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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double k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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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睡着,十六郎听见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求救声,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难道我被鬼压床了......

十六郎集中意志,好不容易才挪动了手指,这才想起来昨夜确实被人压了床,但不是鬼,而是自己脖颈上正压着的那条雪白的大腿。

十六郎有些不忍叫醒身边的人,奈何外面滕王杀猪一般的叫声太过凄厉,只好起身,轻轻揉捏身边人的脸:“阿诗弥...阿诗弥,醒醒,快醒醒...”

阿诗弥翻了个身:“别吵,昨晚折腾那么晚,让我再睡一会...”

十六郎:“别睡了,外面好像死人了。”

“死人了有什么大不了...”话说一半,后面就没了声响,人又睡死过去,又没过两秒,阿诗弥诈尸似的坐起来,“什么?死人了,哪儿死人了?”

十六郎:“我听得像是滕王,快些起来。”

两人这才清醒过来,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刚套上外衫,十六郎又伸手在阿诗弥腰间扯了一下,害得他衣服又散落开。

阿诗弥衣不蔽体,紧忙扯了被子捂住胸口,说道:“大白天的,别玩了。”

十六郎红着脸,又把被子拽开,一把扔到床上:“别拿这个,我喜欢看你,再说...昨日不都看过了么,为何今早又害起羞,你昨天...不是还...挺奔放的么...”

阿诗弥叫道:“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白天,李大人,你收敛点好么!”

“好,好。”十六郎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一下,“我知道,现在是白天,不过,你手里那条腰带是我的...”

“那我的你给扔哪儿去了!!!”阿诗弥找了半天,一抬头,发现腰带挂在床帐顶上。

“怎么扔的这样高!”阿诗弥站在床上,掂着脚才拿到,又被十六郎拦腰抱了下来,红着脸说道,“你这小瘘瓜,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力气这么大...”

十六郎一本正经地把他放到地上:“白天了,要叫李大人,不要像昨晚,阿耶阿娘的胡乱叫……”

“李大人!”阿诗弥一边系腰带一边抱怨,“卑职的腰被你弄得酸胀得厉害,今日要申请休沐!”

十六郎:“不许!”

阿诗弥叫道:“为什么不许!”

十六郎抬眉道:“从即日起,你大抵会日日腰酸,日日力竭...若是如此,你岂不每日都要申请休沐,长此以往,你的活儿还干不干了...”

阿诗弥一听脸都要青了:“李大人!你太过分了!!简直是欺压下属的狗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十六郎:“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也不是...不喜欢。”阿诗弥一想到昨晚,面色涨红,扣着自己手指尖,小声地道,“可是我突然想到,每次和你在一起睡觉就要死人,上次在船上也是,这次也是,下回...不是...今晚还能不能睡了...”

“能!当然能!”十六郎坚定地道,“休要胡说八道,这些都是巧合,今夜过完还有明夜,明夜过完还有后夜,如果日日死人,你就不愿与我一起了么?”

“我...愿意”阿诗弥勾住他的腰带,“即使世上的人都会因此死绝...我也愿意。”他紧紧贴在十六郎后背说道,“不过..李大人,原来你的占有欲这么强啊,早知道昨晚就不与你吃猪蹄了!”

“你刚才还说愿意,这么快就后悔了?”十六郎根本没给阿诗弥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不许后悔!你知道滕王抢了我的烈风,我记恨了多少年么,整整十年!”

“啊?”阿诗弥道,“那如果哪天我要是甩了你,你岂不要记恨我一辈子。”

“岂止一辈子。”十六郎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了唇,注视着阿诗弥那双波斯猫眼,笑道,“你要是敢那样做,我一定记恨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三生三世,十生十世。”

“这么长时间!”阿诗弥推开他,连连作揖道,“李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不敢了...”

“别闹了,咱们得快点,要不一会儿牧川他们要来寻我,你也不想被人家堵在房里吧。”十六郎穿完了靴子,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回头道,“不过你方才骂我狗官的事情我记下了,等今晚回来,定要惩戒与你,你等着受罚吧。”

阿诗弥哭道:“不是吧!!!!”

两人出了门,急匆匆地赶到滕王住处,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挤了一院子人。

滕王身上披着厚重的棉被,堆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像个大雪人,也没梳头,紫藤花瓣落了一身,靴子也不大合脚,春光大好,却捂了一身冷汗。见了十六郎,立即踏踏地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小石榴~~你可算来了~~~小爷爷我好怕怕啊!!!!!”

“你给我起来。”十六郎好不容易推开他,问,“死者是谁,在那里?”

提到那个,滕王又打了个冷战,把棉被捂回自己身上:“就是...就是茜草...人在房间里面...”

十六郎瞥了滕王一眼:“大哥以前就常说,你总是行事如此浪荡,终会有一天会因为红颜祸水引火上身。”

“你大哥就是个乌鸦嘴!”滕王道,“昨晚本王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就遇上了她...不过本王实在是太困了,和她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不然,本王得对姑娘留下多大的心里阴影...”

话没说完,滕王瞥见阿诗弥腰间竟挂一件白玉雀首腰钩,正是昨日在十六郎腰间挂的那件,而且还系得反了,在侧腰上打了个结,雀头向下,雀尾向上。

滕王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眯起眼来回打量两人,看得阿诗弥十分难受,像只猫似的炸了毛。

滕王贱兮兮地对十六郎说道:“我说我的好孙儿,你出息了啊,春光短暂,来可是有些个匆忙啊?”

这事儿这么明显么......

十六郎毕竟没有经验,经人一说,自耳根一路红到脸颊,好像一个冒气的番茄,立即拉起滕王,躲避开众人探寻的目光:“殿下,跟我走!”

“哎哎哎...你慢点!本王的被掉了!”滕王边走边拉他那个大棉被,不忘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叫道,“你这铁石头终于开了花,这不是好事儿嘛,我等儿郎来这世上,必然要遭一次情劫,你这么激动干嘛!!”

“遭什么情劫,我看殿下负了这么多女子,怕是要遭雷劫,”十六郎拉他道,“与我去指认一下现场。”

滕王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放开!!!别拉我!!!那里面有鬼!本王不去,死也不去!!!”

滕王挣脱半天未果,直接被十六郎拖在地上往前走,棉被都掉了,哭道:“你放手!!!!小石榴!反了你了!!!你!!!你!!!你是不是偷偷吃什么大力丸了,只一夜未见,怎么变得这么大手劲儿啊啊啊啊!!!小石榴!你给本王松手啊啊啊啊啊啊!!!!”

滕王被连拖带拽,好歹又进了那间屋子,打开门,扑鼻而来一阵阴风,夹杂着股浓重的酸涩味道。

滕王立马就闭嘴了,打了个寒颤,使劲儿往十六郎身后躲。

十六郎:“人呢?”

滕王往床上指去,颤声道:“人就在那......我都不知道应该说是人还是鬼了。”

窗帘拉的严密,屋里光线很差,隐约能看见空气中悬浮着许多细小的尘埃,只有梳妆台那扇窗透出半缕阳光,直射在一双精致的绣花鞋鞋底。

茜草半跪在床边,一动不动,露出半截身体,确切地说,是从腰部一直到脚跟,而她的另一半身体,完全掩盖在被子里。

“她怎么是这个姿势?”十六郎疑惑地问。

“她本来是坐在那张椅子上梳头,边梳还边跟我说话呢,梳着梳着,我一抬头,没想到就看见她整张脸皮掉下来了...然后...然后...”滕王咽了口唾沫,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由白转青,开始飞快地撕扯自己的腰带。

十六郎满脸黑线:“你...干什么呢?”

“别问!!”滕王好不容易解开扣子,不知道为什么,疯狂地抖罗着亵衣,边抖落还边跳了几下。

然后,从衣服里面竟然轱辘出来一个浑圆的眼球!

众人全都吓立了毛,只见眼球滚了几圈,在地上画了个弧线,然后正正当当地停在屋子的最中央,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众人。

阿诗弥道:“...你刚才,就是拿被子捂着这东西的?”

“本王才想起来,刚才都吓忘了...”滕王愣在原地,在众人惊异地目光中,与眼球对视半响,突然,他显得有些伤感,可能是想起昨晚这眼球的主人也是这样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的,然后,为了不辜负他风流多情的秉性似的,滕王做出了一件非常狗血的事。

他蹲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然后小心翼翼靠近眼球,把银票轻轻地盖在了眼球上!

滕王叹了一声,温柔地对眼球说道:“小美人呐,虽然咱们认得识不算久,只不过呢,是在一张床上共度了一夜,你呢,也不了解我,我呢,也不了解你,可惜你年轻貌美,不过十六岁就早早去了...哎,本王是真的真的娶不了你,这张一千两银子你收好,也不算本王辜负你~~到下面去,好好生活,有事没事都不要来找我啊~乖~~”

十六郎:“......”你够了。

十六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守在门口的牧川:“没人来过现场吧?对了,裴少卿人呢?”

牧川回道:“回大人,裴少卿不知怎么了,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可能是还在寻找食人鹰的踪迹,不过,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畜生怎么还没有抓到?夜间鹰隼视力不佳,应该不会乱飞。”十六郎有些纳闷,转头问蹲在地上的滕王,“让你捎的口信带到了么?”

“什么口信?”滕王反问道,这才想起来昨晚去找裴戎的初衷,人一下子变得很懊恼,刚才那种柔情也没了,他果断伸出两只手指,嫌弃地用银票包住眼球夹了起来,随手往墙根一扔,“拿你爷爷我当什么了...送信的小厮么?嗯....本王忘了,忘了就是忘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十六郎淡淡道,“不过是一会儿验尸的时候,与死者多聊聊你的好,让她想你的时候时常来看你。”

滕王怒道:“不孝的逆子!还反了你了!”

“忘了就算了,”十六郎道,“时候不早,阿诗弥,咱们开始验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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