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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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诡异
山上不算黑，在月芒的笼罩下，反而呈现出一种黎明初至的氛围。
尽管如此，宁浩仍看得直犯嘀咕：
“没灯光啊，他们都哪去了？”
他驻足原地，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壮壮胆，步履坚定地朝后山更深处走着。
咔嚓，枯枝落叶被他踩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浩表面上不动声色，心脏却已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知道，后山是禁地，但寺内从来不说后山有什么东西。
不管问谁，不管如何翻越寺内的藏经阁，都找不到一丝关于后山的记录。
此刻，他又回想起今天睡觉前，正觉师弟的诡异表现。
正觉所去的方向，好像正是后山。
宁浩咽了口唾沫，步履都不免犹豫了起来。
要不要回去？兴许再睡一觉，他们又回来了呢？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抑制不住。
他还是害怕了。
忽然，一道宏大的声音自宁浩脑海中响起：
“你，可愿成佛？”
“什么人？！”
宁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警惕地望着四周。
“你，可愿成佛？”
那宏大声音并未回答宁浩的疑问，只是再一次重复着先前的话语。
“少装神弄鬼，出来！”
宁浩有些害怕，大喝了一声，试图给自己壮壮胆。
那声音似乎顿了一顿，又接着道：
“你，可愿成佛？”
宁浩眉头紧锁。
这声音听着看似宏大，颇有佛性，但此时的他只觉得诡异。
寺内人离奇消失不见，而他到了历来的后山禁地之后，突兀出现一个不知来历的声音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哪怕真是佛，他也只会觉得那是妖魔假扮的！
他沉声道：
“你是佛么？是话出来让我见见！问我可愿成佛，我倒想知道，你有没有能力让我成佛？”
那不断复读的宏大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那宏大声音再度响起：
“佛本无相，你着相了。”
宁浩冷笑一声，这会，他几乎能确定那声音就是妖魔假扮的。
“哦？那你想如何助我成佛？”
“你同意，便知晓了。”
那宏大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阴侧侧，让宁浩觉得浑身不舒服。
“呵，我看，只怕同意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
宁浩并不知道对方的本体在哪，因此只是斜眼望天，对其冷嘲道：
“你这把戏，太过低级了，正常人谁会觉得有机缘从天而降把自己变成佛？”
对方也不辩解，只是缓缓道：
“呵呵，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他刚要继续嘲讽，忽然，听得一声熟悉的震喝响起：
“正翳，你在这里干什么？！后山禁地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师父的声音？宁浩诧异地扭头看去，只见白眉白须的师父正怒气冲冲地走来，喝问着：
“你不值日逃了倒也罢了，可你到后山来是什么意思？寺内为了找你都翻了个底朝天了！”
“啊？”
宁浩真切地迷惑了起来，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不是的师父，我本来想睡个午觉就起来继续值日，没成想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寺里的师兄弟也莫名其妙都不见了，绕了一圈想着是不是你们到后山了……”
“什么不见？你的同门师兄弟都各司其职，过得好好的呢，怎么就不见了？”师父眉头紧皱，看起来并不信宁浩的说辞。
“可我的确看见正觉师弟不见了呀，大晚上的，正觉师弟不睡觉就让我有些纳闷，刚好也没看见其他人，想到今天中午回屋前看见正觉师弟在往后山去，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成想……”
他刚要描述自己刚才的遭遇，便看见师父挥了挥手：
“打住，你说什么‘正觉师弟’？”
“对呀，我问他干嘛，他也表现得很奇怪，就是不回话，我本来还想……”
“你哪有什么师弟！”
师父眉头紧锁，喝道：“你忘了？你从来都没有什么叫正觉的师弟！”
“我看，你怕是灵台受了蒙蔽，污了眼睛！”
从来没有师弟……
宁浩忽然感到手脚有些冰凉。
那之前日子里，帮自己扫地，和自己交谈逗乐的那个活泼小师弟，是谁？
他唯恐是师父记岔了，连忙道：
“师父，您是不是老人家忘事了，真的呀，两年前开山门广收弟子，正觉师弟是你一眼相中的俗家弟子，直接就剃发为僧，入了寺内。”
师父奇怪地看了宁浩一眼：
“两年前开山门那会我根本没去，怎么可能收有新弟子？”
接着，他也不给宁浩说话的机会，一挥袖袍，淡淡道：
“走吧，具体你的情况，待会再议，先离开后山。”
宁浩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些什么，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力禁锢住了他，把他往回捉去。
他涨红了脸，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却也被那股无形之力禁锢住，动弹不得。
宁浩被师父控制，无可奈何地跟着师父离开了后山禁地。
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走在荆棘小道上。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间虫鸣阵阵，配合着两人脚步声，组成了一曲静谧的夜曲。
宁浩百思不得其解。
他分明记得两年前师父开山收徒，自己确有一个名叫正觉的师弟。
但此刻师父却说从未收过这样一个徒弟，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正觉师弟与自己的生活细节历历在目，他甚至能说得出来正觉师弟曾经干过的活计在寺内留下的记录。
可是，为何师父的态度如此斩钉截铁？
师父虽然身着宽大僧袍，却步履生风，丝毫不见老态。
“师父，您可记得晚上没人的光景吗？”宁浩试探性地问道，“我确定今晚寺里只剩我一人，连值夜的师兄都不见了。”
师父微微侧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其他师兄们一如既往地忙着自己的事，哪有不见的道理？不见的分明是你。”
宁浩叹了口气，再无话说。
他知道自己并未疯癫，所见所闻皆为真。
可这荒诞的经历，又如何让师父相信？
他有些迷茫。
师父将他带离后山后，并未回到房中，而是将他带到了一处空旷的大殿中。
宁浩一眼认出，这是寺内僧人最不想进的地方——
断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