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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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少年又叫住她，问：“你真是方奶奶的孙女？“
虞松雨抱紧包包往后退了两步，漂亮的眼睛里多了些防备，“是又怎么样？”
看着她这番举动，少年好笑的说：“别怕，我既不是来找茬的，也不是来害你的。我只是……”
他从破烂帆船上一跃而下，海风吹的他发丝凌乱，一双眸子又黑又亮。
“想和你交个朋友。”
少年走近，友好的伸出手，笑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好，我叫司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虞松雨的目光被他的手吸引，倒不是手有多好看，而是他的手心上有一道正在渗血的伤口。
“你受伤了。”
她好心提醒，司献却没明白她的意思，抱歉的挠头一笑，又伸出另一只干干净净的手。
“这下总能握了吧。”
虞松雨稍稍皱了下眉，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给搞懵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虚握住他的手指。
“你好，我叫虞松雨。”
一触即离，快的令人咋舌。
司献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特别在意。反而退开些和她保持距离，小声嘟囔了一句：“松雨……怪好听的。”
“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还想买鱼就跟上。”
司献转身向海岸上走，短袖被风吹的鼓鼓的，像个充气玩偶。
怎么看怎么好笑，虞松雨抿起唇角压住笑意，随后迈步跟上。
两人回到他家的杀鱼摊，司献爸爸不在，他系上皮面围裙亲自操刀。
还不忘提醒：“你站远一点，血点子溅到你身上可不好闻。”
虞松雨“噢”了一声。听话的离远了。
司献动作麻利，把鱼处理好放进袋子里系好，一双手上打满了肥皂，来回搓洗几遍，直到再也闻不到腥味才递给她。
虞松雨看到他这么爱干净，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又想起他手上的伤，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掏出创可贴和方便酒精棉签递了过去。
司献长眉一扬，觉得有些新奇，“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啊？”
“啊，我——”
没等虞松雨开口解释，司献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他接听说了几句后很快挂断，接过东西笑着说谢谢。
“今天太忙了，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一起去玩儿吧。新朋友。”
虞松雨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一进门，就看到方淑华正坐在沙发上不快的看着自己。
“奶奶，今天中午咱们吃鱼片粥吧。”
虞松雨扬了扬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一边换鞋一边解释：“我只是还没有习惯这种口味的食物，并不是不喜欢吃。其实真的……挺香的。”
方淑华放下毛线团子，冷哼一声说：”中午吃排骨，你那鱼，等到晚上红烧吧。”
虞松雨欢快的点头答应。
方淑华的厨艺不错，简简单单的家常菜也烧的很有味道。
“吃饱了吗？”一碗白米饭下肚，方淑华才出声问了一句。
不是长辈担心小辈吃不饱饭的那种关心，更像是例行公事，走过场一样的询问。
虞松雨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重重点头。
“剩菜倒进垃圾桶，把厨房收拾干净。”
“噢好。”
每天中午书艺彤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昨天她被气到了，所以打算一个星期都不跟虞小鱼说话。
“是谁！是谁把我们书大小姐气成这样的？狗胆包天啊简直是！”
一个穿着运动套装的男生坐到书艺彤对面，抬头四处张望，模样滑稽。
“你才是狗呢，不要脸的癞皮狗。”书艺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头就要走。
“干吗呀，跟吃了炸药似的，我招你惹你了？”
章成周拉住她，讨好的把手里的酸奶打开送到她嘴边，笑着哄道：“喝口酸奶降降火，别跟虞小鱼一般见识了。”
书艺彤咬着吸管，喝的两颊鼓鼓，“我是真的生气了，三顿火锅都哄不好的那种。”
话音落，就听到一声消息提示音，章成周打开她的手机一看，恰巧是虞松雨发来的。
他乐了，对着书艺彤的脸解锁，然后拔腿就跑。
“章成周，你给我站住——”
书艺彤反应过来，扬手一抛，酸奶瓶子准确无误的进了垃圾桶。
虞松雨看着书艺彤的聊天头像已经发了好半天的愣，就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将编辑好的文字发出时，突然收到了书艺彤的语音。
她点开，却是章成周的声音：“虞小鱼，你书姐姐气得狠了，扬言要你用三顿火锅哄，赶紧筹钱吧，小心她吃空你。”
虞松雨笑弯了眼睛，删掉字符重新敲字：好，等我回去后一定请你吃大餐。
……
方淑华是个性格古怪又严谨的老奶奶，吃饭时间是固定的，甚至米饭的重量也是固定的。
一个瓷白小碗盛了满满当当一碗米饭，虞松雨粗略估计了下，大约有两百克，再加上配菜，一顿饭大概要吃五百克左右。
她不减肥，所以不用计算热量。
但要是顿顿都这样吃，一年之后，她会变成年画上的胖娃娃吧。
虞松雨从小胃口就不好，之前家里的保姆阿姨是个会疼小孩的，常常变着花样哄她吃饭。
后来保姆阿姨辞职，爸妈又不常在家，自己每顿都是随便吃一点糊弄过去的。
虞松雨埋头吃饭默不作声，很快米饭见了底，方淑华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夜晚起了风，天空灰沉沉的，燥热感越发重了。
看样是要下雨，虞松雨去收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抱进奶奶的房间放进柜子里。
转身的时候，视线却被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照片吸引住。
一个老旧的木质相框，里面放着的照片已经泛黄了。
屋内灯光昏暗，虞松雨凑近了仔细看，才发现照片缺了一半。
“你在干什么？”
正要动手拿起相框的时候，奶奶在身后突然出声。
虞松雨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手，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只是……想看一下这张照片，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奶奶。”
她低着头，准备承受怒火和训斥。
这副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样子看的方淑华一阵怒火无处发泄，一句话都没说，指着门口让她离开。
虞松雨退回到门外，轻轻关上了门，小声说：“奶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