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段黑暗无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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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燕被从游戏厅地下室，转移到了另一处房子里。
周围铁丝网密布，有持枪的打手看门。好几道大铁门！
那是一间大通铺。
没有床，没有被子。有十个水泥台子，绑着十个女人，斜躺在水泥台子上。
个个不成人样。
每个人的双手，双脚，都锁着一副铁链子。防止逃跑。
年纪大的，四十多岁。小的，二十三岁。
无一例外地头发凌乱，眼神呆滞，瘦的皮包骨头。
这一天，打手将年纪最小的，拉了出去。直到天黑，才被拖了回来。
这女的，因为在三个月之内没有完成电信诈骗五十万元的“业绩”，而被再次毒打。
是当着另外九个人的面打的。
用的是电棍。电棍只要挨到人的身上，就像遭雷击一样，浑身颤抖。冒着滋滋滋的蓝光。吓死个人。
然后，用棍子打。
能清晰听到肋骨被打断的声音，咔嚓作响。
吓得其她九人，心惊肉跳，不忍直视。
打完了。打手指着房间里的其她人，恶狠狠地骂道：“谁不听话，谁就和她一样的下场！”
第二天晚上，一个看场子的打手，将刘海燕拉了出去。
拉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
里面很多人，很多格子间工作台。在人机共同监督下，给了刘海燕一张表格，和几页话术流程示意图。
表格里，是一长串qq号码。
“坐下来！按顺序一个一个地加qq。”
“加不上两个qq号码，算完不成任务，等着挨揍！”
刘海燕惊魂未定地，被按在了一把塑料座椅里，开始冒充熟人加qq。
在验证留言框内，写了两句话，“在么？我是表弟，我换了qq号了，麻烦加一下。”
加了以后，开口就说：“我最近出了点事儿，急需用钱！你借点给我！一个星期还你。麻烦将钱打到我的银行卡xxxx……”
不到一分钟，对方将她拉黑了。算没有完成任务。
接着，尝试第二套方案。
在验证留言框内，写的是，“您好！您父亲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急需付抢救费用。请马上转账到xxxx……”
刘海燕连续工作了一晚上，没有诈骗成功一单。
回到通铺房里，当着众人的面，挨了一顿皮鞭。
这算轻的。
第二天晚上，刘海燕又被拉进那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
三个人一组。每组一个女的，两个男的。每人拿着一张话术图，演习公检法人员话术。
然后，给了一张表格。表格里，有姓名，有身份证号码，有手机号码。
要求她按名单顺序，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另外两个男的，扮演后续角色。
冒充公安机关，要求对方配合调查。并提供安全账号，保全自己的存款不受损失。
几个小时的忙活，累得腰酸背疼。却没有“业绩”。
拉回大通铺，打手将刘海燕高耸的丸子头拆散了，将长头发吊在横梁上。使得刘海燕只能脚尖着地。无法站直身子。
否则，一旦悬空，头发承受不了她的体重，头发会被硬生生扯断。甚至，扯掉整块头皮。
时间一长，非常难受。
几乎每天晚上，有人挨打。
而那个年纪最小的女的，在水泥床上躺了一天之后，因伤势过重，已经被抬走了。
不知道，是被幸运地抬进了医院，还是被割了器官，死了，给埋了。
反正，再也没有在通铺房里出现过。
第三天，刘海燕被关进了一只狗笼子。
笼子不够高。
刘海燕体型胖，无法站立，只能蜷缩。甚至无法翻身。
特别难熬！
摆在笼子门口的食物，像泔水，发散着腐臭气味。
简直难以下咽。
没办法，为了活命，刘海燕闭着眼睛，将食物往嘴里塞。
忍不住地呕吐。吐完，继续吃。
真是度日如年！
实在熬不下去了，刘海燕再次恳求老板。
“你叫人骑摩托车，送我到边境，我就说，钱在哪！”
老板终于答应试一试。
派人走小路，深夜将刘海燕拉到交界上的一个非常隐蔽的草丛里，扯开嘴里堵着的洗脸帕。
“现在可以说了吧，钱在哪？”
刘海燕被逼无奈，只好说：“钱在对面某某宾馆，凉亭，屋顶装饰板材内。”
直线距离，不过五百米远。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取钱的人很快折返。果然取到了钱！不多不少，八十万元。
可是，钱一到手，老板就变了卦！
吩咐手下，还是要将刘海燕带回营地，噶腰子。
眼看距离只隔着五百米，就是瑞丽市地盘，却犹如隔了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刘海燕想逃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正在欲哭无泪的关键时刻。
小路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摩托车左冲右突的声音。
油门踩的咔咔作响！
抓着刘海燕双手的那几个人，毫无征兆地，放开了她。他们突然没命地往回撤，散开了四处逃窜。
刘海燕回头一看小路，前面有两个人影在逃跑，后面有两个穿制服的，打着手电筒，紧追不放。
原来，有人非法越界。被巡逻的人发现了。
而负责看守刘海燕的几个人，被打草惊蛇，害怕被抓，提前逃了。
正值天上挂着一轮明月，照得小路一目了然。
这种地方的小路，特别多！
有很多条田埂，可以走。也有牲畜走出来的羊肠小道。还有香蕉林，都可以到达五百米之外的内地。
她不敢出声报警，寻求巡逻人员的帮助。
因为，八十万元是个秘密，也是一个炸弹，根本不敢触及。
只要她不说出去，游戏厅的人，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她的人身安全，反而有了保障。
说时迟，那时快！
刘海燕选择钻进了一片茂密的香蕉林里，躲过了巡逻人员的视线。
成功回到下榻过的宾馆。
拍着胸脯安慰自己，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八十万元，没有了。一分不剩！手机也早就被赌场没收。
她现在一无所有！
她努力地回忆刘小文的电话号码，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家里人的手机号码，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不想打！
如此落魄的情况下，即便可以联系谁，她也不想联系！
刘海燕靠在餐馆洗盘子，赚点路费。
一路往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