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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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这么少，不冷吗？”司献打量着虞松雨身上的单薄长袖t，眉头微皱。
“没事。”虞松雨留意到他身后的钱玥，那句“我下来迎接你”在嘴里转个弯又吞下去，冲她点头示意。
“那个……你脸上的伤没事了吧？”钱玥说不清哪里不自在，总觉得站在她面前，哪儿哪儿都别扭。
“已经好了，谢谢关心。”
“噢…那就行。”
“谢谢”怎么都说不出来，钱玥泄了气，请求司献救场。
女生心思活络，司献搞不清楚，讶异目光投向她再收回来，把试卷递过去。单手插兜，笑得随意轻松：“你上次不是说等卷子批改好拿给你看看吗，我记着呢，给你拿过来了。”
“又是满分。”虞松雨小声惊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伸手往楼上指，“上去坐坐吗？”
“不了不了！”
钱玥抢着回答，摆手道：“家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笑话，她平时上方淑华的英语课都是顶着莫大的压力，放学还要再跟方老共处一室，她会选择当场自尽。
“其实她今天是特地来谢谢你的。”
虞松雨：“谢我？”
秋风无情，先吹黄了梧桐树叶，再调皮的把它们从枝头拂落。
其中一片打着旋儿落在虞松雨的长发上，司献替她拿开，长且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无端让人品出几分温柔。
“那次你们在游乐园的厕所里跟人打架，钱玥说你帮了她，要过来谢谢你。”
虞松雨了然，缓慢点着头，“那她……”
怎么一声不吭跑了？
“我也不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司献耸肩，攥了攥微凉的手指，觉得自己该说再见了。
“松雨。”话到嘴边换了词，他又说：“整天待在家里无不无聊？这周我们学校有运动会，溜进去看吧。”
虞松雨睁大了眼睛，有被这个想法惊到，想拒绝，开口却成了“可以吗？被发现了怎么办？”
“跟方奶奶说，让她带着你进学校。”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悄无声息地匿了，路灯逐个亮起，汇成点点星明。
当晚虞松雨真的跟奶奶提起这件事，方淑华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点头同意。
海城三中运动会在周四周五两天，这周开学第一天体育委员就发了报名表下去，历时三天，交上来的寥寥无几。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重点班的学生一向自律，班主任也就没在班里看着，体育课代表逮着机会走上讲台，呼吁大家踊跃报名。
“司献，你要不要选一个？”前排同学翟昕说，“我之前看你在篮球场打球，技术很可以啊，报不报名？”
“报过了。”司献把报名单甩过去。
“长跑！”翟昕惊呼，“上回体育课你三分钟跑了八百米，认真的吗？”
司献放下笔，眼皮耷拉着要睁不睁，托腮看他，“扔纸团决定的，这是天意，不能违抗。”
“……”
翟昕笑了，“八百米跑三分钟，三千米准备跑多久啊？”
司献栽倒在桌上假寐，不再搭话。
实际这事儿是周扬决定的，中午仨人一起吃饭，周扬恰巧提起运动会项目，说自己挑战自我报了长跑。
吕鹏飞接话：“十分钟内跑完我请你吃饭。”
司献跟着加注：“我不仅请吃饭另外还请看电影。”
周扬来劲了，贱笑着把赌注加大：“干脆你俩也报名，谁赢了谁包一个月早饭。”
吕鹏飞嘴角笑意快要压不住，和司献对视，当即拍板定下。
运动会前一天晚上，司献跟虞松雨聊天，问起她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虞松雨心下奇怪，却也如实回答：“想去潜水。”
“什么天气啊去潜水，怎么想的？”
“嗯……那去有水的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而后响起一声悦耳轻笑，“好，周末带你去。”
周四天气正好，微风拂面不骄不躁，各班陆续进入操场后就是一段冗长的校长讲话环节，慷慨激昂，啰哩巴嗦。
“现在我宣布，海城三中第三十二届运动会正式开始！”
“请各班参加篮球项目的同学到食堂后面东操场集合。”
“请各班参加长跑，短跑，跳高，扔铅球的同学原地不动，等候入场。”
教师办公室里，方淑华正在伏案批改作业，旁边虞松雨在尝试着做一张下学期的英语试卷，听到大喇叭吆喊，笔下一顿。
方淑华头都没抬：“去吧。”
观众位座满了人，很多没位置的都围在跑道内圈，操场右侧进行的项目是跳高，六班抽中第一个上场，钱玥正在热身。
虞松雨找不到司献，就先留下看钱玥完成三次跳高，然后继续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熟悉的身影。
“等一下！”钱玥跑着追上来，校服外套敞着，“司献分到重点班去了，我带你过去？”
“好，谢谢……”
钱玥带着她拨开一层又一层人墙来到一班方阵，司献站在最前面，校服蒙住头，长腿曲着，整个人都压在翟昕身上。
“哇靠！大神快看，美女！”
翟昕本来皱着脸看脑袋短路的瘦猴同桌扔铅球，嫌弃写满全脸。
周围人声鼎沸，他却昏昏欲睡。
倏然一抹靓丽的绿色风景闯入视线。
司献不想动，头却被他用手托起来，无奈掀开眼皮去看，一下站直了，“松雨？”
“你真的来了！”
虞松雨看着他三两步跨过来，浅笑点头，“刚才没找到你，钱玥带我过来的。”
司献随意揉了把被校服磋磨乱的发型，也跟着笑，“昨天忘记告诉你，我进重点班了。”
“恭喜。”
“原来你俩认识啊。”翟昕凑过来，眼睛滴溜溜地转，“这位……姑娘…你看起来不像我们学校的。”
司献推开他，领着两个女孩儿去了树荫下，外套搭在肩上，扭头问钱玥：“比完了？跳的怎么样？”
“跟屎一样。”钱玥说，“跳了三回，回回腿抽筋，亏我还搁那认真热身半天。”
虞松雨抿唇，嫩绿外套很衬肤色，俏生生如同盛开的樱花。
司献偷瞥了眼，心头燥热更甚，错开视线不敢再看。
“请参加三千米长跑的同学到颁奖台前集合准备——”
“前面太热了，你俩就在这站着吧，也能看见。”司献把外套递过去，钱玥立刻接住，伸出手手背朝上，示意虞松雨也放上来。
虞松雨没明白，微微蹙眉，大喇叭又在喊，司献抓着她的手一块放上去，说了声“加油”，然后转身走向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