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素娘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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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时光，总让人过不够。
十三如今更无修炼的可能和必要，毕竟此间世界只是凡俗世界。而就算失去伟力，他的实力也已经是当世之极。
但这一开始放松心态，便有些过于惫懒，十三一连半月都未出素娘这院子。
素娘自是无有不愿，抛头露脸本就不是她所愿，相夫教子才是她的内心所盼。
于是间，同是半月未曾出摊。当然，十三也不愿她继续辛苦。
每日里，她只是出门一次购些生活所需，其余时间便和十三待在一起。
偶尔也会，你操琴来我吹笛，笛琴和鸣，几近人间幸福矣。
素娘经营食铺也有年岁，孤身一人本有积蓄，十三空间戒指中更是异世界珍宝无数，随意拿出一件便是这世界的高价至宝。
这生计之忧，对二人也生不了困扰。
十三自然便越发的享受起来。
前人刘备有言，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十三同样如此，修炼了一辈子，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可素娘虽逐渐适应二人世界，但这人世间的这如此美好，总让她有些不真切感。
没有时想得到，得到后怕失去，这其中的难言滋味，让她幸福且又困扰着。
同时，她又何尝不知自身是高攀了十三？
常言道，门当户对。
她一个乐伎出身的寡妇，又能让十三迷恋多久呢？
她也想做一个让十三刮目相看，不视为花瓶的女人。
又是日上三竿。
悠悠醒来后，依旧紧紧依偎的两人，脸上都带着对彼此早安的问候。
素娘轻靠着十三的胸膛，十分的惬意。
“郎君，你已半月没出门了，虽然我心中欢喜。可长此以往，总显得太过儿女情。再者，郎君天地奇男子也，怎能被奴家一人牵绊？”
十三笑了一下，手掌轻轻的拍着素娘，只让素娘感到安心。
“怎么？素娘不喜欢为夫每日陪着你？”
感受着十三的关心，素娘神情里写满了幸福，声音更是带着陶醉。
“喜欢，可我不想拘束了郎君，郎君应有胸怀天下的抱负。”
十三一愣，心中更是爱煞了素娘这位小娇妻。
“我有何抱负？这一世我只愿做个富贵闲人，高官厚禄太累，富可敌国太俗，我呀，就愿和你一起纵情田园，何必为这浊世奔波？”
素娘更是意外，这世界何人不向往封妻荫子千古流芳，即使不愿为官，也要成为当世名士。
为名为利，岂能蹉跎一生？
就如那词作甲天下的杨无端，纵是花国成雄，引无数青楼名妓争奇斗艳。
可他若是可以一展平生抱负，便绝不会只在脂粉中放荡。
想到此，素娘神色正式极了，径自便坐了起来，这一份凝重让十三都有些不适应。
“郎君，你怎么能如此想？男儿生在天地间，脚踏大地头顶天。儿女私情千般好，哪及公候万代传？”
十三看着素娘正色的模样，不自禁的笑了。
“素娘，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你可听过这首诗？”
素娘点点头，但却依旧坚持己见。
“郎君，你身手高绝，更有神仙手段，用之于朝廷，可封候拜将，驱狼逐北。总之于百姓，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如此能力，若被是奴家拖累，着实太可惜了。”
十三还是一笑，同样坐了起来，伸手便刮了下素娘的鼻子。
“素娘，你这模样还真有些朝廷命妇，教夫向上的意思。
也许，你听着像是妄言，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也曾拥有远盛于朝廷的帝国，更在那世界位登巅峰，无数人仰我鼻息而活。
需知，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素娘闻诗一惊，霎时间更是对十三多了一层认识。
“郎君，你竟还会作诗。如此诗作，就是放到诗歌尽繁绝的盛唐也是佳作。”
但对十三前半段话语，她确实怀疑，天下不就是朝廷吗？
纵是边疆处，北有狄寇侵扰，西有戎敌寇边。
可这天下，依旧是本朝最繁华，最富足。
若有一个远盛于朝廷的帝国，从朝廷上下衮衮诸公，到这市井乡野茫茫寻常百姓，怎么从未传说过。
可十三那正视且庄重的眼神，又让她不由的想要相信。
此时，“嗙嗙嗙”的叩门声起，一声女声在院子外响起。
“素娘姐姐，在家吗？”
素娘闻声色变，“哎呀”一声后，急忙就拉起了说完话便又躺下的十三。
“是晴芳，郎君快藏起来，若是被晴芳妹妹看到我家中突然多了个男人，奴家可要羞死不可。毕竟，我们如今这境况，实在不成体统。”
随后，又向外高喝着。
“晴芳妹妹，稍待片刻。我这些时日身子不爽利，还未起身。”
十三却捉弄的将素娘抱入了怀，紧紧的拥着。
“怎么？你的男人拿不出手？”
素娘急切的挣脱着，脸色已近哀求。
“郎君，莫要玩笑了，若让晴芳妹妹等久了，她可真要怀疑了。”
十三当然不愿破坏素娘所剩不多的自尊心，随即便松开了素琴的身子。
素娘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十三也没等素娘服侍，便自己穿起了衣物，倒是比素娘还要迅速。
看着素娘着急的扣不上腰间绳扣，十三微笑着便替她扣了起来。
“莫慌，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偷偷摸摸，若是真被发现了，我娶你便是，何必如此紧张？”
郎君竟说要娶我？
素娘神情一滞，身子更是有些僵硬，眼神闪过一丝恐慌。
可此时也不是谈论此事的时机，她便又继续打理起自身的衣物起来。
未久——
就在院外的晴芳，等待的要再次扣门时，那被重新加固的院门，应声而开。
晴芳踏入院子，看着脸色红润的素娘，心中升起疑惑。
“不是身子不爽利吗？怎么感觉比上次见面要更加俏媚了。”
晴芳感觉素娘在掩饰什么，却未注意就在她进入院子的那一刻，那院墙之上，一条白色身影越墙而过。
“晴芳妹妹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快，随我进屋。”
“无妨！”
晴芳摆摆手，随着素娘进了那充满别样气息的房间，立时就觉的有些不寻常。
烟花之地谋生的女子，又岂会不知这是什么气味？
素娘脸上升起一丝尴尬，这房内的男子气息确实有点重了，不自禁的便掩饰起来。
“都怪我，半月的不舒服，竟连通风都忘了，晴芳妹妹莫要在意。”
而翻墙而过的十三，此时也是面色尴尬。
只见一个山岳一般身影的大汉，正拿着一根竹竿与他对峙着。
正是那大山！
“原来素娘选的男人便是你！”
大山脸上惊恐和愤怒变幻不定，语气更是带着不甘。
本就是一墙之隔，素娘和十三这段时日，琴瑟和鸣，幸福快乐，这普通民宅的隔音。
咳，一言难尽！
大山虽有时有些浑，但却不是聋子，岂会不知素娘家里多了个男人？
况且，素娘时常弹奏琴曲，那声音中的幸福快乐，大山更是听的真真切切。
这琴声，对十三来言是彼此和谐的享受，可对大山来说，却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十三对大山本不在意，可在知道素娘的过往之后，隐隐的却对大山生出了一丝愧疚。
从某种意义来说，其实大山比他更适合成为素娘的郎君。
可潘驴邓小闲这几样，十三占尽了。
莫说是素娘，就是那出身官宦的杨文倩，又何尝不是对十三魂牵梦绕，苦恋而不得。
而她和十三，也仅仅是匆匆一晤而已。
这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你总是强求不得。
十三身影一动，抓住了竹竿，手指只是微微用力。
“啪！”
那足有手腕粗细的竹竿，便被折折成了两半。
大山再次回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但却反而没了胆怯。
“你是鬼还是妖怪？为何要缠着素娘？快点从素娘身边离开！不然，我定然会寻法师拿你，修行成人不易，我劝你不要在这尘世沉迷，以免毁了你来之不易的道行。”
呃？
鬼、怪、道行？
这夯货是评书听多了吧？
“哈哈……”
十三笑出了声，只觉得这大山真的太有意思了。
但也猜的没错，大山自那日落荒而逃后，就到处求道问佛，寻找着可以降妖除魔的法师。
这听到十三的笑声后，更是以为受到妖孽的嘲笑，顿时更是生气。
“妖孽，看打！”
大山神奇的甩出一把朱砂来，也不知这朱砂方才放在了哪里，总之十三没有注意到大山拿朱砂的动作。
而后，大山更是左手拿道符，右手捻佛珠，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大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显然，虽没有找来法师，他看样子也是道听途说了些降妖手段。
可十三身形后退的同时，便是长袖一拂，轻易间便挡住了朱砂。
而因为这异世服饰的特殊，那一袭白衣的形象依旧保持着。
衣着洁净如新，那飘飘欲仙的姿态，怎么可能是妖孽，明明是神仙人物。
竟然无用？
大山一愣，却也还有其他手段，只见他将手中道符、佛珠尽数丢在了地上。
从怀中一摸，便又拿出一个拳头的瓶子出来，用力砸向十三时还带有水声作响。
“看我法宝，轮回酒！”
十三也不在意，酒嘛又算的了什么？伸手便是一拳向酒瓶砸去。
“嘭”的一声，酒瓶子应声而碎，只是总有些“酒渍”溅在了十三的身上和脸上。
而随着那“酒渍”味道的溢散，十三也是反应了过来。
“轮回酒？他么的这是童子尿的别称吗？”
十三立时知道自己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