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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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夯货泼了童子尿，十三心中那丝对大山的愧疚，瞬时便被抛之脑后。
立时就是怒意升腾。
十三两步便到了大山跟前，一脚便将大山踹倒在地面，接着揪起大山的衣领就是一顿好打。
“我让你鬼怪妖孽，还轮回酒？那特么是童子尿！”
“啪啪……”
大山原就硕大的脑袋更大了，双手掰着十三拉着他衣领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能使其离开。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十三手上的体温，和手腕上的脉搏，一时间呆滞了眼神。
“你不是鬼？也不是妖怪？”
十三一阵好气，却又苦笑不得，想一想也只能自认倒霉，随即便松开了大山。
但也怒意难平，只能怒斥道:“你个夯货，我当然不是鬼！朱砂、道符、佛珠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童子尿？这都是谁教你的损招？”
确定了十三也是人，大山便没了对十三的怒意，一边起身一边回话。
“街口代人书信的张大牙，他告诉我童子尿能驱邪！”
十三不禁的翻起了白眼，甚是无语的看了眼大山。
“驱鬼除妖的事，你问代笔人？这是他能懂的吗？哪怕你问算卦的也靠谱些！也难为你还能找到些童子尿。”
大山的大脸上却浮起一丝偷笑。
“找童子尿，其实也不费劲！”
看着这夯货的怪笑，十三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扔的那瓶是你自己的。”
大山举着肿的都有些变形脸，含糊的一阵点头。
“嗯嗯嗯……”
“我去……”
十三立时又是一团火大，可看着这夯货的猪头脸，最终还是忍了。
“也罢！我抢了你的素娘，你泼我一身尿。我们扯平了！”
大山却开始沉默了，眼神中慢慢升起了一丝郑重，声音更是极度严肃。
“虽然你们的动静有时很烦人，但能看的出来素娘跟了你后，真的很开心。
但是你记住，素娘是我从秦淮河救回来的，你可要好好对她，别让她又跳秦淮河！
若是真有那一天，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会找你拼命的。”
十三一起间有些愣了。
心说，“这夯货浑是浑了点，但确实是个挺不错的人。”
却好没气道:“你的命还是好好留着吧！挺大个个子，也不知道长长脑子，童子尿，真想的出来！”
十三带着一身的骚气，从大山家的院子离去。
出门没几步，便看到一老妇人进了大山的院子。
跟着便是一道心疼的斥骂。
“大山，你怎么又和人打架了？哎呦喂，怎么不打死你，一天天的不让为娘放心。”
大山强撑着刚强，浑话依旧。
“娘，我没事也没吃亏，我这力气你还不知道，打架就没输过。那人是带着一身尿走的，老惨了！”
可大山心里却是服了，长相没得比，这力气还不是对手，素娘选他不选自己，太正常了。
可耳力惊人的十三，登时就是一丝怒火。
心说，“好你个夯货，这事若是只和你娘说说也就罢了，要是敢和素娘说，我饶不了你。”
素娘家这条巷子，走出不远就是秦淮河。
十三原本想着找家客栈，让伙计烧盆热水，去去这一身的骚气。
可当看到秦淮河中，有着不少人在戏水玩耍后，那尘封不知多少年的少时记忆，便涌上了心头。
多少次他偷偷的到野河游泳，老道都会悄悄的跟着。
十三心中感慨万千，当即也不再找劳什子客栈，向着秦淮河便径直而去。
到了河岸。
十三也不脱衣服，只是脱掉了鞋悄悄收入戒指，跟着就是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潜行数十米后，方才露出脑袋。
便见，身边是一群游泳戏水的汉子。
十三也不在意，直接在水中将浑身束缚脱掉扔入空间戒指后，便自顾自的游了起来。
最初世的雇佣兵生涯，教会了他如何在水中生存，更教会了他如何用最佳姿态在水中快速泅渡。
而这些身体记忆在历经漫长的岁月后，依旧让十三毫无陌生感。
只见十三时而蝶泳，时而仰泳，有时更是深潜水中，潜行数百米后，方才露头换气。
真可谓是浪里白条，水中蛟龙。
一时间，这片海面之上只显的十三水性高超。
可奇怪的是，同在这河面上戏水的汉子们，没有惊赞也就罢了，却一个个的用敌视的目光看着十三。
就在十三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刻候。
一个相貌平凡，却极具亲和力的中年汉子，慢慢的游到了十三身边。
“兄弟好相貌，水性更是了得，着实让人惊叹。认识一下，我叫石庵！”
石庵说着，抱拳就是一礼。
能在这水中施礼，还保持不走样，这已然证明了石庵的水性同样不凡。
十三同样还了一礼，笑道：“在下十三，兄台亦是了得！”
这石庵，十三是见过的。他便是那夜，四黑衣人南漳巷救人时的内应。
只是石庵却不知道，面前人就是他心念许久的恩公。
“那我们可是本家，石三兄弟也是来参加竞水的？”石庵问道，语气看似直接，但试探味十足。
十与石同音，显然石庵搞错了十三的名字。
十三一愣，倒不是因为名字问题。
而是明白了，为何在显示出水性以后，那一双双敌视的眼神从何而起。
好奇心作祟，十三当即点头道:“正是，兄台你也是吗？”
石庵同样点头，但却皱了下眉头，眼神更是飘了一下。
这面目表情其实很轻微，但却被十三尽收眼底。
只听石庵回道:“是，是，可是我听说，这次竞水过后，选拔出来的人，可能会送到淮南西路，这离开扬州城讨生活，兄弟你也愿意？”
十三心中一笑。
因为上次的救人，他知道面前这石庵是位江湖义士，可这石庵在他面前使心眼，这可是他不能忍受的了。
当即便是反驳:“我怎么没听说，兄台莫不是故意诈我，好少掉一个竞争对手吧？”
石庵登时傻眼，没想到面前人竟识破了他的意图，脸面顿时有些挂之不住。
只得好没气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好心提醒，你不信便不信，怎能如此揣度他人用心，真是岂有此理。”
说罢，石庵便慌忙游走了。
心里更是一阵犯难，“原以为以我水性必能拔得头筹，进而混入千帆岛水寨，可多了这石三这变数，怕是不容易了。”
这时，一条小船快速划来，荡起一条条水波纹。
小船在接近十三所在这片的河面时，抛下了碇石，立时便停在了河面。
小船上，一皮肤黝黑裸着上身的精悍男子站了起来，顺势扫了一下江面后道:“诸位好汉，我叫黄德水，是这次竞水赛主持人。竞水即将开始，但规矩却要先讲明白，你们看……”
黄德水说着便扬起了右手，拿着一块大约五两重的银元宝展示着。
除了十三和石庵，其余数十个汉子望着银子，眼神都是火热。
“这是纹银五两。竞水开始后，我的船会先行划走，你们要跟着我的船行方向游行，而终点就是我再次停船的河面。
在那里，我已经丢下了三块五两纹银，这也代表我这次招人的名额就是三人。
而最先从水下找到银子的前三人，就是我们要的人。当然，找到的银子也归你们自己！”
见财心喜，顿时便有人问道:“那若是我将三块银子都找到了呢？”
“那也归你！”黄德水回的干脆，脸色还带着鼓励。
续道:“不过，我会再次拿出纹银十两，让其余人继续下去，直到招够三人。”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问话之人脸上泛起喜色。
但也有人看不惯他的自大，当即道:“就凭你，别一块银子也没找到，这敢来参加竞水的那个不是水中蛟龙？”
“就是，大话谁不会说，别到了动真格时，就跑肚拉稀。”
“……”
河面上一阵乱哄哄，那最初的问话之人，成了众矢之的。
石庵悄悄的看了十三一眼，见十三一份泰然自若模样后，不禁心生狐疑。
“他人都见财眼开，这石三却依旧平静，此人必不一般！”
思索间，黄德水已经收起了碇石，大声道:“竞水开始。”
话音刚落，小船便推开了水面，随着船桨的划动，快速离去。
霎时间，这数十个水中猛汉，倒腾着身体，向小船追去，河面上顿时浪花一朵朵，追逐的煞是激烈。
岸边头，不少路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这看热闹的习俗，是人根深蒂固的习惯，立时又是一阵喝彩加油声接连响起。
但十三却没动，他在犹豫要不要参合这热闹。
犹豫间，素娘的话语响在了心头，立时便让十三定了主意。
“就当是参与个热闹，回家给素娘讲起来也是乐子！”
如同离弦之箭，十三全力追赶起来，那速度自然是快的惊人，仅仅是几个呼吸后便追上了人群。
而后，更是接连超越他人，只是一会儿功夫，便赶上了最前面的石庵。
“我去，这石三上辈子是条鱼吗？”
石庵被吓了一跳，急忙就是加速，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三将优势一步步扩大。
最终，他放弃了和十三竞速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节奏游了起来。
毕竟，这次招人名额是三人，就算是十三不讲武德将三块银子收全，也有下一阶段的竞水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