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感情,从不是一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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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兰舟的重点，好像并不在清言谈论的话题。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她的师尊跟个待嫁的小姑娘一样扭捏。
叹气。
兰舟从储物囊里拿出鹿爻给她的烫伤药，虽然清言的手只是被烫红了，不过那么好看的手不能有伤！（暴言）
女孩低头替他涂着清凉的药膏，清言却没由来的有些窘迫。
明明是自己提到这种话题，现在却要兰舟给自己找台阶下。作为师尊，自己太失责了……
作为……咳咳，没什么，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清言盯着兰舟愈发浓密的头发看了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其实……就这样挺好。情感是最伤人的东西，两三千年了，他见过无数扬言爱永不会凋零的人。
可是到最后，都是遗憾离场。
几千年的孤独铸就了他孤僻的性格，若非身在高位，他也许会一直闭门不出。
其实……他和兰舟一样，都有着不爱袒露自己真情实感的原因。
过于沉重的职权，他背负的太多……
贸然将兰舟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只会害了她。
兰舟不愿将自己的心事说出，她不愿意给予他人希望，最后却让人失落离场。
事态逐渐发展为她看不懂的模样，她不愿意为清言多增添麻烦。
不知是从何时起，兰舟似乎察觉到那群人愈发不对劲的状态。
如果只是想用舆论成就自己，他们明明已经做到了。
只要维持这个“人设”就行了。
可是他们偏偏要将其付诸行动。
偏激的想法，大家都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目标。
可是偏激的做法，在实现自己目标的同时，又损害了其他人的利益。
这完全得不偿失……
他可以做到共赢，可是他选择了与大众背道而驰。
只要自己号召大家一致对外，但是不去故意挑拨。
其他宗门完全可以给天颐门一个面子，在嘴里响应便行。
可是天颐门偏偏选择了在每个宗门背后搞小动作，将大家的关系变得尴尬起来。让凡人不信任，天颐门以外的所有修仙门派。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掌舵人能做出来的事，可是天颐门却一意孤行，这么做了几百年。
这一切真正获利的，到底是谁呢？
兰舟不敢想。
天颐门明明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他们的公信力早已不似从前那般。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头铁地一直执行下去？
因为背后有人在逼迫，在威胁。
这是他们必须达到的目标。
就像公司里那些老板的走狗，他们也许并非真心想为公司卖命。
没有良心的hr，苛刻的项目领导，他们的背后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资本家老板。
老板可不在乎你们这些走狗的名声啊……
那到底谁是天颐门的“老板”呢？
宗门与民众矛盾激烈，大家并不团结，甚至互相猜疑。
宗门与宗门之间又各怀鬼胎，不敢合作。
如果到最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修仙界将会像一盘散沙，瞬间崩溃。
那到底谁有攻打修仙界的野心呢？
魔界。
兰舟承诺的事，她必然会做到。
既然承诺原身要替她报仇，那就一定要将这个任务达成。
夕阳逐渐消散，黑夜即将来临。
他们其实都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他们又尊重对方的想法，不想去过多干涉。
感情从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长久的陪伴与互相的尊重。
大家都互相装着哑巴，却又拥有一双透视眼，早已看透对方的心意。
“师尊，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嗯。”
他们会牵着手，一起走向远方。
夕阳落下了，黑夜的星光熠熠生辉。
。。。
。。。
也许是知道清言不可能在此过多逗留，羽阙城这次选举城主速度相当了得。
按许青的话来说，平时放个屁都嫌短的时间，居然把城主选出来了，可喜可贺。
既然已经没有事情可做，清言自然是回纤云宗了。
邪神的事对于外界来说已经告一段落了，可是对于修仙界来说，这仅仅是个开始。
这件事的问题可不止邪神这一点。
首先，祭神大阵的阵法早已失传上千年，几位老祖早已连手将起作为禁术封禁。所以，阵法到底从哪里来的？
。。
其次，到底为何人所做？虽然大家都故意装傻充愣，可实际上没一个是蠢的。
到底是谁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能做出这么蠢的事，又在事后着急忙慌过去造谣生事的，只有天颐门。
若是往常，碍于天颐门在凡间的威信，大家都会故意装聋作哑，然后在暗中提防他们。
可是现在，由于此事威胁到民众的利益，大家似乎对天颐门的信任也减弱了几分。
即使在最后，徐越天作为天颐门少主发表了一系列言论。
但是在一些民众眼里，天颐门早就分了两派。现在民间将这事传的像模像样的，大家似乎都默认，“群众里面有坏人”。
不过，这倒方便了修仙界对于天颐门的进一步限制。
他们对于天颐门的权利转移，自然是乐于见到的。
既然有小朋友胆子大到，敢与那些暗处的“老鼠”斗争，那他们自然也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
再是，造出这祭神大阵到底想做什么？
虽然大家都知道，有些人想害剑祖身败名裂。
可是作为修仙界的老油条，顶多就是让那些本就不信任仙界的凡人，对修仙界更不信任。
这又有什么？剑祖他老人家不在乎，他们这群老油条会在乎吗？
按照后来几个少年少女，一起拼凑出来的说法。
这个大阵似乎真的有魔气的污染。
邪神的作用好像并不止于陷害，而是有些实质性的作用。
比如……逼某些人现身？
盛云洲这个位置说来也巧，哪边都不管。要当时没有兰舟他们和剑祖在场，估计邪神已经血洗盛云洲了。
所以……天颐门如此疯狂，到底是为了找谁？
。。
当然！
这些问题在兰舟这里，早就不是问题了！
其实这些问题归咎到底，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有人在不惜一切代价逼迫魔尊后裔现身。
那是谁呢？魔族中人。
兰舟看着远去的清言，不禁朝一旁的许青问道：
“所以，你们魔尊后裔到底是什么香馍馍？那群人跟疯了一样，好像就是想逼你现身？”
许青装作没听到，吹起了“家乡的小曲”。
兰舟微笑中带着一丝威胁：“三……二……”
许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行行行！你问你问，有问必答，有问必答……”
敷衍的态度，让兰舟知道绝对有鬼。
兰舟指着他，略带怀疑地问道：“”
“如果按照你之前说的，魔尊后裔的血脉强大，其实都是不断进化的产物。”
“现在，新的魔尊都进化几千年了，他们咋没你逆天？”
许青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殷勤地要命。他好声好气地将兰舟指着他的手指摁下。
“哎哟，姑奶奶，您这青天白日梦的水平确实了得啊，咱能有什么……”
兰舟瞪着他：“快说，不说明天把你全家供出去。”
许青没有全家，但是自己确实不能被供出去：“行，我说。”
他清清嗓子：“咳咳……这事儿吧，得从几千年前说起……”
魔族其实并不是这些人想的那样，遍地是恶人。
其实仙魔只是一个轮回道。
仙若是心有魔障，便会堕入魔道。
而魔若是一心向善，便能洗涤自身。
魔界也不是说生下来的小孩都是青龙大花臂，背上再纹个关二爷，多的是善良的人。
从某种角度上说，其实魔族和修者是一样的，大家都可以飞升。
只是魔族会比修者多一道，洗涤自身的程序。
这就让某些自恃高人一等的修士认为，魔族就是比他们低等，比他们垃圾。
实际上，当时的魔尊之所以血脉优越，就是因为初代魔尊已经到了洗涤神魂的步骤。
他早已位于仙和魔之间。
超脱于二者，自然同一般人不一样。修炼顺畅，并且从小便有特异功能。
这连带着后续的魔尊后裔都得到了提升，当然，这也是许青为什么能在灵力和魔气之间自由转换的原因。
不过不知从何而起，魔气似乎变成了一种污染的代名词。
魔界以魔气为傲，而修仙界以魔气为耻，两方这才有了最开始的矛盾。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些修士染上魔气，走火入魔的事件时有发生。这才让修仙界人心惶惶。
而魔界，又以修炼灵力为耻，这导致许多知晓内幕的魔界贵族，对魔尊后裔产生了些许看法。
“停。”
许青说到这儿，兰舟突然叫停了他的“故事会”。
“所以，魔族内部，其实是有人知道这些事情的对吧？”兰舟发问。
许青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啧 ，这不找到祸源了吗？
兰舟倚靠在城内的土墙上，跟大家分析道：“这件事吧，准确来说应该是双向奔赴的结果。”
许青和徐越天相视一眼，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菜色：“我家和他家？”（异口同声）
兰舟点点头，随即又摆头：“对也不对。”
兰舟单手比划了一下：“准确一点来说，是徐越天家某些人和魔族的某些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一切行动都是有原因的，而现在，所有的背景、原因，都能对上，兰舟很难不联想。
兰舟指着徐越天说：“他们天颐门，在几千年前，不出名吧？”
地上蹲着的六小只摆头。
“那他们当时的目标是什么？”
徐越天抢答：“努力修炼，飞升成仙！”
兰舟比了一个大大的叉：“错误！”
徐越天歪头疑惑：“啊？为什么？”
诶……果然是年轻人啊……
许青嘲讽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不懂吗？人都是需要吃饭的啦～”
另外五只立马就懂了：“喔～”
犹如五个萝卜头听一个萝卜头瞎胡扯，兰舟有点想笑。
“噗……其实差不多。对于你们来说，修仙也许真的是为了飞升。”
“但是。”兰舟声音突然加重。
“对于修仙界的老油条来说，地位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这样的目的，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快速出名的办法。”
“信仰。”
“有信仰，所以大家才会追捧他，追捧你他，那权势地位不就是唾手可得？”
兰舟打了一个响指：“那怎样才能快速获得他人的追捧呢？”
“结合时事！仙魔两界的矛盾。”
“天颐门还是个小宗小派的时候，仙魔两界的关系其实并没有现在这么恶劣。至少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可是天颐门出名之后呢？以天颐门为首的宗门，不断的强调两族之间的矛盾，给人民带来恐慌。”
“但是当时其他的宗门是怎么想的？”
这题，大家都会：“和平相处。”
当然，其实现在也一样，但是某根搅屎棍老在中间搅和。
纤云宗的四人瞬间朝徐越天，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兰舟又打了一个响指：“对！所以啊，巨大的反差与民众内心的不安焦躁，使天颐门快速收获了大批民众的信任。”
“而同时，在魔族那边。许青他祖宗当时也是想着要和平相处。”
“这样的理念外加上他们与其他人异同的能力，使得他们受到魔族民众的猜忌。”
“那在这时，必定就有一批魔界贵族崛起。”
“而那些人夺取权利的方式，是否与天颐门当时的状况，有点过于雷同？”
这么一说，大家瞬间就懂了。
“那他们为何会来找魔尊后裔的血脉？”徐越天突然发问。
兰舟看着他，反问道：“为什么会不找？”
“第一，其实他们也知道，仙魔其实并没有任何问题，这一切的焦虑来源实际上都是统治阶级所需要的。”
“第二，他们厌恶魔尊力量的同时，也渴望拥有这样的力量。”
“至于第三……我怀疑他们想要有所动作了。获取力量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行动的需要。至于什么行动……”
还能是什么？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攻打修仙界。
其实兰舟也觉得奇怪，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权势罢了，为何现在却开始馋仙界这块地方？
这一点暂时不得而知，但是事情总是一点一点推理来的。
她说这番话，只是想让许青明白，现在他和修仙界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他老祖宗早就替他把路选好了，他可没得选。他的族人，兰舟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