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暗打来了电话（The Dark Ca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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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梧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盯着薇亦作，问道：“薇儿，你是在哪里看到关于升仙草的花的介绍的。”
“嗯，我是在《修士简史》一书上阅读对于早期修士利用起源星上的植物时了解到的升仙草，之后在《千草奇珍注》首卷中读到的关于升仙草的详细介绍。”
“哦，《千草奇珍注》啊，那是本老书了，难怪还有……”神农梧右手抚着下巴上的须子说道，“等等？你才八岁吧？那么枯燥的书你也看得进去？”
“呃……我觉得还挺有趣的。”薇亦作尴尬地回答道。
“算了，我告诉你吧。”神农梧叹道，“那升仙草将灵力汇聚于花中，这花摘下可做咬灵丸，这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薇亦作恭敬地回道。
“可那咬灵丸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尤其是五色修士们。轻则经脉爆裂，重则当场自焚，以是咬灵丸渐渐成了禁药，再之后，升仙草的花就被用于提炼人工灵晶了。我们现在在课堂上对升仙草的花只字不提，正是担心有些不懂事的孩子因此丢了性命。诶，都是过去的旧事了……对于这些东西，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随便到处与人去说，有些危险的东西呢，还是不懂比较好罢。”神农梧说着，不禁摇了摇头。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神农梧扑向薇亦作两手紧紧地捏住薇亦作的双肩，厉声道：“你要答应爷爷，绝不能告诉别人咬灵丸的做法，也不许自己试着做，更不能吃咬灵丸。”
薇亦作有些吃痛，连连答应下来。然而薇亦作却对于神农梧说的内容感到疑惑：“如果咬灵丸会导致修士爆体而亡，那么为什么这种远古药物可以带动修士群体的崛起呢？我记得书上的描述是修士真正的大规模出现是在升仙草的影响下，准确来说，是升仙草的花的影响下。果然还是再去隐灵宗的大书库查查比较好。”薇亦作一边思考着，一边应付着喋喋不休的神农梧，一边走出了神农梧的帐篷向着大书库所在的山峰走去。
隐灵宗的大书库乃是一整座被掏空的大山，在这个没有印刷术的世界里保有如此繁多的藏书无疑地是隐灵宗强大的象征，其中甚至有不少前辈的真迹，而不是后人抄写的副本，由此可略窥见隐灵宗实力之雄盛，积累之繁富。再一次顺着唯一的山洞，伴着闪烁的烛火，薇亦作走到了大书库的大门之前——准确来说，是大书库的入口前。
一个把双腿交叠着搭在桌子上的老头正坐在一间像是鬼屋的售票小屋里的小房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书，似乎是察觉到了薇亦作的到来，他开口道：“小薇子，《千草奇珍注》再过3天不还就要收你费了，不过虽然规定是这么规定的，但那本根本没人看的书就算送你也没啥……”
“喏。”薇亦作从四次元菊花里拿出那片记载着《千草奇珍注》的玉片放在老头脚边，“还了，现在你可以把它送给我了。”
“咳咳咳咳……”那老者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把搭在桌子上的脚缩了回去，倾过身子将玉片捡起来放在他椅子后的一个大筐里。“我可不会真的送你，要不然大哥非把我胡子都烧了不成。行了进去吧，你现在还能再借3本书。”
“哼，云象爷爷又说话不算话。古书有云：‘师为人表。’爷爷竟然对小孩子撒谎，就不怕教坏小孩子吗？真是太差劲了。”薇亦作撇撇嘴，不满地说道。
“好啦好啦，今天小薇子想看什么呢？”被叫做云象爷爷的老头子用食指对着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蟾蜍雕像如写字一般比划了几个手势，但见那蟾蜍雕像只一仰头，一张口，喷出一阵青烟来，在半空缓缓变化成大书库的立体地图。
“唔，我想想……我想研究一下修士崛起的那段历史，请问云象爷爷有什么建议吗？”薇亦作边用右手戳着自己的脸颊，边思考着慢慢说道。
“嗯……你怎么还对历史感兴趣了？”云象老人又用右手打出几个手势，向着那蟾蜍雕像轻轻一推，于是那烟雾组成的地图瞬间散去了，然后蟾蜍雕像的共鸣腔一鼓，张口又吐出一阵烟，此刻却变为了一个洞中的地图。云象老人用手指着地图中的几个书架说道：“喏，这里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戊区六洞，丁十八柜到癸六柜，哈，有的你好找。看在今天只有你一个人的份上，爷爷我送你一张静心室的门牌好了。接好！”云象老人说着，从左边的墙上挂着的许多骨牌中取下一张，扔给薇亦作。
薇亦作一拿到骨牌便开心地笑了，像云象老人道过谢后就用附近的传送阵传送到了戊区第六洞。薇亦作仰头看着面前约有六人高且自带滑动梯子的巨大书架，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痛。他低头看着手中静心室的骨牌，心想：“我说云象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光是丁十八柜我今天恐怕都找不完……”
薇亦作只得在这些巨大的书柜中穿行，然而在丁十七柜之后却只见丁十九柜，这种迷惑的现象令薇亦作不由得困惑地挠了挠头。“算了，那就先看丁十九柜上的书吧……”薇亦作一边用右手抚着书架一边走着，同时放出神识感知着从书架上每本书下面的标签。“哦，难怪标签用阳文刻的，原来是方便神识阅读么……之前还以为是方便盲人呢。”
走着走着，薇亦作的左脚突然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低下头看去，乃是一个红漆木制的，才刚刚到薇亦作膝盖高度的小柜子，顶上赫然刻着：丁十八柜。
“靠，小丑竟是我自己……”薇亦作深深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从丁十八柜上取下了唯一的一本书，那是一本罕见的用一大串某种香木削成的牍串成的书卷，而且上面的文字也并非是用灵力烧蚀出来的字迹，而是用某种颜料，用了可能是毛笔之类的某种工具写上的，然而与薇亦作从前练字时用过的毛笔不同，留下这些字迹的毛笔似乎用了某种弹性非常强的毛或是纤维。薇亦作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拿出静心室的骨牌，向那骨牌中输入灵力。
薇亦作出现在了一间小小的书房之中，那间屋子只有个精雕的木书桌，桌旁的墙上有一个龙头雕塑，此刻龙的鼻子正指着“正常”二字。薇亦作轻声道；“既然你送我用一天，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将龙头直接拧到“瞬息”。只见那龙张开大嘴对着“瞬息”二字喷出一口青蓝色的火焰，然后“瞬息”二字便亮了起来。“诶呀，这静心室可真是好东西，可以随意调节室内对室外的相对时间流动速度。尤其是这‘瞬息’档位，哪怕在房间里几万年，出去时也只是稍稍过了一会儿而已。反正今天是云象爷爷掏灵晶来维持静心室的运转，不用白不用啊。”
薇亦作不慌不忙地拉开椅子坐下，甚至还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慢条斯理地拉开书卷阅读起来。这本奇怪的书并没有任何标题，更像是某个人随手记录下的日记或是回忆录一样。
那书的第一句话便写道：“我一生都在为这个伟大的目标付出——是的，那些刺毛乍鬼的杂种他们根本不配使用我们巫师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只属于，并且永远属于我们纯血的巫祭家族！”薇亦作顿时精神一振：这本书恐怕正是他要找的，关于早期五色修士是如何大规模出现的资料。
“这家伙还真是激进呢……”薇亦作一边读一边从四次元菊花中拿出几片薄切火腿片慢慢吃着。
“啊，这里！咬灵丸原来是作为施法材料使用的？那时候还没有一套系统地在体内积蓄灵力的方法，所以需要咬灵丸来提供释放法术的灵力！在制作咬灵丸时添加少量升仙草叶的汁液可以极大地加快人体吸收灵力的速率，同时还可以让基础不如纯血修士的五色玩火自焚。而对于那些有着灵力天赋的，由高贵巫祭母亲所诞下的孩子们来说，这种改进后的咬灵丸却能够加快她们的施法速度。”
“也就是说——对灵力的适应能力是可以遗传的。在早先人们少有通婚的年代里，纯正的血统就意味着优秀的灵力天赋。同时摄入过量的灵力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这很奇怪，我是第一次读到这样的说法。我觉得身体对灵力的适应能力，首先取决于先天遗传，但是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得到提升，目前暂不确定后天的到的提升是否可以遗传给下一代。（按照我的猜测或许是可以遗传的？）”
不知不觉，薇亦作就重复着找书——阅读——还书——找书的单调生活，在静心室和图书馆内一待便是两天。通过两天的学习，薇亦作大致得出了以下结论：
1.感知和适应灵力的能力是可以遗传的，而且尽管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后天得到的灵力适应能力也可以一定程度地遗传给下一代，用进废退中的“用进”的确是存在的，但是暂未找到关于“废退”的证据，有些子代的灵力适应能力发生了断崖式下跌，可能是与文献中未记录的来自父亲的遗传因子有关。
2.修士，尤其是古代的巫祭家族有着近亲通婚的习俗，然而并未有关于近亲繁殖所导致的遗传病的记录，甚至就连抽象的，类似于“诅咒”之类的说法都没有，这一点非常违背常识，有待更加深入的研究。
3.短时间过量摄入魔力对身体有害，这个“过量”的阈值与先天遗传和后天训练有关，对金丹以下修士而言主要是受先天遗传影响，而在金丹期之后则主要受后天训练影响。金丹期或许是修士锻炼承受高浓度灵力的时期。
4.得益于修真联盟的修炼指导和药品管控，金丹以下修士过量摄入灵力的事故已经基本杜绝。
5.目前的咬灵丸配方是加入了升仙草叶提取物的版本，但是严禁像金丹后期以下修士销售，同时咬灵丸配方不得在门派中面向低阶修士的课程中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