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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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异常
宁浩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在梦里，他又变成了一名乞儿。
无神的眼睛，颤抖的双手，脏乱的衣衫。
整个人如同一只穿着一幅的瘦猴，蜷缩在路边。
忽然，一双宽厚的大手将他拉起。
大手的主人是一名道士，道士正温和地笑着，看向宁浩。
“孩子，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想……”
他下意识答道。
“呵呵，那就走吧。”
道士的眼中红芒大盛，嘴角的笑容真正地裂到了耳根。
“啊！”
宁浩整个人从床铺上惊醒，惊出一身冷汗。
他起身在床边坐了片刻，梦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此时，他才注意到，天色竟然已经黑了。
可宁浩分明记得，自己入睡时正值晌午。
他点亮床头的灯烛，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狭小的屋子。
宁浩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是什么梦啊……”
他喃喃自语，回想起梦中那个笑容诡异的道士，和他发红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
宁浩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梦境。
宁浩起身来到窗边，透过窗棂望向外面。月光静静地洒在庭院里，照亮了地面上的一潭清水。
微风吹拂着庭院中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宁浩望着这熟悉的景色，心中稍微平静了些。
他默默地望着月光出神，想要驱散心头的迷惘与不安。
这时，一声猫头鹰的鸣叫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打破了宁浩思绪的平静。
“猫头鹰……寺内以前从来没有过猫头鹰的叫声……还有，为什么天色一下就暗了？总不至于我一觉睡了那么多歌时辰毫无所觉吧？”
宁浩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上外衣，悄悄地走出了屋外。
月色朦胧，整片大地仿佛如在幻梦之中一般模糊，让宁浩不由得怀疑自己还没醒。
他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摸到旁边正觉师弟的僧房旁，将脑袋探到窗边，想看看正觉师弟回来没有。
屋内空空如也，仿佛主人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一般，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正觉师弟房间里怎么都蒙尘了，他不像不爱干净的人啊……”
宁浩有些纳闷，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个疑惑抛之脑后。
现在的问题在于，他身为值日僧人，为什么一觉睡到晚上，却没人喊他？
尽管一觉睡到晚上也是很罕见的事，但终归是有可能发生的。
然而，身为值日僧人，超过两个时辰不在岗并且联系不上，寺内就会出动人手搜寻了。
自己的房间肯定也逃不过搜寻——而自己“旷工”被逮到，肯定免不了一顿批。
只是，好像根本没人在意他一般，他就这么静静地睡到了夜晚。
“好安静啊……”
宁浩紧了紧衣衫，打了个哆嗦。
有点冷。
兰若寺地处王朝北方，虽算不上什么苦寒之地，但晚上还是相当冷的。
他不像那些师兄弟要么佛法精深，要么功力深厚，是纯粹的肉体凡胎，抵抗寒冷全靠一腔正气和身上的衣衫。
他也是第一次在大晚上出门，因此从未如此渴望僧袍里能加些棉絮。
“方丈不人性化，不考虑一下我这种没办法抵抗人间寒暑的……”
宁浩一边抱怨着，一边在寺内走着。
奇怪的是，寺庙内的人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他一个人。
寂静的夜里，宁浩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寺庙里回响。
他慢慢走过一间间僧房，原本熟悉的地方此刻却让他感到陌生。
他看向自己平日最喜欢的钟楼，此刻却没有了钟声;水车转动的声音，僧人们颂经的声音，都不复存在。
尽管这是深夜的正常情况，但宁浩莫名有种感觉——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不是睡着了，是不见了。
他悄悄摸到一间僧房下，朝里看去。
里面似乎连月光也进不去，连光芒都被彻底吞噬。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廊檐下呼呼作响。
宁浩打了个哆嗦，悄悄离开窗口。
他什么也没看见，但他觉得，里面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有点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
宁浩走到后殿，推开房门，里面静悄悄的，佛龛里供奉的菩萨像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忍不住默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然后快步离开，向着方丈的居所走去。
方丈屋里一片漆黑，宁浩点亮油灯，橘黄的灯光下，方丈的床铺整整齐齐，看来主人已离开多时。
宁浩心中益发毛骨悚然，他快步走出方丈的屋子，顺手拿了个灯笼。
人都去哪里了？
他看向后山。
如果说寺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那恐怕只能是后山了。
难道，后山发生了些什么，才导致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只留下自己在这里？
他忽然对后山有了探知欲。
本来，宁浩对后山并没什么念想，但他此刻却前所未有地想要进去一探。
松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宁浩举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前行。
后山离寺内不远，穿过一片松林即可。
松林旁挨着一条河，水流还算湍急。
师父在说起寺内妙处时，提起过“松林闻涛”。
静躺于松林之中，闭上眼睛，聆听着不远处的涛涛之声。
只是，像宁浩这种小和尚却是没资格去的。
松林紧挨着后山，也因此，这里只有寺内的得道高僧能来。
今天夜晚，还是宁浩第一次来到这里。
晚的松林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朦胧又迷人。
宁浩深吸了一口气，松林的气息给了他一丝安稳。
前方隐约传来水声，宁浩知道那是寺后山的涧水。
他顺着水声前行，走过几处树木较密的区域，来到了一处开阔处。
这里正对着一条山涧，水流从石缝间汩汩流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宁浩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静静地听着水声。
夜风轻轻拂过，与涛声交织在一起，宁浩不禁有些出神。
如果一切如常，自己或许能在这里偷偷静修一夜，黎明时再偷偷摸回去。
然而他知道，一切并不正常。
宁浩稳了稳心神，站起身朝山上走去。
等走到山腰，薄雾渐散，他举起灯笼向上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