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长者召唤,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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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眉静娴一脸震惊的样子，夜灏抱着她，将他与老夫人的母子关系都告诉了她。
老夫人在十几岁的时候便嫁给了夜灏的父亲。
那个时候无极宫还没创立，夜灏父亲领着夜氏旧部与梁国萧氏斡旋斗争。他娘是他爹授业恩师的女儿。夜氏残余虽然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事，可女眷们却被保护的很好，一向不知外面的事。
可在夜灏三岁的时候，他父亲领人在与梁帝的交手中不幸受伤，那次伤势严重，不治身亡，甚至尸首都没能带回来。
她娘本还那么年轻，突然失去丈夫，一时无法接受，伤心欲绝。可夜灏父亲早逝，夜灏成了夜氏唯一的后人，夜氏旧部只能将事情真相告诉他娘。她一个女子，刚刚失去丈夫，却又不得不接手夜氏复国大业，她不仅要照顾好儿子，还要操心夜氏残余部将的事，日积月累下，那些伤痛和压抑导致她性情大变，喜怒不定，对夜灏的管教越发严厉，稍有不满便是体罚责骂。后来更是不许他唤他做娘。
所以，夜灏自小与她并不亲近。他没有得到过爹娘的呵护与爱，从小的记忆中便是永无止境的读书，习武，练功。
他和老夫人之间的母子情缘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一碰就坏。
“这次严惩喜凤，也是给她的警告，做给她看的。”夜灏说道。
“她后面不会再派人来了。”
眉静娴心情很沉重，这一刻，他似乎有一点理解夜灏对他娘的感情，不能亲近也不能怨恨，他们都是被沉重命运推着往前走的人，同样的没有选择，同样的负重前行。
老夫人的确没有再派人来，听刘盼儿说，那件事后，夜灏同老夫人吵了一架。
因为知道眉静娴这几天心情不好，对他有些冷淡，夜灏让人搜了很多珍奇玩意儿，仿佛无事般在她面前逗她开心，也会给她讲一些江湖上的趣闻。 眉静娴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也知道他们有限的时间不应这样浪费虚度，两人便默契的忘掉那些不快。
“打开看看。”这天眉静娴刚起床不久，夜灏便一脸笑意的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眉静娴一脸懵，接过来：“什么？”
她不解的打开，竟是欢欢写的，上面一排弯弯扭扭的字迹：娘亲，欢欢想你了。
眉静娴莫名鼻子一酸，唇边却是露出个笑容来。
夜灏道：“知道你想欢欢，玄武特意传来消息，那小丫头这些天挺高兴的，在学堂里还得了夫子的表扬，臭老头是不是给她弄了条蛇？”
“嗯，他说可以让欢欢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听说这丫头嚣张得很，经常带着这条蛇耀武扬威，把一些同龄的小伙伴吓得不轻，俨然成了一方小霸王。”
眉静娴很无奈，她其实是个不爱主动张扬惹事的性子，可欢欢却是胆大妄为，特爱显摆，有什么恨不能昭告天下。
而且这孩子吃记不吃打，每次犯错认错很快，但下次再犯错也很快。
眉静娴扶额：“欢欢被宠坏了，淘气归淘气，我总怕她惹出事来。”
夜灏却不以为然：“她虽然年纪小，但还是晓分寸的。偶有忘形，还有秦向阳那小子在一旁提醒她，我虽然不喜欢秦向阳，但也承认，那小子有点少年老成。”
眉静娴叹气：“阳阳他不一样，因为一些经历，他比较敏感自卑，有时候过分懂事得让人心疼。人有时候真是矛盾，我希望欢欢能有阳阳一半的持重就满足了，可我又希望阳阳要是也能活泼淘气一些才好。”
夜灏不喜她为无干的人烦忧：“你呀，就是爱瞎操心。个人有个人的命。”
不管怎样，因为欢欢的消息，让眉静娴的心情好了不少，又过了两天，眉静娴的病也渐渐好好了。
夜灏白日很忙，基本不见人影，晚间会回来陪她一起吃饭。偶尔也会带着她去无极宫外的附近转转，看看风景。
这日，夜灏刚离开不久，眉静娴百无聊奈的玩弄着麒麟印，凌晓晓便来求见。
“老夫人要见你。”
眉静娴讶异：“见我？”
凌晓晓冷着脸点头。
眉静娴道：“她不会还想着把我叫去要我命吧？”
不等凌晓晓说话，柳盼儿响亮道：“她敢！”
见凌晓晓瞪着她，又道：“宫主说了，夫人哪儿也不去。”
凌晓晓望着眉静娴，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敢？宫主看上的女人竟是这么贪生怕死！”
眉静娴轻笑道：“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我就一弱女子，怕死不是很正常吗。人世间美景美物这么多，我肯定想好好活着嘛。”
凌晓晓见惯生死，在她的观念中，还没见过有人把贪生怕死说得如此正义凛然的，一时无语。
“不过，我愿意跟你去见她。”眉静娴一边说一边起身抚了抚身上衣裳的褶皱。老夫人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让人冲上来便取她性命，她可能确实无力反抗，可若是想要找她谈话，眉静娴心中冷笑，恐怕她就舍不得她早死了。
柳盼儿目露着急：“夫人，不可——”
眉静娴打断她的话：“你去跟夜灏说一声，就说我被老夫人请去喝茶了。”
凌晓晓露出个算你识趣的表情，高傲的挺着脖子转身前面带路。
眉静娴步履闲适的跟着凌晓晓往老夫人院子走去。
枫林苑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耳闻已久的老夫人。
她果然病得很严重，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但双眼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依旧很凌厉，如刀锋一般。算起来，她年纪不多四十来岁，可整个人却显得异常苍老，两鬓皆白，加上重病缠身，竟有些风烛残年之貌，但透过满脸的皱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你便是那个勾得阿灏乐不思蜀，屡次与我作对的女人？”
她上下打量眉静娴：“是有几分姿色，但倒也不至于如此。”
眉静娴淡淡一笑：“我也是久闻老夫人威名，今日一见，也深有感慨！”
老夫人:“感慨什么？”
眉静娴道:“老夫人比我想象的要老些。”
“大胆！”
“老夫人这些年不容易！”
老夫人闻言一愣，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胆子比我想象的大。”
眉静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长者召唤，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