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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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女子着急忙慌的寻找着什么东西。
司音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拍脑袋,她忽然想起来了。
昨夜她去药浴,一定是丢在浴池里了。说罢,直接向浴房跑去。
她可一定不能丢了它,如果将九凤玉佩丢了,那么她的身世之谜便永远也不会解开了。
司音音打开浴房的门,女子径直而入,翻箱倒柜般的寻找起来。脸上也浮现出焦急不安之色,女子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番寻找无果,她只好离开。走到长生殿大殿前,只见众人在高台下簇拥着高座上的男子,她又向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高座上那人的面容。
听见众人对着男子恭敬的喊道“宫主”,女子站在红木柱后,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池易,他竟然是长生殿宫主?”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苦苦寻找的人,便是一直在她身旁的人。
女子踩着莲步回到厢房里,她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尽力保持自己不受影响。
忽然,一只灵鸽飞到她的窗前,女子取下灵鸽腿上的密信,让送信使者飞走。
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楼主,冢英楼近日受到不明身份之人袭击,属下私自转移了冢英楼所在之地,如今一切安好,不知楼主可否寻到了长生殿。
她读完信后,将信点燃烧毁,又提笔匆忙写下几字。打个响指,灵鸽再次出现,把写好的信放在信筒里,关上了窗子。
漫笙情况不妙,她奄奄一息的躺在软榻上,生死未卜。
殿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者带着人冲进魅影营。看着危在旦夕的女子,止秦俊朗的脸上略过难言之隐。
“殿下怎会这样?啊?你们是死人吗,竟让殿下受如此大的危险!”男子语气有些激动,冲着寒月就是一通指责。
“是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殿下,止秦将军您责罚属下吧!”寒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请罪。
止秦看了一眼这个身负重伤的女子,摇摇手,道:“罢了。可知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女子当即汇报,“回禀将军,是杀害虞公子的凶手,司音音”
男子皱眉,念叨“是她!”止秦不由得攥紧了佩剑。将漫笙扶到马车里边,驾车而去。
寒月目送着他们离开,长舒一口气。“那人,将漫笙带去做甚?”姒浅玩弄着垂下的青丝,淡然道。
“自然是带殿下回皇宫,进行疗伤。”寒月瞅了眼鹅黄绣花芙蓉裙的女子,卷起长鞭,将它挂在后腰处。
姒浅不禁笑出声来,抬起眸子昂着头,蔑视一眼。
“回禀帝尊,帝姬殿下已回宫,暂居在青鸾殿。”那大监压低声音,低着头,对着龙椅上的黑袍华服男人恭敬道。
那人激动的就要站起来,碍于身份,他轻咳两声,悠悠起身,迈着步子向青鸾殿走去。
御灵医正在为漫笙把脉,神色很难堪。随着大监的一声“帝尊驾到!”那老头儿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众人行礼,各个紧锁眉头。
男人踏步进来便看见女子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疾步上前,勃然大怒。医者吓得跪在地上,呼气也不敢喘一下。
“是何人将殿下伤的如此重?”男人咆哮着,婢女,侍卫,医者皆吓得跪地。止秦行礼,“回禀帝尊,是一位名叫司音音的女子。”
“司音音?”男人脸上浮现震怒和疼惜之色,捧起漫笙的手,轻抚着。“正是,她也便是杀害虞公子的凶手。”
“竟敢如此重伤我的女儿,真是胆大包天!”男人心里即刻就想要将那女子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来人,传孤帝令!从即刻起,给孤搜捕缉拿司音音,如有人将她逮捕,孤赐之侯爷之位,赏黄金万两!”
“是。”止秦和大监皆低首道,转身离去。
男人抬起手,为白衣女子传送灵力。跪着的老医者见此,惊慌道:“帝尊,万万不可啊!您乃帝尊,如此为殿下输送灵力,会伤及您的龙体啊!”
其他人见此,也跟着异口同声道:“望帝尊三思而后行啊!”男人充耳不闻,继续为女子运输灵力。
男人忽然觉得心头一阵刺痛,男人当即吐出一口黑血,医者急忙起身,着急唤道“帝尊!”黑袍龙纹男人摆摆手,“孤没事,退下!”
众人离去,男人停下运输灵力,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发黑,强忍着血液涌上心头的危险,俯身为漫笙盖好锦被,踩着踉跄不稳的步子,走向寝宫。
司音音站在梅树下,想着该如何问池易。外公说,到长生殿,自会有人接应,那人,莫非就是他!
女子轻抚着梅树的梢枝,抬眼望了望天,不禁感叹。
明日,便是初冬了!
“镯衣你到那边将药浴的药材收拾好。”“好。”
两名婢女正在打理浴房,忽然,那名叫镯衣的小婢女惊叫起来,手里提着一块玉佩,对着另一个婢女道。
“我看这块玉佩很是名贵,不知是谁遗落了,我们把它交于宫主吧。”两名婢女将玉佩捧在手里,向大殿走去。
高座上的男子手里拿着玉佩仔细端详着,凤眸半眯,妖孽般的面容上略过寒意。
洁白的美玉毫无瑕疵,上面的九只火凤栩栩如生,男子触摸着上面精致的纹路,似在思考着。
“昨夜何人去过药浴房?”男子冰冷的声音陡然传来,蓝衣婢女行礼道:“回宫主,昨夜只有司姑娘去过。”
“音儿?”池易低声呢喃,抬起眼眸盯着那两名婢女。这么一看,竟吓的两个小姑娘跪下来,男子扶额,摆摆手。“下去吧。”
“是。”
池易的心从未如此不安的跳动过,“音儿,此玉佩,是你的吗?”男子不知自己现在该如何。
白皙的手指轻敲眉宇,起身打算去找司音音。就在他刚站起来时,女子已经踩着莲步走向了大殿。
此时,两人各怀心事。
女子抬起眼眸,看见了男子手中的东西。“池易,这玉佩怎会在你这里?”女子神情表现的有些激动和欣喜。
他注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走到她面前,“此玉佩,是你的?”司音音点点头,欲要张口,却被男子突然打断。
“那你可知,它名为何?”她发现男子的异常,没有多问,只好如实回答。“它名为九凤玉佩,是我出生之时便所携戴之物,直至如今。”
男子面不改色的听着司音音的回答,血液早已汹涌澎湃,“如此说,便是你的东西?”
女子皱眉,道:“正是。”池易将此物递给女子,注视她良久,薄唇轻启,魅惑的声音响起,冰冷的好似冬日的朔风“收好,别丢了。”
司音音接过,看着男子从她面前径直离去,心里有点失落。目光还未从他身上离开,女子攥紧了手中之物。
池易急步走到鬼医圣手住处,破门而入。陌桑正在取放药材,见男子这样,他险些就要破口大骂,不过看他很是慌忙着急,他只好忍住自己。
“陌桑,我找到九凤玉佩了。”他深情恍惚,语气激动,又有些震惊。银袍男子不可置信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在何处寻到的?”男子瞪大眼睛,迫切的想要知道。
他声音颤抖着道:“药浴房,是音儿的。”
闻言,陌桑一屁股跌坐在椅上,俊朗的脸上表现出难以相信的表情。他没有想到,池易寻找千年的玉佩,竟是来自异界女子之物?
这似乎,暗示着什么。
两人恍惚片刻,溯夜敲门而入。行礼,对着黑衣男子递来一张密函。
黑衣男子的神情很是不好,从他妖孽般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他内心的挣扎、震惊、疑惑、欣喜和痛楚。
“没事吧?”陌桑摇摇手,试探男子是否有事。池易将密函递给陌桑 ,闭上凤眸。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银衣男子有些失控,抬步走到池易跟前,眼里满是质疑不解和惊诧。
“如你所见,她的所有,都和她完全相似。”男子激动的指着那张纸,告诉陌桑,他池易的猜测没错。
“宫主,陌桑大人,属下刚开始也觉得此事有些巧合,但经过一番分析,属下觉得,宫主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溯夜见两人有些情绪激动,只好出来解释道。
池易扶了扶额,男子站起身来,向女子住处走去。
中元节、源溪江、年芳十八、九凤玉佩、涅盘剑……这些所有,都和她一模一样。她的死,便是你的生!音儿,你究竟是不是她?
男子步伐轻浮,眼中泛起悲楚之色,神情恍惚迷离,脸上也不见往日的邪魅妖孽,此时,他如受伤的小兽一般,脆弱而又惹人怜。
心里当即泛起一股疼痛,他捂住胸口,健步如飞走到女子的厢房中。
池易已经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他没有敲门,便直接进来,女子正坐在床边读书,看男子神色痛苦,捂着胸口,她立即丢下书,前来扶着男子。
“音儿,音儿!”男子大声呼喊着,眼里的悲伤之意女子看的清清楚楚,他笑着,好似疯癫般的笑着,司音音不知他为何会这样。
池易忽然抓住女子的胳膊,司音音被池易这一举动吓到了,急忙想要挣脱男子的束缚。
他如发疯般,着魔般,不闻不顾女子的呼喊和挣扎,撕扯着她的衣袖。她此时害怕了,惊恐了,面对此时她完全陌生的池易她没有想过,他竟是这样的人。
男子将女子的衣袖撕的破碎,目光呆滞的看着女子光滑细腻的左臂。女子的怒气和羞辱感涌上心头,“啪”的一声,她毫不犹豫的打在了男子俊美的脸上。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惊扰了院外的人。“池易!”女子竭斯底里的怒吼着,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捂住红肿的脸,大笑着。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疯子!众人不敢相信,那女子,竟打了那男子一巴掌!令人震惊的是,他没有发怒,却还笑着?
女子将自己露出的胳膊盖住,侧过头。男子笑够了,于是便停下来,转身离开。
池易脚还没有踏出门槛时,他压低声音悲伤的说道:“你终究不是她。”
男子好似失魂一般,无精打采的合上门走了出去。
女子身子猛地一颤,她急忙扶住一旁的屏风,捂着那颗刺痛的心,僵住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
瞬间,豆大的泪珠低落在女子的手上,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留下。
她尝试着自己平静下来,停止哭泣,可是奈何,眼泪终是不由己的往下掉。
顺着屏风缓缓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心,好似撕碎般的疼痛。
“池易,原来,我一直是她的影子,从来都是!你接近我,救我,帮助我,都只是我和她长的相似罢了!昨夜你为我擦发,暖脚,只因我在你心中是她的替代品!呵……哈哈哈……可我是司音音,不是别人的替代品!”
这些她都知道,可当池易率先打破这层模糊不清的关系时,她的心竟然是这样的疼。
女子瘫坐在地上,不断的啜泣着,额前的发丝凌乱不堪,她的泪水打湿了青丝。实在是惹人怜。
哭着哭着,她只感觉到心头一阵难受,于是急忙双手抱住身子,蜷缩着,浑身眨眼间便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浸染了衣裙。
女子强忍着疼痛,死死地咬着嘴唇,突然,她吐出一大口血,喷洒在了地面上。她慢慢起身,颤抖的端起一把茶,还没有送到嘴边,又有鲜血从口中涌出。
茶杯打翻立即碎了一地,女子难以忍受直接跌倒在了碎片上,外面的婢女听闻屋里的响声,急忙跑进来,于是只看到倒在碎片中的女子昏迷不醒。
他听说此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惊恐万状的跑向女子的厢房。此时,他慌了,怕了,他害怕那女子又出现危险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血和染血的碎片,他的心仿佛就要从嗓子眼出来了,冷汗已侵染全身。
女子已被抬到榻上,他走过去,看着女子手上还未凝固的血,他的心就如同在滴血一样。
蹲下身来,为女子包扎好受伤手,手指轻抚过女子的脸颊,凤眸泛起疼惜的涟漪,双手捧起她的手,泪落在了两人的手背上。
他,哭了。
原来,他也会哭。
寒夜啊,男子坐在床边,守了那个女子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