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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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餐露宿地，刘海燕来到了西门市。
西门市比梅江市近，刘海燕先到的西门市。
心想，就是回到了梅江市，又能怎样！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不如在西门市，谋个工作。先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但刘海燕在西门市举目无亲。找了几家陶瓷厂，都不招人。
只好投身于一家快餐店，当临时工。包吃包住，月工资一千五。
从洗碗，洗菜，抹桌椅板凳，到送餐，什么活都要干。
早上五点半要起床。忙到晚上十点才打烊。累的腰酸背痛脚抽筋，苦不堪言。
刘海燕安慰自己，再苦再累，总比缅北的日子好过啊！
然而，干了十几天之后，刘海燕就不想干了。
因为，她看到，端给客人喝的紫菜葱花汤，是煮过鸡蛋的下脚水。
几十只生鸡蛋，洗也不洗，放进锅里煮熟，捞出来。锅里剩下的水，没有倒掉。
用来做紫菜葱花汤的汤水。
客人不知道底细，喝得还蛮润味。刘海燕心里只想吐。
还有就是，客人一走，盘子里吃剩下的凉拌卤豆腐 ，卤折耳根，卤鸭脚鸭舌什么的，老板端进后厨，全都倒进了菜盆里。
和捣，和捣，会再一次舀给下一位客人吃。看得刘海燕两眼发直！
两年疫情，才刚缓过劲儿啊！
这要是卷土重来，岂不重回解放前？
这里不能待了！刘海燕坚决待不下去了。
第二份工作，在超市里当导购员。
受疫情影响，超市里人气冷清。不见往日人头攒动的热闹场面。
当个导购员也很惨，底薪才五百元。没有业绩 ，没有提成。
根本养不活自己。
她看见超市附近的地下人行通道里，有一些人摆摊，卖蔬菜水果。
刘海燕转念一想，不如我也去买个推推车，摆个流动摊，批发点水果啥的吧。
不用看老板脸色，时间上也自由的多。
弄个推推车，花掉了几百元。
并且，批发水果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
她发现，还是需要早起。凌晨两三点钟，就要到批发市场里，等着送货车的到来。
送货车刚停稳，一大帮子人围了上去 开始手忙脚乱地抢货。
因为，不抢的话就没有了。要等下一批货的到来。
谁都想早点拿到货，早点出摊，早点变现。
刘海燕身材太胖。哪里抢得过那些手脚麻利的大妈大婶。
只敢站在一边看热闹。
等大部队走了，剩下的货，只剩了一些歪瓜裂枣，没人要的次品。
刘海燕将摊子支在那个熟悉的超市附近，地下人行通道里。
里面晒不到太阳。通风，非常凉快。过往的行人也非常多。
是个摆摊的好地方。
然而，刘海燕刚将水果码放整齐，生意还未开张，城管就远远地来了！
所有摆摊的人，纷纷惊恐地收摊，逃跑。
一开始，刘海燕很懵逼，不知道啥情况。愣愣地看着众人推着车四处奔逃。
回头一看，原来是城管到了！
刘海燕这才反应过来，也架起自己的推车，亡命逃跑。
唉！
没有营业执照，不在指定地点，干这个也是不行的。只好再想别的辙。
想来想去，就还是觉得，不如到陶瓷厂，再去碰碰运气吧。
在西门市，刘海燕举目无亲。她只认识润丰陶瓷厂的田厂长。并且打听到了，厂里正缺一个贴花车间主任！
刘海燕觉得有戏。
她特意挑了上午九点钟这个时间点，来到厂里。因为，以她对兴瑞陶瓷厂的了解，就只有这个时间点，比较容易碰到厂长。
果然，润丰陶瓷厂的田厂长，也一样。这会儿刚到厂里。
他还记得刘海燕。
他厂里的贴花车间主任，前几天辞职走了。这两天，厂长正在到处物色人选。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田厂长曾经从周佳丽嘴里得知，刘海燕是兴瑞陶瓷厂手工贴花车间的主任。
如果能聘任刘海燕，当他厂里的贴花车间主任，兴许就能将兴瑞陶瓷厂先进的贴花技术和规章制度，通通引进润丰陶瓷厂。
想到这里，厂长觉得，刘海燕是个十分理想的人选。
当场便热情地答应，给她安排岗位，安排住处。临近中午，又叫食堂里的人，给端来了饭菜。
刘海燕试探地问田厂长：“我在兴瑞陶瓷厂的事，你知道吗？”
田厂长爽快地回道：“我听说了。你是被无罪释放的。在我这里没事！”
这一番知遇之恩，令刘海燕感动不已。她发誓，一定要好好工作，回报田厂长对她的信任。
事实上，刘海燕确实做到了，工作卓有成效，非常出色！
田厂长也非常满意。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海燕躺在自己的工房里，会想起缅北的噩梦。
她将这个秘密，深藏在心底，独自消化。
三个月以后，刘海燕以为，她在润丰陶瓷厂已经站稳了脚跟。
生活可以无忧了。
不料，被兴瑞陶瓷厂瞧不上的润丰陶瓷厂，这次，要联合办厂了！
周佳丽趾高气扬地，到厂里来考察！
刘海燕心想，气死我了！
而且，手工贴花车间被撤销！刘海燕的饭碗，再一次，被砸了！
她真是欲哭无泪！
对周佳丽的仇恨，不可避免地又加深了几分！
刘海燕形影相吊，在西门市的大街小巷溜达一整天，也没有找到工作。
唉！西门市待不下去了！
便又悄悄潜回到梅江市，应聘了五六家陶瓷厂，都没有着落。
刘海燕意识到，梅江市工业园区里的所有陶瓷厂，加上西门市的所有陶瓷厂，无一例外，都与兴瑞陶瓷厂有关联。
可能他们也都听说了刘海燕这个人的情况，没有一家陶瓷厂肯收。
而进餐馆洗盘子，进宾馆刷马桶的活，倒是有。
但刘海燕吃不消，不愿意干。
她只好再次回到西门市润丰陶瓷厂。找田厂长诉苦，希望给她一份工作。
田厂长为难了。
周佳丽明确表过态！不希望看到刘海燕在厂里工作。
而且，贴花车间也被撤销了。
“你能干点什么呢？”
刘海燕说：“我什么都可以干！哪怕一个淘洗工，也可以。”
田厂长连连摇头。
“不合适！不合适！”
“那都是男人干的力气活！你一个女孩子，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