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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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静娴病了。
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双鲜血淋淋的双手。
“夫人，你吃点东西吧！”柳盼儿端来饭菜。
眉静娴看到盘子里盛着的红烧肉，忍不住趴在床沿干呕起来。
这两天她完全吃不下东西，尤其是肉类，一看见就吐，因为她胃里基本没什么东西，只剩下干呕，吐半天也是酸水。
“不吃，拿走！”眉静娴趴在床沿痛苦的道。
柳盼儿不忍道:“夫人，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属下担心……”
“我让你拿走听不懂吗？”眉静娴怒道。
柳盼儿只得收起饭菜盘子，重新装入食盒。
她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眉静娴，忐忑道:“夫人，宫主他在外面……”
眉静娴无力道:“我现在不想见他。”
她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到到夜灏他是夜灏，那个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魔头。
眉静娴觉得自己相比一般的闺阁女子，见识算多了，胆子算大了。
她经历过杀戮残酷，特别是自她师从鬼医习毒以来。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自己也用过手段胁迫别人达成过某些目的。
可像昨天那样的场面还是如同噩梦一般，远远超越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让人产生极度的生理不适。
她熟悉平安，可她从未真正看懂夜灏过。
想到自己这些天在他面前的作态，令她无比后悔。
自己怎么会，怎么能，怎么敢与他叫板谈条件。
因为她笃定夜灏还有平安的内核，笃定夜灏会像平安那样爱她。
她真是太自信了！
即便是平安，他也从来不是仁善之辈，只不过是在她面前藏起了自己的硬核。
她是怎么就觉得他愿意白挨老夫人的打，便认为他并非传言中那样残忍的呢？
眉静娴闭上眼睛，心痛得无法呼吸。
夜灏见柳盼儿这么快提着食盒出来，皱了皱眉，冷声道:“她还是不吃？”
“夫人说她吃不下。”
“她现在怎么样？”
“夫人状态不太好，脸色苍白，身子也有一点发热，一直想吐。”
夜灏突然生起气来，一把抢过柳盼儿手上的食盒，打开门往里走去。
他气愤的来到床边，见眉静娴闭着眼睛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有些心疼。
“你怎么又进来了？”眉静娴听闻响动，有气无力的问道。
“是我。”夜灏道。
眉静娴一下睁开眼，便见夜灏站在床前，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两下。
夜灏哑声道:“你在怕我？”
见眉静娴抿着唇不语，他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皓月殿么？”
眉静娴虚弱道:“我不来，我怎么认识到真正的你呢？”
夜灏气愤道:“你何必这样说话。”
他把饭菜盘子一一重新从食盒中取出来摆在桌上。
“你不吃东西怎么行？你想要对我兴师问罪，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他端起饭碗，夹了几筷子菜在里面，来到床边，将晚递到她面前，伸手喂她。
眉静娴心头的不适又冒出来，见他这样，气愤的一挥手，饭菜被打翻在地。
“我说了我吃不下，你干嘛非要逼我？”眉静娴吼道。
夜灏蹙眉，忍了半响只得去一旁找出扫帚将地上的饭菜脏盘扫起来。
“喝点水总不会难受吧？”他又倒了杯热水递到眉静娴唇边。
眉静娴眼神冷漠的望着他，僵持片刻，还是忍着喝了一口。夜灏这才稍微安心一点，又伸出一只手在她背后输入内力。
“你到底要干嘛？”眉静娴感觉好些了，依旧烦闷的问道。
“那个女人要杀你，我是为你出气。”
“她只是没了一双手而已，人还活着。”
眉静娴道:“我倒宁愿你直接一剑杀了她，她现在这个样子，生不如死。”
夜灏将她额头上的帕子取下重新打湿温水后，再覆盖在她额头上。
“阿静，我知道你认为我太残忍。可现在无极宫本就内乱，一些人心思不稳，我又几年不在，我必须用手段威慑他们，让他们真正知道该听谁的。这次有人搞闯入我寝宫来对你下手，不只是违背了我的禁令，还是不把我这个宫主放在眼里，以为有老夫人做靠山。”
眉静娴道:“震慑的手段有很多，为什么是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简直骇人听闻！”
夜灏反驳道:“江湖上的人个个不怕死，只有残酷的手段才能真正让他们畏惧。”
“阿静，你向来仁善，我不怪你。这次是我的疏忽，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吧！”
眉静娴疲累的道:“让我离开吧！”
夜灏眉头拧成一道绳，只是定定的看着眉静娴，没有说话。
“夜灏，我想问你一个事，你可不可以给我说实话？”
“什么事？”
“你真的愿意把麒麟印给我带回月族？”
夜灏挑眉看向她嘲讽道:“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阿静，你不相信我？你在怀疑什么？”
“你也想知道解开麒麟印的秘密吧？”
夜灏笑道:“是很好奇！我相信很多人都很好奇。这难道不该吗？”
眉静娴闭上眼睛。
“夜灏，我想离开。我答应了欢欢一个月回去。现在耽搁太久了。”
“你说过留下来陪我一阵子。”夜灏握紧了手道。
眉静娴苦笑道:“有意义吗？迟早都要离开的。”
夜灏坐在床边，附身看向眉静娴:“就因为一个要杀你的侍女，你要跟我置气？你说你在意我的话都是假的吗？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现在连短暂陪我一阵也做不到了？阿静，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反悔？”
眉静娴哑声道:“不是因为她，只是，只是我觉得我似乎不太了解你。”
夜灏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想怎么了解我？你可以直接问我。”
眉静娴心里乱的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夜灏现在给她的压迫感很强。
“你明知道要杀我的人其实是你师父，你又何必非要这样去处置一个丫头呢？”
“今日没了她，老夫人要是在派其他人来呢？”
“不会了。”夜灏低声道。
“你说什么？”眉静娴问道。
“老夫人不是我师父，她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