上。
“岑懿憬！你不讲武德！”
“这叫兵不厌诈，还有我更喜欢你叫我岑潇。”说着将那床幔掀了下来，周遭的烛火忽明忽灭的，但没一会就稳住了。
与此同时岑潇的声音响起“然，然后呢？”苏绥深呼一口气，稍掀起眸子看着在自己上方脸颊有些泛红的人，以及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
蓄足了力气翻身将岑潇压在身下，将他散落在脖颈处的头发掀开，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颈，单手撑在岑潇脑袋旁，弯腰咬着喉结“自然是下一步。”
……
外边的月亮被一层层的乌云遮住了银辉，在这只房的门外，一条黄色的身影叼着什么步履缓缓朝着这边过来。
听着呜咽声，并没有松口，用爪子撇开这门，急急忙忙走了进去，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屋子，站在那处将口中小声哭泣的小孩放了下来。
朝着那边嗷叫着，里面得了两个人一听，动作猛的一顿，苏绥仔细听着外边的声响，隐隐约约听到小孩的哭喊声。
岑潇同样听见了，翻身坐在一边，抓着一旁的衣服看都没看就给苏绥穿上，披了件外袍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岑潇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看着自己手腕处的红绳，穿着另一件衣服，拿着火折子将这间屋子点亮，听着门外传来的动静眉头微蹙赶忙走了出去。
苏绥刚打开门，尚看不清那边的情况，走到那狗身边看着它旁边坐着一小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小声哭泣着。
这时身后的屋子亮了起来，这才看着那边的狗浑身是血的坐在那处，而旁边的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倒没什么血迹。
赶忙走过去蹲在地上抬手抓着那孩子的手看了半晌都没有什么咬痕，想必不是这狗干的，感觉到被自己拉着的手微微颤抖着。
抬眸看去，瞪大了眼盯着自己，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岑潇，快来帮忙。”刚站在那处还没看清什么情况的岑潇赶忙走了过去，就见这副场景，蹙着眉。
接过苏绥手上的孩子，见他走到那狗前边，抬手抚摸着它身上的血，闻了闻轻声说着“不是人血。”听着嗷叫的重重拍了一下它的脑袋。
“那是什么？”汪汪汪叫了几声，苏绥暂时不懂什么意思，刚进去的岑潇立马走了出来“是个女孩，这怎么办？”
“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赶紧把她送到医馆去。”苏绥站起身连忙做好决定，穿好身上的衣服，将头发随意绑好抱着那孩子急匆匆朝着外边走去。
岑潇赶忙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就穿了件里衣过来，这怎么好出去，回头看着衣桁之上还有件黑袍，赶忙跑过去边穿着边跑着。
见前边的苏绥很是急切，并没有叫住他，加快了速度，冲出岑府直奔善茯堂而去，默默看了眼同样跟过来的狗，注意到它的爪子似乎朝着外边冒着血。
脚步一顿，看着它浑身是血的样子蹙着眉单手抱起这狗嘴里说着“一天都没见到你狗影，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急匆匆跟上苏绥，看着岑潇见它这个样子“怎么了？”
“脚受伤了，看它这个样子估计是大干一场，不得不说还真有它的。”颠了颠这狗，确实还是有些分量的，就是不知道它身上的血到底哪来的？
很快便到了善茯堂门口，刚一进去，里头的几人一个惊吓，瞪着眼看着那边的两个人，苏绥赶忙上前“大夫，过来看看。”
看着他怀中这孩子，呼吸微弱哭喊似乎也叫不起来，凝重蹙着眉，小心翼翼抱着放到那边的床上，把着脉。
越看脉象看那边两个人的表情就有些嫌弃，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心中对这孩子愈加地疼惜，轻声嘱咐着旁边的药童熬制一副药汤出来，这才站起身走向那边的两个人。
“这孩子本身就身体弱，还把她放在水中泡了一宿？”苏绥一愣看向那边躺着的小孩，攥着手该不会又是那家不要女孩丢进水里的吧。
“不是，这孩子不是我们的，这狗捡回来的。”岑潇这话说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大夫听到这里尴尬的笑了笑了，顺着岑潇指过去的动作，看着那狗轻声说着“嗯？这不是大黄吗？”
“难怪啊，受伤了。”大夫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依旧冒着鲜血的爪子“我看看啊，人用的药对你来说有没有用。”听着嗷叫，拍了拍脑袋，站起身朝着那边的瓶瓶罐罐走去。
注意到他们二人呆愣的表情“你们该不会不知道这条狗经常往我们这边跑，时不时带着一些草药放在门口就跑。”
“看它身上的伤口，估计也是狗咬的。”苏绥听到这里偏头看向坐在地上舔舐的自己受伤的脚，并未看向那大夫已经转身看向那边躺着的小孩。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医术不精恐怕……”话并未说完“师傅，药已经熬好了。”
这时药童走了进来，将那碗药汤递给大夫，走到盖好被子的孩子身旁，一点点将那药喂给了她。
苏绥站在那处看着那狗心中有些迷茫，对于方才大夫说的，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狗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来的苏绥，眸光之中带着些许不解，想要摇晃着尾巴却因精疲力竭而无法动弹，趴在地上抬眸看向他，眼神的情绪还是不懂。
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耷拉着眼皮趴在那处，苏绥见状抬手捏了捏它的两只耳朵，还是有些呆愣，而蹲在一旁的岑潇看着他这个样子，抬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会有办法的，现在还有机会。”
“我知道。”就连苏绥也不懂心中这闷闷的情绪从何处而来，那大夫刚喂好药就听着那边的两个人蹲在地上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稍微走近了些就听着那高大的男人说着瞪大了眼“我想你们二人误会了什么，我说的是人不是狗。”
听到这里苏绥同岑潇面面相觑，猛的看向那盯着他们两个的狗，捏着它的耳朵，差点吓死人了。
“那孩子现在如何？”岑潇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轻声询问着“已经喂好药了，现在只能等，等温度降下来。”
“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挺过这一遭。”苏绥听着站起身走到岑潇身旁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孩子，轻蹙着眉。
大致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始终无法相信真的会有人将自己亲生女儿给丢弃？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这孩子与他们无缘……
站在那处许久，药童都不知道将那冷水换了几次，始终没见有什么成效“师傅。”再一次将那浸湿的布掀开，探向额头依旧如此，摇了摇头。
“再试一次。”大夫这句话都说了不知几次，但这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扭头看去，一人搀扶着另一个瘸着脚的人走了进来。
但看着那边站着的几人一时间没有动作“大夫这边就交给我们，您先去忙。”岑潇看的很清楚他们眼神中的情绪似乎是害怕，有一点不解。
“那好，一刻钟左右记得换一次。”
“好。”
招呼着那边的人赶紧过来，可站在那处始终没法动弹，示意大夫看向旁边趴着的狗“这条狗有没咬你们这么害怕作甚？”
“不，不是，它吃人啊，这位仁兄可亲眼看见的。”一旁一瘸一拐的人重重点了点头。
“先别说话，赶紧过来，不然你这条腿废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它不咬人，赶紧过来。”说罢转身走到原本坐诊的地方，看着他们小心翼翼走过来蹙着眉，更加不解。
“你这脚怎么崴的？”看着脚上的伤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想这人直接指着那狗骂道。
“还不是因为它，原本我就在那走着的，结果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叼着孩子的狗，而且身上还都是血。”
“任谁见到都会吓一跳的。”这么说着浑身一抖，带着惊恐的目光看向那边的狗子。
“它可没吃那孩子，反而救了人家一命。”大夫边包扎着边如此说着，抬眸看着这人满是惊疑不定的表情，示意他看向那边苏绥和岑潇两个人。
“那孩子就是他们两个带过来的，”看他们那个样子想必也是吓了一跳。
“那孩子现在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泡在水里有些时候了，还受了些惊吓现在等着温度退下去才有一线生机。”
注意到这人的脸色有些痛恨“天杀的，把孩子泡在水里，我看那个人就想当个禲。”
“还是没用吗？”苏绥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岑潇的动作，却见他摇了摇头，稍微凑近了点抚摸着那孩子的额头，始终蹙着眉。
“我来吧。”说着同岑潇调了位置，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盯着骨瘦如柴的孩子，似乎还是刚出生不久的。
抓着额头上的布浸湿一番后又放在那处，抓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注意到手臂都是如此滚烫。
指尖抚摸着那孩子的小手，刚想移开却被她攥在手中，轻轻摇晃着她的手，盯着她满脸通红的小脸，此时肩头处靠过来一人，偏头看去只看见岑潇的脑袋。
“累了的话就先睡会。”
“嗯。”岑潇轻声回应着，伸出的一只手揽着苏绥的腰，闭着眼似乎沉沉睡了过去。
那边极小声的说话声并未打搅到这边的几人，苏绥敛眸看着自己被虚虚抓着的手指，稍微摇晃着，看着她松开了蹙起的眉，继续摇晃着。
额头上的布已经不知道换了几次，再次抚摸上去的时候，温度退了些，苏绥松了口气，抬手抚摸着她的手臂同样退了些。
控制着身体稍微朝后看去，却见天色泛起了鱼肚白，没想到在此地竟然待了这么久了“大夫，这孩子的温度退了些。”
那边撑着脑袋的人猛的一个激灵，忙的站起身朝着那边过去，同时岑潇也清醒过来了，苏绥松了口气，要还继续睡着都不知道该如何让开位置了。
岑潇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苏绥拉起站在一边“大夫？如何。”
“等她醒了就好，在鬼门关走上一遭，还能活过来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听得出来这大夫也是松了口气的。
“那大夫这孩子先在你们这放上一会，我们去去就回。”
“好好。”听着这大夫爽快的答应了，岑潇同苏绥各看了眼他，见他笑眯眯站在那处点了点头，这才出了这善茯堂。
“我们这么着急回去作甚？”
“马上天亮了，你想让其他人看到我们衣衫不整的模样？”苏绥这话说的令岑潇无话可说，就只是头发未束而已至于说成这样吗。
并未反驳什么，赶忙跟在苏绥身后，急匆匆跑回了岑府。
下意识一顿观望着旁边没什么人这才走了进去，注意到他的动作，岑潇站在身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一溜烟回到只房，刚点燃屋中的烛火，看着凌乱的床褥，捂着脑袋叹了口气。
今天到底发什么疯？竟然整出这幺蛾子出来，明明是打算说清楚来着的，怎么会干着接下来一步。
“嗯？这件衣服。”岑潇站在那处并不知晓苏绥到底在想些什么，注意到自己穿的这件黑袍上的有些血渍，脱了下来，看着贴身的里衣。
“那个我们好像把里衣穿反了。”苏绥有些不懂他这句话意思，偏头看去目光却不在衣服上，看着他喉结和脖颈处的几个红印子忍不住别开了眼。
“反了就反了，反正身形差不了多少。”勉强稳住自己的语气，但似乎还是被岑潇察觉到不对，微探出身体紧盯着苏绥的表情，视线一转盯着他有些泛红的耳垂好像懂了究竟是因为什么。
“你先不要动，不准说话。”苏绥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反而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摆出同平日里差不多的表情，走到床沿边上收拾着。
岑潇倒好说不动就站在那处不动，转过身盯着苏绥简单绑着的长发，抬手摩挲着手腕处的红绳，缓步走了过去跟着他一并收拾。
差不多一炷香后，终是收拾完成了，站在桌子边上倒了两杯水难得正经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前黎？”
“离下个月还早，晚些过去澹台氏最迟也会在七月初传来消息，邀其他氏族前往，只是不知今年的祈年同往日的有何区别，最好是能见到禣的真面目。”
岑潇说到这，并未注意到苏绥的神情有什么变化。
颔首说着“这样便好，最好不是无功而返。”
这时听着雄鸡打鸣，看向窗外，原本还蒙蒙亮的天此时已经亮起来大半“你先回去洗漱一番，之后便在岑府大门汇合。”
“为什么？我在这洗漱也是一样的。”岑潇有些不懂苏绥的言外之意，看着他脸色微臭了下来。
“我这的可没你的外袍，赶紧回去，还有正事要办。”
“行行行，知道知道。”岑潇这么说完刚忙走出了这只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有些埋怨，当初怎么就安排这么远呢，
苏绥坐在那处松了口气，抬手抓着自己的两只耳朵，摩挲着似乎想到什么忙的松开了一只手。
捂着脸，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能有什么办法，这么想着似乎觉得手也有些烫手，忙的移开了，放在桌子上蜷缩着。
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抛得干净，而后抓着在桌子上的发冠朝着那边的铜镜走去，束着发。
简单收拾一下之后穿起了玄青色衣服，这也好让脖子上的痕迹不怎么明显，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处，早知道当初在丝纤阁不做成全是深色的衣服了。
现在时辰有些晚了，再换来不及，那便如此。想到此处理了理衣袖朝着门外走去，径直走到岑府门口，站在那处静静等待着岑潇的到来，没一会身后传来脚步声，
扭头看去，同往日穿着一样的岑潇走了过来，只是发冠束着头发，垂落下来的流苏搭在肩头，注意到苏绥的表情，很是疑惑。
“不好看吗？”
“并非，而是觉得你似乎很喜欢流苏之类的物件。”
“能有什么办法，我娘就喜欢这些，你若是喜欢我跟她说一句。”苏绥听着并未回答什么，而是走在前头嘴角挂着笑意。
岑潇见状忙的跟上他的步伐，侧目看向一旁的人，摇着头看着前面，二人直奔善茯堂而去，只是刚一进门就听着里头传来哭喊的声音。
奶娃子哇哇大哭，周遭时不时传出几声哄人的声音，苏绥同岑潇很是不解，忙的走了进去，就看着几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轻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