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锋芒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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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冬月来了！
洁白的雪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落在了瓦片上、梅树上、院落里、也落在了树下女子的头上。
整个大地银装素裹，苍茫一片。
抬手，看着晶莹剔透的雪瓣落在手中，即刻融化，女子闭上眼，任由雪落在她的脸上，头上，身上。
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很大。
女子踩着莲步走到梅树下，看看后面留下的一串串脚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红色的锦衣罗裙在苍白一片的雪中犹如一朵鲜妍的娇花。一个小婢女急忙跑来，走到女子面前，为女子打了一把油纸伞。
雪中女子让小婢女回去，她说她想淋雪，双环髻小婢女只好抱着伞回到屋里。
女子的舞姿轻盈的宛如花瓣般，她在雪中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实在是令人赞叹。男子站在高台上，注视着女子在雪中的独舞。
雪落青丝，女子抬眼望了高台上的人，转身离去。
谁的一支独舞，乱了谁的芳华？
男子叹了一口气，目送着女子回到屋里。
“姑娘，趁热把药喝了吧！”小婢女端来一碗发黑且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药，放在了圆桌上。
“知道了。”女子脱去外面的披风，抖落掉上面飘落的雪，走到桌前端起药一饮而尽。
眉头紧锁，因为这药是在是太苦了。小婢女又端来一屉蜜饯为女子递来。
“姑娘，这是宫主命奴婢给姑娘送来的蜜饯，宫主说姑娘怕苦，这蜜饯可以缓和药的苦。”
她转过头，注视着那屉蜜饯，许久，女子丹唇轻启，“好了，你下去吧。”打发走小婢女，她坐在窗前眺望着雪景。
池易想起自己那日的作为，感到追悔莫及，是自己冲动了，唐突了，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如今，那女子理都不理他，冷的如同寒冰一样。
“报，启禀宫主，溯域西南方向受到一股不明势力的入侵，现已有数人生死未卜，状况相当残烈。”
男子睁开眼睛，看向地上浑身是血的人，眼中充满了戾气。
台下众人神情焦灼不安，似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报，云蓝郡主所在哨卡受到袭击，伤亡惨重，还望宫主早下决定！”又一个侍卫前来上报，那人单膝跪地抱拳，着急的说道。
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男子扫过众人，目光如炬，道：“想必大家也都听到了，我长生殿遭遇不明身份敌人的袭击，现本宫决定，即刻起，整装出发，共同御敌！”
众人低首，齐声喊道。
司音音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已被雪染白的树枝。“你听说了吗，长生殿近日受到了袭击，云蓝郡主那里情况紧急，宫主正要准备迎战。”
“此事我也听说了，唉，看来又不太平了。长生殿出手，必是天下将要大乱。”
两个膳食房的婢女端着东西，走在后雪中，议论着近日的事变。女子也听见了，她前去详问一番，进屋提着剑直奔大殿。
“陌桑，长生殿暂交于你，音儿你帮我照看好，让她千万不能乱跑，如今外面动荡甚是危险。”
男子站在高台上，嘱咐陌桑。“我也要去，池公子！”说着，女子已拿着剑走进了大殿，众人循着声音齐齐望去。注视着这个女子。
他回头，心里一阵难受。果然，他们之间陌生了，她叫他池公子，而不是池易。眸中闪过一抹悲伤，随即脸色又变得冷漠傲然。
“胡闹！”男子厉声呵斥，心中不忍，“我并非胡闹，只是想，池公子有恩于我，在下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女子，现在完全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他们之间，难道毫无瓜葛了吗？
“你可知道外面正在悬赏你？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男子疾步下来，目光灼热的看着女子，他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她的冰冷，陌生，还有她的挣扎
“在下自是知晓的，不过池公子不必有所顾虑，我是不会拖累你们的。”
现在的她，就如同无情的机械一样，刺痛了他那颗跳动又沉寂的心。
说着，他就要拉住她，然而女子却闪到一边，“男女有别，还望池公子自重。”她的心，仿佛撕碎般疼痛。她，别无选择。
池易欲要张口，女子冷声道：“时辰不早了，宫主。”
陌桑站在身后，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人，我们快要顶不住了！”寥寥无几的残兵手拿武器，摆阵喊道。脸上的血液凝固，冰蓝色衣衫女子手握羽箭，意气风发的站在阵中央。
“死也要守住江夜城，宫主一定会来支援我们的，大家，一定要守住啊！”敌人向流之不尽的水一样，迅猛攻打的云蓝等人。
敌方身着黑衣，蒙着面，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银白的雪地上，堆满了尸体，红色的血染透了厚雪。唯有死守江夜城的残兵，看起来是如此的凄惨荒凉。
就在敌方准备万箭齐发时，一抹红色的突然袭来。女子飞跃而起，将手中的剑一掌推出去，迅速刺在了为首的弓箭手的命脉处。
她旋转落地，又是一个横踢，蒙面人惨败倒地，江夜城的侍卫们看着那形如鬼魅的红衣女子，脸上露出惊讶欣喜之色。
随着一声空灵的笛声传来，他们知道，是援军到了，宫主亲临！
女子举起手中的羽箭，大喊“兄弟们冲啊，宫主来救我们了！”
即刻，军心为之一振，热血再次沸腾。
司音音提着剑，如地狱修罗般将对方逼得连退几步，挥手，一道锋利的光线落在几人的脖子上，血液喷薄而出。
滚烫的血溅在了女子冰冷的脸上，抬眼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青丝飘飞，鹅毛大雪落在了她的睫毛上，远远望去，那红衣女子立在雪中，别是一番凄美。
敌方看着那少女将他们的人杀的所剩无几，准备用暗器刺杀女子。
他们 瞄准女子扔出一支螺旋飞镖，池易飞步上前，一掌击落了暗器。
“音儿，你没事吧？”男子急切的声音陡然在她的耳畔响起，抬眼看了一眼面前满脸担忧的男子，嗤笑一声，“不劳池公子费心，在下好得很。”
说完，她转身而走。池易立在那里，雪染白了他的发丝。凄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于是吹起了蛊惑的玉笛。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一股黑气围绕在他的身边，眼眸布满冰霜。
哀声起，殒命音，敌方已有大量人闻鬼笛音当场暴毙而亡。
女子蹲下身来，将那一具面朝地的死尸翻过来，徒手摘下了黑布。当即一阵恶寒涌上全身，她皱了皱眉。
黑布下的脸已面目全非，白色的蛆虫爬满了尸体的七窍，发出阵阵臭气熏天的味道，顿时胃里翻江倒海。看样子，死亡时间已经很久了。
她低垂眼眸，将尸体的头部转过，一个奇怪的符号吸引了她的注意。凑近一看，看清了尸体耳后画着一个紫色发黑的字符。
笛声落，她站起身来，又转过另一具尸体，同样发现了那个字符。她不知道，那怪异的字符是何意思。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那是鬼符！
“说，你们究竟是何人？”她看去，原来是溯夜俘虏了一个蒙面人。蒙面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凶神恶煞的仰视着面前的女子。
司音音莞尔一笑，俯下身，将俘虏的头侧过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姑娘，可否有发现？”溯夜不解的问道女子。“哦！还没有。”她淡然答道。
敌方已被歼灭，她抬眼望向辽阔的远方，看着遍体的横尸，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苍茫雪地，看着，那男子还立在那里。余光注意到男子在看着她，司音音急忙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关押到大牢中严加拷问。”溯夜命令一旁的侍卫道。冰蓝绒衣女子急忙走过来，看见溯夜欣喜道：“溯夜！”
女子声音如银铃般的清脆，很好听。她冲着男子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的，和方才奋勇杀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溯夜抬头，看着一脸血迹的女子，捧起她的脸拭去了血迹。“云蓝，你没事吧？”那侍卫急切的关心，让那名叫云蓝的姑娘很是开心。
司音音看着两人，不知道为何心里怪怪的。
池易走到她的身旁，女子别过眼看向天空。
突然，一阵陶笛声传来，划过长空。男子抬起凤眸，侧耳倾听着悠扬空灵的笛声。
地上的尸体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众人被吓了一跳。
尸体们像是被操控一般，全部起身，随着陶笛的声音慢慢化作一团黑影，飘向了西边的方向。
再看看地上，哪还有什么尸体？现在不过只有残留的兵器和凝固的血液罢了。
这一战，长生殿伤亡惨重，不过他们得以守住了江夜城，没有让敌方打开城门。此战，多亏了那女子。
回到长生殿，云蓝找到司音音，嫣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今日多亏你及时出手，谢谢你！”女子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很可爱。
“我叫司音音，姑娘便是云蓝郡主吧！今日见郡主骁勇善战奋勇杀敌，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云蓝低下头，不好意思的一笑。
很快，她们便结交成了朋友。
大殿上，众人对今日女子的一番作为赞不绝口，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比男子都厉害，果然是巾帼英雄啊！
正说着，云蓝挽着司音音的胳膊走进了大殿。一进去便大喊一声“表哥！”冲着高台上的男子做个鬼脸，池易十分无语的扶额。
众人早已习惯了这个任性又开朗的云蓝郡主，看着云蓝郡主俏皮的样子，众人都大笑起来。司音音这才注意到，池易是云蓝郡主的表哥！
“表哥，司姐姐今日杀敌有功，你难道不赏赐点儿什么嘛？”她不怀好意的嬉笑着，挽着司音音的胳膊一直不撒手。
“你说什么？”男子闭着眼，及其不情愿的问道。“我说，难道不赏赐司姐姐么？”女子鼓着腮帮子，故作生气道。
她看着云蓝，眼里泛起一阵喜爱，她好久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女孩儿。“姐姐？云蓝，你比人家大多少自己不知道么？不过赏赐，必须要有的。”
云蓝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切，干嘛非要揭穿人家，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云蓝转过头看着尴尬看着的司音音，“哈哈哈，我的确是谎报了年龄，不过，我对天发誓，我只比你早生一年而已！”
说着，她便举着手对天发誓，司音音嫣然一笑，将她发誓的手放下来，“好了，我早就知道了，赶快把手放下来。”云蓝瞪大眼睛，撇撇嘴。
一起用过晚膳后，云蓝陪着司音音回到厢房。“音音，我表哥好像喜欢你，你看他看你的眼神儿，在看他看别的女子，啧啧啧，果真不一般。”
“许是你想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罢了！”女子低垂眼眸，似是自言自语，又好似对云蓝说一样。
云蓝摇摇头，认真的道：“朋友？怎么会，他分明就是喜欢你，你别不好意思，其实吧，我表哥人很好的，别看他平时一副冷酷傲娇的样子，私底下其实很温柔的，要是你……”
没等云蓝说完，司音音便打断了她，“糕点还够吃吗，不够我去给你拿？”那女子嘴里塞满了甜糕，一边吃一边说着。
云蓝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只好没有再说。
夜，深了，女子辗转反侧还未成眠。一旁的云蓝早已进入梦乡。她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又睡下。
“音音，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嫂嫂呀！嘿嘿嘿……”她又说梦话了。
牢狱中，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严刑拷打的人，妖孽般的容颜没有一丝波澜，此刻充满了杀戮气息。
月夜下，他的面容被月光遮住，蒙面人看不清神秘而又可怕的男子。
只觉得，此人如同恶魔一般，恐怖邪魅。
“哦？看来不得不动用酷刑了。溯夜！”
“是。”
俘虏的人惊恐的看着男子，最终，那人还是带着未说出的秘密永远长眠。
“还真是忠心，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