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算命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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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瑜瑜他们此时会在哪儿呢？一路行来都没看到他们，进乌佛寺的道路只有这一条......”
他的前方又是一座石桥，桥面比之前那座桥宽阔平坦了许多，主路从桥上铺了过去，桥头有一座立起来的石碑，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外，还刻着城图。
此时他正站在石碑前，几个路人见到他小声的朝他指指点点，有意识的避开他。
林凡摩挲着脸颊粗硬的胡茬有些无奈，还是草率了，早知道不如化作一位翩翩公子哥的模样，他这副样子先是被人当成通缉犯，现在走在大街上也是如此出众。
就差在他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我是好人”四个大字来澄清自己。
“或许可以去卖胭脂衣服之类的地方找找，汪瑜瑜一个女孩子来到古代社会，最有可能去的就是这两个地方了。”
“先去最近的胭脂铺找找看吧。”
此时一头枣红色的雄壮大马经过他身边，“哒哒哒。”蹄子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吁！”它打了响鼻。
林凡顿时闻到一股草料和粪便交织在一起的味道。
欠着它的是一个低着头走的农户，他上身穿着满是布丁，洗的发白的短裳，裤子几乎成了烂布条，卷在膝盖上，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有好几处干的发白的泥印。
林凡看见这马就走不动道，就像女人看见了胭脂和漂亮的衣服。
可惜现实世界中很少能看见这种生物的踪迹，难得回到一千八百多年前的时代，不骑一下就太对不起这段经历。
他追上牵马的农户。
对于他的忽然出现农户显得有些意外，更多的是紧张，眼神躲闪。
林凡心知是自己的样子吓到他了，他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连忙道：“这位老伯放心，我没有恶意。”
“嗯......你.....你是什么人？”
他攥紧缰绳，那匹马的马头凑在农户的肩膀上，打了个响鼻，农户回头安抚地拍了拍它，它看了眼林凡后又偏过头去。
“我？我只是一位过路的。”
可不是吗？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只是一个过客，这个身份最为贴切。
“不知道老伯拉着这匹马要到哪里去呢？”
“哎。”
农户闻言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我是想将这匹马卖了好换点银钱，我一个庄稼人就这么养着它也养不起。”
可是林凡分明看到他看向身后这匹马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眷恋和不舍，看得出来，他对这马很有感情。
“可是因为赋税的事？”
他沉声追问。
农户重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原来今天逢大旱，地里的收成不好，官府遣人上门讨要税钱，庄稼人劳碌一年也只够这一年家里的开支，哪有闲钱缴税，迫于那帮人的苦苦相逼，他只能狠下心卖马。
这马也是有来历的，在他家已经延续了数代，神俊异常，据他说曾在夜里发出奇怪的嘶鸣声，待他起夜查看时在院子附近发现几组新鲜的人的脚印。
“官府苛政，贼人横行，这日子叫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怎么活？”
他脸上挂着化解不开的忧愁和痛苦之色。
林凡安慰他道：“没事，苦日子总会过去的，哪有人吃一辈子苦。”
这一口老鸡汤直接灌进他嘴里，立刻见效。
农户斜眼瞧了他一眼。
“你这人，长得怪吓人，说话倒是很中听，不过你是外地人，不了解本地的情况。”
“哦？怎么说？”
两人亦步亦趋，说话间就过了桥。
农户道：“我听说如今这里的大小事已经不是官府说了算，都说那个知县是个傀儡，真正掌握实权的是另一伙人。”
“另一伙人，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打听打听天来客栈。”
“客栈？”
林凡脸上疑惑之色愈发浓郁。
“这和客栈能扯上什么关系？”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们老百姓之间就是这么传的。”
“这马......你打算换多少银钱？”
虽然他身上没有这个纪元通用的古币，也不妨碍他询个价钱，也许呢？万一有万一呢？
“要是你想买的话，一两银子，我便将这马卖给你。”
农户眉头揪成一个川字，显然内心也是十分矛盾，卖吧，又不舍得，不卖又没银钱交赋税和养活一家老小。
一两银子，不算多，林凡在心头默语。
........
见林凡迟迟不说话，农户也不再追问。
一两银子还是看在与其交谈颇为投缘的情况下少报了些，既然林凡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不如索性拉到市场卖个更高的价钱。
天来客栈俨然成了这里的市中心，一间客栈周围的人流量居然这么多，林凡跟着农户来这里卖马的时候算是开了眼界。
很快就有人上前询问。
“这马怎么卖？”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白色锦缎做成长袍的男人，身上有股恶俗的富家子弟的气息，目光轻蔑，说话的同时大手一拍马背，旋即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谁知农户一见他不知为何紧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林凡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便出声帮他周旋。
“这位公子，这马是匹好马，今年才刚成年，这样吧，二两银子你牵走。”
“二两银子。”纨绔男人嗤笑一声，待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眼睛眯了眯，或许见他这幅尊荣觉得不好惹，语气恢复如常。
“二两银子，有些贵了，这位朋友你若能做主我出五钱银子，你我交个朋友，以后可以常来往。”
我跟你来往个锤子！他在心中暗骂。这么壮的马，虽然他不懂相马之道，但心里也知道大概价格，只多不少。
五钱银子分明是在明抢。
这个出价算是十分没有诚意，至于什么“朋友”“常来往”等都是面子上的屁话，在现实世界和白嫖狗没什么区别。
他淡淡道：“五钱银子，公子不如去别处看看卖五钱银子的马。”
男人冷笑一声：“你这么说，我偏不去，我就要这马，而且我要五钱银子牵走。”
“你牵不走。”林凡懒得和他多费唇舌。
“哦？我若非要牵走呢。”
“你可以试试。”
说话的时候林凡的双目射出一道夺人的精芒，从小练习武术的他举手投足间已自成一股屈人的威势。
男人脸色苍白，摄于林凡的气势，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见林凡如此不好惹，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强行嘴硬道：
“不就是一匹马吗？本公子还看不上呢，不买了不买了。”
他拂袖而去，林凡没看的是此人一转身，眼里闪烁着的忌恨的目光。
“唉，二两银子是不是有些贵了。”农户出声道，刚才纨绔男人的步步相争和林凡的寸步不让间的交锋，他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二两银子是他事先告知林凡的价格。
“若他真有诚意买这马，该知道二两银子已经是在贱卖，对他这种人来说，巧取豪夺惯了，花自己的钱反而就跟在他身上割下一块肉一样。”
“这位年轻人说的不错。”
旁边一个声音传来。
“是他！”
林凡认出来人，正是先前在桥上算命的道人，他正拿着幡子走到那马旁边停下。
“这马莫说二两，恐怕二十两银钱都说少了。”
“此言当真。”
此话一出，最激动的就属农户了，二十两银子，足够他交上十年的赋税还有余钱。
“本道向来不说假话。”
他扬着下巴捋了捋三寸长的青须道。
“这么说，您愿意，不，不需二十两，只需十五两，您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哪。”
农户激动的就差五体投地了。
“咳咳，本道何时说要买了。”
呃......
那农户神情一僵，眼中惊喜之色褪去，他着急道：“可你......刚才不是说......”
他清了清嗓子，纠正道：“本道只说它值二十两银子，又没说要买。”
“不过.....”他话音一转，道：“本道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买主，他不仅会出这么多银钱，还会善待你的马。”
“真的？”农户有些将信将疑。
“那人在哪。”
他目光忽然落在林凡身上。
和算命道人眼神在半空中交汇，林凡惊恐的发现他好像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不会是......
下一秒，算命道人开口跪。
“这位小兄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有人中之虎的面向，有了这匹马相助，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如虎添翼。”
卧槽！
林凡听了简直想骂人，就他这副模样，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这种词八竿子打不着。
他的确是想要这匹马，二两银子他还能想想办法凑一凑，可这算命道人一出现就把价格抬到十两，整整抬了二十倍。
如果说他是人中之虎的话，那么这算命道人就是妥妥的人中之狗。
“他？”农户望了林凡一眼，摇摇头道：“我相信这位兄弟能善待这匹马，可二十两银子太难为他了。”
林凡听了直点头。
“不难为，放心吧，这点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算命道人抚须笑道。
林凡闻言皱了皱眉，不明白算命道人打得什么注意。
“还是算了吧。”农户在一旁劝道。
谁知算命道人固执地摇了摇头，脸色忽然一变，变的森然，连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仙风道骨般的气质也全然消失，他冷冷得盯着林凡。
“如果三个时辰内，你拿不出二十两银子，我就会宰了这匹马。”
一旁的农户听到这话后吓得不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心头无端升起对算命道人强烈的惧意。
如果说那是害怕那么林凡心中就只能用骇然来形容。
那股气势大部分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引得体内【大武修炼法】自行运转，刚才那一瞬间他从算命道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那是属于灵能者才可能具备的独特气息。
他竟是一名古代修炼者！而且其实力已经达到一个林凡难以揣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