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魔疑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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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魔，不过一帮山贼罢了，早晚把他们一举荡平。”玄猛重重地一脚。下方露出一块石碑断角，平魔纪事，匆匆百年。
“看来驱赶死人这件事，就是他们的手笔。”商杜陵想了想道，“可这赤豹区区一个山贼，哪里学得会这样高明驱尸之法？”
玄猛分析道：“邪有早就被我校除掉，这赤豹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竟把自己当成了邪有，那他岂不是要自己杀了自己？”
时间越是拖延，商杜陵语气越是急切，好在马上就要到下一个村落。
“马上就要到牛一村了，在那里，咱们也许能见到幸存的摆渡使。”
玄猛差遣两个光头盗贼掩埋掉尸体，征召为随从加入小队。
一路上，他们又遇见了七八具尸骸惨状，茫然地行走在山林之间。嗅着马车里的人味，远远就跟了过来，不知疲倦地奔忙，直到尸体再也无法行走。
莫晗不忍道：“他们得多累啊。”
这些面孔里，商杜陵又发现了三个摆渡使，其他的应该是刚刚入选的少年气苗。这天魔哪里是在报复，他们是疯了，死也要咬下商北达学一块肉！
莫雪察觉到莫晗连日心神不宁，笑笑道：“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平安抵达商北达学。”
连日的阴天，为牛一村而晴朗许多。莫雪想起临行前爹娘吐露的秘密，不由呆了一呆。
下午，十组商杜陵与三组、七组见了面。这一下，有六个商北达学弟子聚在一起，特别是三个内门精英，就算真对那凶恶贼人也多了些底气。
“大院长庇佑！”
和这两组的摆渡使交换过情报后，商杜陵才知道，二组，五组他们都已经遭了不测。现在的情况是有六组已经牺牲，三组逃到这里，剩下最后一个一组还音讯全无。
“天魔赤豹。”商北达学学子皆是大怒。
三组人的水镜都破碎了，最后讨论决定先派玄猛前往达学报信。约定在牛一村等待两天，如果一组还没来就立刻动身。
“摆渡使大人。”少年少女表现出了勇气。
玄猛离去这小小的村落，村民们抱着戒备，路上行色皆是匆匆。从牛一村到商北达学渡口，玄猛化气而行大概三天路程。只要商北达学大部队赶来，剿杀天魔小贼，只是翻掌之事。
晚间即在村民家里借宿，三组人马彼此照应。秃头方和二猫子负责看守院子干杂活，很快，他们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二楼的三间屋子里，还不约而同地亮着灯。
商杜陵给气苗们发放了养气所用的宝石，只要把石头抓在手中，就能获取最商北达学功法和一丝长气浸润。
随着修为的提高，养气宝石会渐渐变成普通的石头，直到裂开。听到那声破碎，也意味着修为提升了一个阶段，需要再申领新的指引宝石。
按照这种功法，对于天地灵气的汲取炼化，无论是质量还是速度都会提升数倍。握石感力，曾是所有齐国村落少年少女们梦寐以求的画面。
莫雪也在暗暗用功中，但是他的进度尤为艰难。单单就这养气残章，指出了养气要走十三重，积攒足够的点数，方能强大神海，不断周天调理开阔边界。
“按照常理而言，不是应该先开海，为什么这个法门是闭海呢？”莫雪越学越赶到荒唐，邪说歪道，如果是在齐国，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选择去这样修炼。
莫雪夜半醒来，发现他真是蠢得可以，这么明显的问题。
“这商北达学的法门错了，全错了……”
这灵气复苏百年，养气士们摸着石头，都在试图开辟一条独属自家的修炼道路，最后通往何处无人知晓，但无疑注定充满了艰辛和曲折。
他更是自嘲，同期的气苗们都憋着劲，加油修炼，希望早日能捏爆指引宝石，也只有他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胡思乱想把。
“呼——睡一觉真舒服！”莫雪从周天中醒来，看着眼前那块依旧闪烁的宝石，长长舒了个懒腰。
莫晗不负众望，成功地捏爆了第一枚养气宝石，标志着她正式成为一名养气士，也从商杜陵那里领取了下一阶的养气功法和宝石。
“短短半月，着实难得。”
摆渡使们露出赞叹的眼光。他们也是眼红，商杜陵师姐十组捡到宝了，大多数气苗，需要师兄师姐的悉心引导、加上数月时间才能攒够一层的点数，有些笨的时间甚至还得加倍。
嫉妒归嫉妒，当他们看到莫雪的时候，又平衡了不少。收了这家伙，商杜陵定是要受见南山堂的长老们训斥。
不到半天时间，莫七晚上没来吃饭，很晚房间里传出兴冲冲的叫喊：“哈哈哈，我也捏爆了！”得到新的养气宝石一刹，莫七冲着世界露出无比得意的神情。
他人的指点，就连借住的这几家村民也有议论。
商杜陵劝了一句，好好修炼。
两天时间，又是两天，一组始终未到。
“不等了，咱们走。”
天色未亮，商杜陵和其他摆渡使迅速动身。村子里突然一阵尖叫刺破黑暗，几个村民疯了一般敲响了商杜陵的大门。
“不好啦，摆渡使大人！出事了！”
那是一个披散着红发的幽灵正在村子里游荡。力气大得可怕，一抓之下连铁锄头碎了三把。
莫雪想拦住想要上前的商杜陵。
“我劝你不要看，是他，回来了。”
“让开。”
那人身边还挂着一把拐子剑。她印象中，一组的组长似乎也是这种装备。但就在下一刻，她就明白了莫雪的用意。
玄猛幽灵的双眼早已飞走，身体腐烂，伤口遍布，一如野兽撕咬过。紧追响动，一下子跳转过来，迅疾无比地朝着商杜陵扑去。
商杜陵转瞬就抽出了一枚灵玉，扩散成令，将这尸体定在原地。
幽灵满身腥气，长大嘴巴，拼死要冲上来，两人之间隔着一堵薄薄的玉璧，也是天人永隔。
“天魔！”商杜陵生气大喝，被另外两位摆渡使拦住。
“杜陵使，这必是天魔的诡计，是要我们自乱阵脚。”
莫七看到莫雪气喘吁吁，忍不住道：“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乱出头。莫雪，摆渡使大人，何时需要你保护。”
几个气苗看着那死尸，曾经朝夕相伴，害怕的难过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莫晗靠在商杜陵怀里，哭成一团。
幽灵风波波及不小，为了让牛一村村民安心，摆渡使们瞒着商杜陵先玄猛的尸体烧了。
“如果再不和商北达学取得联络，剩下这几个孩子也要没命。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赤豹就在路上埋伏着我们。”
“你们说，那天魔本人，会不会就在这牛一村里？“
“别自己吓自己！”
晚上莫雪的宝石总算暗了一分，不那么刺眼。知道深浅，他索性暂且休息。
莫晗说：“猛大哥，杜陵姐姐心里一定很难受。”
莫七拳头一砸桌面：“那天魔真是可恶，可别让我碰见他，否则我一锤就将他砸爆，虎哥我向来是说到做到！”
莫晗再开朗的性子，怎么也笑不出：“快吃饭吧，明天还要启程呢。”
莫雪吃了一口馒头：“早就别该等了，这个鬼地方越等越死得快。”
那主人家上完菜，正巧从旁边路过，不悦道：“你这小家伙，合着咱们牛一村是个鬼窟啊，一来就出不去。”
莫晗忙道：“大叔，您误会啦，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们这些商北达学的学生，没一个好东西！”主人家说着就气冲冲走了。
莫七叫道：“好你个莫雪，你看，这好端端的，你偏偏把别人惹到了，明天咱们都没饭吃。”
莫七说着就起身去打小报告，莫晗道：“莫雪，要不要等会咱们再去找那大叔到个歉？再这么说，这几天，都吃人家的睡人家的。”
莫雪冷哼了声：“你爱去你去。”
吃完晚饭，莫晗去敲主人家的门：“大叔，您睡了吗？我有点话想对你说。”
叫了半天却没人应，她直接一推，门竟就开了。
“出去了啊，都这么晚了。”莫晗看了一眼屋内，打算明天再来。但余光，或许是直觉，饭菜不太好吃让她停了下来。
“找到了，养气宝石。”
莫晗推开沉重的衣柜，下面出现了一个暗室，里面摆了好几口大箱子。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哇，好多金币。”莫晗吓了一跳，立刻就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商杜陵。
她心扑通扑通地跳，莫雪说的没错，这牛一村一定有古怪。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莫晗以为是主人回来了，吓得差点叫出声。
但赶来的是莫雪的呼唤，两人确认平安，交换信息：“或许这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贼村，也就是那天魔的大本营。这里人家的男子除了种田的劳力，其余都是贼寇，专门从摆渡使手中抢夺优秀的人材，洗脑后加以培养建立自己的势力，作为洗劫敛财的工具。”
“但随着商北达学的围剿，这天魔之主，邪有被杀，工具打手也损失得差不多了。老二赤豹不满这个现状又无所作为，任人唯亲，喜怒杀戮，弟兄们人心离散，都纷纷退团，回到牛一村务农。”
“而赤豹大概对邪有很是怀念，不知怎的，一下子有点精神分裂。在大路上乱杀人，还丧心病狂地点燃尸体里的怨气，制造游尸幽灵。”
莫晗听完莫雪的分析：“这么说，咱们是自己钻进了贼窝，那猛大人去报信的情报也是村民透露的？”
莫雪和莫晗关上箱子，回到地面，才发现外面已经打了起来。一团血泊里，躺着三组和气组的两个外门弟子。
两个摆渡使闯进来，就像是海中的两座灯塔，在院子里大放异彩：“魔贼受死，今天我就要为我商北同门报仇！”
“天魔之主，纵然你一力伪装，你今晚去坟地练功，还是露出了破绽！”
这个声音，属于商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