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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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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矜走出草舍,刚开始还心事重重,但很快,她就像是彻底甩脱了内心的包袱,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刚回尚食局,发现整个庭院人进进出出,却是鸦雀无声。

众人各自干手中的活,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殷紫萍向她勾手指。

子矜走过去帮殷紫萍洗碗:“怎么是你在洗碗?”

殷紫萍神秘一笑,小声揶揄道:“里面刀光剑影的,出来躲一会儿。不是去书斋送膳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子矜平静道:“今后我要留在尚食局,当一辈子的女官。”

殷紫萍一边窥视厨房的动静,一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大厨房内,方含英同闻宴桃狭路相逢。

闻宴桃声音里是掩不住的讥讽:“方典膳,若这次孟尚食败了,你还要厚颜留在尚食局么?”

此刻的方含英,面上端的是处变不惊,她温柔地回答:“哪里的话,将来闻典膳去了上林苑养鹅,我一定会很挂念你呢!”

两人剑拔弩张,却突然听到殷紫萍惊呼一声。

“你再说一遍?!”

二人同时向外望去,殷紫萍发现引起了注意,顿时讪讪地低垂了头,故作若无其事。

闻宴桃和方含英对视一眼,同时不屑地冷哼一声,各自离去。

殷紫萍用力拍姚子矜的后背。

“哎哟,傻子啊,真是个傻子。那可是太子啊,我要被你活活气死!”

子衿埋头边洗碗,边随口问道:“做女官不好么?”

殷紫萍努努嘴,愁眉苦脸道:“说什么女官与妃嫔之路泾渭分明,哼,我看别无二致。现在仅是二位尚食之争么,分明是坤宁宫、永宁宫的两位娘娘在一较高低呢!”

不知因了何事,香芹、玉脍又推搡起来了,盘碟哗啦啦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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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来坤宁宫,向张皇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张皇后正以左手研墨。

“哦,你来了。”

梅清领着宫女抱着一大摞旧衣出来,张皇后扫了一眼。

“对,就是这些,丢了吧。”

朱瞻基无意中一扫,面色微变:“这些不都是当年您为父皇做的旧衣么,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熬了多少个日夜,眼睛都熬红了……不能丢!”

张皇后轻描淡写道:“他已是天子,早就用不上了。”

朱瞻基低声叹息:“从前皇祖母做的衣衫,皇爷爷一直贴身穿着,从来舍不得丢弃。再说这些衣衫都是新的,如何用不上!”

张皇后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梅清离去。

梅清收了衣服,还是出殿去了。

朱瞻基安慰道:“父皇不爱,那就为儿子做吧,儿子保管日日穿着……”

张皇后捧着茶盏,笑了:“你喜欢,改日让太子妃亲手为你做。”

朱瞻基怔住,旋即不自然道:“太子妃不善女红。”

张皇后失笑:“别说衣服,香囊,你连手帕都没收过一条吧?”

朱瞻基一时沉默。

张皇后撩起眼皮睨了朱瞻基一眼,温声责备:“这都是你的不是。”

朱瞻基眉头轻皱,不解道:“我?”

张皇后放下茶盏,转而看向朱瞻基,正色:“平心而论,胡氏不擅文墨,不爱女红,不能同你谈诗论文,琴曲相合,但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尤其懂得体谅他人。从前她做得不对,你不该一味纵容,早些说清楚了,也好过疏离至此。”

朱瞻基苦笑:“母后,为什么错的总是儿子呢?”

张皇后突然笑了,感慨道:“民间的婆母,小夫妻生出龃龉,定要护着儿媳,才能夫妻和睦、家族兴旺啊。何况她人在深宫,我若不偏疼些,委屈又向谁诉说?瞻基,她已后悔了,再予她一个机会吧,不要像我和你的父亲……”

朱瞻基一愣,张皇后止了话头,向他招招手。

“来。”

她将笔递给朱瞻基:“替我写一字。”

朱瞻基眼睛一扫,看到母亲右手虎口落下的深深伤痕,那是张后砸坏纺车留下的,他不愿再刺痛母亲,忙垂下眼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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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局庭院。

方含英和闻宴桃同时抓住卷轴,争相要打开。

方含英厉声道:“轻点儿!”

闻宴桃瞪了她一眼。

二人同时展开纸卷,一个骨力遒劲、力透纸背的“古”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闻宴桃望向苏月华,满脸皆是欣喜之色。

子矜望着那个棱角分明、刚劲有力的“古”字,自言自语:“皇后娘娘用的竟然是颜体呢!”

殷紫萍一头雾水,看看那幅字画,又回头看看子衿。

方含英来到大厨房,径直走到孟尚食跟前,愁容莫展:“孟尚食,这第一局以古馔为题,苏月华又精通此道,我等怕是……”

孟尚食面色平静:“怎么,你竟如此畏惧于她么?”

方含英面露难色:“大人,我制膳偏重简单朴素,可稳压闻宴桃一头,但苏月华出身名厨世家,又追随王司膳研习历代名肴,我与她对阵,怕是没有胜算。”

孟尚食扫视香芹、雪芦二人:“如此说来,你们都没有取胜的决心?”

香芹、雪芦二人皆是不安地垂下头去。

殷紫萍自告奋勇地上前:“孟尚食,请让我一试!”

孟尚食挑眉:“你?”

方含英不以为然,轻声责备:“殷紫萍,你不过是个女使,竟放下大话,要与苏典膳比试,还不下去。”

孟尚食却对殷紫萍的话颇有兴趣。

殷紫萍满脸期待地望着孟尚食,笃定道:“我会为您赢下第一局!”

香芹沮丧道:“第一局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题,若开局不利……”

殷紫萍在此刻却显得无比理智:“胡尚食指名让苏月华开局,便是笃定我们无人应战。你们都无把握获胜,难道要孟尚食自降身份,与一名典膳去分高下?纵然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吧!”

闻声,三人都皱眉。

子矜及时端过来一只水盆:“诸位,请看。”

众人一看,水盆里竟是一块被雕刻成玫瑰花的水豆腐。

子矜眉眼弯弯,笑盈盈道:“孟尚食,方典膳,最近这段时日,紫萍日夜苦练,刻苦极了。您瞧,这朵用水豆腐雕刻出的牡丹花,实不是寻常雕工可比。若方典膳不嫌弃,请让她辅佐您,不敢抱取胜之心,只盼能增长见识、磨炼技艺,请给她一个机会吧!”

殷紫萍会意,祈求众人:“请相信我!”

方含英果然犹豫了。

孟尚食沉思半晌,忽而开口:“就这么办吧!”

待众人离去,殷紫萍一撞子衿胳膊。

“谢啦!”

子矜冷着脸,轻声责备:“同你说过多少遍,平日要与人友善,莫处处结仇,否则,纵讨好孟尚食一人,比试时有人背后掣肘,你又当如何?”

殷紫萍轻蔑一笑:“就我这等低贱出身,纵然匍匐在地,他们也只嫌我脏了地方,又何必奴颜媚骨!”

姚子矜沉默一瞬:“想赢苏月华,可没那般容易。”

殷紫萍嘿嘿一笑:“我不是有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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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

草舍院子里,树梢枝头栖着鸦鹊,夜露打湿了梧桐。

胡善祥揭开原本覆于茉莉碗上的蜜碗,轻轻将蜜碗搁置一旁,亲自提壶,在茉莉碗内注入温水,茉莉花在碗里绽放,清甜的香气四溢。

朱瞻基接过茉莉汤,望着热水中的茉莉起起伏伏,却想起那碗梅花汤面,兀自出了一会儿神。

胡善祥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朱瞻基回过神来,望着胡善祥。

胡善祥抿唇浅浅笑着:“偶然听长姐说起了茉莉汤,今日才得一试。可惜如今的茉莉比不得夏日清香,殿下喜欢便好。”

她走到一旁翻阅书架上的书籍,朱瞻基放下茶碗,继续看书。

胡善祥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无意在角落里翻到一本《伤寒杂病论》,欢喜道:“殿下,您这儿竟然也有医书么?”

朱瞻基下意识抬起头,被胡善祥灿若明霞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眼前人的身影竟陡然与姚子矜的倩影重叠。

他有些心烦意乱,丢下了手里的书,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准备将未完成的狸猫嬉戏图画完。

胡善祥见他没反应,悄悄将这本书卷起,塞入画屏的袖中。

画屏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主子,不可啊!”

胡善祥向她轻轻嘘了一声。

画屏万分无奈。

朱瞻基头也不抬:“你若无事,便先回去吧。”

胡善祥惦记着医书,行个礼:“是。”

画屏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她却完全没瞧见似的,将对方袖子里的医书宝贝似地揣在怀里,高兴地往外走。

朱瞻基越画越心烦,索性丢了笔。

“袁琦,收拾一下,我要搬回去。”

胡善祥刚走到门口,闻听此言,诧异地回过头来。

朱瞻基突然快步上前,握住胡善祥的手。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胡善祥受宠若惊:“殿下?”

朱瞻基没再吭声,而是拉着她就走。

画屏满脸喜悦地追上去。

袁琦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竟见快要完成的狸猫图早成了一团乌墨。

出了草舍不久,朱瞻基望向远处,突然心血来潮。

“时辰尚早,若你我此刻登上层楼远眺,可观远方山影、湖畔夜景,更有半空云气帘前过,四面凉风天上来,又是何等的畅快!走,不回宫了,现在便去!”

说完,他便拉着胡善祥要走。

胡善祥下意识劝阻:“殿下,夜已深了。”

朱瞻基回头看她。

胡善祥为难道:“我不懂诗,又不擅画,去了也是扫兴,殿下若有雅兴,明日邀臣子们把臂同游,岂不更好?”

朱瞻基笑笑,手,不自觉就松开了:“我自去便是,你先回宫吧!”

旋即大步离去。

袁琦连忙跟了上去。

胡善祥忙唤道:“殿下?!殿下!”

见朱瞻基并未回头,她微微摇头,无奈叹息:“还是这个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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