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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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上古时代，中华先民便发现了这一恒古不变的真理，令洪毅心中不由暗赞不已。

如今流鬼拒盟，夜叉示好，外部局势颠倒，拉一派打一派的方针未变。此时东方牧屯兵流鬼以北，与大志、萧驭遥相呼应，流鬼不识抬举，便收了糖果，拿出大棒。

洪毅却想挤出点时间，趁机尽快寻到夜叉，验证心中想法，争取兵不血刃，和平解决。部队随即安营扎寨，于北山之阳建临时基地，斥候四散，雪板雪橇全部派上，若遇楚科奇人，严禁接战，只需探得行踪便可。

洪毅不喜运筹帷幄，年轻气躁，凡事俱想冲锋在前。那蒙知返与长空更是猴子一般活跃的人物，但见洪毅按耐不住，想要出营溜达，必是兴高采烈，积极性比洪毅还高。

如此过了半旬，几人吃腻了肉干，策马驰向海岸。长空自望远镜中打探了一圈，寻到半里外一群海象，虽是味道不佳，却是新鲜食品。几人下马潜行，摸了过去。戴松鼻子怂动，忽然把手一举，此处，曾有夜叉人来过。

洪毅带头伏到一处矮坡，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海岸边冰冻消融，海象们互相摩挲，嬉戏打闹，一片其乐融融。有几只高大雄兽眯着眼睛，貌似晒着太阳，实则警戒守卫。除此之外，尽是暗色苔藓，平静异常。

忽见一头雄兽猛一激灵，身体前扑，众海象拥作一团，拼命扭动，往海里移去。几个黑影从苔原瞬间蹦出，每人手里几支长矛，纷纷掷向那只威猛雄兽。那雄兽在岸上行动迟缓，加之众人齐心合力，目标统一，不一会海滩上便猩红遍地，惨烈无比。

要知道成年雄性海象，长逾三米，重近四吨，皮糙肉厚，尤其尖牙接近一米，平时虽做冰镐使用，一旦打斗，宛若刺刀，中之即死。

此时这海象浑身浴血，便如不知疼痛一般，疯狂蠕动，扑向诸人。一个单薄身影，应是初成少年，首当其中。面对此情此景，许是从未见识，一时竟被震慑当场，呆立不动。

电光火石之间，旁边另一人飞身而上，将他撞开，眼见那肉坦便要将此人连刺带碾，血肉模糊。忽然连连破空之声，几支羽箭射中那海象鳍足，令它失去平衡，轰然倒地。旁边众人稍一错愕，一拥而上，戳死了巨兽，那死里逃生之人更是庆幸，一屁股坐在地上，犹自后怕。

几个狩猎海兽之人，还未来得及找寻羽箭的来路，怎料异变又起。不知哪冒出来个白熊，许是早就盯上了海象，蛰伏于周边。此刻鹤蚌相争，正是它白捡便宜之时，只见这畜生呲牙低吼，迅捷扑向这群劫后余生之人。

几支长矛下意识的格挡开去，奈何这白熊可不似海象那般笨拙，巨掌连挥，竟似个泰坦勇士，将这些木制武器拍成几截。还是那暗中相助之人可靠，又是几声呼啸，羽箭即至，钉在白熊身上，令其又痛又恼，迟滞了攻势。

洪毅等疾步前奔，已跑了百余米，但距离这惊心动魄的战场，仍是有些距离。此刻白熊便宜未得，却伤了自己，状若癫狂，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初时那救人的猎手，貌似领头之人，连声呼喝着布置战术。

白熊因此也死死盯住了他，腾挪之间便挥来一掌。那猎手情急之下，重心后仰，堪堪躲过，只是站立不稳，已是倾倒之势。白熊仗着身高步阔，跟进又是一击，猎手无奈，挥矛格挡，却是蚍蜉撼树，矛碎臂折。

洪毅此时已奔至十数米处，这个距离，连白熊的眼睛都能看得真切。一支羽箭，正中白熊脖颈，巨大的冲力竟带的这庞然大物一个趔趄。要害受伤，往往会令大脑短路，那白熊便如痴了一般，晃晃悠悠，原地转圈。一个大汉，双手持刀，半空跃起，猛然挥下，扑哧一声，竟是险些劈下白熊半个肩膀。

鲜血喷溅，将那大汉染得赤红，白熊哼都未哼，死了个通透。这波操作，远胜武打电影，真实震撼，且血腥刺激，真真演绎了暴力美学。几个猎手仿佛定了身，痴痴望着这些救命恩人，忘了招呼，也忘了致谢。

洪毅嗔怪道：“瞧你这莽撞之态，可惜了这上好的皮毛，若是照头颅斩去，岂不是又可给你做身过膝大氅。”长空晒然，吃吃傻笑，蒙知返却毫不客气，拿手接满了熊血，牛饮了个痛快。

为首的那猎人，远望时勇猛无比，且处处照顾同胞，近看才发现，原来也甚稚嫩。只见他左臂已不能抬起，稍稍轻动便疼的呲牙咧嘴。

洪毅割去青年衣袖，扶住伤臂，摸索一番，轻轻正了正骨，又从皮囊中倒出大量烈酒，为他清洗一番，杀菌消毒。诸般停当，便砍断一只雪板，将伤臂固定，用布带包扎起来。

戴岳翘着脚尖，微张着嘴，聚精会神，抵近观摩。见洪毅熟练操作，眼热的不行，此等接骨之法，必要好生学来，日后也能拿来炫耀，到时何等风光。那青年沉默不语，任凭摆布，洪毅最后打一绳结，将断臂挂在青年脖颈之上，终于大功告成。

特种作战，往往单兵蛰伏潜行，若遇意外，自救之法必不可少，是以除却作战装备，急救药包也是必配之物，随身携带，视若第二生命。青年稍息片刻，慢慢恢复了常态，戴岳、戴松当仁不让，充当通译，快活的交流起来。

原来这些果然是夜叉之民，饿了几天，方才铤而走险，猎这海象。洪毅看了看满地的断木，心想这夜叉也当真落后，如此武器，打猎都不趁手，怎生将那流鬼，杀得大败？

眼前这青年叫白山，今年也才十九，单薄的少年，是其堂弟，叫做白冰。周围几个帮手，都是亲随武士。夜叉国已近极圈，无法农耕，人民仅靠打猎为生。眼下这只海象，足够吃上数日，续命的喜悦，早已盖过了求生的艰辛。

夜叉人对洪毅他们的装备煞有兴趣，这些神兵利器，轻易便可屠戮白熊，当真是闻所未闻，令人爱不释手。洪毅看在眼里，心中窃喜。人若有欲求，才好打交道。初次见面礼，必要大手笔，当下解了几把横刀，赠与白山等人。洪毅的目标简单明确，去往夜叉国，找到主事人，看看是否有结盟的可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要拉拢利用，还需主动示好。只是洪毅不曾料到，此一去，竟意外获知一段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