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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是疾非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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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祥轻看她一眼,正要入殿。

梅清提醒:“太子妃,皇后娘娘心气不顺,脾性大异于常,请多留意。”

胡善祥颔首,入内,她甫一入殿,已听到轰然一声巨响。

地上满是菜肴碎瓷,尚食局众人连同潘司药都惶恐地跪了一地。

潘司药哆嗦着身子,劝道:“皇后娘娘,鲫鱼姜仁汤与莲子粥皆是太医院开出的食疗单,都是安胎定神……”

“住口!”张皇后怒极。

潘司药、苏月华、姚子矜皆头触于地,不敢多言。

张皇后暴怒之后,捂住腹部,额头都疼地冒出了冷汗,身边宫女连忙搀扶她坐下。

子矜悄然抬头,观察到张皇后疼到发抖的手指与惨白的面色,隐隐觉察异样。

胡尚食低声呵斥:“出去跪着!”

苏、姚二人皆退了出去,潘司药无奈也退了出去。

胡善祥目光扫过子矜的脸,略一愣神,旋即缓步上前行礼:“儿媳给母后请安。”

张皇后闭目倚于榻上,心烦地挥了挥手。

胡尚食竭力给胡善祥使眼色,见胡善祥还是走上前去,她急得脸色都变了。

胡善祥微微一笑:“母后,久闻太医院有一位姓盛的太医,为先帝治愈了多年的痹证,医术十分了得,不如让他来试试?”

胡善祥此言一出,胡尚食方松了一口气。

张皇后面色微松:“太医院有这样的名医,为何不早请他来?”

梅清先一步答话:“回皇后娘娘的话,盛太医精通痹证,从前专为先帝诊治,倒是未曾医治过后宫女眷。不如请示了陛下,再请盛太医。”

张皇后叹息一声,挥了挥手。

姚、苏二人径直回了大厨房。

子矜凝眉:“真的是郁李仁粥?”

苏月华点点头:“没错,盛太医换了原先的莲子糯米粥,改成郁李仁粥,所有安胎的药膳也一并更换。”

听闻此话,子矜面露疑虑。

苏月华疑惑:“怎么了?”

姚子矜神色凝重:“郁李仁能入脾下气,是行水破血之剂,若皇后娘娘果真遇喜,怎会用破血润燥之方?”

苏月华猛地一怔:“你是说,郁李仁是孕妇忌讳的药材!”

姚子矜点头:“那日我观皇后娘娘神情病态,着实不像遇喜,盛太医定是找到了真正的病因,才会下破血之药。”

苏月华将匣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郁李仁。

“尚食局不管开方,不必多想,照办便是!”

姚子矜点头,取出郁李仁开始制作药膳粥。

廊下,孟尚食将一切收入眼底。

殷紫萍恭敬上前:“孟尚食。”

孟尚食看了一眼她送来的梅花摆盘,终于点头。

殷紫萍总算松了口气。

孟尚食笑盈盈地看着殷紫萍:“今后愿意替我办事么?”

殷紫萍喜出望外:“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孟尚食失笑:“些许小事,不必如此紧张,你……替我往永宁宫跑一趟吧。”

殷紫萍略一怔,在心底暗暗思忖一番。

永宁宫现今的主位是——郭贵妃?

待回过神来,她肃然道:“是。”

朱瞻基带着陈芜回到书斋,敏锐察觉有人跟踪,却若无其事地入内。

陈芜一无所觉:“陛下打定主意要还都,杨大人、夏大人都竭力劝阻,却是无济于事。还都一事怕是已成定局,殿下……”

朱瞻基抬起手,陈芜诧异地住了口。

正好袁琦上茶,朱瞻基端起茶盏,重重丢了出去,杯子正好砸着某处,发出一声闷响。

他陡然站起,快步向外走去。

袁琦惊呼:“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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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正殿。

杨士奇正向朱高炽禀报:“陛下,通政使司左通政乐福上奏,苏松嘉湖杭常六府今岁田稼皆为水涝所毁,请陛下宽其税,待明年收成好了,再一并征收。”

一听这话,朱高炽激动道:“糊涂!自洪武朝起,江南的赋税最重,如此一年累一年,百姓不堪重负。这样吧,便依从前恤民之例,官租民赋折收棉布或宝钞、白银,折半征收。”

杨士奇大喜:“臣代江南百姓谢陛下宽宏。”

朱高炽垂眼思索一番,复又看向杨士奇,试探道:“还都之事进展如何?”

杨士奇面露难色:“此事有违先帝本意,恐朝中大臣多有非议。”

朱高炽抬手重重一拍龙椅扶手,神情严肃:“南京乃是我大明太祖皇帝定下的国都,当初皇考执意决定迁都,三大殿遭了天火,这便是上天和祖先的示警,所以朕才要恢复祖制啊!”

这时,刘公公进殿通禀:“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朱高炽随意摆摆手。

朱瞻基快步入内行礼。

“你等会儿。”朱高炽连个眼神都未给朱瞻基,转而对杨士奇千叮咛万嘱咐,“士奇,你要替朕劝劝维喆,户部不就是舍不得还都的银子么,朕只将主要殿宇修修,绝不浪费国库银两,倒是还都以后,还能省下漕粮北调的支用——”

“父皇!”朱瞻基神色微变。

朱高炽这才冷眼望向朱瞻基,怒喝道:“叫你候着!”

顿了顿,又自顾自地呢喃:“不对,朕刚才说到哪儿了,哦,每年两百万石的漕粮啊,百姓的负担多重!还有,一旦北虏入寇大同,势必威胁京城,朕是经过深思熟虑……”

朱瞻基打断他的话:“父皇,漕河疏通后,解决了漕粮运送,繁荣了两岸州府,大明的瓷器、茶叶、丝绸、木料,南北往来畅通无阻。至于北虏,天子亲自狩边,防备的便是他们!父皇不能看一时一地之得失,应为子孙后代计之长远!”

朱高炽忍无可忍,怒目圆睁,愤愤盯着朱瞻基。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朱瞻基随手将锦衣卫的帽子丢在地上。

“儿臣今天来是要告诉父皇,我两次出宫是为了寻找皇爷爷想要的一方墨,不是拉拢臣子反对父皇迁都,别再叫锦衣卫盯着儿臣了,我很不习惯。”

朱高炽呼吸一凛:“你说什么?”

朱瞻基直言不讳:“您这样防备儿子,我,不乐意了!”

“朕不是防备你,那是要保护你——”朱高炽脱口而出,他欲言又止,索性气恼道,“朱瞻基,你就跟你爹这么说话?”

朱瞻基神情冷淡,漠然道:“忠言逆耳利于行,父皇不爱听,儿臣也无可奈何。下次再发现锦衣卫,可就不会顾及父皇的颜面,请您三思而后行。儿臣告退。”

说完,便行礼告退,冷着脸快步出了乾清宫。

朱高炽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追上去。

“朱瞻基!浑小子!你回来!还敢给朕甩脸子,啊?”

朱高炽气得面目扭曲地追上前,脱下鞋就要砸他,发现杨士奇还在,连忙又把鞋套起来,和颜悦色道:“士奇啊,刚才朕说的话,你要一字不差地转告维喆。朕,是一定要还都的!”

杨士奇哭笑不得:“微臣遵旨!”

说完,便也告退了。

朱高炽回到御案前头,轻轻一敲桌子。

“出来吧!”

郭贵妃小心地端着碗从里头爬出来,长出一口气,嗲着声音道:“:臣妾是见陛下辛苦,特意送补药来,又不是见不得人,您干嘛让我躲避嘛!”

朱高炽长叹一声:“被那些大臣瞧见,又要念叨朕过于宠爱你,以至无视礼法、规矩弛废,那一顶顶大帽子扣的,朕头都痛了。”

郭贵妃以帕掩唇,娇娇地笑了。

朱高炽低头喝补药,郭贵妃依偎在他脚下,仰面望着他,眼神充满崇敬与柔情。

“刚才您说的话,臣妾都听见了。旁人总说陛下宽仁过度,可臣妾知道,天底下再没人比您的心肠更软,比您的肩膀更伟岸。您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朱高炽意外地看着郭贵妃,内心充满了感动。

“朕,从未想过像皇考一样,建什么不世功勋,朕只想,少些打仗徭役,少些贪墨官吏,让百姓过两天安生日子。”

刘公公匆忙进来。

“陛下,太医院来报,皇后娘娘服用了盛太医的药,突然下血不止——”

朱高炽端着汤碗的手猛地一滞:“因何如此?”

刘公公边擦额间冷汗,边小心翼翼道:“戴院判看了药方,说、说盛太医开的都是破血之剂!”

郭贵妃瞪圆了眼,仿佛很惊异的样子。

“破血之剂?皇后娘娘还身怀龙嗣呢,陛下!”

朱高炽面色阴沉,大怒:“皇后早晚当诞皇儿,谁准他用此虎狼之药!传游一帆,即刻锁拿盛寅,朕要治他谋害龙嗣之罪!”

刘公公领旨,匆匆出去。

朱高炽搁下了补药,起身要走,郭贵妃却不依不饶地牵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朱高炽果然心软,握住郭贵妃的手,扶她起来。

“好啦,朕先陪你,好不好?”

郭贵妃这才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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