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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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身旁坐着的岑徵允,反正他们两个老家伙已经年过半百了,成亲之事一切随缘,强求的永远不妥。
岑潇看出苏绥的妥协,敛着眼将眼中的思绪埋在心底,蜷缩着手指轻勾着嘴角,差一点笑出声,等过了及冠之日要找小叔子好好聊聊了。
“那今晚去醉仙楼吃饭,听说说书人又出了一折,去听听看。”苏绥并未询问什么,点了点头,抬手抚摸着岑旌绑起来的头发,但还没一会,就感觉到一阵挣扎。
敛眸看去只见他抬着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头发,轻轻摇了摇头,苏绥很不解,抬眸看着满脸笑意的岑潇“他不让你动他头发,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可以动。”
“为什么?”有些不解,盯着这气呼呼盯着自己的人,收回了手,又仰扬着笑脸看着苏绥,盯着他的表情很是无奈。
“不知道,只知道有人一碰他的头发就哭的撕心裂肺的,你倒好直接瞪了你一眼,就这么没事了。该怎么说呢?看人。”听着岑潇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摇着头捏着岑旌的脸。
随后又聊了些琐事,将一些事情说清楚之后,各自回房,苏绥同岑潇一并走回了那只房,看着这名字,苏绥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问出声。
“这名字谁取的?这么别出心裁。”实在想不出很好的词语来概括这个名字。
岑潇听着嘴角一抽“其实你想笑那便笑吧,这名字反正不是我取的。”原以为他会解释什么,结果没想到竟然只是这样。
“这名原本并非是这样,而是叫竹,当然这是我爷爷取的,可能以前我爹被我爷爷被竹鞭打了手心,就记恨上这竹,后面就改成这样。”苏绥听着嘴角一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也知晓了关于岑家主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简而言之调皮得很,不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种,默默点了点头,不想这时岑潇长叹一声,接着说着。
“但我并非这么想,我听我三爷爷说过这间屋子以前住过我奶奶,当时我爷爷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我奶奶就搬到这里住了许久,好像到死都没有原谅我爷爷。”岑潇看着这边很难想象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奇怪吧。”之前想要刨根问底皆是没有答案。
苏绥听着这些话,摇了摇头却并未说话,这件事情只有果没有因,说什么?难不成听到这点消息就评头论足。
岑潇并未听到苏绥说些什么,也知道他不会对这样事情说些什么,至少没有了解全部真相之前。
长舒一口气上前推开了门,他们两个都还没进去跟在身后的狗立马冲进去,之后趴在树底下的那片鹅卵石处。
见他们两个没有过来,动了动脑袋掀起眸子盯着他们两个,嗷叫了几声之后趴在地上看着苏绥和岑潇。
“小时候根本不是这样,怎么大了就这么……”苏绥回想起这狗的状态,一时间想不到很好的形容词,看了眼身旁的岑潇同样不明所以的表情。
“感觉像换了条狗,这才几个月不见,不行找个时间可得好好问问福叔。”
“不必,这个样子挺好的,最起码这个样子不会让其他狗欺负去了。”听到这里岑潇点了点头,看了眼那边趴着的狗,动了动耳朵折到后边又立了起来。
“想不到你还想到这层去了。”
“并非,它小的时候遇到人多的地方是不敢动了,会缩到角落处躲起来,不过方才小旌一靠近它又躲了起来。”语气之中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岑潇闻言嘴角一抽,自己曾听林菽说过,小旌很喜欢咬这狗的耳朵,而且他没发现这狗的胡子少了几根吗?
这时苏绥回想起澹台锦前段时间来找过自己,眼眸轻颤,今日倒是很好的时候,只不过不知道今日自己的情绪会不会失控。
一旁的岑潇并未发现苏绥的小动作,紧抿着唇并未将这件事情的事实告知于他,跟随着进到里头的屋子内,见他桌子上放着一本书,有些新很是困惑上前盯着书名轻声呢喃着“《记》?”
盯着这书名的底下是一个很小的字,离。
莫名的感觉这书名在哪听过,稍微一想始终没明白这时抬眸寻找着苏绥的身影。
不想却见到苏绥站在屏风之后此时正脱着外袍,伸手拿着搭在衣桁之上的外袍穿在身上,岑潇默默收回了视线摩挲着那书的扉页敛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苏绥穿着那件衣服走了出来,双手摊开抬眸看着岑潇“怎么样还行吗?”将心中的思绪全部敛下这才看向那边的人。
与以往不同,此时却是一身白衣站在那处,以往苏绥身上都是深色,很少见到其他样的颜色,注意到白袍上的纹样竟然是以金丝线绣成的苏氏图腾。
始终没听到岑潇的回答,收回了手垂着眼并未说话,刚迈着脚步朝着身后走去,就被岑潇拉住了手。
“好看,方才只是看呆了,没有回神。”岑潇走到苏绥身前弯着腰看着他的眼睛,不想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以往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心头一颤忙的抱着他轻声询问着。
“想到什么了,这个表情。”
“无事。”苏绥闻言轻眨着眼,如此说着但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哽咽,这么弄的岑潇更加不明所以,一般来说他是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回应而变成这样的,应当是有其他事情。
岑潇注意到苏绥轻微挣扎的动作,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勺“你憋在心里的事情迟早都会被我知道,还不如早些告诉我。”
苏绥听着长舒一口气,看来心中所想并未被他知晓,如此开口说着“真没事,别抱着了,你不嫌热吗?”
“不说清楚,别想让我放手。”
“……”岑潇见苏绥一直没有说话,突然意识到这么抱着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于是默默收回了手,立马看着苏绥的表情,有些颓废,垂着眼说着。
“我就这么不得你的信任,出了事都不告诉我?”语气一弱,苏绥听着就在自己耳畔的声音,心头一颤,明明知道自己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还这么说。
长舒一口气稍微抬起手轻声说着“让我抱抱。”岑潇闻言一愣虽说有些不解但还是弯下腰,方便他抱着自己的脖子,肩膀处一沉。
感觉到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清浅的呼吸萦绕在自己耳畔听着他呢喃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没有组织好语言。”
“跟我说话需要什么逻辑,随你的心。”岑潇原本将自己的手放在身侧的,这时双手环着苏绥的腰,站在那里静静听他说着。
“我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从卿乔那边听的只言片语,但在我心里她始终都像个陌生人……”说到此处语气有些哽咽了。
“这身衣服是我娘送过来的?”岑潇静静听着好半晌才感觉到苏绥轻微点了点头,如此一来也理解了究竟因为什么。
抬起手摸了摸苏绥的脑袋,并未说话这种时候说话可不妥,只要让他知道我在他身边,并不是一个人就好。
想起刚见面露宿在外的第一个晚上他说的那些梦话,想必当年的事情给他留下了阴影,要不然不会在梦中都喊到杀杀杀。
那些日子是不是因为自己看着他,才不会做出大杀四方的事情来,有些庆幸当时做的决定……
过了很久苏绥的情绪稍微好点,松开了岑潇的脖颈朝后退了一步刚想开口说着,不想被他抢先一步。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谢谢之类的,不想听。”岑潇观苏绥的一些小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立马这么说着,果然苏绥看了眼自己而后嘴角微勾,点了点头。
岑潇见苏绥已经回过神来了,松了口气,回想起方才要问的问题“对了这本书是不是在哪听过。”苏绥在进到屏风之后探出脑袋看着他手中那本书籍。
“这是一话本,你若是感兴趣可以看看,我想你会喜欢的。”听着苏绥的语气岑潇微挑眉,翻开第一页,盯着上面的内容瞪大了眼。
“这可不能称为话本,倒不如说是一本史书。”盯着上面大越,禣,?的字样想起前段时间知道的一些事情,浑身有些僵硬。
再看一下封面也知晓了书名究竟是何意思,盯着底下的字轻声呢喃着“离。”莫名的想到那位活了许久的人,若真是他一切就说得通了。
“现在又一个困扰我这么久的谜解开了。”带着些许轻松,刚从屏风后出来的苏绥一愣“什么谜题还会难住你?”
“还不是大越的一切事情,在我看来都是迷,好长一段时间才得到一点点的线索,若不是这本书还真不知道……”
苏绥听着岑潇这么说着,更加好奇他究竟发现了什么,迈着步子走向他身旁盯着他指向的地方,瞪大了眼,而后看向岑潇果然是神采奕奕的表情。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开心了快一个时辰?”岑潇带着苏绥走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注意到他依旧是如此表情,忍不住询问着。
“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事情可不是我们能评头论足的或者说是管的。”站定神神叨叨说了这样一番话,要不是看岑潇这个表情差点都信了。
那本书自己看的不下十几遍,始终没有读懂这其中的意思,写成这个样子,被人骂成狗屁不通也是有道理的。
但今日下午岑潇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大越之事,不必寻找答案,有一人会为我们带来答案。但没有说清楚这人究竟是何人,在茫茫人海之中如何寻找着不知姓名之人。
岑潇看着苏绥呆愣的表情,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也是有原因的,其实那本《记》写的全都是事实,只不过有心之人才能看得懂,只是为了单独寻找乐子往往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破局之人楚寂无。
只在上面看到这样一番话,原本是想逗逗他结果当真了,罢了现在在兴头上说出来多扫兴。看着一旁依旧沉思中的苏绥默默收回了视线,有些后悔说出那番话了,真的是。
周遭的人朝着这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而去,听着周围有些嘈杂的声音,以及人比往常的多“今日醉仙楼是干什么吗,这么多人朝一个地方去。”
“我也不知晓,这些东西以往都不是我负责的……”听着有些无辜的话,苏绥掀起眼眸看向他,忽然觉得他在诓自己,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质问他。
但岑潇观望着前方的醉仙楼轻蹙着眉,到底干了什么能有这么多人一起去同一个地方。
很快便知晓了答案,蒙着脸的卿乔站在一处高台子上,脚尖轻点地面飞身旋转几周,半晌放缓了动作,兰花指轻翘抬眸一望,藏在面纱之下的脸笑靥如花。
苏绥看着台上的卿乔,轻歌曼舞,鸾回凤翥看来太爷爷教导人还是有一手的,想当初听他们两个闲下来了死皮赖脸的说要学习剑术。
实在拗不过她,只能请岑潇教了些基础的剑法给她,让她自己琢磨了一个多月,之后回想起那时候的日子实在忍不住又想捂着脸,那种诡异又合理的称呼到底是谁教她的。
现在人这么多可不想这么捂着脸,只能抬起眸子看着卿乔的舞姿默默点了点头,那是刚见面的时候只听到她唱曲,不想还是舞姿翩翩。
敛着眸子这么想着,这时听到一旁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猛的回过神,不明所以的朝抬眸看去,就见卿乔扯下了自己的面纱朗声说着。
“多谢各位的欣赏。”微微颔首表示感激,周围的人久久没有散去,已经熟悉了他们这个样子,立马奔下台,跑到苏绥与岑潇跟前。
笑眯眯说着“怎么样,你妹妹我多才多艺。”苏绥听着调侃的意味,稍微摇了摇头“我怎么感觉你跟太爷爷没多久,话都这么说了。”
“哼,这么不好吗?我可告诉你太爷爷就在旁边,你要是敢说我坏话试试看。”那小表情叉个腰也不过分。
“不跟你说这些了,话说太爷爷来了这沧霞?”听着这话,卿乔默默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岑潇,眼神不自觉偏向一旁,这个样子卿乔有些瞪大了眼,他该不会没将他们过来的事情告诉他哥吧。
这时苏绥也注意到卿乔的眼神变化,默默看了眼伸手依旧别过脑袋的岑潇,看的时间有些久了就轻声说着“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结果这段时间我也忙忘……”
听着这声音,卿乔带着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苏绥,良久都说不上话来,躲在苏绥身后的岑潇此时说着“我饿了,咱们先进去吃饭吧。”
“太爷爷也在这醉仙楼里?”
“嗯,早和陆爷爷一并进去,估摸着这个时候应当还在喝酒……”说到这里猛的一顿,暗戳戳看向苏绥,果然如墨似的表情,想起苏绥在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断不能让太爷爷碰酒了。
“哥,你也知道太爷爷年纪大了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你我都不好说些什么。”岑潇听着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想家中的二爷爷也是这般。
“现在在哪?”苏绥勉强稳住自己的语气朗声说着,卿乔闻言加快了脚步朝着醉仙楼里而去,观望着这附近,寻找着苏禄贤陆皈一二人,观望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人影,挠了挠头。
“哥,我可是亲眼看到他们两个进来的,不可能不见人的,你说是不是躲在什么房间里去了。”看着这周围始终没见到他们二人。
“可见他们点了下酒菜?”
“这……”卿乔仔细一想摇了摇头,苏绥见她的表情也知道抬手抚摸的额头,这时沉默许久的岑潇这时道“他们两个并不是小孩,应当不会如此顽劣,故意跑到别处。”
“而且这种小事他们应当知晓。”听着苏绥长叹一声“也罢,他们想如何就如何吧。”回想起以往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太爷爷的表情,敛着眸子。
听着面前的店小二招呼的声音,缓步跟着他们,岑潇见他这样走到他前边上了二楼。
卿乔在上楼的时候侧目看向底下,听着说书人摇晃着手中的扇子,嘴里说着话本里的内容,眸光轻颤。
走到苏绥身旁见他脸上依旧是那样的表情“哥,别不开心了,要不我们去听听这说书人讲的是什么吧。”
“这有什么好听的,听来听去不都那几折吗?”
“要还是那几折我会让你去听自然是有了新的。”
“岑公子是吧。”卿乔见苏绥依旧没有反应立马拉上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岑潇,见他知晓一切的表情,嘴角挂着笑意看着他,反正都快及冠了听这些无伤大雅。
“听卿乔姑娘的,多去接收新鲜的事物不妨碍什么。”苏绥注意到他的语气有些变化困惑不已的看着他们两个,总觉得有事瞒着自己。
不过倒没说些什么径直跟着前面兴致冲冲的卿乔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岑潇看着一处地方之后紧跟着他们二人的脚步。
“这样真的可以吗?”陆皈一故意压低的声音传来猫着身体紧盯着苏绥等人的背影。
“人都已经走了,至于躲成这个样子。”苏禄贤站在陆皈一身后略带嫌弃的盯着他。
“你就不怕他突然跑回来,逮着你说一堆话,还是你无法反驳的?”陆皈一双手撑着跟前的柱子观望着周围。
听到此处的苏禄贤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的“你别看卿乔和那小子现在向着我们,一到关键时候站在那处根本不开一口为我们狡辩什么。”注意到他们二人已经转过拐角松了口气,立马站起身。
“来来来接着喝,总算是走了,幸亏我刚才眼尖注意到他们几个过来,不然这上好的美酒可只能等下一次了。”
说着边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继续吃着时不时看着这周围的人,苏禄贤见状同样坐在边上继续喝着杯中的酒。
“你倒是吃菜,这酒配上这花生米极好。”
“不用。”感觉的嘴里的辛辣味浓重,苏禄贤并未接过陆皈一手中的筷子,就这么喝着。
“我算是知道苏小子喝药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种情况了,还真有你的。”筷子夹着盘中的菜吃进嘴里。
“是吗,恐怕小时候就这么教给他的吧。”放在另一个杯子,听着陆皈一的话轻声呢喃着,虽说有些小声了,但陆皈一稍微凑近了点倒也是能听清楚的。
“小的时候,你都教给苏小子些什么?”
“嗯?”苏禄贤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中闪过迷茫,而后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苏绥的时候并不是在苏氏宗祠里面。
当年感知到一些危险,强行冲破那迷境,出去之后看到的却是旁支的那些人,听着他们说的一些话,这才去寻找苏绥最终在一处柴房找到人,却是被佹境所困。
“一些大道理,让他学会设身处地的想,而不是一味地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另一个最为重大的事情就是让他放下心中仇恨,只是当时没将旁支的事情告知于他,想必他出去之后依旧是怀着对归原观的恨意出去的吧。”
陆皈一听着这样的话,默默点了点回想起第一次见苏绥那孩子身上散发的冷意以及戾气都让他觉得并非好惹的。
要不是因为他身上背着的须时,恐怕会弃之不顾。
“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确实,但是藏在心中,表露的不多。”
“后来再遇到他多了些许‘人气’没有第一次见到那般,想必是岑小子的功劳吧。”陆皈一咀嚼着嘴里的菜,抬眸看苏禄贤见他呆愣的表情。
“怎么,不合你意。”
“比我预想的好多了,原本我想着绥儿会以另外一种样子再出现在我面前。”苏禄贤想着前几年苏绥出了那苏氏宗祠,一直会担心他出去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他身边之时一直在劝导绥儿放弃,因为知道知道旁支的那些人究竟是何人,并不想他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