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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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依旧用很严厉的眼神看着眉静娴，但语气间稍微少了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我不喜欢你，甚至想要杀你，你还当我是长者？”
眉静娴微微一笑:“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就不能一概而论，不能强求。老夫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您，但您是夜灏的母亲，便看在他面子上，也该敬您几分。”
“哼，倒挺是伶牙俐齿的。”老夫人冷笑道，脸色却不好看，“他心里从来没我这个母亲，他竟会把这件事也告诉你。可你别以为凭着两句花言巧语，我就会接受你。你的身份我早已查明，你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如何配得上阿灏，何况你还是萧家人丢掉不要的破鞋，我夜氏与萧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岂能容下如此奇耻大辱。所以，我绝不会同意你在他身边。”
眉静娴听她一口一个残花败柳，一口一个破鞋的骂，她在不在意这些口舌之争是一回事，可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又是一回事。再脾气好，她也冷下脸来:“老夫人说话还请注意用词。我虽敬你几分，但你毕竟不是我什么人，你若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即便你是夜灏母亲，我也不必处处忍让与你。”
“放肆！你竟敢……你当真以为有阿灏保你，我便不敢杀你吗？”老夫人一边喘气一边道。
眉静娴毫无波澜:“你老都已经动过几次手了，我怎会不相信你敢呢。可老夫人终究还是在意与夜灏之间薄弱的母子情分的，不是吗？我以为老夫人传我来是要与我谈判的？如果只是将我专门唤来羞辱一顿，那大可不必，我这人心硬得很，不会因为你几句话便被击垮的。”
老夫人心思被看穿，怒道:“哼！我若真要杀了你又怎样？阿灏还能真为了你跟我反目？即便他对我没有亲情，那又如何，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死前替夜氏除了你这个祸害，不亏。”
“老夫人还真是高看我了，夜氏到今天这个状况，可不是我能祸害的。夜氏灭国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君不贤，臣不忠，行不义，方至于此。”
眉静娴这话倒真的刺激到了老夫人，这是她最不能容忍有人在她面前说的，气得顿时吐出了一口血，颤着手指着她:“你……”
她身边的婢女忙倒了杯茶水给她，凌晓晓上前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怒视眉静娴道:“老夫人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看你如何跟宫主交代。”
眉静娴轻叹一声:“我并不想与任何人为敌。”见老夫人喘息均匀了，便道:“说吧，老夫人叫我来究竟所为何事？总不能一直打嘴仗吧。”
“我要你主动离开阿灏。”老夫人定定的看着她，“阿灏是夜家的希望，你这样的人，我是绝不会允许阿灏娶你的。”
眉静娴突然觉得好笑:“老夫人难道不知道么，我和夜灏已经拜过天地，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您现在说这话不是太迟了吗？”
老夫人一听这个又气血上涌:“哼！双方高堂俱在，你们却无媒无聘，私定终身。只能算是苟合，哪算什么正经夫妻。”
“我的师父是江湖上有名的鬼医，襄阳城知府大人的夫人也在婚礼上，我们何来的无媒无聘？您老人家要蒙上眼睛装瞎子，自欺欺人，我也没法。”眉静娴冷着脸道，“而且，就算你不许我们在一起，这些话你不是该去与他说么？咱们都是女子，您又何必如此？”
老夫人道:“他把你放心尖上宠，他要是能听我的，我还能来找你？阿灏不让我动你，我便饶你一命，你自己知难而退吧，这样才能让他死心。你要是油盐不进，非要跟我作对，别怪我——”
“我若不答应，你要怎样？”眉静娴本就是要离开的，原也不想与一个老人家计较。这老夫人要是好好与她说，她也只会尊重她，可她偏偏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还一再言语侮辱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夫人冷笑，一边眼神示意一旁的人：“你若不听劝，那便是不知好歹，自找苦吃。”
说罢，一旁走出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上来，一人一边架住眉静娴的两只手臂。
“放开！”眉静娴轻喝一声，挣开两人的拉扯，两人应声倒下。
眉静娴不顾老夫人不可思议的眼神，理了理衣衫，站起身子。
“你做了什么？”凌晓晓问道。她早就看出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内力，也不懂武功。她怎么放倒这两个孔武有力的侍从的。
眉静娴冷笑道：“我刚不说了吗，我的师父是鬼医，你们混江湖的难道不知道鬼医善毒吗？”
凌晓晓大吃一惊，浑身充满戒备，暗中运气，竟发现使不上力来。
眉静娴一步步走进床边：“你也别急着叫出声，这毒不过是暂时让人失去内力，浑身酸软无劲罢了。我也是为了自保 。”
“你想做什么？”凌晓晓很怕她对老夫人不利。
眉静娴走到床边，见老夫人还是一副惊呆的样子望着她不说话，心下疑惑，这老人家应该早就知道她是鬼医的徒弟了，就算一时轻敌，也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见着她一脸病容的模样，又想到她是夜灏的母亲，她一生也不容易，心下一软，柔声道：“老夫人不必担忧，我只是想好好与您说话。”
“晚辈并不想与您起争执。刚刚所说的话也是故意为之，其实我心里早就想好要与夜灏分开，就算您老人家不阻止，我和他也不可能的。”
“你——你当真愿意？”
眉静娴道：“我与夜灏之间本就是有缘无分。我们本就说好了的，您放心，我也不过只短暂的陪他几天，到时候我会写下和离书，与他一刀两断。”
“但是，我们分开，并不是因为您说的那些什么配不上他，也不是因为您反对。我们分开，只是因为我们观念有分歧，各自的道路不同， 选择不同，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