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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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无不惊愕唯独不随大流的何驰在一边犯嘀咕，古乐声音太杂，应该是观感的问题吧，如果加个屏风反射声音的话是可以让声音集中起来，但这声音一旦向前方集中那坐在上方的天子就听不到什么了。所以只有建成大影剧院的巨大墙护，可终究是室外声音的远近折射没法保证每一个观看者所看到的效果。
何驰的反应已经让龚汐很不满意了，在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踏过四樽撩去面纱这人竟然没看过自己一眼。
明知道是皇帝的女人你也会去抢吗？在何驰看来龚汐的表演就是演给皇帝一人看的，自己草草看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反倒是如何增加观众体验的事萦绕在他心头。毕竟以后种了甘蔗又酿酒，当然是开一家酒楼自己经营更好，如何吸引顾客就成了酒楼的终极难题，只靠酒水去卷不到半年便会出现别人仿制，毕竟那甘蔗又不难种。
“唔唔！！！！”
龚汐随音乐踏过第十二樽时，双手向后挥去，孔雀翎羽的罩衫飞走，只一件薄纱舞衣贴身穿戴，在这寒冷的冬天起舞飞扬，群臣无不惊呼喝彩。
群臣的欢呼声吸引了何驰的注意，抬眼看了一眼，何驰立刻把眼睛压了下去，这已经不是跳舞了，这是赤裸裸的勾引！话说楼兰王需要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吗，皇后可就在上面看着呢。
何驰也并非故作镇定，也许那楼兰公主真的不合他的口味，在他看来还不如回家抱着媚娘看书来的有趣。
“莫不是我舞技有差，入不得何大人法眼？”
龚汐一曲舞罢赢得满堂喝彩，就连皇后都投来了钦佩的目光，皇帝纵使知道此女身份特殊不宜妄动，但龚汐实在美的无可挑剔，当着她的面说不心动只可能是在撒谎。而在一曲之中全程无感的只有何驰，这人似乎对乐器更加在意，不是看胡琴就是看笛、箫，仅仅两次抬眼看向龚汐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视线不曾停留半分。
“啊！跳完了？”
何驰口吐一言，让楼兰王直接炸毛了，要不是这尊拦路虎挡在台阶下，皇帝大概率要让公主上前受赏。更可气的是看罢一曲舞，却像个没长眼的人一样，对眼前的龚汐视而不见。
“欺人太甚！”
“不敢，不敢。”
毫无感情的道歉，何驰根本不给楼兰王好脸色，刚才浮想联翩顺便也想通了楼兰公主的计谋，坐在这风口那一阵阵幽香扑鼻而来，这香味着实奇怪，联想到之前一路走来群臣的寿限变动，和刚才起舞时脱去孔雀翎罩衫的举动，那这公主藏在身上的暗器就是这魅惑他人的香味。万幸是在室外，顺风飘六步远就只剩下淡淡的香气，要是在室内恐怕楼兰公主诱惑的第一个人就是顶在风口上的何驰了。不过何驰还是给楼兰王留了三分面子，这香粉的事他没直说，天子威仪在前这朝岁宴上还是不宜彻底撕破脸的，下药魅惑人这种下三滥的计量只需稍后告诉李福便可。
“何驰！你刚才左顾右盼，莫非对音律有所了解？”
“回禀陛下，微臣对音律一窍不通。”
“那你看什么！”
“……”
何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曲舞的时间他思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从舞台布景到共振合奏，从奇怪的香味到声音环绕反射，要一股脑说出来怎么也要组织一下语言吧。
“你脑子里想的东西你自己说不出来！朕命你把刚才所思所想都说一遍！”
“微臣遵旨！”
何驰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广场作为舞台声音很难传到远处，大约在第七排的大家都只能听个响，看楼兰公主起舞也只能看个背影，这样的观影体验实在是很差劲。再加上有风影响声音的传播，可能只有一部分大人能听到完整的曲子，但是让大家挤在一起的话，就没有尊卑之分了，所以有必要加几面反射墙来反射声音，最好有那种环绕布景将声音送到它该去的地方。想到这里的时候，楼兰公主身上突然飘来一股幽香，于是臣抬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她盯着皇上于是就想这女子好厉害，直击要害直抓重点。紧接着臣又思考，如果造一处半圆形的剧院，利用剧院的墙壁反射扩散声音，再让舞者、乐师从空中而来或许可以达到那种臣想要的结果。”
“什么？”
大行皇帝一下子听懵了，这都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到后来直接脱离现实，让舞者、乐师从空中而来！
“陛下！这只是臣的想象而已，臣草算了一下要完成这样的演出从筹划到实施需要足足一整年，而且耗资巨大光舞台布景、人员训练就要三千万贯之巨。臣也就是发发白日梦而已，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何驰根本没有做过预算，反正皇帝也不会砸三千万贯听个响，干脆就吹大点让这件事快点过去。
“什么从空中而来，你这厮真是在发白日梦吧！哈哈哈哈！”
楼兰王哈哈大笑，何驰心弦一松这件事应该就过去了，但有人保持着警觉。在侍女帮助下穿上了羽翎罩衫盖住香气的龚汐，向前一步对何驰曲身道。
“听何大人这么说，想来昭国已经有能御空而行的器具了！”
西域二十国使者脸色大变，刚才还只当是玩笑楼兰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断然不会想到龚汐的洞察力如此惊人。虽然看似随口一说的白日梦，但做这个梦的可是何驰，京城之中人尽皆知的大才。
“昭国已经得了如此宝物，龚汐区区肉体凡胎当真比不过，若大昭皇帝能让众人一观，也是我等之幸。”
这龚汐真真是个狠人，吹毛见皮眼尖手快，稍稍透出来的讯息也让她逮个正着。
“何驰，可否让诸国一观啊？”
“陛下！军武大事，岂可儿戏！”
想不到大行皇帝也起了心思，好在何驰反应迅速，把这事拉到了军武大事的级别，把自己的秘密军备展示给敌人看这样的事皇帝自然不会答应。
听到何驰这个回答西域二十国使臣瞬间为之惊惧，楼兰王作为在座身份最高的存在，也开始犹疑起来，他最初根本没把何驰当个人物，最多就是大昭皇帝手下的一个有点名气的臣子罢了。但今天他感觉自己需要擦亮双眼重新评判此人，如果真有那种御空之器，山高水远这句话就要变一番味道了。
“楼兰公主恐怕朕要让你失望了。”
“只是小女子自己命浅无缘得见罢了。”
皇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何驰牛都吹出去了却没有实物让别人看到，想想何驰开的天价预算又盘算了一下国库里的钱，这么大的花销都够昭国全力暴兵打上几年仗了。
“既然楼兰公主献舞一曲，那朕自然也要回礼！赐楼兰王钨金剑一柄！”
一名侍卫将钨金剑双手奉上，楼兰王接过剑的瞬间脸色大变，这剑身不长但颇有重量，抽剑出鞘却只见剑身平平无奇，剑刃锋口短且白，就是一把毫无特色的剑。又两名侍卫抬来一尊铁毡，在铁毡上置上两块长条铁锭。
“此剑乃是何驰督造，其貌不扬却削铁如泥。请楼兰王试剑吧！”
何驰傻眼了，自己何时督造过兵器，又一想名字是钨金剑，难道是乌林送来的宝剑！
楼兰王看了看手中的短剑，又看了看置在铁毡的两块铁锭，蚕眉一横挥剑劈下，只见那剑刃切开铁锭直入铁毡，硬生生的陷下去一指深才停住，期间火星四溅被斩飞的铁锭也落到和何驰脚边。
“唔！”
四座皆惊！楼兰王收回剑仔细查看刃口，上无半分卷曲变形。
“好剑！”
楼兰王得剑如得至宝，眼中放出万道霞光，他想着若是能将此剑带回去研究仿造量产，楼兰国步卒便可所向披靡！
“大月氏国进献珍宝有功，朕也赏赐一柄钨金刀！”
又一柄乌黑的大刀被侍卫送到大月氏使者面前，这趁手的刀份量也是不轻，劈甲破盾十分轻松，大月氏使者的膂力不如楼兰王，但斩断两块铁锭也只在举手之间。
楼兰王看着眼馋，恨不得能把大月氏使者的刀抢过来，大月氏使者看着楼兰王的剑也是眼馋，西域诸国本来就暗藏分歧，到了争赏的时候心就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