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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好事成双喜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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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没进院门呢,就听到里头哭天喊地骂爹骂娘的。容枝意叹口气,要是表哥真给她和田玉,她一定立马收下,按照她认识唐可儿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哭到这种程度,是已经要死要活切腹自尽了。

“去给我煮碗茶来,”怕到时讲的口干舌燥提前吩咐好丫鬟,容枝意提裙掀帘进去了,“我来看看,是谁哭成个泪人儿…了。”

“你们俩做什么呢?”哪有什么泪人?分明两人坐在这看话本呢!

唐可儿散着头发,顶着个哭红了的大肿眼抬起头:“葡萄,你来了?”

“怎么哭成这样?”

“太虐了,太虐了,这话本太虐了。”唐可儿捧起矮桌前摊着的话本,“为什么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拆散他们,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容枝意讶然:“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表哥才哭成这样。”

“不要跟我提他!”唐可儿从羊绒毯上腾空而起。

丫鬟上完茶之后退下了,容枝意管自己坐下,先喝了一口润润嘴,然后直接道明来意:“我刚从宫里出来。”

唐可儿一屁股坐下,嘴角又往下耷拉了:“怎么了?下旨了?要娶了?我不做小。”

容枝意略显无语,她真是想撬开唐可儿这脑子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表哥从未要娶张娘子,何来大小,你在他心里就是最大的。”

唐可儿啊了一声:“他不娶雨薇了?那雨薇怎么办?难道故事情节不是他向圣人娘娘提了我,圣人说我德不配位定下了雨薇,他宁死不从逼得他们同意将我纳进府中做侧妃然后宠我一生?不会是雨薇做小吧?那也不成!不成!”

容枝意觉得这一杯茶不太够了,一块和田玉好像也不太够了,她现在气得想回去跟表哥说,算了,太子妃不能是个傻子,还是雨薇吧,实在不行别娶了!

“第一,因为你一直没答应,表哥还没向姨父姨母提起过。第二,他没想过要娶雨薇,一直想的都是你。第三,这是流言,都是空穴来风,他已经派人去查了。第四,他来见你你竟然还有胆子把他关在门外让他等了一整夜!那可是我表哥,你不给他面子也得给我点面子吧!”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大串,忙灌了口茶,而后剩下另外两人发愣。

“你就是话本子看太多了!”

“只是…流言?那为什么是雨薇…”

第一才女宋嘉夕顿悟,忙看向容枝意,容枝意朝她点点头,就看到她嘴里念叨:“也对,百年来,皇子成年娶妻,就是拉开皇位之争的大幕。”

容枝意叹口气:“所以表哥其实也很无奈,可儿真的错怪他了。”

“可事已至此,要是他娶了我,那雨薇怎么办?”唐可儿还是不明白,怎么一下子这两人就从话本子聊到皇位之争了。

宋嘉夕跟她解释,她才幡然醒悟,自己竟然因为几句谣言让他在门外等了一整夜。容枝意没告诉她现在表哥还在外头等呢,她自己也攒了些话想跟她说:“可儿,成为太子妃不是儿戏,不像别的婚姻,只要门当户对你情我愿,你真的要考量清楚了。如果不愿意,就早些拒绝了吧。”

她自幼和太子一起长大,深深的明白他的苦楚和无奈。外间传言都说他是神童,可是谁又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个日夜的努力?他自小就没有什么童年,三岁开始读书写字,九岁就被封为太子世子,跟着先皇开始学习政务,十六岁圣人一登基就封他为太子,他所承受的压力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表哥从来不撒谎的,你若是真做了太子妃,那就一定会是那个唯一能与他携手陪他走完这辈子的人。”容枝意怅然,“他真的是这天底下最好最正直的人了,第一回喜欢上一个小娘子,也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若你也对她有意,我希望你能尊重他。”

“你可知,为何谰儿比起他,有时与召王殿下更亲近?因为他考虑到三表哥失去了亲生母亲,怕他孤单,怕他觉得自己融入不进他们,才会纵容谰儿天天跟三表哥闹腾,还要他作为哥哥多管束妹妹。对我和赵珩也是一样,从小到大,我但凡受一丁点委屈,他都会出面,无论是替我出头还是安慰我,这一点在我失去父母后更甚。会按照我的喜好给我挑书,除了自己的读书心得,还会在一些难懂的语句旁给我解释前因后果,会因为怕我受伤,急得在雨中没有形象的大跑,也会怕我着凉,把唯一能保暖的大氅给我…就算不是我们这些亲人,是从未见过的百姓,他也有过之无不及,雨灾那晚上,他身为太子,亲自救人弄得满身淤泥,身上被树枝划了血痕也毫不在意,还会给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安排好身后事,再给孩子最好的安排,直到现在也常去看望,所有所有别人不记得的细枝末节,这些无人称道的小事,我都记得,我都知道,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

“这事他也去查了,是从街头传起来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有嘴就能传,实在是难查。”

不知后来又说了多少,总归是情绪到了,容枝意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竟没忍住眼泪直流:“今日他拜托我,想让我帮他引见一下,”她没想到最后哭成泪人的竟然是自己,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你愿意见他吗?”

这才抬头,看见唐可儿也哭得不行,顶着两个核桃大小的肿泡眼在那疯狂点头。容枝意也点点头,可这悲伤来了挡也挡不住,越想越好哭,走到外头时一下子口哨都没吹出来,还是请的宋嘉夕帮的忙。

“表哥你快去吧。”容枝意见他从墙上探出头,自顾自抹泪。如果是赵珩在,一定会没大没小接一句:你表哥还没死呢。

“这是怎么了?”赵谚显然是被这个阵仗吓懵了,看了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容枝意,又看看眼角挂泪看他的眼神还格外同情怜悯的宋嘉夕。

赵谚一头雾水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她一掌推进屋里。

悲伤了两炷香的时日,里头的人终于出来了。似乎是说通了,容枝意亲耳听到赵谚说了句那我进宫去跟爷娘求指婚,胸腔里那股泪意愈加汹涌。

当然,指婚前得先经过岳家的同意,赵谚去找汉阳郡公谈事的时候,容枝意才知道原来唐可儿跟爹娘大吵一架,是因为她爹说她没本事,要把她送去老家随便嫁个远房表哥表弟,把唐可儿吓坏了,要知道,她那几个表兄相貌丑陋,都是连赵谚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

“他们自幼都这么吓我,我一个不听话就说要把我嫁给那几个表兄,你们都不知道表兄相貌有多丑,三头六臂,牛头蛇尾!张嘴就能把我吃的一根骨头都不剩!”

这世上哪有那样的人啊:“这不是表兄,是怪物吧?”

“是真的,我都见过画像了!”

“你娘给你看的怕是山海经吧?”

宋嘉夕撇撇嘴:“元溪的女子学堂开了你赶紧第一个报名去,趁进宫还有个一年半载你去临时抱抱佛脚,我可不想我朝未来出你这么个皇后。”

容枝意也双手双脚赞成:“凭你现在这个头脑,表哥不被你气死我都要被气死去求娘娘把你打入冷宫了。”

“你们…未免太过分了!”可说的又是事实,唐可儿只好为自己辩驳几句,“那我小时候,爹娘又不管,祖母请的夫子除了教识字,别的都没教。哪像你们?一个是公主伴读一个爹娘亲自教养。”

这倒也是,她自小就没什么人管教,一个爹忙朝堂之事各方站队,一个娘净喜欢看话本子听戏,能养大都是不容易了:“哎,行了行了,反正往后你就在这府里好好待着,等赐婚的圣旨,顺利的话,宫里就要来嬷嬷教你规矩了。”

说起这件事她就头大,容枝意没少跟她说起过小时候和赵谰一起手心挨戒尺的事儿,嫁人就嫁人,怎么还要学规矩的呢!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罢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我前面也都是开玩笑的,你也别这么悲观,圣人娘娘都是好相与的,还有淑妃娘娘也好说话,就那个姚妃,你见了她,绕道走就是了,实在撞见了就打个招呼说公主在寻你,抓紧时机溜走。”

唐可儿点点头:“我都记下了,那要是碰到…叫什么来着,就是二皇子的生母,她怎么样呢?”

二皇子的生母,容枝意一时半会都没想起来这是谁:“好像是什么修仪,婉修仪?她不太出来,我除了宫宴基本都见不到她,你若见了,就好好打个招呼,想必她不会为难你的。”

“我觉得,她肯定是个好人,”唐可儿跟她们说起上回在大街上遇到的事,“我那回偶遇了二殿下,看到他帮一个和娘走丢的小男孩,给她买了吃的,还帮她亲自找到了她娘。所以我觉得,能教出二殿下这么善良的人,修仪娘娘一定也是个好人。”

**

赵谚谈完事出来,汉阳郡公也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容枝意见过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如今也是多年未见,大概每个男子到了这个年纪都离不开发福,哪怕是当年万人吹捧的战场雄鹰。

不过他眼下正和夫人站在一块,一脸愧疚知错的样子看向唐可儿。

赵谚拱手和两位长辈告了别,问容枝意是回府还是进宫,容枝意不好意思说:“许久未见姨母了,颇有些想念,意儿今日能去宫里住一夜吗?”

赵谚笑着点头:“阿娘巴不得你夜夜歇在宫里呢。”

容枝意又问他和汉阳郡公商量的如何,赵谚也没有瞒着她:“今晚就准备去向爷娘求赐婚。”

虽不是她自己的婚事,但容枝意听了这话后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也笑着点头,想起小时候姨父在楚王府那棵桃花树下给他们讲故事,讲起自己和姨母的相遇,还说你们长大了也会遇到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眼眶里泪花打转:“真好呀表哥,我为你们开心,你们一定一定会很幸福的。”

“快擦擦泪,哭得眼睛都肿了,”他掏出帕子递给容枝意,“昀升走的那晚来找过我,说要是他回来看到你少了一根头发丝,就把我整个东宫的玉石全砸了。你若是还想要我那块和田玉,就别哭了,我最怕他来找我算账了。”

容枝意破涕为笑:“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正巧路过寸光阴,容枝意掀了帘子就听有人在说:“你怎么还看这种书!”

“这书如何了,这可是太子殿下在南川县主的书会里推荐的。”

“太子殿下,呵,满长安都在传他要娶张家娘子,都两日了,他却没有半点回应,任由谣言肆散,如此背信弃义之人,推的书有什么看头!要我说,倒不如二殿下与三殿下的…”

容枝意忙放下帘子,谣言愈来愈凶了,满脸愠怒地看向赵谚:“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赵谚刚要说话,一旁有人来报:“殿下,寿昌大长公主进宫了。”

“什么时候的事?”

寿昌大长公主是张雨薇的祖母,陛下的姑姑,虽不是亲的,但她嫁的是陛下当年的夫子,如今在皇家也是颇有威望。容枝意觉得,她这回一定是为了雨薇的事情来讨要说法的。据今日宋嘉夕跟她说的,这长安人民已经清闲到连雨薇将来生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找哪个师父教读书都替太子想好了。

“已经有一会儿了。”

赵谚和容枝意对视,心觉不妙,顾不上那些流言了,赶忙命车夫快些赶路。

岁月从不败美人,寿昌大长公主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仍然看得出她当年一定很有风采。陛下和娘娘陪伴在侧,喊了声皇姑,说阿谚来了,不料这位公主丝毫没有好脸色他好脸色,冷哼一声:“你倒是还把我当你皇姑!”

容枝意被吓了一大跳,圣人倒是不紧不慢,许是习惯了,因为据说这位公主殿下向来严厉,对谁都没一句好话。

等到大长公主在上首坐下,圣人娘娘陪伴在侧,她才看向陛下再次开口:“皇帝,我也不与你寒暄了,这几日外头昏天黑地疯传,太子与我孙女雨薇的婚事,你可知晓?”

“侄儿略知一二。”

“好,那便说说,该怎么办吧。”大长公主直接把难题甩给了陛下,容枝意和赵谰对视一眼,只觉得这种场面,她们俩实在不适合留在这里。

皇帝答的谨慎:“皇姑有所不知,传闻之事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阿谚已将散播之人抓了起来,就在京兆府大牢。如今尚且不知他们散播谣言究竟意欲何为。侄儿也不好为阿谚与雨薇赐婚呐。不如,让皇后再相看一番,为雨薇另赐一门好婚事?到时,谣言必然随风消散了。”

“不可,你若这时赐婚,关于太子的谣言自然就散了,那关于雨薇的呢?自古以来女子便低人一等,凡是放在女子身上,总能被揪住错处,你信不信,明日定然有人要说是我孙女想高攀太子,故意放出流言,自毁清白,说她这是司马昭之心,到这时,你再如何为她另寻亲事都是于事无补。”

“那…”皇帝也有些难做,“那皇姑觉得,侄儿该如何做呢?”

赵谚给赵谦使个眼色,满脸都是“何不趁此机会求指婚?”。可赵谦面色犹豫,依旧不为所动。默了半晌,他轻声答了句:“我没问过呢…”

容枝意想着也是,她不办宴席,他们俩根本见都见不到!张娘子跟可儿不一样,没那么好诓骗,要是赵谦也学赵谚赵珩去爬墙,指不定被她一榔头敲晕过去。而且没记错的话,雨薇好像还比赵谦大了两岁多,这她能同意吗?

寿昌大长公主不说话,默默看了一眼赵谚,容枝意心想不会吧,不会要逼表哥娶雨薇吧。这圣旨都拟一半了还没成,可儿真的会上吊的!

“原本我是不想让我这姑娘嫁进宫里来的,可如今谣言四起,她名声已遭恶意毁坏,毕竟传过与太子的绯闻,往后说亲都要难些。皇帝,我也不想你难做,但我这清清白白的孙女,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索性今日就赐婚吧。”

赵谚急忙跪地:“父皇,您曾允诺儿臣,自行抉择婚事,您不可…”

“太子。”皇帝打断他,“不可如此无礼。”

若他亲口说不想娶张娘子,世人定会觉得太子薄情寡义,他不想让赵谚的人生留下这样的污点,就算是要逼迫他娶一个不喜之人。

容枝意听了这话,心中拔凉拔凉的。

谁知就在这时,赵谰和赵谦对视一眼,为了两位哥哥的幸福,她立马做了决断踢出临门一脚,把自己三哥哥推上了烽烟缭绕的战场。

赵谦险些摔了个头着地。皇后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阿谦,怎么了?”

都被逼成这样了,赵谦还能怎么办?本想问过张娘子同意再求得赐婚,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皇姑奶奶,父皇母后,孩儿···有个蠢法子。”

他深吸了口气,默然看了眼众人,目光落至容枝意:“妹妹,你说得对。”

未等容枝意有所反应,他也撩袍跪拜:“孩儿曾在宫宴、马球赛等场合中见过张娘子几回,机缘巧合与她说过几句话,她品貌出众,温柔敦厚,早已令孩儿倾心。”

他抬头看向寿昌大长公主:“皇姑奶奶,若无流言一事,孩儿也有求娶张娘子之意,只待向她表明心意得她允许。可事出突然,但求今日能借此良机,向您求娶雨薇嫁孩儿为妻。”

在场除了三个知道这事儿的小辈,其余人都震惊了。

容枝意和赵谰缩在赵谚身后,眼神偷瞄向寿昌大长公主,她依旧平和地坐在那,面上神情远没有圣人和娘娘那般惊讶。她这才知道方才赵谦那话是何意,想来就是她曾在常恩寺与他说过的,要他尽管照自己喜好活着。

屋中无一人说话,安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容枝意连呼吸都放慢了,跪在中间的赵谦更是,从未想过求门亲事竟会如此紧张,这深秋初冬的日子,后背的衣裳都快被汗水浸湿了。

不知过了多久,寿昌大长公主默默端起桌边的茶饮了一口,而后轻轻道了句:“也不算蠢法子。”

众人同时松了一口,那便是定了。寿昌大长公主很快就离开了,娘娘已经在一旁忙碌,又是叫人传膳,又是交代明日去宣读圣旨的内侍。皇帝看着瘫坐在大殿中央深呼吸的赵谦:“好小子!有朕当年求娶你母后的风采。”

容枝意也端了茶盏偷偷走了过去:“三表哥真厉害,意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茶可不行,今日是个好日子,怎能没有酒呢?来人,去拿酒来!”他是真的很开心,随后又看向赵谚赵谦,“今夜,你们俩跟阿爷一块儿喝个通宵,好好给阿爷讲讲。”

容枝意在一旁看着,见皇后忙完了坐下,带着撒娇的口吻跑上前:“姨母,意儿今晚想跟您一起睡。”

皇后也回抱住她,任由她跟个没骨头的肉虫似的趴在她怀里。圣人见了,探了个脑袋过来:“意儿要和你姨母睡,那姨父睡哪里?”

“我也要和阿娘睡,阿爷当然是睡地板去啦。”坐在一旁的赵谰也往她娘怀里一蹭,和容枝意一块儿傻笑着。

圣人也不生气,满不在乎嘁了一声:“你们娘子睡娘子的,我和我儿子去睡!阿谚阿谦,今晚跟阿爷一块儿睡,正好聊个畅快!”

赵谚和赵谦都面色略带尴尬,赵谰借机从皇后怀里钻出来:“阿兄都要娶妻了,哪里还有跟阿爷睡的道理?”

“你阿兄···娶妻?”圣人又惊又喜,皇后也有些坐不住了:“怪道你方才跪了下来,我还奇怪你今日怎的如此不知礼数。原是定了?哪家小娘子啊?”

容枝意从皇后怀里爬了起来,看赵谚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后撩袍跪下:“今日阿谦与父亲母亲求了指婚,孩儿也斗胆凑个热闹。前些日您二人为孩儿婚事操劳,最终选了几位样样皆出色的小娘子。后来阿爷允诺,说最后的决定在孩儿。如今,孩儿已有答案了。”

容枝意看着这一幕,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皇帝与皇后相视一眼站起身,也是一样眼中含泪,颇有感触,静静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孩儿心悦汉阳郡公嫡长女已久,想请阿爷阿娘,为孩儿赐婚。”

“好…好…好孩子。”皇后早已激动的说不出话。

皇帝也有些哽咽,用最后仅存的理智问道:“你可有问过人家?小娘子同意了吗?”

“方才已经征得她同意了。”赵谚坦然道。

容枝意这个见证人也得找点存在感:“姨父,是意儿陪表哥去见的可儿,她已经同意了。”

“那便好,那便好。”皇帝点点头,颇有些语无伦次看向皇后“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沁兰,咱们孩子长大了,要娶妻了!快,快让人去拟旨,这宫里头,也该热闹热闹了。”

虽然急了些,但容枝意想着也好,外头流言正盛,明日圣旨一出,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她还有些感慨,一日之内,竟定下了两位皇子的婚事,她还功劳不小。

双喜临门,皇帝今日喝高兴了,赵谰也不忘上前去提醒皇帝:“阿爷,您可别贪杯,上回太医都说了您不宜多饮酒。阿兄,三哥哥,你们看好他。”

皇帝慈爱摸摸她头:“阿爷都听你的,少喝几口就是了。”

“只准喝一壶!”

“好。”他应道,随后又看着赵谰有感而发:“我们谰儿这么漂亮,往后得许给谁去啊…”

赵谰抱住他:“不嫁不嫁,都说好几回了,要陪爷娘一辈子。”

容枝意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一双手牵住了她,是皇后:“想爷娘了吧?”

她点点头,泪水又不自控地直往下流。

“陪爷娘一辈子”。她也不知道,这样的话自己说过多少次。

皇后把她拥入怀中,容枝意想,但还好,这世上还有人爱她,还有人愿意抱住她。

幸福围绕着皇城里这座并不起眼的大殿,直到窗外迷雾笼罩新月,那孤寂的人影才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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