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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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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街道熙攘处梁幂云便叫了停。

她面覆薄纱由着年嬷嬷扶下马车,却吩咐道:“你二人先回府,我有些事要做。”

“公主可安全?”

“安全,放心吧。”

目送马车离了这处梁幂云才转身入了小巷,她绕过几处偏僻之地,从暖阁后方入了楼顶主间。

一推门便见两个身着紫衣之人正等着她,她毫不犹豫跨入房间关上门走近。

“阁主。”那二人礼道。

阁主?梁幂云微一讶异又恢复了神情,温妈妈果然不是骗她的,这些人都是给她准备的。

“你二人之命。”

“属下紫鸢。”那紫衣女礼道。

“属下紫苏。”那紫衣男礼道。

紫鸢、紫苏……“阁内人都以紫为起字?”

“是。”

温妈妈真是念旧啊,紫乃是阮娘生平最爱之色,这一点她倒是记了这么多年。

梁幂云收回心绪,道:“阁中可是对天都内的所有情况熟知?”

“回阁主,十成里有九成把握。”紫鸢道。

九成?也是高得很了。

“南宫将军府内有一侍从,近日如何?”

“昨日便已离都。”

扶桑走了?梁幂云心里暗惊,他这是真的放弃了?

不过看着他们这胸有成竹的模样,这阁内对这天都内掌控的线索该是密网罗布了。

“说说谢世子此人。”

这回是紫苏开口:“谢世子乃是谢府第四个公子,乃谢侯正房夫人所出,其性子好动,最爱与其同胞妹妹乐于都内,也嫉恶如仇看不得贪官行事,这两年被他搞垮的贪官便有四个,皆落得抄家流放之罪,满朝文武对他的忌惮是极大的。”

“最近谢府正为谢世子谋妻,但他心有所属,这两年一直在都内寻自己心爱之人却未有结果,如今……看中了容瑄公主,暂时不愿议亲。”

心爱之人?“他心爱之人是谁?”

紫苏悄悄抬眸看了桌边之人一眼,道:“秋霜楼前第一花魁,云姑娘。”

刚进口的一口茶直接噎在嗓子眼,梁幂云重咳了几声才缓下气来,再一回头两人都跪下了。

“起来。”

梁幂云蹙眉想了想那日所见之人,怎么也算是个翩翩公子,气度虽不是上等但也在中等之上,怎会寻游作乐到花魁群里去?还看上她了?

不过对这谢世子此前倒是真没什么印象,梁幂云暗暗想来无果,又问道:“可知他为何心爱……云姑娘?”

“道是云姑娘救他一命,又是一见钟情,所以寻了许久。又道那日见到容瑄公主之时意外发现公主与云姑娘极为相像,故想求公主为妻。”

同一个人能不像吗?梁幂云托腮思着,什么时候救过这么一个公子了?还是谢世子?完全没印象啊。

不过居然敢妄图求娶公主当替身,这倒是个大胆的。

梁幂云笑笑,按下那份疑虑道:“安平王身边的侍从是谁?”

两人沉默半晌,紫苏道:“安平王身边的侍从是三年前才到他身边的,只是此人行踪诡秘,属下追过几次都未探查成功,故不知他过多信息。”

三年前?倒是把时间对上了,看来这几年功夫也没落下,就是攀上这么一高枝也不怕又折了。

“继续追查他,不要打草惊蛇。”

“是。”

“那安平王与后宫妃子来往可能查到?”

“有一些,安平王与中宫关系最密切,因静贤皇贵妃身死后皆是皇后抚养其儿女,即使出宫立府静贤皇贵妃一双儿女与皇后来往还是最为频繁。”

“其次便是颖贵妃,十次总有六次安平王会去福衍宫请安,道是安平王九岁落水时是颖贵妃将他救了上来,安平王心怀感激之恩,时常会去拜访。”

“其他嫔妃不见联系,还未追查。”

梁幂云点点头,南宫鄞与易颖,也不知道这方向对不对。

但安平王身上可疑之处也不少,他定也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安平王而已。

希望他真没参与到那事去。

梁幂云回神看向二人,倒是有些好奇这暖阁背后的关系网了,能将天都内所有情况都掌握还能将手伸到宫里去,温妈妈也真是不简单啊。

“安平王与颖贵妃的关系要细查。”

“属下明白!”

“你二人可能出都城?”

两人面面相觑,回道:“若是阁主所需,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很好,梁幂云略一沉思,道:“去查查天都内可有人往异国发信,重点注意草原与汗国的来往信件,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注意安全。”

“属下明白!”

吩咐完一切事务梁幂云便步行回了梁王府,正厅内已有几人在等候。

她快步过去,一礼道:“劳烦李公公久等。”

李宗躬身一礼,“公主言重,咱家也未等多久,还请公主跪下接旨。”

府内人皆跪,李宗拿起圣旨高声宣读,在一番夸赞与训诫之后便是重点。

“朕愿梁王地下可知,封齐氏齐阮为梁王正妃,棺椁择日入皇陵与梁王同穴,钦此。”

“谢陛下隆恩!”梁幂云叩首跪拜接过圣旨,待送走李宗才转身对徐伯道:“按此前所交代的。”

“是。”

“年嬷嬷,来一趟。”

两人回了院子,梁幂云落座四方亭中,道:“准备一份贺礼,要给长公主府郡主与李府李二公子的新婚贺礼,也不用多贵重,心意到了就行。”

想着石阡今日所言该是不会轻易让这婚事如他们所愿了,是不是得做些准备才行?

她默然思了半晌,转头对年嬷嬷道:“给我准备一套细针,针一定要细,不仔细看无法瞧出来的那种,不用多,十根左右。”

年嬷嬷应下,不敢多问。

也不知道那战报到底有没有到陛下手中,梁幂云坐在亭子内转着茶杯思索,若是战报已至怎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又瞒下了?还是……

梁幂云突然一顿,“她不会是在唬我?”

与此同时,西塞中营处,城楼之上几位大将正瞧着前方硝烟不断,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阴沉。

“将军,再如此下去,西塞如何能撑得下去?”孙奇开口道:“末将认为我们该乘胜追击,只守不攻乃是下下策。”

“西塞军营如今的战力无法供得起你的上上策,”南宫峰若瞥他一眼,“若是孙副将能再带来几万援军,本将不吝于将这主将位置让给孙副将去乘胜追击。”

“末将不敢。”孙奇讪然低头,心里却是不服。

“南宫将军莫与他计较,如今西塞的战力确实不能乘胜追击,但可加紧守防,决不能再让草原再攻一次城门。”易方说着侧身以请,几人便随着一同下了城墙去往正营帐。

还未进帐清风便急忙忙上前,凑近南宫峰若耳语了几句。

只见南宫峰若面色陡然之间更加阴沉,他忍着心中怒意道:“你去一趟北塞,让红鸾按军法处置,杀鸡儆猴。”

“是。”

“北塞可是出了什么事?”易方瞧着他那模样就知定是出事,且这事还不小。

“是出了点事,但陛下既然将北塞大军暂时交托给红鸾便让她自行处理,我们守好西塞攻推草原兵就行。”

易方只得作罢,心中却是觉着好笑。

整个大朝武将稀缺,竟然已经到了要将军权暂时交托给一暗卫的不得已时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草原怕是要派出鹰队前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回了神,一脸惊恐地看向南宫峰若。

“情报可真?”

南宫峰若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沙盘上那弯绕盘旋的行路思绪万千,“阿什那是草原鹰队的首领,若是鹰队一来这草原就更是难攻。”

“据可靠情报,草原鹰队派出百余大将,正朝着三十里外的草原驻地而去。”

“这块骨头难啃。”易方皱眉道:“若是雏鹰卫未失那千数或许还能与之一敌,如今……”

“所以要找其他办法,不能气馁。”南宫峰若指向沙盘三条弯路,道:“这三处皆有可能是鹰队来此所行之路,若是能找出其所行之路埋伏偷袭,或许能让草原损失一番战力,至少西塞不会显得更加被动。”

几人点头,沈心忧虑道:“将军所能想到保不齐那阿什那想不到,若是被拉入他们的陷阱中就更加被动了。”

“这个自然是要考虑在内的,阿什那不是蠢人,定会想到西塞埋伏之事,此事是现在需要解决之事。”

“为了万无一失,必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北塞这边,刚击退汗国又一轮进攻的大朝士兵已是乏力累瘫,整片军营全无空地,皆躺着那些战后乏力之人。

红鸾靠在一角落里缓着气,正要站起来去处理那几个该死之人却见清风疾马而来。

“你这速度是越来越快了。”红鸾赞赏道。

“怎么样?损失可严重?”

红鸾满面肃色,“昨日一战本可以损失少些,但那几个愚蠢之人不听军令,让北塞失了大半兵力,昨夜汗国突袭又去了一些,能战的不多了。”

“这情形,看起来与西塞也差不了多少了。”清风望向那一片握着长枪休息的士兵,心里泛酸。

“汗国也没那么幸运,五万士兵现下仅剩两万不到,那大铳昨日被我使计炸了,现下他们也岌岌可危。”

炸了?“你怎么做到的?”

“引虎离山,山中无虎自然容易得手,那大铳一炸,汗国军营那处就差一点全军覆没,能活下来的皆是被引出去的。”红鸾边说边引着他走,“北塞这边战力如今能有胜算。”

两人一同来到营中牢狱,还未到那关着人的狱间便先闻吵嚷之声,景阳三人已候在那边。

“吵什么?”红鸾一喝,将那死命呼喊的吴宇吓得噤声,却又不死心道:“你凭什么关我们?”

“凭什么?”红鸾正面对他,“凭你们擅离职守、不听军令、无视军规,致使近万士兵死于敌人刀下!”

“若非本将及时赶回,整个北塞都得拱手让人!”

“明明可以乘胜追击为何要逃?为何要躲躲藏藏?我们没错!”

“明明是你没有把握时间尽早炸了那军营,不然何会让近万士兵死于敌人刀下?”

吴宇这一番自我狡辩的争论将几人皆听得皱眉,连他身后的袁纯皆满面漠然看了一眼自顾自摇头。

“本将是有错,错的是没将你们这些异心之人先处置一番。原以为在国之大事面前尔等能有些头脑先退敌再来夺我手中之权,未曾想你们竟然罔顾将士性命。”红鸾直接伸手拎来吴宇,“愚蠢,愚蠢至极!”

将吴宇重重摔在地上,红鸾看向他身后的袁纯,“袁副将有何要辩解的?”

袁纯抬眼看她,自顾自笑了几声,道:“本将不顾军令、罔顾将士性命、为一己之私不甘于屈于人下,无可辩解。”

“很好。景阳!”

景阳上前,“属下在。”

“军法处置,无需留情。”

“是。”

“凭什么?”吴宇依旧不服,“你一个暗卫,凭什么拿大权指使我们?”

“凭我是陛下钦定的临时掌权人,更是这北塞如今的主将!”红鸾厉目向他,“景阳,吴宇此人罔顾军令、公然抗旨不尊主将,先行死刑,以儆效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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