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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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并不痛苦。
北部城堡的又一次陷落，山崖之下的马里塞尔大军早就发现了，他们没有贸然行动，只因为情报不明罢了。然而侦察兵和间谍从来都是成功者的必需品。所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负责了望的士兵就报告说，山下的敌军已经行动起来了。
查尔斯和约翰也登上高塔注视着他们行军，至于皮特，他把雇佣兵打发走了，然后处理其他士兵的去留问题。因为伯爵大人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意志，他将抛弃家业和爵位到处冒险，因此皮特给了那些有家人牵挂的士兵遣散费。尽管如此，仍有七个士兵不愿离开查尔斯，希望能跟随他去闯荡。
这几个人也看不住那些俘虏，干脆就把他们放了。约翰对他们说：“再战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将用城堡的剩余物资换取一条生路。你们的军队也快到了，拿上武器离开吧。”
那几个马里塞尔人也是十分惊讶，他们看向了领头那个最强壮的家伙。他抹了抹自己那凌乱地红胡子，然后向约翰行了一个更加蹩脚的格罗尼亚礼节。
“您是个令人尊敬的骑士。”他操着一口乡下风味的格罗尼亚语，跟约翰聊了起来，“您要是愿意到我家做客，我会让我女儿招待你。”他露出了黄色的板牙，甚至里面缺了几个成员。他的小眼睛眯了起来，用一种“你懂得”的表情抖着脸上的横肉和油彩。
约翰的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壮汉女子的形象，她身裹床单地扑过来，满脸蓝色油彩，红发凌乱，肌肉虬结。最可怕的是她嘴唇上还有胡须！
他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个恐怖的想法赶出了脑海，然后对面色疑惑的红发壮汉说：“赶紧去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做客的。”
“不不不！”壮汉摆手按下了约翰的手臂，“我们不走了，跟你们一起等。反正他们也要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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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马里塞尔人不像传说中那样满脑子都是肌肉，又蠢又猛。相反，吝啬、狡诈也会出现在他们身上，而且比例相当高。这个红发壮汉，“血斧”拉格纳，就是其中的一个。在得知查尔斯和约翰都对马里塞尔的风俗文化感兴趣之后，他提出了比武的要求，声称一场激烈的比武后，才能开启男人之间的话题。
查尔斯表示拒绝，因为他想了解的不光是男人之间的话题，于是这个任务又交给了约翰。
约翰面对双手持斧的蛮子是有些头疼的，尤其是对方那斧面就像一扇小圆盾。这种重斧一旦被耍起来近身缠斗，那可不是剑盾能格挡住的。当然了，重武器缺点也明显，不平衡的构造会让它用力过猛导致动作变形。这让约翰不禁想起了当初狼外婆的告诫，招式越猛烈，越容易被爪子撕开腹部。
这帮马里塞尔人都喜欢用真家伙对决，所以比武的伤亡率居高不下。约翰想要不受伤赢得比武，就得一招制敌。他想了想，把剑尖下垂，摆了个骗位。
不过拉格纳也很谨慎，对面这个格罗尼亚人臂力仅比自己差一些，所以上次他占了地形的便宜。一旦在这种开阔地被对方耍了可就不好玩了。但是斧子太重，僵持下去对他不利，他只好控制好速度冲了上去。
约翰没有动，他紧紧盯住拉格纳斜劈下来的斧子，但此时对方的眼睛却让他很在意，他瞄到了自己的腹部。约翰向左一闪然后剑刃撩向对方的腋窝。拉格纳左手推开斧子弹开了这一剑。他右脚一拧飞起左脚踢向约翰。约翰顺着弹开的力道手腕一转，剑刃划了个圈朝拉格纳的左腿砍去。
拉格纳用力过猛，来不及收回手脚的动作了，约翰赶忙翻转手腕，用剑脊砸在了他的小腿上。
“好了好了，胜负已分。我想我的腿没了，死亡就是个时间问题。”拉格纳干脆的认了输。于是在约翰期待的目光中，他勾肩搭背地拉着约翰跟他聊起了马里塞尔纯爷们的故事——打鱼、猎熊、拼酒。。。
“停！停！你们那边男人的话题就是这些？”
“对呀！你们格罗尼亚人不喜欢这些话题？”
“不是。。。我是说，那个，马里塞尔人里也有美人排名的话题吧？”
“这个嘛，当然有。”拉格纳小眼睛转了转，“啊～～～！原来你等的是这个呀。巧了，这是马里塞尔纯爷们大醉一场后聊的话题。”
“少来了你这个混蛋！库房里一滴酒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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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文明的诺林顿滨海地区，格罗尼亚这样自诩伟大国家和马里塞尔这样的野蛮之地，没有几个人会想到喝开水。所以领主和士兵们一向是喝各种酒类解渴的，这也间接解决了水质卫生问题。至于平民，喝不到劣质酒的情况下，只能去河里或者井里打水，他们可不想把宝贵的燃料用在烧水上，毕竟很多领主吝啬得很，总是把未经许可的捡枯枝行为判成“盗窃贵族私有财产”罪。
所以城堡里的酒是战略储备，再不济也是大家的日用消耗品，不能轻易给这帮蛮子喝了。他们喝爽了，接下来让大家怎么办？喝风么？高原上水源短缺也不好打井，所以酒水储备就是北部城堡的命脉了。
查尔斯也是这个意思。他因为领地离马里塞尔太近，确实跟几位邻居领主有些来往，但那是“君子之交”，不涉及国家也不涉及利益。接下来这支大军的指挥官不知道是谁，他上哪儿论交情去？所以最多匀出来一桶给大家解馋，剩下的除了日常消耗都不能再动了。
马里塞尔人来得很快。他们在第三天的中午前到的，甚至因为没有了北边的障碍，他们的速度更快。查尔斯伯爵让两个马里塞尔人和一个自己的手下去前面迎接，自己则带着约翰和皮特在城门上面等。
约翰在老远也看见了，这支先头部队没有穿沉重的盔甲，而且尽量都身着轻装。领头的几个才骑着马，剩下的马匹都被分配给车辆拉辎重了。然后还有大约十里远的时候，他们停在那儿休息。所以一直到下午，才约有五百多名士兵从车上拿出装备，准备齐全后谨慎地接近了主堡城门。
领头之人也是头戴锥顶眼罩护鼻盔，区别是他的头盔比士兵们的在后方多了半圈锁甲。反正这么多人里边，约翰没再看到一个像拉格纳一样戴着牛角盔的人了。
“喂！拉格纳，你说说，你是不是哪个马里塞尔部落族长伪装的，而不是所谓的小小的儿子？嗯？感觉除了这个领头的，就你一个穿戴这么特殊。你不会是个元帅吧？”
拉格纳表示不满：“别胡说！只有你们格罗尼亚才选什么元帅，我们可没有那一套。我确实是一个领主之子，别拿你想的那个什么村长套在我父亲头上。”
他趴在城墙的砖头上仔细看着这个领头的人，本能感觉熟悉，但他眼神远比记忆力强多了，所以只看出这身行头和体型不匹配。而且看下面的旗帜的图案，好像不是那个什么罗洛子爵。
“这人我不认识，但是旗帜是罗洛子爵的。难道他家还有个我不认识的亲戚？”
查尔斯伯爵没有说什么，不管怎么样，只有对方派上来足够身份的人，他才能和对方谈判。
等了一小会儿，对方接近后，先派出了十几个士兵靠近城门。拉格纳认出了其中的两个伙伴。他们停在弩箭的射程之外，然后那两个马里塞尔俘虏靠近城门，朝着城楼上方大声喊道：“泰沙格里亚伯爵大人，我们尊贵的国王亲自来和您谈判。希望您能表示出诚意。”
城楼上的几个人都是大吃一惊，除了约翰，他本身就不认识马里塞尔的国王，更别说他反而觉得国王亲自过来这才算有身份。但是其它几人吃惊的地方不一样。拉格纳吃惊在于国王居然隐瞒身份，皮特吃惊在于敌国国王出现在这里不见得是纯粹来堵门，查尔斯的吃惊就更远了，他怀疑王国西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场合容不得他胡思乱想。
“请回复一声，我希望能看到贵国国王，还有我的人。然后我才能表示诚意。”
这时候虽然大家都知道早就约定要投降的，但不能太没了形象和骨气。马里塞尔人啥样人都有，不过骨子里好勇斗狠的更多，所以敌人强硬一点，他们反而会尊重些；如果敌人懦弱，他们更喜欢将其尽情羞辱。再有，查尔斯伯爵年轻时候怎么也是跟马里塞尔人干过几仗的狠人，所以腰板硬一点，那也是关乎自尊的。强者的世界里，得先用本事赢得自尊，别人才会给予尊敬。平白无故地就对陌生人谦逊，那是缺乏主见的表现，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头绵羊。这样的人不仅贵族们看不起你，连士兵们也会鄙夷并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