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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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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醒醒。”耳边有柳红白唤我的声音,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震耳让我皱起了眉。醒来看着她长长叹息“你可算醒了。”

“嗯?”我不解,不是一睁眼闭眼的时间吗?

“自第七碗药你喝下后,至今七日,才醒来。你看,哥哥已经改变了你的容颜。”柳红白边说边把铜镜递给我。冰凉的铜镜握在手心,映出我的面容和从前全没一点相似。

我本来的面貌英气十足,眉眼锋利。现在这张脸,貌美秀气,感觉像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一般。

我试着笑,嘴还没扬起来眉眼便带起了笑意,怎么看都是个十分和善的人。

再试着用力,手臂再没有了从前的力气,身体也沉重。

我把铜镜倒扣不知该说些什么,柳红白咬唇“阿笙,要是现在反悔,和我去七秦。”

我摇头“我从来没后悔。”这屋内只她一人我问“叶衾良呢?”

“他在安抚暴躁的萧惊鸿,见你几日未出现,萧惊鸿吵着见你。”话说完便听见叶衾良和萧惊鸿的争吵声。我连穿衣出去看二人发生了何事,一出门就看见叶衾良一脸冷漠背手杨着头“喊什么喊,只你一人嗓音嘹亮?”

萧惊鸿掐腰“姓叶的!你成天拦着我,有毛病吧!我就看看我表姐,怎么了!”

“她在休息。”

“休息几日了?我必须得见到我表姐,谁知道是不是让你们害了,还在这里骗我。”

柳红白无奈道“这里,别吵了。”

二人一同看过来,萧惊鸿惊诧后嘿嘿笑着“表姐,你挺好看的。戴什么面具。”

叶衾良目光凝滞皱起眉来,眼神中混杂着痛意,快步跑向我伸手,咬唇低头慢慢将手缩回。

我轻笑“还好,不痛。”

他看不见我的面无表情,一如我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是如何想,又是谋划哪般。

他的那一句,血书他帮我拿,让我察觉到,他怎知血书一事?

柳红白从不信任他,不可能告知他。

我现在怀疑他在我身边一直纠缠为的就是血书,助的是他七秦的妹妹,穆玮。

既然如此,我便改换了心思,他既然想要骗下去,我便陪着他,同他演一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戏码。

把他留在身边更能时时知晓他为了那个好妹妹究竟有什么动向。

再者,若我有朝一日被元王爷抓住,评叶衾良或许能在她手下保我一命。

我要做的,让他彻彻底底爱上我,尽我所能去让他的心再离不开我。

休息了几日,我在慢慢适应这张脸,柳青蓝一日替我在脸上上一次药,原本一点点浅粉色的疤痕现在也完全消失。

我坐在柳青蓝的药房之中,他桌面上整整齐齐摆着几十包药材。我垂眸任由他上药之时,发现包药的纸张都是专门处理过的,可以抵御潮热。这么用心,且与平常所用不同,想必要把这些药送到很远之处。

柳青蓝抬袖置放药罐,唤作茯苓的仆人就递过了帖子,红色绢面上印着一个黑色“花”字,他打开请帖寥寥几字,送请柬之人名字利落写在结尾。

柳青蓝盯着它良久说道“不认识的人,扔了吧。”茯苓接回来作势要扔,我问“只一张?红白可有?”

茯苓弯腰轻声回答“小姐也有一张。”

“既然柳先生不想去,正好我想去见识一下花家宴会是怎地景象。”

柳青蓝站起身理理衣服“你随意。”茯苓便把请柬给了我,我打开看究竟打着什么名义请客。

“原是乔迁之喜。”我合上请柬想着,盛京内的房屋她花家自然早就是有的,花溪突然弄了个乔迁宴,特意把请柬送给了柳氏兄妹,醉翁之意。

拎着请柬到所住园内,柳红白愣神捧着请柬站在院内,她苦笑将请柬塞到怀里。一抬头就和我对上了目光,我率先开口问“可去赴宴?”

她苦意渗出,却还是坦荡模样“去。”

“我陪你。”这一次花溪突然到来,还尾随到了盛京,特意给红白递了请柬,十之八九察觉到凤歌和红白的关系有异。

这次去赴宴,没准就是鸿门宴。花溪不会让柳红白过得轻松,希望她这次以后能够醒悟,不能再错下去。

“哈哈哈哈!”一阵狂放笑声传开,魔音灌耳环绕四周。柳红白正心烦,眉间微蹙奔着声源而去“萧惊鸿。”

萧惊鸿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扔着骰子,面上喜色还没淡去半分。他露出一排白牙道“叶衾良也太背了!就没赢过。”

叶衾良垂头丧气,背对我十分忧郁模样。我到他身边“明知赢不了,为何还要与他赌。”

萧惊鸿抢先答话“他瞧着我和表姐关系好不舒服,就赌输的人离你远远的,他输了。”

叶衾良拳头握的越加紧,突然一拳锤在桌上猛然抬头“我就不走!输了也不走。”

“喂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讲理,可我懂得道理,什么叫愿赌服输。”萧惊鸿气的跳脚,不停唠叨。

我浅笑望着叶衾良,他懊恼捂着头靠在椅背。“他是要与我成亲之人,他走我也随着他走。”

萧惊鸿张大嘴巴,叶衾良错愕站起身带倒了椅子,眼里含着泪光,良久声音颤抖问“你说话可当真?可为何如此突然?”

“云霁同我讲了你曾为我所做之事,我也仔细想过了,叶衾良,我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笑着扯谎,将毕生的感情都牵扯这一瞬表演出来。

不知是我演技太过逼真,还是他此刻大意并未超车出我的有心利用,我和他几步之遥,他手足无措。

我的心思百转千回,他又能看透几分,

“咳咳,既然是姐夫,那……就算了。”萧惊鸿一掐腰“今天晚上不是有花家宴会吗,一起去吃一顿。”

“你也收到了请柬?”柳红白惊诧问道。

萧惊鸿嗯了一声“凤歌公子送的,他说盛京好友甚少,让我们去给他暖宅。”

柳家兄妹的请柬是花溪送的,他的请柬是凤歌送的。凤歌也想柳红白去,又是拿的什么主意?

叶衾良缓过神“可有邀请我?”

萧惊鸿得意的笑“这可没有,凤歌公子哪里认识你这么个路人!”

我“……”

柳红白“……”

一股尴尬的氛围弥漫开来,叶衾良眯着眼睛笑“只是送请柬,我也不会去。”萧惊鸿不悦刚要开口反驳,柳红白伸出折扇挡在他嘴前,少说些话,免得知道凤歌是叶衾良曾经的手下太过尴尬。

正说着,茯苓又来送帖子“门外有位凤公子来拜访,说是与叶公子是熟识。我家先生将我打发到这里,让叶公子决定见与不见。”

萧惊鸿“???”

柳红白噗嗤笑出声来,眼见着萧惊鸿脸涨红。叶衾良扳回一局“亲自拜访,就让他进来吧。”

茯苓引着凤歌入后园,凤歌一见到叶衾良就行礼道“本早该拜访,还请阁主恕罪。”一向彬彬有礼且不卑不亢的凤歌在叶衾良面前主动低下一等,倒真是让萧惊鸿狠狠打脸,他不禁感谢柳红白及时拦住他。

“今夜的宴会?”叶衾良漫不经心的问。

凤歌回答“是。”

叶衾良抬头望着天空“喏,日头落了下来,容我换身衣服就去。”

“好。”

他牵着我的手到了屋内“你现在的身体可还能去赴宴?”

我轻轻拍打他我休息我的手掌让他安心“无碍。”他闷声笑着“我信你,”

信我?我长睫掩下所有心虚不流露半分。

“嗯。”我刚应下来他便将纤白手指穿过我的黑发按住我的后脑,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辗转反侧。

另一只手也没闲下来已经解开我的身前衣衫,手指灵活剥落外衣,只剩下一层白色里衣。他改为搂住我的腰与他一同移向床边,叶衾良把我压在身下停住了动作。

声音嘶哑“乖,换衣服。”

我抬手打在他的后脑勺,我就知道他又是在打趣我。

这一出戏我演的全套,叶衾良,你输了一半。

他吃痛皱眉“你是不满我停了下来?若不是念着你身体,那个宴会不去也罢。”说罢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我与他一同换了件颜色相配的素色长袍,收起我的衣服时木簪从中掉落出来,我不禁紧张起来,那是郁相亦送给我的。

只见得他拿起端详一阵“我曾见你在女帝宴会上戴过。”

“郁相亦送的。”我坦荡回答。

叶衾良眉眼舒展开来“我知道。”他将木簪插在自己头上伸手又拥住我“哼,以后我送你更好的。”

“好。”我应着,心想他知道的事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在他面前编谎话并不明智。

我与叶衾良,萧惊鸿与柳红白四人到达花府门口时,凤歌早早等候,对着叶衾良十分体贴,知道他脾气古怪不敢怠慢半分。

柳红白与凤歌擦肩而过之时,一眼都未瞧他,凤歌微张的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我四处瞧去,偏没见着花溪的身影。心中有了几分斟酌,今夜必不平静。

凤歌别出心裁,在花园中设下宴席,坐下后叶衾良手不安分的放在我的腿上。

我斜目扫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笑眯眯,于是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肚子上掐了一下,可他腹部偏没有一丝赘肉被我一碰,倒是扬起来笑容变大。

这一变表情,凤歌看不懂了。

柳红白始终心不在焉,一直在盯着那几盆突然开的一地败落的红色山茶花。

凤歌似是漫不经心,实则处处照拂柳红白,见着她心不在焉便随口问“今日红白怎么似是有心事?”

她转回头“怎的里就你一个主人待客。”

“嗯?”凤歌不解,待到反应过来脸色苍白。

原是被我猜对了,花溪在盛京连凤歌都不知道,请柬送给了柳红白,摆明了敲打,却没想到红白敢来赴宴。

不出所料的话,花溪也该出现了。

果然,花溪从远处带着几名侍卫将她围的严严实实,不像是摆阵仗,是真的给人以一种及其担忧自己安全的样子。

她冷着脸带着讥笑,说不出的刻薄,凤歌僵硬站起身牵起她的手“你不是说回了七秦吗?”

花溪对着他突然满眼宠溺道“郁丞与穆艽皇女婚礼将至,偏皇女丢了几斛珍珠,聘礼事大,我便临时来了盛京,奉帝命临时帮衬在异国他乡的皇女。正好陪你,免得无趣。”说罢一一扫过我们,只在我身上略作停顿“我是凤歌的妻子,七秦人。”

我侧头低声问叶衾良“因为凤歌,她该识得你?”

“你当我是想见就能见的吗,当年让凤歌离开,也只是我二人的事而已。”这话他说的自负满满,一如他高傲性格。

可于我,他的确是相见就能见,甚为不想见也能见到。

我对花溪装作无奈笑称“你们夫妻二人甚为恩爱却交流甚少,下次只下一张请柬便够,多了我这也拿不过来。”

凤歌听了我的话斜目快速瞥过面无表情的柳红白,他终于意识到了,花溪出现不是巧合,为的就是柳红白。

这气氛突然冷了下来,隐隐约约察觉到花溪一直在压制的怒气。按照叶衾良所说,她本是一个冲动之人,多靠凤歌弥补不足。在得知凤歌和柳红白的事,还能这样站在这里说话,她已经极尽隐忍。

这些,凤歌何尝不知。

花溪……是真的爱惨了他。

花溪与凤歌一同坐了下来,凤歌自然以手背触碰汤碗,低语“这碗凉了,你怕凉,给你换碗热的汤。”

“嗯。”花溪应了一声“我以前没见过他还有这么多好友,不知哪一位是柳红白姑娘。”她看的是我,

柳红白着实太像男人了。

“是我,徽州柳红白。”她开口将目光吸引过去。柳红白紧紧咬牙双眸微红,眼尾的泪不甘坠落徘徊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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