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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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约翰和本杰明在街上调查到黄昏，却什么线索都没能调查出来，只好回到旅店去吃晚饭。稀奇的是，他们在这里居然点到了一样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料理——生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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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约翰大吃大嚼、本杰明优雅品尝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说道：“没想到在异国他乡也能遇到能欣赏我国美食的人物。”他走过来，突然跪坐在地，将右手的长刀放在右侧，双手前撑在身前地上，向约翰扣头道：“陛下万安！”
约翰和本杰明面面相觑，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有不请自来的受害者。没等他俩做出什么举动，这个家伙已经呼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紧张说道：“我怎会做出如此非礼的举动？？”待他抬头一看桌上的两位客人，大吃一惊道：“这位小哥怎么长得如此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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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这副尊容要是放在从前的世界，肯定要被当成妖魔鬼怪来看待，至少也要引来传说中的“猎魔团”被狩猎掉。但在这个奇幻能量洋溢的世界里，怪模怪样的他还是不会被当成妖怪的，尤其是在外族人混杂的波兹坦因。
约翰看着这位年轻的小伙儿，黑色的眼眸黑色的长发，真让他有奇怪的回忆感，就像之前的给力伙伴李霄。眼前这位，那头黑色的长发被简单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面白无须，简直是个清秀的伪娘。不过通过他穿的衣服，约翰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位可跟李霄不像一个国家的。为什么呢？这位穿着件红色的和服。
“你是拟哄金？”约翰捏了捏嗓子问道。
“失礼了。初次见面，在下区区一介浪人桃山太郎元信，来自大夏国东瀛州吉备郡。”这个男子立姿微躬答道。
本杰明灵机一动，站起来说道：“你好。我们来自瑟伯瑞亚帝国，我是本杰明，是个学生。这位是约翰。估计你也是被他的帝王气质给倾倒了吧？”她用手遮住脸颊侧面靠近桃山元信说道：“其实，约翰是个流亡的皇子，不得不变成这样掩人耳目。他是个人类来着。你之所以会给他下跪行礼，是因为历代君王给他的威严加持。”
“唔？哦～～～！在下明白了，在下定然不会泄露出去的。”
约翰奇道：“咦？我们就两个人，这么说自己是皇帝你也信？”
桃山元信微笑说道：“实不相瞒。过去几百年间，我国东瀛洲诸地大名割据，各自称王。其间亡国破家流亡在外者举不胜举。我等虽初临此地，却也对天下形势有所探查，此方乱世像阁下如此身负一国一家兴旺之志者亦不在少数。不过，初次见面而仅凭威严就能使在下如此倾倒的，除我家殿下外，阁下是第一人。”
“原来如此。贵殿下不知如何称呼？”
“我家殿下是辉夜殿，一会儿就会下楼用餐。对了，刚才冒昧，还没来得及问阁下如何知道本国的美食刺身？”元信问道。
约翰说：“这个嘛，也是我道听途说而来，毕竟没有真的吃过。比如这个酱油，我就没想到这里会用酱汁代替。”
“搜戴斯乃～我大夏国沿海之地多有刺身供应，没想到也能流传到这里。”元信点点头，“大夏中土豫州等地尝有海泡滩涂，沿白江向南直通大海，因此中土贵人盛行冷热鱼烩。流传到东瀛洲后，多为保留原味而生食。对了，约翰殿，刺身虽美味但不可多食，鱼身常伴生线虫，我国名厨尚且不能拔除全部虫体虫卵。最可恨的是黑心商贩以河鱼冒充海鱼，致顾客线虫入体。早年间有位徐州的太守大人钟爱刺身便是线虫穿体不治而亡。”
“咦？那我刚才吃了不少，岂不是很危险？”约翰惊道。
“不要紧。幸亏在下同行的伙伴中有人随身带着虫药，一会儿伙伴到齐了，可以送给阁下一份，睡前服用。以后有机会定要来我国的扬州和东瀛洲来品尝正宗刺身。”桃山元信道。
“哦～～多谢多谢。”约翰还礼，“还请坐下我们慢慢聊。哦，对了。差点忘了问了。我们之前遇到一人，也自称是大夏国人，不知你们是否相识。”
那位桃山元信说：“哦？不知他姓氏名谁？”
“他叫李霄，自称大名府人氏。”
“李霄么？可惜在下不认得此人。大名府在大夏北部冀州，是镇北将军辖地，因而称府。在下从前极少远游，因此未能亲身遍游大夏国，实为一件憾事。”
听了他这么解释，约翰心中还是有个很大的疑惑的。是什么呢？他脑子里那些残破的记忆碎片中，这个“拟哄金”的国家，跟李霄的祖国天朝不是一个国家才对。这个疑惑让他如百爪挠心，不得安宁。于是想了想，问道：“元信桑，你瞧我也是并不了解你们大夏国，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来着。比如，传闻中，东瀛洲和大夏国不是一个国家来着？但我方才听兄台说，东瀛洲又属于大夏国，这是什么情况呢？”
“这个情况就由妾身来回答吧。”众人一惊，才发现桌旁已然玉立一位少女。只见她身穿白色和式裙装，黑色的发髻上有菊花纹路的坠饰。而她的左右，却有三人侍卫在旁。仔细看来，如同约翰都不是人样。一个穿着紫色短打衣服的矮小狗头人，头上也裹着同样颜色的布料；一个披挂日式铠甲的短发女子，长着一张野性的猴脸；最夸张的最后一位，穿着皮坎肩的壮汉，却长着公鸡的脑袋。他们三人高矮不同，却都在腰间别着短小的短刃，尤其是那位鸡兄，看上去比例十分滑稽。
然而事实证明，约翰的“光环”永远是秒杀新人的法宝。只见这位少女当即双手抚膝弯腰行礼，悦耳的嗓音自口中飘出：“拜见陛下。”那三个怪模怪样的侍卫则是跑到了旅店大厅收银台那里的台阶下，与之前的桃山元信一样姿势跪坐在地，头一直磕在前撑的手背上，齐声大喊“拜见陛下”的话。
这时候旅店里还是有不少人的，这一帮人的动静颇大闹得顾客们左顾右盼议论纷纷。
桃山元信连忙站了起来，约翰和本杰明出于也随后站起。那三个随从赶紧跑回来站到刚刚站直还处于一脸萌呆的辉夜姬身旁，虎视眈眈地瞪着约翰两人。元信赶忙介绍道：“二位，这位就是我家殿下辉夜殿。其他三人都是在下的伙伴。殿下，这二位是属下刚刚结识的友人。这位相貌雄壮是约翰殿，据说他是一位失去封地的皇室继承人，身上能散发出皇室的威严使人不由自主地下拜。旁边的是他的友人本杰明，是一位学士。”
“不不不，我是个学生，不是学士。”本杰明赶紧解释说。
“呵呵呵。您不必客气。在妾身的故乡是把就读儒学的学生称为学士的。”那位辉夜殿下微笑着解释说，她转向了需要仰视的约翰，“您就是约翰殿么？方才真是失礼了，您的威严居然能令妾身如此倾倒，果然有帝王之气。”
约翰尴尬地看了本杰明一眼，心说你这真是给我找事干，我一个乡野村夫可什么都不懂，扮演什么王子复仇记，不怕露了马脚贻笑大方么？本杰明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抱怨，翻了个白眼：得了便宜你就卖乖吧，你自己的神器，你给自己擦屁股。
约翰手扶后脑勺尴尬笑道：“哈哈哈哈，祖先的荣耀还是留给祖先吧，后人还需自己努力才行。”
“阁下太过谦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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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约翰了解到，狗头人、鸡头人和猴头女虽然被桃山元信称为“伙伴”，但身份只是“伴当”，只有他本人才是什么什么“野武士”。这些话里隐藏的意思说，辉夜大小姐的身份高贵，是临时雇佣桃山元信一行人的，完成护送后会许诺元信“武士”身份。至于其他三人似乎只是普通的山精野怪，根本不在乎身份问题。
最后，约翰总算劝服了元信不让他再称自己叫什么“约翰殿”，直接叫约翰就行了。元信大为感动，强烈要求约翰叫他“太郎”。
约翰又挠了挠头，太郎？桃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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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外国人氏，但桃山太郎和约翰很是投缘，这个年轻人没有那种狂妄自大，而是对外界充满了好奇。而辉夜大小姐虽然出身高贵，却并不在意地和众人同席，妖怪侍卫们反而一脸地拘束，敬畏地看着和自家主子同席——或者叫同桌——用餐的约翰，这跟他们之前的虎视眈眈地表情完全不同。
辉夜姬接着跟约翰科普了大夏国的情况，反正是一些十分复杂的历史关系，一些地名和人名也让约翰头大。差不多大意就是说，这个东瀛洲本来就跟大夏国的青州隔着一条叫白江的江水，结果百十年前被大夏国灭国。吞并设郡后至今，前朝遗民始终试图复辟。前段日子突发了一场大地震，撕裂了那条江水直接成了汪洋。如今随着地理位置的拉远，东瀛洲的复辟运动越发激进了。
“所以明面上，我们现在还是大夏国人，一旦朝廷不能跨海镇住局势，东瀛洲随时可能脱离大夏。有不少东瀛洲人担心随之而来的战乱因而乘船逃离家乡。那时候家父招募了有名的勇士元信，得到他和他的同伴护卫出海漂泊，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辉夜姬如是道。
“原来如此呀，无论兴亡，百姓皆苦呀。”约翰感慨道。同时他心里想，也许这是个所谓的平行世界吧，跟脑海里的内容不一样。
“哦，对了对了，在下差点忘记了。”旁边的桃山太郎收起纸扇一拍手心，“新助，你的刺身虫药带在身上吗？取两份与我。”
只见那只穿着紫色忍者服饰的狗头人一点头说：“哈！自然是有的。”他将左袖挽起，露出了手腕处的一圈细竹管，将其中一支扭开倒出两粒绿豆大的黑色颗粒物来交给桃山元信。元信接过来，取出一张细纸，认真包成一个小纸包，郑重地交给了约翰旁边的本杰明：“如果担心食用刺身患线虫病，可在睡前服用一粒。我看约翰你不方便收藏，就劳烦本杰明学士了。”
“多谢多谢。”约翰双手合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