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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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娘娘前几日带来的补给，我们还能撑上一段时间。不过渝州城迟迟攻不下，士气难免受挫。”卫谋大大咧咧的进来坐下，嘬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方瑛一直没有消息，心也总是悬着。”方瑜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士兵前来通报，“报！渝州城派了使者前来，说要谈判。”
“正好，我想见那个朱厌很久了。”方瑜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五爷…使者说…主帅要见…十先生…”
胤昭诧异的挑眉，“我和神木林的恩怨涉及不到渝州城吧？”
闻言方瑜也诧异的看向胤昭，“你在神木林做了什么？”
胤昭略微沉吟，笑道，“杀了几个人而已…”不多，也就是放眼望去没有活口而已。
方瑜耸肩，表示不信，就杀了几个人何至于与陆吾结上仇？
既然对方主帅是要见胤昭，那方瑜去了也是无用。而且前阵子她能从神木林里安然无恙的出来，那她定有能力自保。
方瑜思虑片刻，“我送你到交火边境处，等你半个时辰，若你半个时辰还没回来，我就出兵，大不了两败俱伤。”
“好。”
“条件你看着答应便是。但你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内出来。”
胤昭再次点头表示知道了。
方瑜把胤昭送到边界，她穿着银色轻甲，腰间别着长刀，两者碰撞发出哒哒的响声。长发束起做冠，发带随风飞舞。她双手都背在身后，步履从容。
遇见出来相迎的人也径直走过，直到营帐门口有人将她拦下，两人对峙了一会儿，胤昭最终还是将腰间的刀卸了下来。
两边的兵卒将布帘掀起来，胤昭轻轻弯腰，步入敌营。
等胤昭的身影消失在帐帘后，主帐附近突然出现许多身着黑色甲胄，面覆黑色面具的人。
“是魔宗的人…”
方瑜手握剑柄，力气大到手上爆出了青筋，骨节泛白。
“爷…这怎么办…”
方瑜盯着帐篷半晌，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许。
“等，让全军随时待命。”
“是！”
*
“方瑛呢？”胤昭一坐下便先开口询问。
朱厌一愣，竟没想过她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你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我不想深究，渝州城我们需要拿回来，方瑛也必须死。”
“我们不知道十一皇子的下落。”
“不，你们知道。”
胤昭抬起眼皮，露出深红色瞳孔，深邃又骇人。朱厌盯着看了许久，终似迷失了一般的喃喃道，“方瑛…在…”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凫篌，一巴掌拍向朱厌的后脑勺，“大司命都说了小心幻术，你竟然还是中了这些小破伎俩。”
胤昭并未因幻术被打破而恼羞成怒，而是轻轻一笑说，“我就说你们知道。”
二人见事情败露，尴尬的轻咳一声。
“你们二人每一次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定不是你们想见我。怎么，陆吾又想我了？”
“毕竟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总得有个交代。”
“哦？陆吾想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从旁边拿来一个托盘，里面放了十杯酒。
“大司命说和你打个赌，若你赢了，放你走。若输了，带回神木林。”
“大老远把我折腾来，我赢了就只是放我走？那我岂不是有点亏？”
“那你想如何？”
“若我赢了，渝州城归我，顺便给我透露一下方瑛的下落。”
二人向胤昭身后望了一眼，随即答应下来。
“说吧，怎么赌。”
“十杯酒里，只有一杯有剧毒。我们轮流喝，至死方休。”
胤昭用大拇指摩挲食指片刻，最后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胤昭也没有必赢的把握，可无论如何，渝州城不能丢。
直到托盘里只剩最后一杯的时候，胤昭抬起眼皮看向朱厌，嘴角轻轻翘起。两人都没想到她的运气这么好，朱厌拿起最后一杯酒，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他不敢喝。
“你赢了。”
“承让。”
朱厌走到书桌前，心不甘情不愿的写下降书，保证立刻退兵，交还渝州城。
胤昭仔细看了卷轴，沉声道，“方瑛在哪？”
“在渝州城内，周边的城池已经被你们占领，他也没法去朔州，如今只能在城内躲着。”
胤昭点头，将卷轴收好，“多谢。”
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看见胤昭的身影重新出现，方瑜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见旁边递刀的人刚把胤昭的刀拿过来，胤昭一勾手，长刀落入手中。寒光一闪，刀已经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卫谋急的向前一步，被方瑜制止。以胤昭刚才的身手，若是想取那人的项上人头，此刻他已经脑袋落地了。
“我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下次再来，提头来见。”
黑衣人从嗓子眼里发出两声低低的笑声，“好。”
听见回复，胤昭收起长刀，转身向营外走去。
方瑜等人早就等候多时，他翻身下马，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胤昭将降书交给方瑜，声音低沉，语速飞快，“方瑛在渝州城内，他如今出不了渝州城，要在我们进城前抓住他。我中毒了，快回大营。”
方瑜将人拦腰一揽，两人同乘一匹马，飞快往回赶。
*
陆吾将面具和黑色兜帽摘下，露出俊美的脸庞。
“大司命赎罪。”二人单膝跪地。
“不怪你们废物，她确实是心思细腻，你们斗不过她。”
“如今她修为了的，若是在想抓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才是乐趣所在，不是吗？”
陆吾低声笑了几声，转身回到大营里。
*
刚一进营帐，胤昭一口黑血吐出来，沾在她银色的轻甲上，格外刺眼。她止不住的咳嗽，嘴里不断有黑血涌出。
方瑜封了她的穴道，护住心脉。胤昭晕了过去，总算是不再咳血了。余岚来到营帐，给她把了脉，神情严肃。
“情况很不好，已经中毒很深。”
方瑜面如土色，把胤昭放在榻上。
她面上血色退去，乌黑的长发如水一般散在身后，称得脸色更加苍白。方瑜接过毛巾给她擦掉血迹，小心翼翼的像在擦拭什么名贵的瓷器，生怕碰碎了。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她的身体冰凉的像极了一具尸体。
余岚用针给她封住所有经脉，浑身扎的像个刺猬。帐外的士兵浑然不知，都在为敌军的投降准备晚上的庆祝晚宴。
“小师妹好手段啊。”方瑾听说胤昭没用一兵一卒，便收了渝州城，只觉得这小娘子的胆量让人佩服。处理完手头军务，才从后方大营赶来。
一进营帐便看见这副景象，不由得大惊。
“怎么回事？！”
“胤昭说方瑛在渝州城内。三哥带着卫将军，去城里抓人，千万不能把人放跑了。”方瑜发狠似的说道，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过床上的人。
“她…用她自己换了一个渝州城？”方瑾不可置信，别说她是个小丫头，就让他自己去用性命换一个城池，他也得琢磨琢磨。
“是…”方瑜握着她的手，十分痛心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方瑾觉得此时多说无益，带着降书和大印。领着卫谋和手下的精兵强将，打开了渝州城的大门，全城搜捕方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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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日，城内传出消息，生擒方瑛。方瑜从城里派了马车，将胤昭接进城里诊治。
可三日过去了，依旧毫无起色。余岚精通医术，可对毒药并没有那么深的研究，急的想破了脑袋。
方瑾和卫谋继续进攻朔州，准备生擒韩垒，这才能算是大捷，也算对得起胤昭的付出。
渝州失守，韩垒便没了挡箭牌，卫谋带着精兵强将直逼城下。韩垒仓皇出逃，最终在寸草不生的戈壁滩里被卫谋活捉。
“幸好没死，死了都没发跟娘娘交代。”卫谋发狠似的拍拍他憔悴的面颊，“好吃好喝伺候着，等五爷回来发落！”
前线大捷，可胤昭依旧昏迷不醒，余岚每日为她换针三次。银白色的针不过三个时辰便会变得漆黑，脸上泛着青灰色也愈来愈深…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渝州城内。直接找到了各位的落脚之处，说，“在下有法子能救十先生。”