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揭晓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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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床榻上的女子忽然翻起身来，环顾四周，宫殿外站着的婢女听到女子的尖叫声连忙走了进来，“殿下，您终于醒啦！”
漫笙揉揉眉心，拂去了额头上布满的汗珠。“秋水，我怎么在青鸾殿？”那名叫秋水的婢女答道：“帝姬您受了重伤，是止秦将军将您送到青鸾殿的。”
止秦？“漫儿，漫儿！”一阵雄厚的男声响起，男人上前，捧着女子的脸，眼中泛起涟漪。“父皇，多日不见，您怎又憔悴了许多？”
她抬眼看了看男人灰白的头发和沧桑的面容，不禁心里一阵难过，想来自己一直任性闯祸，却总要自己的父皇来为她善后，没有想到，父皇他又老了。
“父皇没事，漫儿，你可感觉到有不适的地方？”男人突然攥紧了眉头，捂着胸口，漫笙见此，急忙扶住男人，宣传御灵医。
南闵帝尊漫玄煜当年夺权篡位，血洗帝都，满朝文武皆知他的手段毒辣，为人恨厉，却不知道，他唯独对自己的女儿疼爱有加。
司音音在桌子上摊开一张纸，提笔。她回想着所有的事情。
耳后有鬼符的不是死尸就是活人炼制而成的傀儡，而那些正常蒙面人耳后则没有鬼符，如此说来，有人在修习禁术。只是，那人为何要修习如此违背天伦的法术？
女子单手支撑着脑袋，望了一眼还未停止的飘雪。
忽然，她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声音，女子警惕的喝道：“谁？”池易薄唇轻启，悠悠说道：“是我。”
司音音冷着脸 打开门，“池公子找在下有何事？”女子冷声问道。男子渡步走到桌边，俯身拿起女子分析的图纸，半眯凤眸思量。
池易抬起眼眸，盯着女子，“怎么，宫主不觉得此事有些怪异吗？”女子抱着双手，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男子顺势坐下来，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女子瞪着眼，看着男子的薄唇已经放在了那茶杯上，怒吼一声“那是我的杯子！”池易半天才回过神来，端起来瞧了一眼。
“哦，你的啊。”说着，他端起来又抿了一口，喝完还不忘得瑟一下。
女子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拽住他，扬言要把男子扔出去。
池易自己明白，眼前的女子始终不是她的姑娘，不是他寻找的女子。
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心，因为在她身边，他可以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他依恋女子的青丝，依恋她的温度依恋她的所有。
男子 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忽然，他将司音音轻轻的抱住，语气温柔呢喃着：“音儿对不起，那日是我唐突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在乞求原谅。
那一刻，她又心软了起来。空气也突然凝固。
她想要挣脱男子的怀抱的束缚，可池易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司音音抬起手， 想要抱住他，最终还是没有搭上去。
其实池易和司音音都知道自己爱慕上了对方，可是碍于种种，他们始终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们不敢面对，不敢相信，更不敢承认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于是，他们欺骗自己，以为这样便可以麻醉自己，可以逃避现实，实则是可怜悲哀。
许久，他放开了女子，手中幻化出一把剑，递给女子。她定睛一看，这把剑不正是她降伏的那把涅盘剑吗？他为何要交给她？
“此剑名为涅盘。那夜，剑灵发出召唤将你吸引到屋里，因为，它感应到了你身上的气息。”
司音音看着男子义正言辞的说着，抚摸着剑柄，反问道：“此剑，不是认主吗？再者，你也说过，它以前是有主人的。”
男子叹息，悠悠道来：“这正是疑点所在。它为何能感应到你的气息？你为何能将此剑拔开？而且，能轻而易举的驾驭它？”
司音音低下头，望着手中的剑，陷入了沉思，男子的问题，她也想过，但她不知道原因，不知晓为何所有事都与她有关系？
他又接着问女子，“音儿，你究竟是谁？为何你会有九凤玉佩？”
她是谁？她究竟是谁！司音音这一刻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她的脑袋又逐渐沉重，耳畔不断传来一阵空灵的女声，她摇了摇头，步伐不稳的走向椅子上，池易注意到司音音的异常，一把将她拉住。
她的眼睛越来越沉重，空灵的女声再度在耳边响起，“你是谁…你是谁……”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把推过男子，捂着脑痛苦的袋瘫坐在地上。
“我是谁？”司音音问道。
“你是谁？”那声音嬉笑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闭眼，她看见了梦中女子。那脖颈处刺有红莲的女子诡异的笑着，在她的眼前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呆滞，池易大叫一声“音儿！”之后，那女子又闭上了眼睛。她的体温逐渐下降，男子感受到女子此时周围散发出一股寒意，于是急忙唤陌桑。
司音音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片湖上。只是这次，她感觉自己仿佛身临其境般的那样真实。前方的红莲上，两名女子坐在那里等着她。
“嘻嘻嘻，司音音……”那女子飘到她身后，趴在她的背上，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另一个女子坐在红莲上，淡然一笑，对司音音招招手，“阿音，别闹，快下来。”说着，趴在她背上的影子又飘到了那里。
“我是谁？”司音音目光如炬，神情激动目光灼热的急切的问道着坐在莲花上的女子。“我说过，你是我，我是你。”那女子拖着如血的长裙走到司音音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利剑出鞘，司音音用灵力操控着剑去刺那女子，可她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司音音，你就是我，永远是！”那女子再次出现，轻身一跃坐在了湖岸边的一棵枯树上。
那长裙女子光着脚，手上带着两串银铃手链，风一吹，银铃铛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可在这一望无际又空旷的湖面上，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鬼音一般，空灵绵长而又阴森诡异。
开满红莲的红色湖水，女子伫立在哪里，望着树上的女子。忽然，她飞到树上，一剑挑开女子的衣袖，看着那颗红点。抬起冷眸，一剑划过女子的玉颈，树上女子立刻消失不见。
司音音又看看叫阿音的女子，却发现，她也随着树上女子一同消失。良久，那声音响起“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那时，一切你自会知晓。”
“陌桑，音儿她没事吧！”池易立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无事，她现在只是进入了幻境，一会儿自会醒来。”榻上女子动了动手指，忽的起身而坐。
男子前来，看见她就坐在那里，呆呆地。忽然，那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急忙将短靴穿上，拿着那把涅盘剑跑向了院外。
纷纷大雪飘落下来，落在了她的三千青丝上，落在了她的红衣上。女子走在院中央，仰起头，任由雪落在她的脸上。
男子踱步而出，就在台阶上凝望着她。她是谁，司音音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女子忽的在雪中舞起了剑，行云流水的动作，轻盈的舞姿着实令这冬月白雪添加了韵味。
果然，涅盘剑在女子手里就仿佛回到了以前那女子的手中。一道剑气忽的划破天际，长空中出现了一只火凤，在天空盘旋着，锵锵的叫声惊动了所有人。
“那，那是，火凤！”众人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只飞翔的神鸟，女子提着剑，仰头注视着。
池易侧过头与陌桑对视一眼，抬眸看着司音音。
女子怀中的玉佩似是受到召唤一样，缓缓飘在半空中，男子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女子起身一跃，和那玉佩一同停滞在空中。
司音音闭住眼睛，双手放在胸前，一道血红的光将女子包围住，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女子吞噬一般。
众人张大嘴巴，瞪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神鸟围在玉佩一旁旋转哀鸣，女子突然喊道一声“收！”玉指放在眉心处，猛地睁开眼。
又是一阵锵锵的鸣叫音，盘旋而飞的神鸟化作一道金光，急速直冲涅盘剑，九凤玉佩也因此缓缓落在女子手中。她轻身落地。
震惊的众人这才回过头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司音音。
女子踩着莲步走到男子前面，道：“池宫主，方才一幕你也看到了，如今你迫切的想要知道我是何人，由此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帮我解开身世之谜。”
“本宫为何要帮你？”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压低声音冷声道。
“池公子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
男子看着女子的眼睛，狭长的凤眸中夹杂着旁人看不清的东西，仿佛要把女子看透一样，“哦？看来音儿的确是长大了，学会讨价还价了！”
男子冷冷的盯着她，女子也看着他。许久，悠悠道：“好，既然音儿主动想要解疑，那我便帮你，不过，本宫也是有要求的。”他脸上露出腹黑的笑容。
他心中一阵暗喜，“池公子有何要求？”隐约觉得那男子可不会有什么好的有求，她觉得后悔了，不应该脱口而出答应他的。
他魅惑的声音在女子耳畔响起，“本宫还未想好，不过……”说着抬起凤眸瞧了一眼女子，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迅速躲开了男子的调戏，将剑倚在背后。两人的青丝上覆满了落雪，看起来就像是满头白发。
夜晚很冷，庭院里压着厚厚的积雪，雪压弯了梅树枝，男子侧卧在软榻上，单手撑着脑袋，在那里闭目养神。
一声敲门声将男子吵醒，陌桑推门而入，银白袍男子手提两壶酒，打趣道：“听说这佳酿很适合在冬月喝，温酒醇香，回味无穷，要不要来两杯？”
他缓缓睁开眼，抬手，陌桑手中的佳酿已到他手。“看来，你甚是清闲，还有如此雅趣？”池易走下软榻，顺势坐在竹椅上，打开酒壶，轻抿一口。
半晌，银袍男子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对面的男子正色道：“你打算怎样帮她？如今的事情你也清楚，她的身世甚是复杂，你真的要这样？”
闻言，池易缓缓将视线放在陌桑身上，抬起凤眸，望了他一眼，“打开灵湖，救出她残存的一魄，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音儿究竟是何人。”
许久，陌桑仰起头，咕噜咕噜的饮了一大口酒，一壶已佳酿见底。“罢了，你执意如此，我也有心无力，不过，开灵湖可是很危险的事，救出她的一魄甚是艰难。”
“千年来，我苦苦寻找九凤玉佩和封灵石，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救出她，至于生死，我从未想过。”男子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痛楚和忧伤。
夜深人静，无限的怅惘充斥着寒冷的冬月。
“殿下，有密函。”一旁的侍卫将一封印着朱雀纹案的信交到了紫衣男子手中。
“呵，他想招我回宫，还真是稀奇。”暮卿辞讽刺的笑了一声，挥袖，将手中的信划成碎片。
他手指抚摸着折扇，缓缓抬起那双神似桃花的眸子，注视着窗外依旧还未停止的雪，良久，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