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升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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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们虽然保留着新年这样的节日，但远不如凡人庆祝得热闹，亦没有数周的休假。一切照常……吧？
走进熟悉的空荡荡的草药学教室，薇亦作仍旧坐在熟悉的位置上，虽然隐灵宗并不直接给学徒们分配座位，但是不少人已经习惯了固定的座位，薇亦作便是其中之一。随着其他学生的到来，空荡荡的教室逐渐被攒动的人填满，有意思的是，这个过程是极为规律的，总是那么几个坐固定位置的人会先抵达教室，然后空余的地方再一点一点地被填满。似乎是绝大多数修士都倾向于与同族或同乡说话，薇亦作虽然总是最早抵达教室的一批人，却总能享受独自看书的宁静。
神农梧不出意料地踩着点进了教室的前门，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今天神农梧穿着一套赤底金丝祥云纹的长袍，腰间还挂着一把用一整块外表不规则的玉制成的鞘装着的长剑，似乎是刚刚从什么很正式的场合回来，还未来得及改换装束就来到了教室。
如往常一样，神农梧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株草本植物，这植物有些像是未到花期的兰花，但叶子上的顺着叶子根部到叶尖的线状条纹却是银色的。这些线条并非像老兰花叶子上的黄色条纹那样宽，而是极细的，倒有些像是染成银色的棉线。“草药的制作是很有趣的过程，有些药品需要极为繁复的炮制，需要考究的加工，但有的时候，制作草药却简单到有手就行。”神农梧略微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着那些好奇的目光，继续说道，“今天的这株植物是将人们引领到修仙之道上的伟大仙草，其名为升仙草。与大多数仙草不同，升仙草入药的部分只有最外面的，也就是最老的叶子，最好是在其欲枯未枯之时将其采摘。”
神农梧略一掐诀，即刻在每个学生面前都浮现出了一个升仙草的幻象，有些五色弟子被这突然出现的幻象惊到，不由得发出几声感叹。
“升仙草是一种很奇妙的草，它会在一生中不停地积蓄灵力，而与普通的植物相反，它并非是用根部，而是用其宽大的叶子来汲取空气中的灵力。而最年老的叶子，其筋络会成为输送和汲取灵力的管道。”
“奇怪，奇怪……”薇亦作小声地自言自语。
然而神农梧并没有注意到薇亦作，而是继续他的讲解：“将这些老叶子摘下，晒干后用小刷刷去多余的叶肉取出叶脉。将叶脉碾碎之后得到粉末，这些粉末有很多用途，之后你们修习制符学时也会用到，不过今天我们之说药用价值。这些粉末可溶于油脂，极易溶于酒精，难溶于水，这一点你们要记好。所以呢，一般而言，最简易的吞灵剂就是将升仙草叶脉的粉末溶于酒中制成的。这种最简易的吞灵剂通常是一种散发着银色光辉的液体。其银色光辉的浓郁程度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与其效果成正比，也就是说，银色光辉越是浓郁，这瓶吞灵剂就越能提升我们对灵力的感知能力和吸收能力。但是我作为你们的导师比许警告你们，不要一开始就尝试使用太好的吞灵剂，最好永远不要使用吞灵剂，除非你的确遇到了很严重的修炼瓶颈或是需要暂时强化对灵力的感知能力。如果要使用吞灵剂，应当遵循循序渐进的原则，先使用效果较差的吞灵剂，在适应之后再使用效果好一些的。”
“下面我将用幻象演示一遍手制吞灵剂的制作过程，”神农梧说着，抬起右手做了几个手势，然后此前他召唤出的幻象发生了变化，就像上网课时老师放的实验视频一样演示了一边制作加工手制吞灵剂的过程。待到幻象演示完了，神农梧又从储物袋中拿出许多装着大约有十来滴（注，滴是一种液体体积单位，就像“步”是长度单位一样，一滴液体在薇亦作看来大约与0.05ml相当。但是这只是薇亦作目测的结果，毕竟他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有ml刻度的量筒。）略微散发着银光的吞灵剂的小透明水晶瓶。只见神农梧念动御物术，轻松地将这些小瓶子送到了每个人的面前。薇亦作不禁暗自赞叹羡慕神农梧对御物术使用之娴熟。
“虽然我个人十分反对使用吞灵剂来辅助修炼，但是修正联盟教育部门要求学生在课程上体验稀释过后的吞灵剂，所以你们现在可以饮用瓶中的那些玩意儿了。”
众人纷纷拔开瓶塞将稀释过的吞灵剂一饮而尽，不少人在饮下之后面色微红，也有些人立刻闭上双眼尝试感知灵力。见到有些人立刻闭上眼睛试图感知灵力，神农梧笑呵呵地补充道：“孩子们别太心急，这种程度的吞灵剂往往要过一会儿才能起效。”薇亦作好奇地打开瓶塞之后并没有着急饮下，而是先用招气入鼻法闻了闻气味——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像是某种米酒的气味，但是有种不知名的暗香，不知道是添加的香料还是酿酒物本身的味道。接着薇亦作将瓶中的液体饮下，与他之前服用过的不同，这种吞灵剂似乎少了许多酒精的辛辣感，反而有些甜味，恐怕是加了些糖？
“梧爷爷！为什么这是甜的啊？在吞灵剂中加入其他东西不会影响效果吗？”薇亦作问道。
神农梧略加思索之后答道：“糖分之类的东西没有关系的，不少药铺都会在药品中添加一些不影响药效的调味剂以区别，像是赞助我们隐灵宗草药学课程的金水坊，她们就喜欢加些甜味的东西进药剂里，还喜欢把药水染成金色。不过染色药水不适合在课堂上出现，而且染色会一定程度上掩盖某些药品的成色，所以一般也就是量产药会染色，而真正的制药大师时绝不会给自己的仙药染色的。”
“这样啊……感觉草药学和制药学远比我想象得要有趣啊。”
“呵呵，你们现在学习的只是皮毛而已，真正的药物研制可是终身的学问。哪怕是修仙者漫长的寿命 也难以一窥终点啊。”神农梧笑着补充道。
然而薇亦作却不领情，在心中暗自吐槽道：“我看是因为你们没有总结出科学的研究方法，至今经验主义还在大行其道导致的发展缓慢吧。”
这点剂量的吞灵剂似乎对薇亦作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但是不少其他的学生似乎已经非常兴奋地吐纳着灵力了，薇亦作甚至都觉得教室中的灵力似乎都变得略微稀薄了一些。而就在此时，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教室中灵力的变化，神农梧走到教室前门旁的一个挂在墙上的浮雕上操作了一番，教室中的灵力马上又变得浓郁了一些，甚至比之前还要浓郁了些。
“原来我们教室天花板上还有个聚灵阵？”薇亦作不免有些惊讶。
“你不趁此机会吐纳？”神农梧看着薇亦作说到“用了吞灵剂之后吸收灵力的能力会明显加强一段时间。”
“但是对我而言，这点吞灵剂似乎没什么明显的提升，可能是稀释得太多了吧？”薇亦作一脸认真地答道，“对了，为什么爷爷不介绍升仙草的hua……”
还没待薇亦作说出那个字，神农梧便生气地用法术让薇亦作闭上了嘴，同时薇亦作的脑海里响起神农梧的声音：“下课以后随我来。”
不一会儿，稀释过后的吞灵剂药效便结束了，许多人睁开眼睛，有些带着欣喜，有些则是略有失望。
“相信你们已经体验过升仙草制作的吞灵剂的效果了，对修炼很有帮助，是不是？”一众人拼命点头。但是神农梧却略带生气和嫌恶地说道：“虽然有帮助，但是我建议你们除非迫不得已不要使用，吞灵剂有很强的成瘾性，一旦产生了依赖症状，想要戒掉可就难了。一开始成瘾的人会长时间地饮用标准浓度的吞灵剂，但是之后就会不断的追求更好的吞灵剂，有不少白痴因此倾家荡产只为再喝一口吞灵剂，不想那样的话就永远不要碰这种东西。现在下课，本节课不布置作业，都回去复习一下准备考试。薇亦作跟我来。”
于是一众人抱怨着闹哄哄地散了，只有还在懵圈状态的薇亦作跟着神农梧走到了他的研究室——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野外考察时会用到的大型帐篷，不过是长方体而并非常见的三角锥，帐篷上爬满了像是爬山虎一样的藤蔓，这些藤蔓在略微泛黄的帆布似的布料上优雅惬意地舒展着卵形的绿叶，紫牵牛似的花朵在绿叶中威威摇曳，散发出淡淡的粉色雾气。“屏住呼吸。”神农梧提醒道，“这花叫‘鬼打墙’，花粉有致幻效果，让你以为前面已经没路了。”
随着神农梧走进帐篷，薇亦作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被巨大书架围住两面的书房，书架上散乱地插着纸质书本，玉牍和幻象水晶，其间还有一些被类似琥珀的透明物质包裹的植物标本，也不乏一些甲虫和趴在植物上的小动物。中间是一张像柜子似的，源铁打造的大书桌，上面左右两边都零散地堆着一些卷成筒状的纸，但一摞批改完的作业却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桌边的地上，与书房中充斥的散漫气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