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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这辈子最疯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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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黑沉,惊起一阵微风,虞松雨抬头才发现莹莹簇簇的繁星被大朵乌云遮住了。

明天或许是阴天,或许是雨天。

司献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刻板规矩地继续说:“快八点半了,回京城大概要五个小时,你到家就凌晨了,明天还要上课,本来休息时间就不够——”

“司献。”虞松雨叫停,佯装动怒仰着头看他,“你再说这些我就走了。”

司献果然不说话了。

静静看了会儿,讨好纵容地去扯她的手,叹口气:“你坐了这么久飞机不累吗?我请你吃饭?或者去酒店休息?之后我再送你去机场。你买票了吗?”

果然,他还是会关心自己。

虞松雨有被哄到,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绿灯亮起,就在人抬脚走的时候,她带着他转了个方向。

夜晚的海边看过很多次,但哪次好像都没今晚的有氛围感。

今年海边公园进行重装整修,沿着沙滩铺了一圈会发光的彩色鹅卵石。

虞松雨蹲着摆弄了会儿,很快去买晚饭的司献回来,把人拉到身边擦手。

眼看着他用消毒湿巾擦完手心手背手指缝,再用手帕纸拭干水渍,最后连手指甲都没放过。

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手腕,指腹灼热,不经意间拂过那串佛珠。

“你一直都带着?”

“校规不允许带首饰。”虞松雨不想骗他,如实回答,“所以我都是放在书包里,每天都带着,”

司献微扬眉,勾了抹意味深长的笑。

虞松雨根本没敢去看他,红着脸小声嗫嚅:“可以了吧。”

“那石头上不知道有多少种细菌,你还用手摸,不嫌脏?”

“司献,你很爱干净啊。”虞松雨笑着调侃,“随身携带湿纸巾干纸巾,比我一个女孩子包里装的还齐全。”

没办法,被逼的。

司国兴根本不懂得做家务照顾孩子,脏衣服堆成小山,臭袜子跟内裤一起丢进洗衣机洗,最后司献实在受不了,硬生生改掉懒散的毛病,洗衣烧饭做家务全能。

因着她不想去餐厅吃饭,司献只好随便买了几样小吃,两人坐在海边长椅上,吹着湿咸海风,享受着这难得的重逢。

“我们俩好像从没聊过梦想。”

虞松雨是个非常在乎自己形象的姑娘,吃东西时要说话必须用手挡住,嗓音娇软地问:“司献,你将来要做什么?”

“大概……是个摄影师?或者搞科研吧,还没想好。”司献拧开酸奶瓶子送到她面前,“你想做什么?”

“做条鱼。”虞松雨蓦然笑出声,莫名感觉很高兴,“咸鱼也行,鲸鱼也行,什么鱼都行。”

“……”

司献不明白她在傻乐什么,自己也被逗笑了,伸手替她拢住散乱的头发。

“我没跟你说过,我之前喜欢研究蓝鲸,知道它们很少成群结队,基本上是自己生活在深海领域,连叫声都是孤独的。”

“但人不一样。”他漫不经心带着独有的郑重语气,像是在许诺,也像在诉说告知自己的内心。

“人是群体动物,是需要陪伴的。所以,松雨,如果你需要我,我会一直在。”

虞松雨瘪瘪嘴,一口气抽了大半瓶酸奶,幸而夜色朦胧,潮湿泛红的眼眶没被他瞧真切。

“你怎么知道我想做鲸鱼啊。”

虞松雨挪开视线,落在远处遥无变际的海面,“做条鲸鱼挺好的,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大鱼吃掉,想游到哪就游到哪,不游也没人管你。”

“死了还能养活海里其他的鱼,是不是很伟大?”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也挺伟大的。”司献绝不会说自己足够了解她,可相识这么长时间,早就生出了独有的默契。

知道她是借助玩笑在说自己,心柔软成包容万物的大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做条鲸鱼,那我就是大海,接纳你,包容你,陪伴你,做你永远的避风港。”

永远……

这个词本身就有特殊含义,可以是希望,也可以是绝望。

许是氛围太过火热暧昧,司献说完突得笑了,微仰着脖子看向海面,笑得随意慵懒,“快点吃,这东西凉了很腥。”

“噢……”

手机响了下,虞松雨吃鱼排的手上滴了汤汁,黏糊糊地,不想弄脏衣服,两指捏着递进司献手里。

六个零,她的解锁密码,之前司献凑巧看到过,还揶揄说丢了被人捡到都不用浪费脑细胞就能破解。

“谁发的?”虞松雨含糊问了句。

“快递信息。”司献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顺手塞回她口袋里,“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人照顾她细心周到,饭前饭后都要擦手,像从前就做过很多次,无比自然娴熟。

虞松雨心中炸起粲然烟花,越是心神激荡就越是冷静,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问:“什么呀?”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愣是不肯透露,丢了垃圾牵着人往岸上走,一同坐进出租车后座,稳稳地朝机场去。

“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交握的手在上车前就已经松开,司献挺阔肩膀挨着她的,t恤领口垂的低,形状性感的锁骨线条清晰可见。

“松雨,你想跟我说什么?”

寒假她没回来,五一十一也没回,却在生日这个非常重要的一天回来了,司献想知道她今天这么反常是为什么。

有些话是早就打好草稿的,只需要照着念就好,但现在身份时机都不对,现在说不合适。

况且,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确实有想说的……”

虞松雨看了眼前头不断从后视镜里观察他们两个的司机师傅,敛眉抿唇,扯开话题:“你三模考了多少分来着?”

“六百零一。”司献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手,“之前跟你说过的。”

六百零一不少了,可是离京大录取分数线还差一截儿呢。

虞松雨又恢复了沉默。

到机场时飞京城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她停住脚步,猛得转身抱住他。

周围纷乱嘈杂,司献只能听见自己磅礴有力的心跳声,以及怀里女孩儿娇软清浅的嗓音:“你肯定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你能猜到的。”

司献想说,我不怎么清楚,需要你亲口告诉我。

检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虞松雨埋头在他怀里,轻轻皱了下鼻子,惊觉声音发颤。

“我不喜欢分别,各种意义上的……所以司献,一定要来京城。”

抽离怀抱的时候,有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擦过下巴。

待虞松雨消失在登机口,司献捂着发胀的胸口,眼底发热,心头闷闷地像塞了团棉花。

头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怅然若失地感觉。

时间来不及,她听不到回复就匆匆离开,遗憾的同时又在想,至少这样可以存留更多期待。

司献一直站在大厅里看着飞机起飞,黑眸中情愫杂乱激荡,最后只对着幽幽夜色叹息,呢喃说:“你知道我会去找你的……”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保姆阿姨被开门声惊醒,亲眼看着虞松雨上楼之后才回房间继续睡觉。

回到房间后她拆开礼物看了,是一个智能夜灯,不算贵重,却很实用。

离高考只剩下五天,虞松雨彻底丢掉手机,全身心投入复习当中。

她被分到附中考试,去看考场那天给爸妈打电话要他们回家吃饭,虞松雨望着湛蓝开阔的天空,觉得是时候将事情说开了。

高考前一晚,虞朔和姚月澜回家吃饭,饭桌上,虞松雨提出让他们离婚。

虞朔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眸冷厉深沉,面色不改地说:“你无权过问我的事情。”

他总是这样说,虞松雨已经习惯了,当下波澜不惊,把视线转移到姚月澜身上。

“既然你们心里都没有彼此,为什么不离婚?就非要绑在一起相互折磨吗?”

“现在我长大了,你们不需要为了抚养权相互推脱,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绝不会成为你们的拖累。”

“之后,你们可以各自组建自己的家庭,不比现在的处境好吗?”

这些话,句句出自真心。

她是真的想寻求一个两全之法,最好让他们这些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都能幸福。

“你的意思是,你成年了,有独立自主能力,所以就要摆脱原生家庭,自给自足了?”

虞朔眉眼冷淡,好似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爸,您之前问我,得抑郁症的原因是什么。您有没有想过也会有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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