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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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弹劾何御史中丞颓怠早朝，今天未曾告假无故缺席，此人实在难堪大任。”
何驰的行踪常顺知道了，皇帝自然也就知道了，元月初二的早朝何驰果然没来。何劳禄想派人去接儿子，但是想了想这个小子已经身为朝臣都没这点自觉，于是就想不管他给他个记性长点脑子。
“朕知。”
早朝第一个上奏的人就撞到了墙，两个字简单明了，听到这两个字就意味着皇上要你闭嘴。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皇帝的目光左右扫过，刚刚元月谁敢触霉头，何驰缺席都不问，皇帝还能问什么。
“会试国之大事，望诸位公卿放在心上。”
群臣回答真属于各说各的，大体表示自己铭记于心。
“散朝！”
皇帝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常顺将话原模原样的回告上峰，最关键的重点是那三万贯钱。何驰居然答应常顺要补这个窟窿，皇帝倒要看看他有何通天的本事。
“李福！”
刚散朝还在往闻政殿走呢，皇帝突然驻足喊了李福。
“万岁有何吩咐？”
“传谕吏部，何驰怠慢早朝，罚俸禄一年。”
“是！”
一刀斩断了何驰的俸禄，皇帝倒要看看何驰有何种能耐还清这些欠款。
皇帝笑何驰自大狂妄，那何驰高低要骂一句皇帝井底之蛙，在鬼屋睡了一夜，何驰反而神清气爽，回到家中竟然还有好事发生。马管家用配方快速调制了一批鱼露出来，因为所用鱼油有差异所以味道自然不同，不过鱼露终究不是简单的鱼油，最重要的鲜味不能丢。
“这鲜味……”
“刺溜！刺溜！”
“有点淡……”
“刺溜！！！”
本来是想试试新制作的鱼油鲜味如何，奈何家中来了一个蹭饭的林还月，这小时候的假小子现在虽然穿着女孩儿的衣服，但其内心依旧还是男子气更盛。在何驰与曹纤面前毫无顾忌的嗦面，每吃一口都还吃出声音。
“我说林家小姐，你们琅琊医馆对面就是客栈，总不至于把你饿着吧。”
何驰与林还月命中相克，起初他以为林还月是男孩，还忌惮她与曹纤往来，后来偶然知道她其实是女的，也就懒得去管她了。
“刺溜！”
一根面条甩出碗沿，一滴面汤直接跃到了何驰脸上，这个男人婆简直得寸进尺，除了形象和小时候有差别，性格、脾气、做派真是丝毫没变。
“你太过分了！”
“昨天有七个学子感染风寒去医馆求医，一分钱都没付。”
何驰转怒为笑，顿时感觉这个林还月突然美丽了三分，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笑的太假了。”
“那林姑娘要我如何感谢。”
“叫我小林就可以了，至于感谢嘛！云糖！”
“云糖！？”
心中大呼不妙，何驰就是现在想做也没有原料，甘蔗还没种进地里，而从西域来的石密根本没法用作的材料。
“对！听那个岭南王的宾客说，像白云一样的糖！还有那种爆出来的大米！”
林小姐原来是个吃货，看她口水都快溢出来的样子，何驰大概猜到她多多少少尝到过一些，毕竟岭南王临走的时候可是装带了两车。
“还有，还有那个大气球！里面的气居然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何驰一边用手中的筷子把滴了鱼露的面搅拌均匀，一边思考要不要和这林小姐说实话。毕竟琅琊医阁可是跟着天机大帝混的，他们的医术究竟研究到了何种境界，外面人根本就没个底，这一百多年时间也没见他们搞出抗生素来，但外科手术却已经冒头的趋势了，不过这手术的价格嘛，老百姓自然是承受不起的。
“小林是怎么知道气球、云糖和爆大米的？”
不知何驰是否后悔自己多这一问，只见小林的筷子跳出碗中，又是几滴面汤溅到脸上，这一伙儿的功夫何驰面孔上已经挂了三滴“冷汗”。
小林绘声绘色的将那天就诊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因为是岭南王挂的号，所以当天开门第一诊便是那病弱的女子。当时天刚蒙蒙亮，那女子是走来的，身后跟着那个季伯和两个岭南王侍卫。那小女子娇柔的很，小林在二楼看着她的身板扭来扭去，风再大一些恨不得吹跑了。
进了前厅先坐下喘了十几口，岭南王的侍卫拿过那气球挤出些气来吸两口就不喘了，然后掌柜的上了茶，季伯端上了装爆大米的小罐。
“就那么坐在那里一次一颗的往嘴里送，看着她吃东西都费劲。”
小林表演的还挺形象，何驰拿过桌上曹纤的手帕，一边擦脸一边听小林继续说道。
本来她是天甲一，是应该她先问诊的，奈何那小米粒实在吃得慢，不多时一个胸闷的老妇人被儿子背到了医馆里。琅琊医阁有规定，诊治分轻重缓急，号过脉确认是急病就要接下来。眼看着老妇人呼吸极短就快不行了，那小姑娘就让侍从把气球送到了老妇人面前，几口吸进去那老妇人顿时缓过来了。
“后来嘛老妇人先进去诊察了，我就和那姑娘聊了几句，发现她居然认识你！”
小林真是喜欢添乱，看见曹纤来故意跳过一大段剧情，直接点出了那姑娘认识何驰。曹纤的脸上笑意没了，将手中端着的两碗面放在桌上，用鼻息吹着何驰的后脑问道。
“也不曾听夫君提过。”
“休要瞎说，媚娘没告诉你吗？”
曹纤不说话，只居高临下的看着何驰，像是震慑又像是玩笑。何驰转身将她请入席，贴近耳朵轻语一句“有劳娘子”。
“你们也不避外人！真羞死了！”
悦岚跳了出来，四碗面中有一碗是她的。这些日子何驰这个大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才几岁的人就开始左拥右抱，认识的女子更是一个接一个，这乱花争艳弄得悦岚自己都有容貌焦虑了，特别是哪个唐雨溪，和自己一般年级但两人往一处站着，别人还以为她才是小姐呢。
“和唐雨溪比你裙子没几刻是干净的，为兄也早就说过你了。气质是自己修炼出来的，现在能注意到还不算晚。”
悦岚可一点也不想听这个兄长唠叨，唐雨溪进府也不全是坏事，她身边终于有个同龄人了。雨溪也只是来的第一天与刘协共居一室，后来就被悦岚霸占了，加上现在刘协是太子伴读，唐雨溪完全变成了悦岚的随身丫鬟。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唐雨溪端着面碗走了过来。
“我还要去南市，你们慢慢吃。”
曹纤一拉何驰的衣袖把他截了下来，悄悄问。
“夫君觉得这鱼露如何。”
“就是比我之前做的淡了些，倒是不烧嘴了。不过烧菜的话，这味道欠点。”
“那就让他们按照那个方子调浓淡，吃面和做菜分开来用吧。”
不愧是曾经经营工坊的曹家小姐，商业头脑好过何驰百倍，这样淡归淡、浓归浓，既适应了不同需要，又可以给人们更多选择的余地。
“这是两张一百贯的银票，你现在身负监考之责，身上总背着那圣旨招摇撞骗不是个办法。我这还有千贯钱，你要用随时来支。”
“辛苦娘子，等今年秋收，保证有钱还你。”
曹纤不觉的笑了一声，拉过何驰的耳朵说。
“鱼露已经卖开了，马管事说庄上已有两千贯进项。”
曹纤的喜，何驰的忧，鱼露能卖多少钱他怎么会不知道。别说千贯，你开足马力生产一个月就能卖出万贯，可是这股新鲜劲过去别人都会仿制了，到时候价格打下来就完全没有优势，古代人还是不懂什么叫做饥饿营销，何驰在发展出用户群体后一次性把配方卖掉，这样回拢的资金又可以投入第二次研究之中。
“有进项就好至少可解燃眉之急，娘子和马管事说过种地的事了吗？”
“一如夫君吩咐，分一百五十亩出去，其中五十亩种黄豆，还有一百亩听夫君安排。”
何驰思量着，既然计划被打乱了，那倒不如赶快进入下一步。
“既然有了进项，干脆你给马管事写一封信，让在卫城的刘季准备回岭南老家一趟，找几个会种甘蔗的人来，再带一大批够种一百亩的甘蔗种。”
“现在才冬天，等二月末再给信去让马管事安排吧。”
何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指望岭南王这个王爷带甘蔗来他也不可能带足一百亩甘蔗苗。而现在交通不便，岭南运到襄阳难免有损耗，两相补充之下凑个七八十亩甘蔗苗应该不是问题，可是还有二十亩田里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