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爷,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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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木屋里面的火还在燃烧,权少顷坐在壁炉旁,火焰的光在他脸上跳动。他本就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人,生气的时候脸如厉鬼一般恐怖。
这个世上能让权少顷真正生气的人不多,能让他隐忍不发,闷在心里恐怕只有宋朝那一个女人。
一个目光短浅,不识好歹,身上缺点一大堆,却又让他放不下的女人。
喝了烈酒,又生着闷气,权少顷五脏六腑似乎有一股邪火在乱蹿。邪火滚过之处,又急又躁,脸色如外面的夜色一样黑,却又不得不压抑着随时会喷发的愤怒。
没有睡意的何止她一人,宋朝坐在隔层的床铺之上,内心因为他那一句‘不死不休’,久久无法平静。
她不怀疑权少顷的话,因为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人死万念消,即使踏上黄泉,都要与自己纠缠不清,这是多么强的执念。
是爱情么,一个从来未对自己提过情之一字的男人,嘴上不说,似乎却用行为讲了很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许多人对爱情和婚姻的愿望。
持有这种愿望一般都是女人,因为女人结婚后要负责繁育后代,对于爱情和婚姻投入的成本更高,更加希望稳定的生活。
而男人则是一个播种者,他们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肚子上皮肤被撑的撕裂,长出一条条紫红色的妊娠纹。也没有因为更加容易的产出胎儿,骨盆和肌底发生的变形和松弛。
他们结婚和生育的成本较低,所以才会说出哪个女人不生孩子的言辞。
三千弱水只饮一瓢,要么是迫于生活没得选择,要么是世间少有的情种,不过这种男人属于凤毛麟角。那钟情于杨贵妃的唐玄宗,不还有后宫三万人。
权少顷显然不是那种没有选择的人,那样一个潇洒恣意的男人,这个世上没有人能逼着他做什么。他却为自己守身,守身不只守住的是自己身体,更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心。
宋朝抱着双腿,头枕在膝盖之上,没有一丝睡意,她不敢想权少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因为那会让她理智崩盘。
两个人就如此静默无言,权少顷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外面似乎有声音,近而传来汽车防盗铃刺耳的声音。
这片区域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来此偷东西当然不是人,是钓鱼时候在河道里面遇到的棕熊,闻着食物的味道一路找了过来。
棕熊的鼻子十分灵敏,它闻到食物就放在车兜里面,两只前脚刚搭上车厢,汽车就发出刺耳的报警声。这声音对于人类来说只有些刺耳,生活在野外的动物从来没听到过这种声音,对于未知的物它们都会保有一份警惕之心,棕熊掉头就跑了。
报警的铃声响了一会便停止了,宋朝紧盯着木屋很小的窗子,虽然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却让她感觉到十分恐惧。
原始森林经常出入老虎之类大型的野兽,她不知道外面的动物是什么,食物丢失了是小事,要是闯进木屋里面,可是会伤到里面的人。
权少顷摸起墙边的半自动,他正有一腔子的邪火无处发泄,无论闯进来的是人还是动物,都要留下鲜血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那只棕熊没有走远,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回头望向木屋的方向,车兜里面的食物太丰富了,不只有鱼还有鲜肉,要是将这一车的东西全吃了,它就可以安稳的度过一个冬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自然界生存才是首要大事。这只棕熊小的时候跟随母亲,去人类的农场里面偷过东西,虽然它很惧怕那发出声音的庞然大物,却也贪心的没有离开。
自然界的生存是非常残酷,只有生存和死亡两个选择,它的身形比同类小了许多,不敢去别的熊的地盘抢食物。
没有足够的脂肪储备,这个冬天它很可能会被冻死,车兜里面食物的味道在诱人了,勾引着它,即使知道有危险也不肯放弃。
静待了一段时间,庞然大物安静下来,棕熊小心的再次接近,围着皮卡车转了几圈,又用鼻子仔细的闻着。
车兜里面食物的味道太丰富了,香甜的味道直往它脑子里面钻,这附近除了那两个人类的味道,并没有其它大型捕食动物的气味。
棕熊纵身一跃跳上了车兜,车子再次发出警报声,可它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害怕。人类经常出没的地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这只棕熊并不像其它同类那么惧怕,所以它才是第一个敢来偷东西的棕熊。
车兜之上盖着厚实的防水布,外面还有绳子固定,棕熊嘴巴伸到防水布的下面,东西距离它的鼻子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它却怎么也吃不到。
不耐烦的一声低吼,伸出爪子就想抓破外面的防水布。那声低吼像战场上吹起的号角,权少顷抓起半自动就站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抓起半自动步枪的时候,宋朝就敏锐发觉了他的意图,外面的那些东西,哪有人身安全更重要。
“不要出去。”宋朝着急的大吼
权少顷身形一顿,却没有听她的话,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并拿起一个木棍将门由外面插上。木屋的门里外都可以用木条插上,防止人在离开的时候有小动物跑进来。
宋朝翻身从隔层爬了下来,想把权少顷追回来,却发现木门在外面插上了。她又跑向窗子,窗子很小露出地面二十几厘米,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一连串子弹击发的声音,然后是打在金属上的叮当声,更多是钻进皮肉的闷响,其中还参杂着棕熊的怒吼声。
吼声震耳欲聋,窗户上的玻璃都微微颤抖,宋朝心里怕的要死,她又跑回到门边,双手用力捶打着门板。
“权少顷,你回来,你快回来……”
她急切的呼唤声,淹没在枪声与棕熊的怒吼中,外面的激战还在继续,子弹射出的火光,时不时从木门的缝隙中钻出来。
宋朝用力摇晃着木门,拼尽全力的大吼,她的声音却一次一次被外面的声音覆盖。
棕熊是陆地上最大的肉食物,成年熊就连西伯利亚金渐层都不敢招惹,是独来独往的顶级捕食者。
性格也十分的暴躁,一但被惹怒,肾上腺素极速飙升,根本不顾身上是否受伤,直至战斗双方,其中的一方倒下。
其实野生动物一般生性警惕胆小,不会轻易与人类碰上,权少顷打开房门的一刻,车上的熊已经听到了声音。
立刻转身就想逃跑,无奈绳子挂住了它的嘴巴,伸爪子去扒拉,爪子也被绳子挂住。权少顷可不管这个大家伙是来干什么的,这个时候闯进他的地盘,还敢去碰触他的东西,就是给自己送熊皮的。
数颗子弹连发,枪口喷出的火花连成一条线,棕熊再皮糙肉厚也是血肉之驱,子弹钻进皮肉时立刻疼得它一声怒吼。
疯狂摆头想将身体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绳子是挂在车兜之上,它这么一挣扎,车体上下抖动的更加厉害,车载报警器响个不停。
崩的一声,车上的绳子断开,棕熊昂首挺胸冲天一声狂吼,后腿直立站了起来。两米多高的棕熊,站在车兜之上,黑暗之中宛然一个巨怪,登时将地面上的男人比了下去。
权少顷冲着它又是一阵输出,鲜血如小河般流出来,棕熊双眼染血,一抖身上的血珠,冲着他扑了过来。
权少顷丢掉手中的半自动,摸出宰鱼用的匕首,几步就蹬上的车兜。
枪声、嘶吼声同一时间停止,宋朝叫的声嘶力竭,却也被突然的安静吓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外面太过安静,只有汽车的防盗报警声还在鸣叫。
“权少顷,你怎么样,说话呀!”宋朝声音颤抖,因为心中某个想法,吓得浑身发抖,双腿都有些站立不住。
“权少顷,爵爷……”口中一遍遍呼唤着男人的名字
此时她的脑中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两人天壑一般的差距,没有感情的爱恨得失,没有对未来的迷茫。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的安危,害怕他倒在血泊中,害怕失去他。
门板的缝隙中透出微弱的光,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挡投射来的光线。宋朝睁大双眼满心的期待,即使门的那一头,是那只吃人的棕熊她也没有惧怕。
门外的木棍被拔掉,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站在门外,他的手中握着那把匕首,此时正一滴滴的滴着血。
宋朝呆立不敢动,泪水如同那刀尖滴落的血珠,一颗接着一颗在眼角滚落。
权少顷几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哭过,她面对自己的时候,要么冷硬拒绝,要么死抗到底。女人哭起来,既聒噪又惹人心烦,他最讨厌女人哭。
宋朝的眼泪似乎带着灼人的体温,一颗一颗滚到了他心里,刚刚与熊搏斗时,散掉的火再次燃了起来。
与烈酒的燥烈不同,这温度虽然也滚烫,却很温和,暖遍全身的同时,也烫慰着他的内心。
宋朝的出生是个意外,没有亲人长辈的祝福,权少顷则不同,他在生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是各种算计下的产物。
他的出生牵扯太多的利益,也有着各色人各种不同的心思,这些人对他的关注甚至超过自己亲生的子女,只是出发的点各有不同。
权少顷身边的人是关心他的,大到住的房子,用的车子,小到穿的衣服,喝一口水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原因无它,只因为他姓权,他是权家的家主,龙盾的主人。
只有在这个女人眼中,权少顷撇去层层身份和光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为什么自己会对宋朝这么执着,也许她义无反顾为杜学智拼命的时候,他就嫉妒那个能得到她的男人,内心也想拥有那一份纯净,不掺杂各种利益的感情。
人活一世,没有被人真心的爱过,其实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
手指先上她挂满泪水的脸,因为指尖沾着棕熊的血,鲜血的颜色被泪水晕开,形成深浅不一的红色。
“别哭,你一哭,爷的心都碎了。”
“血,你身上好多的血。”宋朝的眼泪越流越凶
“这些都是熊的血,爷没有受伤。”
听到他没有受伤,宋朝的小手抓住他染满血的衣服,冲着他大声的怒吼。
“为什么要出去,那些食物让他偷走又有什么关系,没有罐头还可以去钓鱼,可以去打猎,你这般跑出去,很勇么!”
恐惧的极点是愤怒,宋朝这般大吼大叫,只想宣泄心中的不安。小手抓紧他胸前的衣服,那牵扯的力度,仿佛用尽了生命所有的力道。
权少顷感觉到她的不安与恐惧,恐惧的源头是出于自己的关心,一个人因喜爱而在乎,因在乎而患得患失。
权少顷看透她愤怒下的关心之后,一把抱紧眼前的女人,吻像夏天的雨点,又疾又猛烈。这一刻抱着怀中的女人,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胸膛里面被塞得满满的。
“爷好像中了,你口中所说那情花的毒。”
宋朝曾经指尖沾染烈酒,涂抹在他的唇瓣之上,问他有没有中过这情花的毒。这一刻他在宋朝的嘴中尝到情毒的味道,世间莫一个情字最苦,却让人甘之若饴。
这是权少顷第一次跟自己提到情这个字,以往他们的更像一场狩猎,有阴谋诡计,有以命相搏,你追我逃的过程从未提及感情。
宋朝就是可怜的猎物,她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
权少顷的舌还在她的嘴巴里面缠绵,似乎不甘心只有他一人尝到这情毒的味道,相濡以沫,如饮甘泉。宋朝尝到了他似烈酒的情,火热滚烫,要将两人完全燃烬一般。
抬起手臂,宋朝圈住男人的脖子,也是她自清醒以来,第一次对他的吻有所回应。权少顷似有些不敢相信,垂眸注视着她,也停止了索吻。
脚尖慢慢抬高,宋朝的嘴巴刚好够到他的双唇,不似女人的那般柔软,像一块味道绝佳的糖果。唇上像被什么蛰了一下,酥麻直击脊背。
权少顷一把抱紧怀中的女人,两个人像壁炉中的火焰,纠缠吞食,燃尽彼此,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