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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为何,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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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的母亲在等什么人,他年纪小熬不了夜,时常依在母亲的身旁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都会问母亲,等的那个人来了么,那人若是来了,母亲脸上的笑容会维持很久。

若那人没来,母亲会好久都不开心,随着他的长大,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行为也越来越怪异。

有人说她疯了,病情严重的时候甚至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金承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男孩,那时的他极其讨厌自己的母亲,她可以将自己认成其它所有的人,唯独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金承上学后选择寄宿,很少回自己的那个家,与母亲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人前也绝口不提自己的母亲。

那场变故之后,他与三姑娘分开躲藏,怨了母亲那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她将自己完全的忽略。哭闹,耍脾气,赌气不理大人,是小孩子搏取关注的手段,当金氏宗室拿她来威胁自己,金承毫不犹豫的就妥协了。

“你等了一辈子,最后落了这般下场,王后的位置对你说就那么重要么,你看看我,我是你亲生儿子。”

金承扯着母亲的手,悲愤的大吼,到了这个时候,她的眼中还是没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全是她的后位和万凤之冠。

母子分开之后,姑娘被送进了疗养院,她不被允许出房间,更不允许与外人接触,那里堪比监狱。

她的病间歇性发作,偶尔清醒的时候,她会想办法从犹如牢狱的房间逃走去,全都以失败告终。有个护理人员嘲笑她,不要白浪费功夫,这里是帝国最严密的辽养院,外面人的称这里为二看,除了死掉变成尸体被抬出去,否则没有人能从这里逃走。

死这个字刺激了三姑娘脆弱的神经,她本就爱占牛角尖,房间面破碎的东西越来越多,三姑娘会将那些碎片藏起来,无人的时候,一次次割向自己的手腕。

从初时的恐惧,到后来的快感,手上的伤口越来越深,她对自己下手也越来越狠。这次她趁看护人员不注意,割断了静脉,血是止也不止住,疗养院里没有救治的条件,打电话找来了救护车。

三姑娘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身上的血已经流了很多,脸色毫无血色,没人会想到她会在半路上,突然对医护人员发起攻击。

疯子打人,完全是以命相搏,医院人员哪见过被救治的人突然暴起伤人。最后她更是不管不顾去抢机司的方向盘,救护车侧翻在路边,她最终用生命的代价逃出那座牢笼,却因体力不支倒在了路边。

“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不等等我,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为了你那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我做着自己都讨厌的事情。”金承毕竟只有十七岁,一夜间经历成长,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口中说着报怨的话,抱着病床上的母亲不愿放手,他怕只是自己一眨眼的功夫,仪器上的数字全部归零。

梦想与白日梦最大的区别,就是梦想一小心就可能实现,而白日梦却是怎样也实不了。即使金承成功继承了王位,有王后在,有那位名义上的生母在,三姑娘的身份永远只能是个秘密。

三姑娘对儿子的声音充耳不闻,一双眼紧盯着宋朝,口中还在呢喃着凤冠之类的词语。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三姑娘心中只有凤冠和后位,这是有多么大的执念。

宋朝无法理解,一顶竹胎的凤冠,竟使再华丽能比自己的亲生儿子更为重要。执念后位就是更可笑的事情,王室一年在财政那里领到的津贴少的可怜,只比中产家庭强上一些,宫廷不得不出租祖产来补贴日常的开销。

王室除了名头好听一些,活得都不如动物园里面的大熊猫,大熊猫还是国宝,摔个中跤都有人爱。国内专门有一些人,拿着放大镜找王室的错处,一但发现一丝丝做的不好的地方,便会大书特书一番。

屁股下的王位不牢靠,兜里也没有几个大子,动不动就要出来道歉,王室一家实在活的憋屈。

三姑娘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出气多入气少,吐气的间距也在增大,已经到了油枯之时,她似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好,抓着宋朝的手紧了几分,腕处的纱布透出血红的颜色。

她的嘴巴里已经说不出话,发出嗬嗬的声音,听着人的心揪在一起,害怕她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这般死在了眼前。

金承扯着母亲的衣服,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他知道母亲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找来了,你扭过头看一看。”

三姑娘心中执着只有二物,凤冠与后位,说到底终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成为王的女人。后位在白家人的手中,除非白家倒台,想要废后绝无可能的事情。

万凤之冠更是头疼的问题,权少顷虽没有职务,他背后有龙盾和景家两大杀器,与他谋事,金承怕东西没谋到,再把自己赔进去。

好在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在网上找到了个卖家,八成复制了万凤之冠。世上的人多是在网络照片见过万凤之冠,没有见过实物,肉眼很难分辨出真假,何况三姑娘精神状态异于常人,根本不会发现凤冠有假。

金承命人取来订制的凤冠,上面的珍珠宝石虽用得都是仿品,却也不是地摊上透着朔料味的廉价货,可见仿制的人也是用了心的。

盒子打光的一瞬间,珠光宝气,华光万彩,直夺人的二目。三姑娘灰暗下去的眸光,被宝光映亮,她的视线短暂从宋朝的身上离开。

只是看了一眼金承捧着的凤冠,然后将目光又回到了宋朝的身上。诚平大君与她花前月下,许下寻到万凤之冠就给她正明,这个信念陪她度过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成也为她心中的妄。

后来她的疯病也越发严重,心中的妄,实化成魔。

电视上宋朝以凤冠为背景,大声向全世界宣布,万凤之冠在她的手中,有什么事情冲着她来。三姑娘一直受到的家庭教育,女人要相夫教子,成为男人背后的女人,宋朝这般豪情万丈的言行,刺激到她的神经。

疯子的世界多是偏执的,一旦将某件事物与某个人联系到一起,是很难改变的。多年坚守的执念,以如此劲暴的形式呈现在眼前,三姑娘将万凤之冠与宋朝形成了关联。

宋朝等于万凤之冠,万凤之冠等于她一生的执念后位,她的人生一团混乱,只要这一条线是清晰,并贯彻如一。

“妈,这是万凤之冠,你一直想要的宝冠。”金承将仿制的凤冠放到母样的怀里,可三姑娘完全没有感知一般,目光还是锁视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金承痛苦的闭了闭双眼,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他只刚刚成年,在别人的眼中还是一个孩子。

医生说母亲生存下来的机率很小,一是靠奇迹,二是靠病人本身的求生欲望。一个数次寻死的人,她对这个世界已经非常绝望,金承希望通过她执念的东西,勾起她求生的信念。

可母亲眼中除了那个宋朝,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金承绝望了,双手抚着凤冠,趴在被子上绝望的痛哭。

母亲与儿子,人类最亲密的血缘关系,有人开玩笑,为什么以前是母系社会,那是因为孩子与母亲是真正的直系血亲,孩子的亲生父亲可能有假,但是孩子的母亲绝对不会错。

宋朝本是一个外人,却搅进了这对母子之间,她又犯了心软的老毛病。明知道这对母子背后是帝国王位之争,一但沾染上将是无尽的麻烦。

她也懂了三姑娘为什么拉着自己的手,就像失传的传国玉玺,授命于天这个四字代表了皇位的正统。她是天下凤主,万凤之冠的拥有者,此时金承拿来的凤冠的真假已经不重要,只有她亲手捧起的凤冠,才是正统意义上的传承。

三姑娘疯魔了这么多年,好好的一个芳华少女,硬是将自己逼成疯婆子,她所求的不过是得到认可。别说她痴傻,每个人的脚下都有一条朝圣之路,只是所求不同,呈现了百样的人生。

宋朝的双手朝凤冠伸过去,三姑娘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她的手,与她的视线同时落到凤冠上的时候,三姑娘的眼睛再次被点亮。

胸膛起伏,喉咙间的嗬嗬声急促了起来,金承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珠,吃惊望着宋朝的下一步动作。

随着宋朝手部的动作,凤冠离三姑娘的头越来越近,三姑娘支楞着脖子兴奋的想要坐起来,她的心中有这个想法,力气无法支撑她的身体去完成。

宋朝表情严肃,像一个虔诚的大主教,明知道手中的凤冠是假,后位也不过是个虚妄。确是这个女人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的执念。

凤冠戴在她头上的那一刻,宋朝感觉到她脸上的皱纹都开了,人马上年轻了十岁,毫无血色的脸上仿佛有光。

人心愿达成的那一刻,是雀跃的,满足的,宋朝明显能感觉到三姑娘原本绷紧的状态,一下子松弛下来,抓着自己的手也放了下来。

这一刻三姑娘等了许久,心中的魔障消除,人也恢复了短暂的清清。有人管临死之人,死前的突然好转叫做回光返照,是上天留给个人最后的时光,了却最后的残念。

三姑娘看到挂着泪水的儿子,艰难的唤出一声“承儿……”

金承立刻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妈啊,是我……”

看看四周所处的环境,医院病房的标准配置,转动眼球又看向宋朝,刚才隆重华美的册封大典,不过是她脑中的海市蜃楼。

回顾自己的一生,懵懂无知十年,青春怀梦十年,遇到一个男人,为了他空无缥缈的许诺,和振兴家族的责任,蹉跎月岁,在方寸的院子里面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临死前才大梦初醒,勾动嘴角,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何苦……女人”

她的话断断续续,还夹杂着气音,金承没能听到她的意思,宋朝却明了她短短几个字的含意。

何苦,为女人……

宋朝将最后的时间留给这对母子,打开病房的门,外面是另一番战场,也明白了权少顷为什么要让她离开。

医院不长的走廊里聚集了多方势力,宗室的人守在门外,他们应该是来保护这对母子,确切的说是来保护金承。

无论是公主还是王子,都是王室的血脉,宗室的人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将皇位传给男性的继承人。这里不只是男尊女卑的想法,还有传承下来几千年的宗法制度。

无论是皇位还是爵位,不是个人的私产,是整个宗室子孙共同拥有。上一代的爵位拥有者,没有儿子,可以在兄弟,子侄中挑选继承人,保证爵爷在宗室内一直流传下去。

一但将爵位传给了女儿,女人是要嫁人的,生出来的孩子即使改了性,内心也会寻找自己的根。你见过祖宗牌位供奉祖父母,何曾见过供奉外祖父母的。

宗室的人极力拥护金承得位,就是怕有一天自家的皇位姓了白。

宋朝在三公主的及笄礼上,见过这对金室夫妇,她由房门里面出来,便对上了夫妇二人的目光。在明面上金承是他们的儿子,王室的宗氏子弟,可明眼人都知道金承是国王的私生人。

但是知道归知道,摆到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白家不会让他的这层身份曝光,宗氏也不允许金承的出身有瑕疵。

三姑娘这个生母的身份,就变成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三姑娘也成为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也不该在这个世上留下任何痕迹。

走廊的另一头,还坐着一个男人,他相貌普通,是那种掉到人堆里,会被人自动忽略的那一种。宋朝曾经见过他一面,子弹在他的脚边落下,面不改色的男人。

白冰,白家的大总管,与岩石亲称为帝都双绝。

他的身旁没有任何人,仿若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只是到外面透透气,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并未点燃,另一只手上把玩着银质的打火机。

两伙人没有任何交集,却是暗流涌动,权朔的身体欺近了一些,保护的意味十分明显。权少顷不希望她救三姑娘,是不想她卷进这场争斗之中。

“家主的车就在楼下,他在车里面等你。”权朔的声音不大,却也清晰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面。

权少顷本人就在医院的外面,这让双方势力不得不多心,他的心偏向任何一方,都会让现在的政局发生变化。

背后的门里,突然传出金承的哭声,那个女人悲苦的一生画上了句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门里人伤心欲绝,门外的人却不是来送女人最后一程,而是想抹杀她曾经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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